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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填房 冉尔 2868 2025-03-11 23:48:44

关中的雪,下了一夜都没停。

安瑜是惊醒的,他喘着粗气,盯着红棕色的床板,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房间里氤氲着淡淡的幽香,味道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但他分不清自己身处旖旎的梦中,还是冰冷的现实。

“安小少爷醒了吗?” “怕是还没醒呢。”

“那老祖宗的病可怎生是好?” “难不成姑爷真是个……”

是现实。 他一个骨碌从床上蹦起来,铁青着脸推开窗户:“胡说什么呢?”

嘴碎的下人吓了一跳,双双低头,唯唯诺诺道:“安小少爷,您……您醒了?” “你们说我姐夫是灾星。”安瑜鼓着腮帮子,把下人们压低声音说的那个词念了出来。 “安小少爷,您肯定是听错了。”下人讪讪地回答,“我们哪儿敢说姑爷是灾星啊?” 言罢,生怕他继续质问,连忙喊起来:“老祖宗不好了!”

“不好了?”安瑜眉心一拧,“什么意思?” 下人三言两语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是后半宿的事。家里的一个下人被打死了,送到院里, 被老祖宗撞见了。血呼啦地流了一摊,别说老祖宗了,就是我们看见,也犯怵啊!” “死人了?”安瑜也吓了一跳。 “可不是吗?老祖宗吓得直接晕了过去,还是姑爷连夜派人请医生来看的呢。” “姐夫请的医生?”他把这话听进心里,想着梦果然是梦,霍之潇后半夜都不在他房里,怎么会—— 安瑜面色微红,当着下人的面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轻咳着关上窗:“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 前面看看祖母怎么样了。”

实际上,安瑜并没有多在乎安老太太的身体。 于他而言,整个安家,真正亲近的,只有苗姨娘一人罢了。

毕竟安老太太只关心大房所出的子女,从小到大,安瑜都没从她那里得到过好脸色。 甚至于将他送去霍家当填房的主意,也是安老太太出的。

将心比心,但凡安老太太对安瑜有一分好,现下他也不会生出罪恶的快意。

然,身为晚辈,还是要去老祖宗屋里的。 安瑜换了身素净的衣服,揣着手焐子,由婆子撑伞,冒雪赶到了安老太太的院子里。 霍之潇已经来了,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宛若雪地里挺直的青松,只帽檐上缀着一圈刺眼的红。 霍之潇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阿瑜。”

“姐夫。”他匆匆凑过去,“里面……怎么样了?”

“不太好。”霍之潇实话实说,“原本不碍事,可老太太先前看了太久的戏,已经累着了,再受到惊 吓,怕是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

“怎么会撞见不好的东西呢?” “也不是撞见,是老太太半夜忽然起身,误打误撞见着了那个死去的下人。”霍之潇淡淡道,“寻常仇 家,打死也就打死了,往门前一扔倒也不算稀奇事。只是老太太运气不好,怕是以后都不敢走夜路 了。”

霍之潇这话说得怪异,连安瑜都听出几分不同寻常,但他的心思放在屋里的安老太太身上,想着赶 快请个安,就回霍家。

他宁可面对疯疯癫癫的阿姐,也不愿再待在人心各异的安家了。

安老太太的院子空前热闹,各房的人来来往往,安瑜甚至看见了苗姨娘身旁的婆子。 他拉着霍之潇往角落里站,那里有一株红梅,开得正艳。 “姐夫,安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的脸颊被花瓣映红了。 “还没查清楚。”霍之潇抬起手,拂去安瑜肩头的雪,“不怕,跟姐夫回家。在霍家,没人敢伤你。” 他抿唇笑,揣在手焐子里的手绞在一起:“好。”

他们沉默了片刻,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安瑜乖乖地立在原地,静听落花。

“昨晚歇得好吗?”霍之潇忽而问。 安瑜大吃一惊,继而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呢。”

好什么? 一点也不好。

梦里梦外都是姐夫的身影,还有姐夫教他的那档子事儿。

霍之潇觑着安瑜通红的耳垂,眼底划过笑意,想伸手去摸他的脸,又发现手套沾了雪,便直接摘 了,再用手指轻轻抚摸安瑜的脖颈:“气色不大好,今晚还是在姐夫屋里歇着吧。” 安瑜的脸色更红了。

这厢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那头院外又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衫的年轻人。 这人眉宇与安瑜有三分相似,却生着吊梢眼,塌鼻梁,天生刻薄相。

他瞧见了站在院子角落里的安瑜与霍之潇,登时气红了脸,咒骂着“成何体统”,大步冲过去:“不要 脸!” 安瑜的小手还搭在姐夫腕子边,闻言猝然惊住。待他再定睛往身后一看,漂亮的眼睛立刻瞪圆了: “大哥。”

这是安家的嫡长子,安老太太最疼爱的乖孙,安荣。 安荣比安欣还要长五岁,接手了安家大部分生意,常年不在关中,今日回来,大抵是知道了妹妹病 重的消息。

安荣的手指怼着安瑜的鼻尖:“欣儿还没死呢,你这是在做什么?” “大哥,我和姐夫有话要说,”他轰地一下涨红了脸,费力地辩解,“你误会了。” “误会?”安荣气得跳脚,“好啊,你和他搞到一块去了……他克死你也就算了,凭什么克死我妹妹?” “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安荣把安瑜往霍之潇怀里狠狠一推,“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也好意思叫我…… 啊!”

