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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Chapter 41

浮尼岛1940 美岱 3211 2024-09-13 00: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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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五分,安德里亚斯把犹如尸体的夏佐从床栏上解开,拖下床放在了沙发上。不久后房门敲响,他打开门,阴鸷的深情将站在外面的酒店服务生吓了一跳。

“先生,是您叫的客房服务吗?这是您要的酒。”酒店服务生稳住声线,目光不自觉地往房间内瞥去,他记得这间房是夏佐·里尔克少校的房间,怎么会有个德国军官在这里?他心下疑惑,就看到房间里沙发上的少校一脸颓丧,头发凌乱,俊俏的脸颊高高肿起,仿佛浑身是伤。

看来这个该死的纳粹对他做了些什么了。这名年轻法国服务员心里暗骂安德里亚斯,然而还是挤出僵硬的笑,谄媚地望向上校。

“是,给我。”安德里亚斯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酒,不经意地侧身好让他能够更好地看见沙发上的夏佐,随即摔上了门。

安德里亚斯将那瓶昂贵的波尔多红酒朝夏佐扔去,问:“喝点?”

夏佐露出嘲讽至极的冷笑,抬头看了安德里亚斯一眼,没有说话。他面无血色,沉默低下头,眼神空洞地注视前方逐渐浓郁,洒落在柔软的毯上的阳光。此刻他心如死灰,仿佛被来自地狱的死荫所笼罩。

他的同伴——莫妮卡和达尔科,行动成功了吗?没有自己他们能够顺利逃脱吗?即使逃脱了,自己还能够再次换取他们的信任吗?

夏佐呆滞地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梦。自己已经去了现场,成功掩护了同伴们的离开,而此际的安德里亚斯只是一个幻影,对,他是不存在的一道幽灵,尽管邪恶令人恐惧,但他不是存在的。

目光移动,夏佐看见自己磨破的手腕血淋淋地染红了衬衫袖口,这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恶魔此刻就在眼前。少校眼眶再次泛红,然而他累了,发不出任何声响。他只感觉安德里亚斯坐到了自己身边,抱住了自己。

恶心,他觉得恶心。但他却无力挣扎,“放开我,上校。”

“......”

落在身上的手臂力量没有丝毫放松,这道在往日里给予他无限温柔与缱绻的怀抱让他此刻不堪重负。仿佛只要再待上一秒,巨大的负罪感便会淹没他。

夏佐感觉不能呼吸,挣扎着站起身,安德里亚斯下意识地抓住了他,哽咽道:“对不起,夏,我只是太爱你......”

“爱?上校,爱可不是这样的,你懂什么是爱吗?”

“是,或许我不懂,但总比失去你要好。”

夏佐露出难以置信的苦笑,痛苦摇头,他不堪再和安德里亚斯说上一句话。他撇开安德里亚斯的手,缓步走向床,靠着床沿瘫软在了地上。

——

医院里,约阿希姆看着诺伊曼被推进了急救室,鲜血染红了他的纳粹军服,他这时才感到疼痛。

“队长!您的伤势需要处理!”身旁的警军大声提醒。

“将他的情况即刻通报给我。”约阿希姆安置了一名警军守在急救室外,随即走进了侧边的诊室。抓捕行动正在进行,他此刻不能有丝毫分心。

在治疗过程中,约阿希姆努力将诺伊曼为护自己中弹吐血的模样赶出自己脑海。他发誓,他一定会让行凶者付出代价。

——

下午三点,丽兹酒店501的房门被敲响。洛克·席勒怎么都不会想到开门的会是安德里亚斯。他看到他脱去了军服外套,卷着袖子,头发汗湿地粘在额头上。洛克惊讶片刻,朝他行了个军礼:“欣策上校!”

安德里亚斯点头致意,走出房间轻掩上门。“席勒中校,你怎么来了?”他佯装出惊讶以及被打扰的不悦。

洛克·席勒也是脸现疑惑,欣策上校为什么会出现在夏佐的房间里,还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洛克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想法,随即他注意到安德里亚斯身上带着血迹。他突然记起夏佐和眼前的这位上校曾有一些过节。听说是夏佐做局炸掉了他的舰队,虽然少校后来被法国政府保了下来,但显然欣策上校没打算轻易地就放过他。

所有人都知道,海军都是一群固执的疯子。他们把舰艇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我来找里尔克少校,您怎么在这里?”洛克问。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中校。”安德里亚斯恢复到冷漠神情。

“不,我想您必须给我个解释,里尔克少校现在被牵涉到一桩重要案件当中,他必须跟我们走。”洛克高高扬起下巴,眼中隐含挑衅。

安德里亚斯耸肩,推开了门,无所谓地说:“那你带他走吧,审了大半天,我也累了。”

“您在审问他?”洛克皱眉。

“我心里仍有很多疑问,中校,可里尔克少校从来都没有配合过。”

“他已经不再是您的俘虏!”洛克变得气愤起来,下一秒,他就看到夏佐躺在地板上。“上帝啊。”

洛克颤抖嘴唇,跑向了夏佐,慌忙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抱在怀里。他看到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衣物凌乱,手腕淌血,濒临昏迷的边缘,那个该死的欣策显然是把他往死里打了!

