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衣雪出手阔绰,大约买了二十多只冰棍,分给荆榕一个,绰绰有余。荆榕来都来了,卫衣雪又拖着他去了隔壁的糖水铺子,打了两壶冰酿甜酒,买了许多能长期存放的绿豆糕和玫瑰饼。
绿豆糕也罢,玫瑰饼现在算个稀罕货,价格卖的很高,寻常人都是只买一饼来吃,或者买上几个封好送礼。卫衣雪拽着荆榕,一口气买了三大盒,将店家新出炉的货全部扫空,随后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荆榕做提款机也做得很安心,出了门,隔壁又是一家烧鸭店,他笑眯眯地主动提议:“烧鸭来不来几只?”
卫衣雪:“嗯嗯嗯,冰棍要化了,你快去买,我先回去。”
荆榕也“嗯嗯嗯”,十分气定神闲:“那我再逛逛。”
他停下来开始逛。这附近比他之前在的时候要繁华许多,除了糖水铺子冰糕店,还有一家烧鸭,一家卤货,除此以外就是一些小菜贩。
626在旁边瞎撺掇:“兄弟,兄弟,不如买一条鱼,我十分想吃你做的鱼,一半糖醋,一半剁椒。”
荆榕于是买回一条大青鱼,顺便把菜也买了。
两人携手合力,进购了一大批物资,回到武馆的时候,连孩子们都被这琳琅满目的丰富物资所震惊。
“今天过什么节?”武馆师父莫小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衣雪笑而不言,荆榕思索了一秒,说:“给卫老师过生日。”
卫衣雪:“?”
卫衣雪说:“在下的生日还有八个月。”
荆榕说:“那就给我过生日。”
卫衣雪:“你生日也还有七个月,荆公子。”
荆榕微笑着看向卫衣雪:“原来你记得我的生日。”
卫衣雪:“。”
他以前就知道这个人冷不丁会有点贫,却没想到还能这样贫。
卫衣雪伸手揉揉耳朵,假装面不改色说道:“各路小报都已经写遍了,谁还能不知道?”
看他们互相斗嘴,其他人也品不出其他的,都从凑在一起笑。
晚饭荆榕提出,他来做,正好买回来的食物大多是成品,需要料理的只有一条鱼和一些小菜,于是其他人帮他打好下手,剩下的由他处理。
孩子们穿着练功服,很踊跃地洗菜杀鱼。这些出身贫寒的孩子们,干起活来都十分熟练,没几分钟就全部处理好了,然后互相比试着自己今天新学的招。
莫小离是武馆新招来的师父,主要负责给孩子们教授基本功,其余的人还在筹建别馆,招收其他的功夫子弟。
“嗳,令旗不是你这样舞,你要用到腰力,腰带动肩,胯带动腿,腿立住了,令旗不才会跟着转?”
“我试试,我试试。”
荆榕在厨房等锅热,卫衣雪帮他填完了柴火,没别的事干,就一边吃着第二根冰糕,一边和荆榕一起往外看。
几个孩子还在练童子功,马步一类,那令旗威风凛凛,又宽又大,显然不是他们这个时段该学的,但架不住武器架子上的这面旗帜太好看。很标致的战旗,三角红布,上面泼墨一个战字,舞在风中,猎猎作响。
孩子们舞来舞去,没琢磨出什么头绪,请师傅教,师父不肯教:“基本功都还不会,先教了你们这个,那顺序可乱了。你们自也琢磨琢磨!舞不动是怎么回事!”
