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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填房 冉尔 2779 2025-03-11 23:48:44

任何辩驳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安瑜背贴着浴盆,没脸再看安欣,因为跟他偷情的不是别人,正是姐姐的男人。

“阿瑜。”安欣又向前走了一步。 门没关,身穿白衣的女人变成了一具会移动的骷髅,操着嘶哑至极的嗓音,质问:“你到底和谁在偷?”

“我……”安瑜在水下抱住了双膝,张着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无言以对,也无颜面对阿姐。

他和姐夫不清白。 连安欣发病摔碗的时候,他们都躲在这间屋子里苟且。 他们还拥抱在一起接了吻。

姐夫吮吸过他的舌,吻过他的面颊,还帮他揉出过水。

又一阵呼啸的风吹过,屋门忽而被人关上了。 是霍之潇回来了:“阿瑜?”

安瑜缩在快凉透了的水里,小脸刷白,而站在一旁的安欣,从霍之潇出现就开始尖叫,并且撕扯着 自己的头发,把手边能抓到的一切往男人身上砸:“滚开!你就是想害死我……霍之潇,你要死,就 自己死在关外,别带回来一身晦气,克妻!”

霍之潇面不改色地拽住安欣的手腕,喊来两个婆子,把人弄走了。 然后拿着毛巾转身回屋,把冻傻了的安瑜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昏昏沉沉地抱住姐夫的脖子,想起安欣的质问,如坠冰窖。 若是时间再往前倒个十来年,他做的事情要是被发现,是会被家里人用乱棍打死的。

阿姐还活着,霍之潇还是他的姐夫,他们却在安欣的眼皮子底下偷情。 安瑜猛地哆嗦起来,裹住身上半湿的浴巾,一下子扑到霍之潇的怀里去了。

“姐夫……”他含着泪,颤抖的唇贴着男人的颈侧,像是贴住了一团滚烫的火苗。 “别怕。”霍之潇把安瑜放在床上,替他抱来了被子。

安瑜惨兮兮地裹着浴巾,冰冷的水顺着发梢,噼里啪啦地砸在被单上。 隔壁的安欣又开始摔东西,边摔边骂。 他自顾不暇,实在没有精力去分辨阿姐在咒骂谁。 左不过是姐夫,要不就是他。

也是该骂。

“阿瑜?”霍之潇见安瑜脸上烧起两团病态的红潮,立刻摘下手套,想要摸他的额头。 安瑜却拍开了伸到面前的手——啪!

他愣住了,霍之潇也不再动了。

且不说姐夫没做错什么,就算想做些什么,安瑜也没有反抗的理由。 因为霍之潇是未来的大帅,哪怕没有填房这层身份,只要他想,他就是他的人。

“姐夫……”安瑜垂下头,脚趾狠狠地蜷缩起来。 他在害怕,在抗拒,在逃避。

霍之潇眸色晦暗,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将手套重新戴好,继而披上披风,推开了房门:“你且歇 着吧。”

沉闷的关门声,仿佛铁锤,钝钝地砸在安瑜的心头。

也在他尘封的心上砸出一道缺口。 悖德的火苗顺着那道缺口燃进去了,野火燎原。

安瑜歪着脑袋,将身上的浴巾扔了,光脚走到衣架边,挑了身衣服,就着满身的水,穿了上去。 他穿完以后,推开窗:“人呢?”

立时跑来两个下人。 “送我回安家。”安瑜说,“不用跟我姐夫说。” “安小少爷……”

“我回去看看老祖宗。” 下人是从安家带来的,听了他的说辞,倒也没去怀疑:“现在下着雪,路怕是不好走,小少爷且先 等等,让我们去探探路。”

安瑜点了点下巴,把窗户放下了。

心中的野火烧到了四肢,他已经察觉不到冷,连搁在窗台上,被风雪吹得发青的指尖都失去了知 觉。

下人很快回到了窗前:“安小少爷,路不好走,但是门前有霍家的车,他们愿意送咱们回家。” “是姐夫的意思吗?”他的心脏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下人哪里知道得这么细?支支吾吾道:“约莫是的。”

安瑜的嘴角缓缓勾起,颓然收回撑着窗户的手,往后跌退了几步—— 窗户“砰”的一声砸在窗框上,扑簌簌的雪从屋檐上砸落下来。

“小少爷?!”

面无血色的安瑜推门而出:“没事,走吧。” 下人连忙撑伞上前:“小少爷,要不要和姑爷……” “不要!”他陡然提高了嗓音,又回头去看姐姐的房间。

细细的雪粒子模糊了安瑜的视线,但他知道那扇门后是怎样的世界。 霍之潇不仅是他的男人,也是阿姐的男人。

现在,这个男人赶他走了。

安瑜匆匆收回视线,揣着那个从安家带来的手焐子,坐上了霍之潇的车。 他想,姐夫以后也不会纳他为填房了。 他还是要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安家,连带着苗姨娘也要陪他吃苦。

不行。 安瑜豁然睁开双眼。

他可以吃苦,可苗姨娘已经苦了半辈子,他不能让母亲再被欺辱了。 可唯一能将苗姨娘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人已经不要他了。

安瑜靠在汽车后座上,闭上双眼。 他不想放弃姐夫,不管是为了苗姨娘还是为了自己。

*

安瑜回到家的时候,安荣正好带着人从安家的大门出来。 他前脚迈出汽车,后脚就被冲过来的安荣打翻在地。

“安小少爷!”下人们纷纷惊呼。 安荣踩着安瑜的肩膀,把他的脑袋用力蹍进雪堆:“你还敢回来?”