洛克心痛得直颤,他对夏佐可是一片真心,尽管在夏佐眼里他是个用强权压迫他的侵略者,但他却是从见到夏佐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爱上一个闪闪发光的少校并不是件奇怪的事。于是在今日约阿希姆的部队带回莫妮卡时,他第一时间便主动要求带人来提审夏佐。

他担心约阿希姆那个疯子会不由分说地对夏佐出手,可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疯子,这个疯子用他奇怪的执念深深伤害了他的少校。愤怒快要让他发疯,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安德里亚斯,却见那人已经悠闲地抽起了烟。

“该死!”他暗骂一句,搀起了摇晃不稳的夏佐。

“欣策上校,我恐怕得向您询问一些事情了。”洛克冷着张脸,将夏佐搀扶到了门口,交托给自己的两名手下。

“比如?”安德里亚斯斜睨了他一眼。

“比如您本应该在布勒斯特港口,为什么会出现在巴黎。”

“中校,沙恩霍斯特号被袭击后便进入了船坞修理,我在巴黎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洛克宁定片刻,又问:“您可知道里尔克少校目前是法国陆军情报部驻巴黎分部的副部长?”

“我知道。”

“那您还……”洛克深吸一口气:“这可给了他们抓住把柄的机会。”

“你怕吗?”安德里亚斯冷笑,问:“党卫军还怕这些吗?我看见他就来气,本来已经快要消气了,沙恩霍斯特号的受伤让我想起了我的卡斯特林,中校,卡斯特林就如我的生命。”

“所以您将您的怒火洒在了他的身上?”

“是又怎样?”安德里亚斯掐灭了烟,走进屋内,拿起了军服披在身上,他疲累的脸上更显出一种来自地狱的恶毒神情,那是对他人痛苦的不在意以及泄愤之后的稍显满足。

他瞧了一眼洛克,说:“好了,中校,要带走就快带走,看到他那张脸我总忍不住自己的拳头,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审问他的话,最好快点带他离开我的视线。我也累了,从早上九点开始,这个硬骨头硬是让我没有休息一分钟。”

洛克表情僵在脸上,思绪来回穿梭,随即愤怒转为惊喜,他惊讶看向安德里亚斯,问:“您是说您九点就开始审问他了?”

“是,怎么了?”

“没,没事。”洛克扯了扯嘴角,看向夏佐,顿时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夏佐没有任何嫌疑,这名党卫军居然为自己的抓捕对象提心吊胆。他突然感谢起这个该死的海军上校来。

果然,在经过一个晚上的调查后,夏佐在深夜被送了回来。他没有任何嫌疑,因为客房的服务生也向进行调查的盖世太保们作证,他在十点过五分向少校房间提供送酒服务时,亲眼看到了欣策上校正在对里尔克少校进行殴打。一切都如安德里亚斯所料,他觉得那些打在夏佐身上,也打在自己心上的拳头没有白费。

晚上,他避开耳目来到夏佐的房间,看到他喝着早上的那瓶酒,摇晃在房间里,几近癫狂。

“莫妮卡……莫妮卡……”夏佐流着泪,大声叫着同伴的名字。上校看着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接着,他看到夏佐的身形定住,提着瓶酒指向自己,他通红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字一句地说:“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恶魔!我本来制定了一条完美的路线,我可以带他们逃脱的,都是因为你!是你害得莫妮卡被抓,是你害得我成为了背叛者,我背叛了他们……”

夏佐痛苦地蹲下身,呜咽起来。安德里亚斯走过去抱住了他:“夏,你不要这样。”

“不!你放开我!欣策上校,我们玩完了,我不爱你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我只是太爱......”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别跟我提你那个什么该死的爱情?爱情?你懂什么是爱情吗?欣策上校,你弄错了,你完完全全地错了!你太优秀了,你百战百胜,履历辉煌,你从没输过!可那次却输在了我的手里,输在了我这个默默无名,你一向所鄙视的法国军人手里,所以你盯上了我,你对我所谓的爱,不过就是你为了再次证明自己的强大而进行的征服!你不愿意输,因为你是伟大的德意志高级军官,战败对你来说比失去生命还要难以忍受!”

安德里亚斯看着夏佐,目光有刹那间失神,随即变得狠戾,他半带威胁地吐出两个字:“住口。”

“你不想听,是因为这是事实,欣策上校,你被爱判处了死刑,你将永远无法真正获得它!”

“我叫你住口!”安德里亚斯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他冲向夏佐,将他按到桌子上。

夏佐漂亮而发红眼眸中嘲讽混杂着泪水一起淌下,他笑着问:“上校,您又要开始您的征服了吗?”

他说得无比挑衅,接着便感受到一拳落在了自己脸上,脑袋顿时发昏,随即他又感受自己被抱紧在了一片炽热当中,“抱歉,夏,我不想打你,我求你不要再说。”

安德里亚斯紧紧抱着他,轻抚他的发,亲吻他红肿的脸庞,顺着面颊吻到嘴唇。“不要再说了,夏,天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失去你。一想到你会死,我快要不能呼吸。夏,我求你,我求你听话,听我的话......”

他声音带着哀求,带着哭腔,带着惊惧与绝望。

“呵……”夏佐冷笑一声,侧头望向了窗外的城市。

星光下,城市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达尔科没死的话,他应该如同一匹受伤的孤狼游荡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但莫妮卡……他的莫妮卡……少校复又呜咽两声,只感觉到心里有一团东西被捏碎了,身躯变得软绵无力,手中的红酒瓶应声落地。

夏佐成功地逃离了痛苦的现实,晕了过去。

作者感言

美岱

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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