夕阳将整个院子填满,生机勃勃中又带着柔婉的生活气。
越是江湖中杀伐过的人,越不忍心扰乱这样的平静。
626觉得自己的外壳都要舒展开了:“好可爱,好可爱的小花朵们,我觉得我的精神力也要长出来了。”
它注意到连荆榕也在安静观看。
626能明显感觉到,执行官比之前要更喜欢人一点,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点点。
626还没有找到时机旁敲侧击,卫衣雪忽而开口了:“那日西边来的兄弟们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
荆榕没出声,只瞥了瞥他表示自己在听。
卫衣雪说:“他们都说,荆公子是个奇人,可看着是在不是个有人气儿的人,他们说,想象不出荆公子这样的人会和我们走一条路。”
荆榕倒是很习惯这样的评价:“越多人这么认为,倒是越方便我做事。你怎么回答的?”
锅已经热好了,荆榕将他们分出来的鱼头和鱼尾单放进锅里,热油一激,呲溜一声,香味已经出来了。
卫衣雪说:“我说荆公子对人冷淡,对花花草草却很呵护。荆公子对人对事,虽然冷性,却顺应天道、人道、地道,可以说,世上没有人比荆公子更好了。”
卫衣雪声音认真,眼底却藏着点小小的揶揄。
荆榕是不管的,他一向不是脸皮薄的人:“继续说,爱听卫老师夸我。”
卫衣雪说:“天道,地道,人道,尊其道,就是虽然不爱,却敬却护,不反不伤。”
荆榕想了想,居然赞同了:“听着是这个道理。”
这样的时代里,许多人都以为他会袖手旁观。甚至连626有时候一晃神,都会觉得这件事十分令人惊讶,要是说完全为了追老婆,好像也并不完全是那回事。
626也八卦了一下:“哥,你仔细说说,你老婆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做这么多?好像已经不完全为你老婆了吧。”
荆榕随意地说:“休假的时候就算了,这种这种时代,作壁上观,享清静富贵,未免不酷。”
626:“!!!”
理由居然只是“不酷”这样简单!
荆榕看着院子,口吻平淡:“我不喜欢人,不在乎什么家国大义,但眼前这个画面,若有不相干的人想要毁伤,想要将其变成炼狱,我也无法理解。”
他来过这世界许多次。这个世界没有明媚的春光,清澈的空气,没有颜色漂亮的人鱼,它有的是满目尘土和一片阴云,却独有它的风韵。
而且,还有穿着长袍的持枪刺客,叫人难以忘怀。
“还有农人土灶。”荆榕蹲下来将火匣关小,随后揭开锅盖嗅了嗅。这种土灶火力又高又猛,一道鱼头豆腐汤烧得滚烫如火,香气早已经盖不住了。
荆榕那满级的厨艺点数,有了这种火力的加成,诱人的等级立刻又翻了好几倍。
626完全被这个结论说服了。
这个结论因为过于务实,立刻将626所有的疑惑彻底压死。
荆榕买的鱼很大,边角料用来做了豆腐鱼汤,汤雪白诱人。剩下的鱼肉,片成两份,一份做了松鼠桂鱼,另一份简单红烧了。剩下一些青菜豆芽,卫衣雪动手炒了,顺便又拌了一盆黄瓜蛤蜊。
六个孩子,三个成年人,加上买的那几只烧鸭,这几乎是非常奢华的一餐。
在吃上,荆榕一直是不太亏待自己的。原料宽裕就多做些好吃的,不宽裕也有不宽裕的做法。
所有人都被荆榕做的饭震住了,配合米饭馒头一起吃,每个人吃得全神贯注,眼都不眨,只有满满的幸福感和满足感不断地往上翻。
一群人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饭,不到半小时,饭桌上的内容都已经被扫荡一空。每个人都吃得肚皮溜圆,孩子们去洗了碗,很快被要求不能坐下,要走动消食,过后就要准备睡觉了。
这顿饭极大地提升了荆榕的威望。在这些孩子们的眼中,荆榕的到来除了代表更和颜悦色的卫衣雪和师父以外,还代表了美味的食物,更松快的训练环境。
荆榕不用洗碗,站在一边,本想找个僻静地方抽支烟,还没挪动步子,几个孩子就手拉手过来了,说是想请教他功夫。
荆榕笑了:“我长得像会功夫的样子么?”
