日上三竿的时候,游轮头等舱房的房门才得以被打开。陶寄雨阴沉着脸率先一步出来,只见他穿着宽大不合身的长衣长裤,分明包裹得严实,却仍旧无法掩饰身体上的一些真实情况。
陶寄雨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因长时间的哭泣变得红肿畏光,他右颊清晰地印着两道指印,连颈子上也有一圈鲜明的被狠掐过后留下的手指淤痕。
陶寄雨神情恍惚戚戚,明显是想快点离开,但却像第一次用腿走路的美人鱼,慢慢走都一瘸一拐,途中还痛得蹙起眉,不得不扶住墙壁停步缓解。他站着的姿势很别扭,双腿岔开放着,仿佛合不拢一般。
梁修驰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一如既往的潇洒模样,他身着黑T两手插裤兜,顶着一头浓密耀眼的金发,特别典型的花花公子样,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也称得上愉悦。
这时的梁修驰,俨然是在哪吃饱喝足了,整个人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但仔细一瞧,却也能从他身上发现不少暧昧痕迹。
梁修驰左脸颊上有牙印,下嘴唇处有尚未愈合的伤口,连脖子周围也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紫红吻/痕,说吻/痕并不恰当,那更像是啃,有的齿印中间甚至渗出了血丝,由此可见当时张嘴咬他的那个人用力不轻。
陶寄雨此刻撑着墙,浑身无力,一双细腿还在抖,几乎快要站不稳。
回想在浴室清理身体时,他低头检查那个被过度伤害的部位,差点都认不出。
陶寄雨后悔得要命,他知道自己这次栽跟头栽狠了,当初要是见好就收,如今也不至于落到这下场。
枉陶寄雨一向自认是情场高手,善于分析和拿捏人心,谁料碰到梁修驰这个玩得花的纨绔浪子,他使的手段全白瞎。
梁修驰压根就不吃陶寄雨这一套,整起他来毫不手软,什么事都做得出。
陶寄雨怎么也没想到,梁修驰对上他一个男人,也能这么毫无底线。
——杀千刀的。
陶寄雨靠着墙停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梁修驰过来后上下打量他一眼,随口问道:“怎么,走不动了?”
陶寄雨心里恨梁修驰,表现得像个烈性子,他故意转开脸,想了想,说话的语气又像以退为进:“反正你都爽完了,还管我做什么。”
陶寄雨犯了职业病,下意识地装起清白无辜,就好像完事后他没收梁修驰给他的七十万美金一样。实际上,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
梁修驰一笑,垂眼盯着陶寄雨没动,眼前这个比他大六岁的男人,的确有一等一的漂亮长相,可惜精明太过,贪财势利,撒谎成性,一心在投机钻营上,只想着物尽其用。
梁修驰起初对陶寄雨就看不上眼,上了他之后也没改观。不过陶寄雨这人的性格,也确实有一点意思。
今早在梁修驰床上,陶寄雨前一秒还在装腔作势地讨好他,后一秒事态急转直下,立刻就为自保要和他拼命。
翻脸的速度比学川剧变脸的还快。
严格来说,陶寄雨个子算是高的,将近一米八,并且为职业前景着想,他还时常去健身,力气并不小。
所以当梁修驰掐他脖子动真格时,陶寄雨怒不可遏,一时气血翻涌,真和梁修驰打起架来。
当然紧接着就被梁修驰狠狠制裁。
梁修驰不会因为陶寄雨流血就手下留情,而陶寄雨这些年做惯了小白脸,虽然勤于锻炼,但也格外注意保养,浑身养得细皮嫩肉的,哪禁得起这样弄,因此很快就红了这里痛了那里。
梁修驰最开始真的没想过要上他,激动时起立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他当时只想警告陶寄雨,不是谁他都能惹的。
偏偏陶寄雨感情用事,一时间忍不下胸中那口气,嘴上非要和梁修驰犟,于是——事情就那样发生了。
梁修驰心情不坏,手上行为却出奇恶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陶寄雨时,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你那儿真小。”
反正已经彻底撕破脸了,陶寄雨用不着再在梁修驰面前装清纯、演善良,索性由着本性刻薄道:“小不小,不关你这根细吊的事,滚你妈的!”
梁修驰没被激怒,他眉毛向上一挑,像看新鲜玩意儿似的看陶寄雨,“原形毕露啊你。”他微笑着说,然后抬高手猛地给了陶寄雨一巴掌。
耳光声又脆又响,陶寄雨被打得头一偏,右边面颊上登时浮现出浅浅指印。
恶人自有恶人磨,梁修驰教训陶寄雨没对他客气的。
陶寄雨被扇脸,倒没感到有多痛,先气得打颤,回过神后,他破口大骂:“梁修驰!我草你——”
梁修驰抓住他一使劲,陶寄雨顿时惨声呼痛,识时务地服软了。
梁修驰闻声甩开手,也有点恶心。
陶寄雨骨子里就欺软怕硬,梁修驰这么强横的行事作风,倒让他脑子理智些了:“我,我……”
可陶寄雨即使想滑跪认错,现在明显也骑虎难下了,况且他并不甘心,梁修驰这样对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陶寄雨这么想着,心里惊疑,出了一身热汗,白而薄的皮肤显得滑腻腻的,关节处泛着红粉,使他看起来很凄美。
梁修驰眼睛动了下,在这一刻忽然生出了别的心思。一念之差。
梁修驰霸道惯了,向来随心所欲,一旦起了念头,他便好似理所应当,推进了下去。
陶寄雨的脾气和杂念都被梁修驰击碎。
当千钧一发之际,陶寄雨慌乱地睁大双眼,不懂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梁修驰掌握着彼此的节奏,倏地将陶寄雨托抱而起。
然后痛意袭卷而来。
梁修驰才二十岁,强壮有力,经验丰富,弄哭陶寄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陶寄雨咬住梁修驰的颈,含着那块软肉,像只掉入陷阱的吸血鬼,因为失去了尖利的爪牙,所以威胁也像调情。
有x无爱,同样能使人丧失自我。他们在这个瞬间昏了头,为欲望所驱使。
陶寄雨仿佛软成一池水,但仍不甘心,用牙齿死命地咬着梁修驰的颈、脸、嘴唇,含糊地骂道:“狗东西……”
梁修驰听见后冷嗤一声,更加猛烈凶悍,弱柳树被他一顿摇散。
陶寄雨无计可施,指间扯着梁修驰的发,被这种陌生直接的做法吓到。
时间过去了。
陶寄雨流眼泪,大口喘气,好怕自己死在这里。
慢慢的,他逐渐适应这滋味,体验到其中的快乐。
梁修驰笑了一声,骂他浪货。
梁修驰玩乐没顾忌,野蛮得很,陶寄雨也不是隐忍的性子,必须加倍还回去。
陶寄雨嗓音娇,听得人臊得慌。
梁修驰换一个姿势,把人扣在怀里,由着陶寄雨闹,却用大掌捂住他的嘴,不太耐烦道:“叫一上午了,安静会吧。”
陶寄雨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乖乖地点头。
梁修驰顿了下才拿开手。
陶寄雨却在这时突然发难,他伸手捧住梁修驰的脸庞,径直亲了上来。
梁修驰怔住,下唇猛然一痛,随之有鲜血流下,痛感让他头脑清醒。
陶寄雨与梁修驰四目相对,哑着嗓子,瞪着他道:“你再敢扇我,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