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潇的冷水澡白洗了。 安瑜像是故意的,双腿分开正对浴室门,那朵开得烂熟的花抹了透明的药,还时不时滴下浓稠的白 色花汁。
“怎么自己抹上了?”霍之潇快步走过去,作势要抢药膏。 他猛地合拢双腿,侧身躲开姐夫的手,连裙摆都放下了:“婶婶已经打上牌了。”
言辞间透着不满,是在怪霍之潇让他迟到。 霍之潇知道安瑜每回被疼,性子就娇,也不生气,忍笑逗他:“那我陪你下楼去,可好?”
自然是好。 安瑜扶着姐夫的手臂下床,顺手揣了手焐子,还捧了个小手炉。 “这身……”
“阿姐留下的。”他挑衅地仰起下巴,“好看吗?”
霍之潇目光在安瑜颈侧的吻痕上顿了顿,低头亲他的唇:“阿瑜最好看。以后姐夫给你买新的。”
原就是新裙子,安瑜穿上不过为了讨姐夫一句夸奖,如今心满意足,态度自然也就没那么娇横了, 下楼梯的时候,还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霍之潇身上。
谁叫他刚被欺负过,浑身无力呢?
再者…… 不动时没感觉,腿一迈,姐夫射进去的东西都要流出来了。 安瑜臊得满面通红,挨着霍之潇哼哼。 “别怕。”霍之潇以为他紧张,轻声安慰,“婶婶们都很好。” 说完,还捏了捏安瑜出汗的小手。 他见姐夫不懂,一时气恼,甩手自个儿进屋里去了。
霍之潇住的洋楼,原本没有牌桌,为了过年,才特意把一楼空出来,让警卫员打扫干净,供婶婶们 打叶子牌。
安瑜推门进去的时候,里头正打得兴起。
安瑜没见过帅府的女人,他在气头上,贸贸然闯进屋里,等被婶婶们盯着瞧了,方寸大乱,转身抱 住了霍之潇的胳膊。
屋里的女人被安瑜逗乐,拿着帕子捂嘴笑。
帅府没有姨太太,这些都是没了丈夫的寡妇,互相之间早已熟识,一团和气。 至于安瑜这个小填房,她们是早就想见了。
原先安欣还在时,逢年过节,霍之潇的脸色都是阴的,也不带太太见人。 婶婶们知道安欣嘴毒心坏,后悔当初撮合二人,弄错姻缘,自是不会提婚姻子嗣的事,可时过境 迁,安瑜进门了,大白天眼角都含着情,心下就有了数。
霍之潇喜欢,她们便喜欢。 “阿瑜来了?”说话的是霍之潇的五婶,自来熟,穿一身青色短袄加靛蓝马面裙,亲热地挽住他的胳 膊,将人拉去牌桌边,“刚好替我打一圈。”
“五婶……”安瑜坐在牌桌前,有些怯。 “打吧。”霍之潇站到他身后,俯身笑,“输了算我的。”
“哎哟,听到没,输了算咱们大少爷的!”捏着牌的三婶拍手叫好,“阿瑜,待会儿输了,不能怪我 们,得怪你相公。”
安瑜头一回听人说霍之潇是他相公,闹了个大红脸,捏着牌嘀咕:“还没成婚呢。” 可他这样,和成婚有什么区别? 帅府不在乎那些虚礼,帅府的女人明白这个道理,早就把过去旧俗抛之脑后,个个甩着胳膊,在牌 桌上将安瑜杀了个片甲不留。
安瑜的叶子牌打得不错,可面对的是长辈,他身子又不爽利,一来二去真输了不少钱。 “各位婶婶真是不留情。”霍之潇掏出银票,另一只手揉着安瑜的脑袋,把他往怀里拢,“吓着阿瑜 了。” “得了吧,这才多少银子?”五婶婶伸手拨弄发髻里的玉簪,揶揄道,“你给阿瑜下的聘礼,那才是大 手笔。”
霍之潇但笑不语。 “行了,不早了,就打到这里吧,改明儿还有人上门来拜年呢。”一直沉稳端庄的大婶婶终于发了 话。
屋里一时乱哄哄地闹起来。 这个下人捧棉袄,那个下人给手炉换炭。
安瑜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霍之潇瞧着有趣,伸手弹他的脑门。 “婶婶好像都挺喜欢我的。”
“嗯。” “为什么……”安瑜想不明白。
他是男人,就算能生,也是偏房出来的不受宠的小少爷。 可帅府就霍之潇一个少帅。 门不当户不对,一群婶婶居然喜欢他。
“不必想那么多。”霍之潇见安瑜坐在椅子上不动,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回屋吧,我们也去歇着。” 这会儿婶婶们还没走呢,安瑜闹了个大红脸,一头扎进霍之潇的怀抱,直到上了楼都没再吭过一 声。
“倒是感情好。”没走远的五婶婶轻叹,“难得。” “难得大少爷心里有个人。”三婶婶捧着手炉接茬,“咱们也别说丧气话了。” “终究是个男人……”
“能生就成。” “我就是没想到,大少爷居然喜欢这么娇的。” “有什么不好?”