孩子们不假思索答道:“像啊,你一定会很许多功夫。师傅和卫老师都会许多功夫,可他们不肯这么早教我们耍战旗。”
626赞叹了下:“兄弟,不愧是你老婆带出来的孩子,就是聪明。”
放在其他世界,他们就算问对人了。不过这个世界中,荆榕一进来就被封印了原有的武力值,只保留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素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下,626经常担心执行官的身体情况。
“我试试。”荆榕回答得坦然。
身体的记忆还在那里,只有力量和敏捷度是需要练习提升的。他刚答完这一句,旁边的高个儿男孩就看准时机,抛来大旗。
令旗飞在空中,他们还没有看清荆榕怎么拿的,那旗子就已经在他手边上下转了两圈,被他收福似的,轻轻松松收在了他手中。
就这一下挽个花,已经显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孩子们被惊呆了,也被酷呆了——荆榕一身黑色西装立在那里,令旗收在手中,风声未起,已经让人觉得凛冽。
他并未做更大的动作,立在原地,令旗如同有神了一般,顷刻间从右手翻转到左手,旗边在空中翻出大而清晰的风浪,就这样翻了一个来回,荆榕笑着停了手:“不太会,献丑了。”
他将旗帜还给那孩子,留着孩子们若有所思地琢磨了起来。
单是他单手接旗子那一下,就足够许多武师琢磨一辈子了。卫衣雪也看着荆榕,视线一样透着兴趣和打量。
等孩子们被莫师父叫去悉数的时候,卫衣雪走到荆榕身边,说:“你学过棍法?”
荆榕歪头看他:“怎么说?”
卫衣雪背着手瞅他,随口分析道:“你不会舞旗,你舞旗的手法更像是拿棍。但又不像寻常的棍。”
626:“卧槽!你老婆这都能看出来!”
实在是卫衣雪从小习武,身边的师父都是高手,十八般兵器,哪怕最后没有精通,也能看出本质。
荆榕当然不会舞旗,他用了几千个世界时的武器是一把银色的权杖;休假后换成了撬棍,尾勾带尖,棍体极细而极沉,可以挥断任何东西,很小众,极其危险。
荆榕说:“街头巷尾,学过一点自保的本事,那时候拿的棍子也并不是正经的棍,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了。”
“不过。”荆榕看着卫衣雪,“卫老师可会舞旗?”
卫衣雪笑了,笑而不语,但眼底写着:他当然会。
这一点少年神气恰如当年——月家大公子,天赋异禀,无所不通。云南有许多节日,在月家的着意引进之下,向中原靠拢,每逢重大节日,簪花回府,点火游龙,陈兵演练,他必然在首位。他一身白色绸缎练功服,在火光中舞出猎猎风声,舞出逍遥战意,如风也如云,更如火。
夏夜的热风里,荆榕摸了摸,从身上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我想看。”
就用这支烟换。
卫衣雪看了看身后。孩子们正在排队洗漱,莫师父正在帮一个肥皂泡进了眼的小男孩拧水龙头。
卫衣雪接过这支烟,又轻轻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像是独属于他的偏爱:“那我等一会儿,舞给你看。”
知道卫衣雪身手的人不多,好在这里偏僻安静,可以破例,而且是唯独为了荆榕破例。
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卫衣雪并不是经常害羞的人,可他对上荆榕这一双眼的时候,忽而感到一股清浅的热意,好像饮下一口烈酒一样,满溢全身,血跟着一起热了起来。
孩子们很快睡下,莫师父知道卫衣雪和荆榕住在别处,打了声招呼后,就陪着孩子们去睡了。院子里安静下来,却也有虫鸣声,夜色铺满二人身边。
荆榕立在丝瓜藤下,看卫衣雪拿了旗子,站定后,先很珍惜地一抚旗面,随后展手,对他一笑。三角大旗无声展开,如同流云,也如流水,跟着他旋转舞动。
