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驰冷脸不代表真的生气,只是觉得陶寄雨用骚得没边的夹子音一直叫他「修驰哥哥」有点烦人了而已。
嘴巴被捂住,没关系,陶寄雨可以识时务地安静下来,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笑眼。梁修驰拿话凶他,陶寄雨也不在意,甚至还眼神荡漾,冲对方比了个甜美wink。
梁修驰:。
说不清是不是被气笑的,但反正梁修驰笑了,他是那种花花公子的长相,笑起来更英俊了,再配上不良的金发,样子就有点坏坏的,说的话也坏:“陶寄雨,你又皮痒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陶寄雨觉得自己好无辜,但也怕真把梁修驰惹毛了,小嘴巴动了动,他艰难地否认:“我没有!”
梁修驰耳朵里听到的:“呜,嗯嗯!”
他妈的,梁修驰这小子捂他嘴也捂太紧了,陶寄雨说三个字被迫亲他手心两下,属实是倒贴大亏本。
梁修驰感受到啄吻他掌心的柔软触感,脸上的表情更玩味了。陶寄雨认怂,望向梁修驰的目光变得软绵绵的,面对危险他的本能是装乖示弱,这一招往往特别好用。
梁修驰见状哼了下,也没有说什么。松开手后他发现指腹上蹭着点口红的颜色,梁修驰抬眼,看见陶寄雨颊边那枚晕花了的唇印,形状已经模糊了,这会更像是抹重了的红胭脂。
梁修驰用食指抵在那戳了两下,神情淡淡的。气氛很怪,陶寄雨感觉不自在,刚佯装不经意地把脸转过去,就听到梁修驰语气轻佻地问他:“躲什么,你碰不得?”
陶寄雨算遇着对手了,梁修驰先发制人,一句话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哪有,”陶寄雨作出娇态,谄媚地对梁修驰笑,“我脸上不是有赵潇亲出来的口红印么,别弄脏你的手了。”
陶寄雨违心的假话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含沙射影的还是第一次,如果能成功膈应到梁修驰,那他就谢天谢地了。
梁修驰是无心的人,不在乎陶寄雨被谁亲过,所以似笑非笑道:“晚了,已经脏了,你说怎么办。”
陶寄雨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无耻震惊到,“啊,那,”他两眼瞪着梁修驰,一时间被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我给你擦一插?”
话落,一片沉默。陶寄雨在静静地崩溃,他怎么会把擦说成插呢。抓狂。
梁修驰眼睑低垂,问陶寄雨:“你故意的吗?”
陶寄雨猛摇头,坚定地表示:“我发誓我没那个意思……”
梁修驰说:“ok,懂了。”
陶寄雨:“……”你真的懂吗梁修驰!
不对,这只是单纯的口误,陶寄雨定一定神,不想让自己因为这小小口误而落于下风,他试图开口转移话题:“要不去卫生间洗——”
——“不急,等你好了再说吧。”梁修驰善解人意地打断他的话。
靠,陶寄雨百分百肯定,梁修驰才是故意的!
还站边上没走的李俞表面若无其事,实则听得发窘,他像一名误入了情侣对话的路人,恨不能找条地缝把自己整个塞进去。
陶寄雨悲愤地想,还是梁修驰这招狠啊,他就牌桌上过个嘴瘾,还没从蒋树铭那里打听到他丢人的事呢,梁修驰先下手为强,让他在同行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陶寄雨惹不起躲得起,他一副慌了神准备再解释的样子,结果嘴一张一合牙齿咬到了舌尖,痛得他嘶嘶吸气。
幸好在暗中观察的李俞还没笨到无药可救,知道趁机用陪陶寄雨去旁边看看的借口带他脱身。
确定离开梁修驰的视线范围后,陶寄雨立刻从李俞手中抽出胳膊,安排他道:“行了,你过个两三分钟就去跟着梁修驰玩吧,别忘了我要你做的事。”
闻言,李俞吃惊地睁大眼,不可思议道:“你舌头没事啊小陶哥!”