安荣的话,被手枪清脆的上膛声打断了。

霍之潇干脆利落地拔枪,上膛,再顶住安荣的面门。 安瑜眼前晃过一片墨绿色的光影,再回神时,安荣已经被霍之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说一遍试试?”霍之潇居高临下地望着安荣,嫌弃地踢开男人因为恐惧而抽搐的腿。

安荣从始至终没敢反抗,因为他看见霍之潇军靴后的马刺在雪地里闪着寒芒。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那根刺就会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荣因为想象中的画面,再次痉挛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在那根马刺上。 安瑜缩在姐夫怀里,望着面前戴着黑皮手套拿着枪的手,眼眶发热。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为他出过头呢。

姐夫是第一个。

但是他们在安老太太的院子里,不能闹得太过。 安瑜垂下眼帘,压下心底的悸动:“姐夫,我们回家吧。”

霍之潇顺从地收了枪,往腰间黑色的枪套里一插。 安瑜安心了,转身道:“姐夫,我去屋里和老太太说一声。” “好。”霍之潇点了点下巴,“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目送他进屋,然后重新望向安荣,目光浸染上浓浓的玩味。

安荣头皮一阵发麻,攥着冰冷的雪块,扭着屁股,吃力地挪动。 “你现在躺着的地方,昨晚也躺过一个人。”霍之潇的手按住了腰带上的皮扣,漫不经心地抚弄,“只 不过你活着,那个人死了。”

安荣胃里一阵翻腾,咬牙道:“姑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妹妹……” “你也想死吗?”霍之潇冷声打断安荣的话,抬起腿,鞋底蹍上了他的脸。

羞耻,不甘,愤怒……各式各样的情绪在安荣心底迸发,可他没办法挣脱面上的脚,甚至连锋利的 马刺都躲不开。

因为踩着他的人是霍之潇,也是帅府未来的大帅。

安家在霍家面前,什么都不是。

“阿瑜我带走了。”霍之潇听见了安瑜往屋外走的脚步声,施施然收回脚,“告诉你们家老太太,别再 有不该有的心思了。”

“……这次的事就当是个教训。” “……阿瑜是我的人,不需要旁人替我来教他知人事。”

霍之潇说完,安瑜恰恰好推开安老太太的房门。 阴沉的天光下,姐夫背着双手站在院中,偏头欣赏凌寒盛开的梅花,而他大哥……依旧瘫坐在地 上。

“走,”许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霍之潇回过头,冷峻的眉眼如春水般融化,“跟姐夫回家。”

那一刹那,安瑜心里山花烂漫,春风荡漾。

*

回了帅府,安瑜照常照看阿姐。

安欣闹了几回,又变成了原来半死不活的模样,整日歪在床上想心事。

安瑜起了几回话头,安欣都没理会,他也就不开口了,转而想自己的事情。 他想的是在安家做的梦。

梦里姐夫又用手帮了他,还在他腿根上留了牙印。

安瑜想得面红耳赤,偏偏腿根泛起酥酥麻麻的痒,仿佛真的被姐夫咬了一样。 他再三告诫自己,那只是梦,可越想,腿间的感觉越清晰。 安瑜忍了又忍,晚上洗澡的时候,终是硬着头皮把裤子往下狠狠一拉。

“啊!”他跌进盛满水的水盆,顾不上烫,手脚并用坐直了身子,又软软地歪回去。

纤细白嫩的腿根内侧,有两道明显的牙印。 安瑜闭上双眼,颤颤巍巍地摸过去——不疼,只是有点痒,还有点麻。

是……是姐夫咬的吗? 如果梦是真的,姐夫真的把他的腿架在肩头,然后埋头咬了……咬了两口。

安瑜猛地捂住脸,臊得直掉眼泪。 水汽氤氲,他的泪似乎滑落到滚烫的脸颊上就被蒸发了。

原以为是春梦一场,却不料现实中也有迹可寻。 安瑜四肢酸软,十指抠着浴盆的边缘,止不住地打哆嗦。

那两道清晰的牙印仿佛是一枚勋章。 不是奖励他有了男人,而是将他钉在了偷情的耻辱柱上。 他与姐姐的男人在偷,还在自己的卧房里偷。

可羞耻中,安瑜还寻到一丝畅快。 他十七年的人生里,唯有的一点儿微弱的放荡,被霍之潇从骨子里激发了出来。 如今竟忍不住将双腿分开,架在浴盆两侧,着迷地抚摸那片皮肤——

屋里的屏风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紧接着,寒风倒灌进来。 灯火摇曳,穿着单薄里衣的安欣出现在了安瑜的视线里。

明明灭灭的光映亮了她阴恻恻的眸子,安瑜吓得冷汗津津,缩进水盆,头都不敢抬。 但他能听见安欣嘶哑的声音,如影随形:“阿瑜,你偷人了。”

作者感言

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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