人是无声的,周围也安静,只有好像乐曲一般的风浪,汹涌无绝。卫衣雪一袭白色长袍,隐在暗红大旗之中,风推紧衣料和裤脚,勾勒出他身上的线条,每一段线条的起伏都漂亮得好像墨笔勾勒。
舞大旗极耗体力,卫衣雪却只见轻盈平稳,像一片羽毛;除了一舞平定,他一手撑着旗,脸上带着微笑,胸脯微微起伏。
他说:“十几年来,你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或许也会是余生唯一一个。
荆榕看完,没有出声,眼底温柔无边:“我知道。”
荆榕说:“从今天直到我死,我都会不断想起这一刻。”
他声音平静,内容却炙热,卫衣雪感受到他那藏在深处的情意,不由得也是心头翻涌。情爱无须克制,却必须处处克制,两人之间隔了两三尺远,但灵魂却好像在这一瞬间,死死地链接在一起,甚而让人觉得灵魂一痛。
执行官之印并未亮起,但它的气息却时时刻刻浮现,萦绕在二人身侧。
就像花香。
卫衣雪收了旗子,停在原地,问道:“荆先生,和我一起回家,看看茉莉花吗?”
荆榕说:“今晚不了。卫老师。”
今晚虽然没什么事,但明天凌晨有事,须得回去才能赶上。
卫衣雪点点头:“那么回去路上小心。”
来往多了,分别和相聚好像都变得平常,但比平常之余,又多了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荆榕说:“我知道。”
“卫老师,请柬放在你的书上了,记得看。若是要来,和之前一样,告诉我的人一声就行。”荆榕对他拱手,“舅舅让我转达的,他虽不知道你是谁,但多谢襄助。”
“柏先生是家国人才,不必客气。”卫衣雪微微点头,知道荆榕是带话来的,是感谢上次帮忙物色人选的事,“能帮的忙我一定帮,这次柏先生设宴,我会去。”
“好,那我就回去准备了。”荆榕说。
卫衣雪好奇问道:“有何准备?”
“你是我请来的人,当然赴宴事宜,该由我包办。”荆榕说。
卫衣雪是知道他们这种宴会的,说:“不必了,其他的我自己准备即可。不过,此次宴会可要穿西式服装?”
“舅舅是敞亮人,不拘泥这些小节,席间也没什么洋人。不过卫老师要是想做衣服,可以同我一起。”荆榕说,“我这周正好要做一批新衣。”
卫衣雪思忖片刻后,说:“那回头我来找你。”
他穿衣服一向只穿长袍,最多褂袍,没什么别的理由,穿着舒服好看,也习惯了。西式服装,此前因为社交场合的需要,他也动过心思要做几套,但都因为太懒而没有成行。
这年头,除了结婚,考入军官学校,寻常人家也不会做西装,更多的还是租衣服穿。不过现在有这个机会,卫衣雪决定干脆把这件事办了。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赴宴的事上也没有其他问题,卫衣雪很快就和荆榕约定了时间。
下周二,荆家的司机来武馆前头接卫衣雪。
荆家做衣服讲究,选样、选料、量身、试穿,都有人负责打理,找的师父也是几十年的老相识,名匠,从不给别家做衣。
东家要先挑式样喜欢的,他们那边用好布料打了样,做了同一个样式的出来给东家试,试好了,再选别的设计。
荆榕的衣服一般一个月制一次,按规定是每月十二套,后来荆榕自己嫌烦,缩减到四套,三套不同颜色西服,用于不同的场合,一套睡衣,令制衣师父对他意见很大。
卫衣雪来,荆榕就没这么多毛病了。他自己的已经选好,剩下的都让卫衣雪试一遍。
卫衣雪习武,身材高挑,肩骨比寻常男人薄,肉却能撑起来。穿起西式服装来,十足文雅和少年气。
他又长得好看,皮肤白,一晃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刚二十岁的少年郎。
制衣师父为他量体裁衣,商量着一些细节上的偏好。
荆榕也踱过来,站在旁边听着,偶尔也插几句嘴。他站在卫衣雪身后,把他试穿的衬衣的肩膀往上提了提,给师父看不同肩线高度的对比:“看,是不是往上一些更合适?”