安瑜猝不及防吃进去满口的冰雪,剧烈地咳嗽起来,可细小的冰块又呛进了气管,他眼前瞬间黑 了,连手指都失去了力气。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也逐渐远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纷乱的马蹄声,继而是遥远的枪声——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安瑜晕过去了。

霍之潇得知安瑜回安家的消息时,刚换下被安欣泼脏的衣服。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警卫员一板一眼地重复安瑜身边下人的话,“安小少爷回去看安老太太了。” “安老太太?”霍之潇在心底嗤了一声。 他哪里看不出来,安瑜跟安家的老太太压根不亲近。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

“备马。”霍之潇伸手取下军帽,抱在臂弯之间,“跟我去安家。”

警卫员后脚跟用力一并,行了个军礼:“是!”

白雪皑皑,往日热闹的街市闭门塞户。街道上的积雪半尺有余,寻常马自是不能行走,可是霍之潇 胯下的战马连关外广袤的雪原都踏过,哪里会被城中细碎的雪堆阻拦?

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军绿色的队伍就来到了安家宅子所处的街口。 霍之潇猛地拉紧了缰绳。 雪沫四溅,男人蹙眉眺望着不远处的几道人影:“怎么回事?”

而安家的门前,晕倒的安瑜被安荣从雪地里拖了出来。 安荣对着他啐了口唾沫:“呸,不就是个玩意儿,没了霍之潇,你算个屁?!”

下人们恐惧地缩在一旁,不敢言语。 安荣骂骂咧咧地说了一通,抬手对着安瑜的脸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被风雪搅碎。 安瑜也呻吟着睁开了双眼。

“醒了?”安荣满意地勾起唇角,眯起吊梢眼,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家里拖,“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病 的吗?是被我们的好姑爷打死的下人吓病的。”

“你反正是他的人了,不会也害怕吧?”

呛在气管里的雪块融化了,安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恢复了呼吸,却还是无法挣脱安荣的手。 雪地上很快出现了两道深深的凹痕,那是他的腿滑过的痕迹。

“来,看看!”安荣连拖带拽地将安瑜摔到家门前。 他跌得头晕眼花,鼻翼间还萦绕着一股腐败的恶臭。

安瑜面前摆着一张肮脏的门板。 那上面躺着安家被打死的下人。

他吓得又有了力气,手脚并用地往后躲。 安荣一脚踹在安瑜的背上,想把他踢到死尸身上。

枪声就是这时响起的—— 霍之潇的身影撕裂了风雪,胯下的骏马低低地嘶鸣。

安瑜仰起头,眼睛被积雪灼伤,仿佛看见了世间最亮的光——可能是姐夫身上武装带上的金扣,也 可能是军服扣子。

“阿瑜!”霍之潇向他伸出了手。 没有比这更动听的呼唤了。

安瑜拼劲了全身的力气,握住了姐夫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然后周身一轻,人已经落在了霍之潇的怀 里。

霍之潇一手抱着他,一手勒紧了缰绳。战马扬起前蹄,直接将安荣踹飞在了雪地里。

满地狼藉,霍之潇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神情冷下来:“都毙了!” 警卫员们喊着整齐划一的“是”,举起了手中的枪……

安家出事的消息,不消片刻就传遍了关中。 故事的主角已经回到霍家,泡了热水澡,光溜溜地坐在霍之潇腰间。

他不清醒,却也没多迷糊。

就在姐夫坐在马背上伸出手的刹那,安瑜彻底想明白了。 霍之潇是他和苗姨娘的出路,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悖德,他都别无选择。

他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总有一天,他也要把安荣的头踩进雪地里。

再说了,他并不讨厌姐夫。 安瑜眼前一片蒙眬。

他虽然不懂情情爱爱,却知道自己被姐夫亲吻的时候,是快乐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 哪怕只有短暂的欢愉,也足够了。

所以高烧烧得满面通红的安瑜,抱着姐夫的脖子,喘着粗气,一点一点解开了男人的腰带。 他哑着嗓子说:“疼。”

“哪儿疼?”霍之潇伸手扶住他的细腰,“姐夫帮你揉揉。” 安瑜垂下眼帘,睫毛疯狂颤动起来。 空气中的水分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他的心火又开始燃烧起来。 安瑜吐出一口气,握住了霍之潇的手腕,咬牙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带进了腿间。

他说:“姐夫咬过的地方疼。”

作者感言

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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