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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番外(十三) 赵光宗&姜汤团(一)

重生养夫郎 岛里天下 3603 2025-07-19 08:33:53

七月,烈日炎炎,正是盛暑时节。

赵光宗辞别家人,前往丰县任职。

经半月有余的颠簸,总算是到了县上。

赵光宗轻车简从的来,只领了个聘得长工跟着。

至了地,先去客栈上落下脚,收拾洗漱休整了一番,精神气头缓过来了,这才换了体面的衣裳携着礼前去拜见县公。

这些年,前十几年的时光过得顺遂,甚么事都是父母亲长在帮着安排,他只消全身心的读书便是。

后中秀才,中了举人,所遇所见愈发广阔,父母亲长逐渐照顾不到,也顾虑不全,他才开始去学着撑起来,肩负起一个家族的兴衰。

不想,这倒是他成长最快的几年。

于人情世故,于行事心志……

其间虽也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白眼,但却正如祁北南同他说的,只真的磕伤了,才深刻长,才长记性。

丰县县公早先得了消息,新任的县丞这就要来任职,听是岭县考官来的举子。

虽说举子出身,却比他出身还高些,老县公当初是家里捐钱得来的官儿,庸庸碌碌的做了快二十年的官儿,靠着资历做到了县公的位置。

见赵光宗,身修,体拔,十分端正的一个青年人。

王县公瞧赵光宗衣装不俗,谈吐得体,外还与他带了不少礼,多体面的一个人,待他也客客气气的。

赵光宗这一趟讨得了县府足够的补贴,这才在县里赁了一处宅子住下。

安顿下了,八月上,正式任了职。

这日,他才从官署回宅里,邮驿与他送了封信过来。

赵光宗揭开信一瞧,见着是祁北南同他来的信。

可见愉悦,他正是想与祁北南去信说在丰县这头的情况,倒是不想他先过来了信。

待着瞧了信中内容,心中一怔,更是喜出望外。

姜汤源要回金陵成婚,祁北南在京城走不开,望他能前去吃一杯喜酒。

赵光宗会试落榜虽颇有些遗憾,如今考官做了官,已是不能再行科考。

那次会试,是他头一次会试,也成了他最后一回会试。

赶考间,结伴情谊便显得格外珍重。

如今他在丰县距离金陵不过一两日的行程,外在时下公务也并不繁重,全然可以走一趟。

赵光宗准备了丰厚的成婚礼,又前去同县公告了假。

县公闻听他要前去金陵赴姜家的婚宴,自没有不准得道理,又还高看了他几分,且还嘱咐他同上头带些祝贺的话。

九月初,赵光宗到了金陵府。

他提早婚宴一日抵达,先同姜府递了拜帖,姜家事先不知他要去,且先时帖子也不知往何处送,时下闻得人来了金陵,很快便补送了请柬。

本是请赵光宗到府上住,赵光宗怕姜家做宴府上人多,只怕住不下,便不想再行麻烦。

不想姜家人也不曾勉强,由着他的意在外头住,只却将他引去了城中极好的一处客栈,安排他住下。

那客栈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门窗上贴了喜联窗花儿,赵光宗闻听整个客栈都教姜家包了下来,专是为着前来吃酒的亲故住。

虽是早晓得姜家几代人为官,当有些家资,可姜汤源为人并不张扬,殊不知姜家在金陵手笔如此之大。

赵光宗在客栈堂中一角吃茶,听那些也同在此处住下,翌日要前去吃酒的姜家故旧言谈与姜汤源结亲的人家,乃是金陵的又一高门,才子配佳人,两家门当户对云云.......