卫衣雪还在思索权衡。
落地镜中照出他们的身影,克制,自然,却带着密不透风的亲近。
卫衣雪有点选择困难症,他看了半天后,说:“好像是这样更好。”
制衣师父终于拍板:“那就照这改,往下点沉静,往上点精神。”
卫衣雪第一次穿上量体裁衣的西装,领结不会打。荆榕给他打了一遍,卫衣雪看完之后,很快就会了。
他身上这一套是深黛色的,很别致的设计,领带夹用一朵火红的绣梅,两色一撞,更衬得卫衣雪皮肤亮,漂亮得惊人,活脱脱是个贵族大少爷的模样。
这套太漂亮了,得到了荆榕和制衣师父本人的极力赞叹。
不过卫衣雪权衡一下后,还是选用了另一套制式更普通一些的,更合他的身份,还有现在的性情。
“这一套也留着吧。”荆榕开口了,“现在用不上,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卫衣雪回头看他:“什么时候?”
老师父没看他们,荆榕比了个口型。
“跟我结婚。”
男人和男人当然是没法结婚的,这一点卫衣雪知道,不过他忽而有点被说动了。
他见过其他兄弟们,有家室的,今年都兴去照相馆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就叫结婚照。
他和荆榕还没到那一步,但或许,留着这衣服,往后也能拍上一张。
卫衣雪点了头,剩下的就好办了。荆榕一高兴,和老师父一合计,给卫衣雪一口气挑了十六套,定下了今年冬天之前赶出来。
至于荆榕本人,他自己说上个月做的还够穿,让制衣的人先紧着卫衣雪的做,以备赴宴。
他今天一共就只试了几套衣服,挑了一件准备去出席宴会。荆榕身份不同,料子选的更华贵一些,三层料子,表皮是玄色绒面,一眼看过去泛着细致的光泽,又野性又精致。
挑个衣服,一共花了快四个小时。
等制衣的人走了,卫衣雪才和荆榕在沙发边坐下。
荆榕脱了外套,将领带扯松,伸手招卫衣雪过来:“辛苦了,卫老师。”
“不辛苦,荆公子。”
卫衣雪过来了,但是凑过来,拿着他脖子上的领带,开始试验刚刚学会的打领带的手法。
自己戴和给别人戴,总要别一别的。
卫衣雪专心致志,勾着荆榕的领带,呼吸喷在荆榕颈间。
荆榕的手很顺手就放在了他腰上。
眼看着呼吸交缠,气氛渐渐不正经起来,卫衣雪抬头看他一眼,好像接招了似的,说:“荆公子今日有些沉不住气。”
荆榕曲起腿,轻轻顶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卫衣雪:“说得好像卫老师自己很沉得住气一样。”
卫衣雪说:“我可没说。先等我打完这个领带。”
荆榕于是不动,静静等着他。
卫衣雪有意延长时间,眼底挂着笑,撩拨他玩,好不容易打完这个领结,卫衣雪又将其松开了,随后低头吻上衬衣开口下的肌肤。
亲完后,卫衣雪低声说:“我想荆公子要是不穿衣服,只留这领带,一定非常漂亮。”
荆榕躺在沙发上,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些微微痞气的笑:“卫老师真会玩。”
他直起身,伸手将卫衣雪整个人勾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卫老师若是能让我再用衬衫捆一次,我就让你看看。”
“荆公子不愧生意人,这种时候还能讨价还价。”
“说实话,已经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卫老师,去镜子前,再穿一遍给我看。”
………………
太大了,玩得太大了。
系统626在满屏马赛克中,小脸通黄地下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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