“小声点,”陶寄雨瞥了眼梁修驰所在的方向,确认安全后他才咧嘴一笑,模样十分明媚,接回李俞刚才的话:“我哪儿哪儿都好着呢。”
外围圈不缺漂亮人物,但没有谁像陶寄雨一样给人印象深刻,他太容易让人记住了。
李俞怔忡片刻,傻傻道:“那你们刚才……”
陶寄雨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抽出湿巾擦脸,气闷道:“梁修驰想整我呢,刚刚那些话你一句别信就是了。”
说到这,陶寄雨又不甘心地骂了句:“这小王八蛋,等我收拾他的。”
李俞觉得事实好像不是这样,他想起陶寄雨在牌桌上连续坑了梁修驰三四把,输的筹码都是美金,总额很可观,但梁修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李俞毕竟不是木脑袋,他看得出梁修驰对陶寄雨甩脸色并不是为钱,而是陶寄雨叫他修驰哥哥。
而且听梁修驰那意思……
“小陶哥,”李俞犹豫片刻,还是好奇地问了,“梁修驰是不是想和你……”
“嗯,”陶寄雨此刻倒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对着李俞装可怜博同情,“但我绝对不是那种人,不然当年我就和严准淇好了,对吧?”
李俞眉心微皱,有些疑惑,他三年前就认识陶寄雨,见识过他对严准淇的态度,那确实是避之不及,可要说陶寄雨对梁修驰——“那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陶寄雨以为李俞问的是严准淇,果断回道:“嗯呐,一点也不。”
李俞了然,随即又担忧道:“可我和梁修驰搭讪他都不怎么理我,要是我没有做好那件事,你还会帮我联系严准淇吗?”
陶寄雨温柔地笑了笑,说:“不会啊。”
李俞满脸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也没纠缠不清,严肃地点了点头。
其实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左右也离不开「酒色财气」四个字,他们所在的圈子就是金字塔,等级严明,人际关系也如食物链,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罢了。
陶寄雨要李俞做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凭他的姿色,花点心思就能完成。
陶寄雨告诉李俞:“做得干净点,我反正明天下了这船就满世界旅游去了,到时他找不到我,说不定会拿你开刀。”
“那我怎么办呢?”李俞踌躇地问。
陶寄雨就笑,挺善良地开解他:“严准淇要是和你又好了,他自然会想办法保你。”
李俞呆呆地望着陶寄雨,神色中有一丝憧憬。
陶寄雨没冷酷到底,干脆把话挑明了,交代李俞:“但万一严准淇铁了心不和你好,梁修驰又找你麻烦,你还是第一时间逃回国吧,啊。”
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但面对李俞这种真正的纯真小白花,他偶尔也会良心未泯。
李俞叹了口气,像颗蔫了的小白菜。
陶寄雨哈哈笑一声,情绪放松过后,随口逗李俞:“其实严准淇不要你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你瞧,在这儿玩的,哪个不是家里有钱有势的,长得帅的有吧,漂亮的也不少呢,但看久了你就能发现,在这堆人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不同的。因为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和他说话的语气,对待他的态度,全都在告诉你,这人是领头的那个。”
陶寄雨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你好好想一想,严准淇和梁修驰才20岁,还都在曼哈顿读书,留学生圈子就这么大,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
“你现在被他甩了就想寻死,哪怕今天真为他死了,严准淇来年清明也不一定记得给你点两柱香,但你要是能傍上梁修驰,日后挽着他的手往严准淇面前走一圈,我保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李俞听得入神。
陶寄雨是笑面菩萨,说起话来又甜又蜜,“总之你听我的不会错啦,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等事办完了,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也乐意教教你怎么搞定梁修驰呢。”
——“是吗,”突然响起的男声把陶寄雨和李俞吓得站起身来。
高1.8米的屏风后边立着两个人,一个是听得目瞪口呆的蒋树铭,还有一个……陶寄雨抬眸对上了梁修驰深沉的眼。
“要他来还不如换成你,”梁修驰居然给陶寄雨出主意,只是脸上笑容冷淡,“想傍我,你机会比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