闻听几席话,一头为姜汤源喜结良缘而高兴,一头却又忍不得想起一个人来,他心中颇有些怅然。

当初会试落榜,他其实便不敢再做他想,回县里后,苦读预备再考,也将那个人藏在了心底最深之处。

他不去想,也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忘了。

可考官中选,得闻赴任金陵城下的丰县时,他还是怔愣了良久。

闻金陵二字,他头先想到的,还是那个人。

赵光宗中选后,许多日夜里也曾想,他是否还能再见到姜汤团。

哪怕不打照面,远远的,只一眼都好。

可他又知大抵是不能够了,姜汤源高中留京为官,姜汤团也在京中长住,京中青年才俊云集,想来是会在京中选一位可靠之人。

但他没想到姜汤源会回金陵成婚,兄长婚娶,姜汤团定然也会回来。

恰逢祁北南来信,教他前去吃酒。

他心中喜悦不止,从得到消息,准备礼品,再到前来金陵,心中都格外的憧憬和欢喜。

只如今日子愈发的近,离那个人愈发的近,欢喜之余,却又心生出一些悲哀,或许这回,当真是最后一面了。

忽觉手中的茶水不是滋味,赵光宗起身去了外头,预备闲散转转。

九月桂子飘香,街市上拂过的风隐隐可闻桂气。

赵光宗站在巷子口,长吐了口浊气。

“表哥,你不知我有多想你。不在的许多日子里,爹娘都说我可见的瘦了,你怎这样的狠心,也不与我来信,莫不是中了举有了大前程便将我忘了。”

“我怎会将你忘了,心中挂记还来不及。若真如你说的那般狠心,如何会隔三差五的与你捎衣料物什回去。你如何来了,村子上来金陵那样的远,你可吃了苦.......”

赵光宗听得一对小鸳鸯互诉衷肠的声音,不由得回头一瞧,只见小巷子里有对年轻人。

不过他未曾瞧清两人的相貌,只见那男子身修体长,倒是也板正,穿着件官绿色的衣袍。

说罢这两句,便十分谨慎小心的牵着那女子朝一处茶楼雅间去了。

赵光宗无甚在意,正欲再走走,一辆马车却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赵郎君?是你么?”

赵光宗闻得水溪一样的声音,熟悉而又教他不可置信。

抬眸望去,只见马车上撩开一角,窗边微微探了些身的人,身着鹅黄,杏眸浅笑。

正是姜汤团。

赵光宗不由得一怔,他暗暗的吸了口气,食指微不可察的弹整了下衣袖。

这才信步迎了上去,做了个礼:“姜公子。”

“我还当是错认了人,不想当真是赵郎君。”

“我方才从客栈出来,正想着还不曾来过金陵,整好转转。”

秋色融融,四目相对,久别重逢本以为有许多的话要说。

可两人久凝望了彼此片刻,却未有言语。

姜汤团好似身体长好了些。

彼时多清瘦的一个哥儿,面容总有些苍白,唇不见色。

本又不爱多话,好似一朵安静开在角落上的栀子一般,教风吹便可折了去。

今面颊上总算有了点肉,可见些红润的气色。

想来人在京都过得不错,将养得好了许多。

赵光宗如是觉得,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

府里今日收得拜帖时,姜汤团整好在,得闻了赵光宗要来。

早是晓得他要来喝喜酒的,他其实并不意外。

京城一别,也是快两载不曾见了。

赵光宗还是那般,遇人待事总笑得和煦,使得人与之言谈也忍不得扬起嘴角。

只他还是觉得人比之两年前,好似沉稳了很多。

本是当客套的问候,看见彼此都不差,一时心中都有了数,反倒问候过得好不好有些多余。

姜汤团从马车上下来,同赵光宗一同去了临街的一间茶肆里吃了一盏茶。

因着有共同相识之人,说谈间倒是也不觉生疏,很有些话说。

姜汤团同赵光宗说了不少祁北南与萧元宝在京中的日子,又将萧元宝托他带的好带与赵光宗。

“他们在京里过得顺遂我也便安心了,先时总怕京中无亲无友的他们俩日子难。”

赵光宗笑说道:“闻得罗兄与白娘子也去了京城,两厢有照应,更是妥帖了。”

姜汤团道:“何止是他们互相照应,竟是将我也一并照顾了。宝哥儿与桂姐儿合资着要开一间食疗铺子,我沾了光,教他们将我身体调理得好了许多。”

赵光宗意外道:“竟是如此,不怪见你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

姜汤团闻言不由得抬手触了一下自己的面颊,他放轻了声音:“此前当真那般不好么。”

赵光宗见此,神色一急,连忙道:“不,不是说你以前不好的意思,只这番身体好起来,更好了。”

姜汤团听此,微微抿了抿嘴。

他复看向赵光宗:“赵郎君在丰县一切可还顺遂?”

