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自从发现这件事,重回房间的周北南瞪着天花板,失眠了。
他很想把旁边睡着的陆御九捅起来八卦一番,但看着他带着倦容的睡颜,周北南的注意力逐渐偏移,悄悄戳着他的脸蛋,一戳一个坑,越戳越有手感。
睡梦中的陆御九被他戳烦了,往他怀里一埋,抗议地哼唧一声。
周北南的那颗钢铁直男心一下就酥了,也不手贱了,抱着陆御九,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二)
这是一个周末。
大家恰好都没有其他事去做,吃完早饭后,该补觉的补觉,该玩耍的玩耍。
周弦是有运动习惯的,在温雪尘的陪同下,出去散了一大圈步,回来后还是闲不住,去别墅里自带的温泉游泳池游泳了。
温雪尘泡了一杯黑咖啡,在沙发上看法治在线。
陆御九浑身酸痛,又好面子,不肯叫别人看出自己的不对来,一吃完饭就猫回房间补觉了。
陶闲做完他和曲驰房间的大扫除后,还是闲不住,拖着个吸尘器满别墅转。
静音洗衣机一大圈一大圈地运转着,很快就洗好了一锅。曲驰把洗好的衣服取出来,放进干衣机,又往洗衣机里添进新的衣服。
孟重光和徐行之占据了向阳阳台的双人躺椅。
徐行之昨天晚上被他弄得挺舒服的,为示奖励,把自己的膝盖对孟重光开放了,由得他枕靠,自己则拿着一本小说,从上次夹好书签的地方开始阅读。
孟重光枕着他的膝盖,却不肯老实,在书本和徐行之的身体间摸索出一条空隙,手指轻碰着他的嘴唇,一遍遍抚摸他的唇珠和嘴角。
徐行之被他摸得只想笑:“别闹。”
孟重光不满被徐行之打断,委屈道:“……嗯。”
徐行之:“好好好,给摸给摸。”
(三)
要是没发现这两个人的真实体位,周北南顶多说一句狗男男。
但现在猜到个大概后,周北南怎么看他们俩的互动怎么违和。
他实在忍不住,偷偷戳了戳沙发上的温雪尘的胳膊。
温雪尘看向他。
周北南冲阳台努努嘴:“你看到了吗?”
温雪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嗯。”
周北南:“不觉得很怪吗?”
温雪尘抬手捏着他的后颈皮,固定住了他的脑袋:“多看看就习惯了。”
周北南被他拎了一会儿,才反手打掉他的手,压低声音八卦道:“不是,你觉不觉得,行之才是底下那个啊。”
温雪尘微微挑起眉,看向正在阳光下你侬我侬的两个人,凝神观察了一会儿,突然作恍然大悟状。
他冲周北南招了招手。
周北南附耳过去。
温雪尘学着他压低了腔调,说:“我看你比较像底下那个。”
(四)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小外甥或者外甥女将来没爹,周北南肯定要把温雪尘摁着打。
(五)
鉴于他是1819宿舍里唯一的直男,周北南安慰自己,不强求,不强求,他懂个屁。
他跑去洗衣房里,如是这般地跟同道中人曲驰八卦了一番。
曲驰正弯身从干衣机里取烘好的衣物,闻言看向周北南,轻轻地发出了一个语气助词:“啊——”
然后他就继续收衣服了。
周北南:“???”
周北南:“我说的是真的啊。”
(六)
曲驰不好说,自己在行之在重光宿舍过夜后回来的第二天就看出来了。
为了照顾周北南的面子,他只好装作第一次听
说,夸他道:“北南真厉害,我都没有看出来。”
周北南气呼呼地转了身,道:“不信我算了。”说什么反话啊。
曲驰:“???”
(七)
周北南憋了好几个小时的八卦之心无处安放,一时气愤,折回了卧室,扑上床,抱着熟睡的陆御九就是一顿揉搓。
陆御九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小卷毛,趴在周北南怀里,懵了。
等回过神来,起床气发作的他立马和周北南展开了激情互殴,其水平激烈程度堪比猫和老鼠。
(八)
因为大家都无所事事,所以大家约定好,吃过中饭,下午一起在客厅看电影。
他们花了一顿午饭的时间,讨论看什么。
午后,窗帘拉上,甜点备上,家庭影院的投影仪散发出幽幽的蓝光。
他们选择了一部悬疑片,就像他们第一次全员到齐、出去看的那部电影一样。
(九)
但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孟重光折腾醒了,没休息足,徐行之后知后觉地困了。
在新风系统的嗡嗡运行声中,在偶尔响起的薯片袋子的哗啦声里,在大家身上一模一样的淡淡洗衣液味道中,徐行之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风,有血,有光。
他走在一片荒野上。
有一座地标一样的高塔,孤独地耸立在旷野的远方,像是一柄剑,直指天际。
徐行之漫漫跋涉在长途上,丝毫不觉孤独。
因为恍惚间,他记得,有人在塔里等待他,等待了很久。
所有人都在,就只差他了。
(十)
从怪梦中苏醒后,徐行之闭着眼睛,迷茫了许久。
许久过后,他眯着眼睛,看向孟重光,发现自己睡着后,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他一直在咬着嘴唇,按着大腿边缘,好像有点难受的样子。
徐行之挪了一下,发现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委屈了。
……大概率是腿被枕麻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试图叫醒自己,或者尝试着把自己挪开。
徐行之心里涌起无限的暖意,抬起手,轻轻触了一下他的嘴唇。
孟重光低下头来,对着徐行之一笑。
他们在黑暗里温柔地接吻。
仿佛此刻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