“行了。”大婶婶发话,四下里一片寂静,“大少爷喜欢谁,娶来就是。咱们帅府不是旁的那些看中门 第和出身的府邸,管那么多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严肃,再无人碎嘴。 大婶婶又缓和了语气:“大过年的,家里多个人是好事。等初八的时候大喜,你们都得备着礼,别 让阿瑜觉得咱们帅府不容人。” “哪儿能啊?”五婶婶向前一步,笑着岔开话题,“他嫁进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瞒你们说,一想 到那个死气沉沉的安欣被送回了安家,我这几天做梦都是笑醒的!” 一群女人乌泱泱地走了,被抱回屋的安瑜还没缓过神。
“湿了?”霍之潇背对他脱下外衣,语气平淡,“我帮你脱了吧。”
安瑜茫然:“什么?” “里面。”霍之潇转身,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蹲在床边捏他的脚踝,“打牌的时候就流出来了吧?” 那时安瑜双颊微红,拼命往他身边蹭,小小的战栗藏都藏不住,桌下的腿更是紧紧合拢,一瞧就是 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了。
“你……你晓得还……”安瑜回过神,气得拿脚蹬姐夫,“你怎么这样?” 霍之潇笑着挠他的脚心,欺身压过来,非要帮他脱。 安瑜闹归闹,终究闹不过姐夫,最后被扒了小裤,领口大开,红着眼睛瘫在床上喘息。
奶白色的肌肤跟缎子似的沾着光,上头开着朵朵红梅,还有两颗红红的豆缀在胸前。 霍之潇把玩着他的小裤,见上面有几点精斑,喉结微微滚动。 别看安瑜娇气,就算不射到最里面,也能把他的东西吃进去。
是时候再叫医生来瞧瞧了。 霍之潇敛去眼底的无奈,起身替安瑜将衣服脱了:“不闹你。” “姐夫骗人。”他趴在霍之潇的怀里气鼓鼓地扭,“说话不算话。”
肯定要闹的。 霍之潇笑笑,抱着安瑜洗完澡,晚上歇息的时候果然还是伸手闹他,却也不过分,只帮他擦药膏,
等安瑜浑身冒起热气,便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安瑜还挺清醒,披着被子往霍之潇腰上骑。 “做什么?”霍之潇托住他的屁股,“再闹就真的欺负你了。” “不闹。”安瑜把汗津津的额头贴在姐夫的胸口,“过完年,我是不是得回安家?” 成婚的时候,霍之潇得把他从安家接回来,才算是过门。
“不想回去?” “得回去。”安瑜摇头,“我娘还在呢。” 他风风光光地嫁人,他娘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安瑜用手指抠霍之潇肩头的指印,那都是他挠出来的,退去一条还有一条。 也就是冬天,霍之潇穿军装,要不然这一身的道道被旁人看去,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呢。 安瑜轻轻哼了一声,拢紧肩头的被子:“姐夫,你要早些去接我。” “姐夫哪里舍得你回去?”霍之潇好笑地将他按在身前,打了两下屁股,“要我说,在家娶你最好。” 可霍之潇想要安瑜坐着八抬大轿进帅府的门。
他要给他最好的。
安瑜动动腿,费力地往上爬,到能搂住霍之潇的脖子了,慢吞吞地仰起头,亲男人冒出胡茬的下 巴。
他像只猫,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蹭。 “姐夫,今天打叶子牌,我输了好些。” “嗯。”霍之潇翻身,搂住安瑜细细的腰,“该输,那是长辈。” 他不在乎那些钱,就是找个由头和姐夫说话:“明天还打吗?” “明天有人来帅府拜年,怕是打不了。” 安瑜默了默,脑袋拱进被子,往霍之潇肩头一靠,睡觉去了。
往后几日,安瑜过得舒心,霍之潇也不忙,成天陪着他。 这下子关内的人都知道了,少帅的小填房得宠得很,想要什么有什么,日后再生个孩子,地位更是 不得了。
再加上他年轻漂亮,水一样的鲜嫩,那些想往帅府送女人的,都歇了心思。 霍家的男人不纳妾,这不是秘密。
年三十,安瑜换了身水红色的小褂子,领口缀着兔毛,在烧着火炉的屋里卷起一截衣袖,露出纤细 的腕,水青色的镯子松松垮垮地套在上面,整个人就像朵盛开在枝头的桃花。
安瑜甚少穿得这么鲜亮,衬得小脸跟瓷似的白。 他捏着叶子牌,倚在霍之潇的怀里蹙眉思索,而他身边同样捏着牌的五婶婶,眉头紧锁:“坏了, 先前赢的钱,今儿个全搭上了!” 三婶不比她好上多少:“我本来想把手上的镯子赔给阿瑜,哪晓得被人抢了先。” 他手上的镯子,是先前吃年夜饭时,大婶婶套上去的。 安瑜浅笑着摇头:“婶婶们且打着,我不敢赢。” “我们还怕输了?”五婶婶把牌往桌上一摔,笑骂,“走着,我还就不信了,真能把钱全输给你!”
霍之潇见他们打得兴起,起身到屋外抽了根烟。 搓着手的医生从另一扇门出来:“爷。”
“如何?” “先前趁小少爷睡的时候,诊了脉。”医生苦笑,“哪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
话音刚落,见霍之潇蹙眉,连忙说:“不过小少爷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爷,您绷着点,慢慢来,年 节一过,天气暖和了,他定能好。”
身子骨弱不是病,靠药好不了,还得从衣食住行各方面补。 谁也急不得。
“姐夫?”霍之潇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安瑜探出头,尖尖的下巴藏在毛茸茸的衣领里,眼里盛着点点星光:“外头冷,进来说吧。” “我就不进去了,还要回家呢。”医生收起脸上的愁容,笑眯眯地对安瑜拱手,“小少爷,新年好。” “新年好。”安瑜也笑。
新的一年来了,他也要回安家待嫁了。安老太太……也盼着来喝喜酒,把安瑜肚皮鼓不起来的事儿,当着全关内人的面,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