“我才去任职不久,新人新事,许多公务尚且还不大熟练,需得些时日慢慢上手。”

赵光宗道:“不过时今倒是都还好,未有甚么太大的烦忧。丰县县公为人也好相处,时也指点我一二。”

姜汤团听他说得细致,好坏皆言,不似寻常青年男子那般爱鼓吹自个儿的能耐,反倒是教人觉得可靠很多。

“凡事开头难,哥哥虽不与我多言官署上的事,可初进翰林时,早出晚归,可见都是不易的。”

赵光宗点头:“有你这般开解,我心里更稳了些。”

说起京中事,他默了默,忍不得道:“此番姜兄成了婚,届时回京去,便有兄嫂与你作伴了,更是热闹。”

姜汤团心思细腻,听出赵光宗话里的意思。

他温声道:“此番回金陵,我便不去京城了。”

赵光宗一怔,急切道:“那是要久留金陵,还是另有安排?”

“父亲母亲已年迈,望我留在身侧,若无官职上的变动,便在金陵。”

说罢,他又道:“不过也未可知能在金陵多久,如今兄长成了家,父亲母亲不免忧心我的事。”

赵光宗随之又似被浇了些冷水在面上,虽不至教他凉透心,却也足够让他清醒。

他缓缓道:“是矣,能多在父母身侧,固然是好的。”

姜汤团轻点了下头,未再言语,转捧起茶浅淡的抿了一口。

他看了赵光宗一眼,见他再无言,便又看去了窗外,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当回了。”

“赵郎君,明日早到府上吃宴。”

赵光宗见姜汤团要走,连忙站起了身。

他张了张口,心中虽是想留,却也知不合礼数,且也没有像样的由头。

急从袖中取出了个巴掌大小的木匣,那匣子在身上带了太久,以至都变得温热了。

他知若是今日不送,只怕再也没有机会。

即便是受拒,却也了却心愿一桩。

他把匣子递与了姜汤团:“在外头时偶然见着的小玩意儿,不值什麽钱,全当摆着看个新鲜。你年纪尚小,许还喜欢这些。”

姜汤团见着匣子迟疑了一下,心中想赵光宗竟然随身携了送人的礼物,一时有些异样的滋味。

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寻了个合适的理由:“赵郎君与哥哥交好,论年纪上我也当唤一声哥哥。”

“常听哥哥说赵郎君体恤年少,如今念我年纪小,还与我准备了礼物,我很是高兴。”

说罢,他才将礼收下。

赵光宗见他没有拒绝,心中松愉了不少。

一路将人送上了马车,车子远去了,也还站在原处一直望着。

马车上的姜汤团看着手里的小匣子,既是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冷眼看了半晌。

身侧的小差疑惑道:“公子怎不瞧瞧?”

姜汤团又默了须臾,这才将匣子打开。

“呀,公子,这娃娃........”

小差惊呼了一声。

只见安然卧在匣子中绸布里的一个陶瓷娃娃,眉眼平顺,杏眸薄唇,鼻头小小。

若非是脸蛋儿鼓圆了些,与姜汤团简直神似。

这与市面上那些千篇一律的陶瓷娃娃形态相同,眉眼显然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赵光宗从哪里寻来的这样一个娃娃。

乍得瞧,还以为他爱这礼,便瞧这娃娃很像自己。

听得小差惊呼,才知他并没有瞧错。

姜汤团忽得想,这礼如此这般,那便不是随手掏出能送与任何哥儿姑娘的了。

那......那他是特地准备了来想送他的?

这般街市上偶遇,却也能取出来,他没有未卜先知之能。

娃娃岂不是一直随身带着.......以便见了他好相送。

思及此,姜汤团忽得红了脸。

他连忙将娃娃放回匣子,合上了盖子。

“赵郎君送公子这样一个娃娃,不知是何意。”

姜汤团道:“这事儿烂在你的肚子里头,不许与任何人浑说。”

“是。”

姜汤团捧着匣子,忽得掀开帘子往街市后头看了一眼。

人来人往,车马喧哗,车子早已驱出方才那间茶肆极远了,可他还是瞧见他上马车那处,还立着个端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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