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生日,谢惟破天荒地带我出门见朋友,这时我到他身边已经将近半年。
说来奇怪,王生秦断言谢惟三个月会对我失去兴趣,却没想到谢惟像是染了药瘾一般把我留在身边,自从他发现搂着我睡觉不会再失眠后,他就把我当成了人形抱枕,几乎每晚都会和我睡一张床。
其实我倒不觉得是我的缘故,谢惟戒备心极重,从前没有和别人共枕眠的习惯,但我不同,在他眼里,我是完完全全被他掌控着的,因此他对我总是要比对常人肆无忌惮些,他肯跟我睡一整夜,无非拿捏住我对他并不会有什么威胁,换句话说,倘若当时王生秦送给他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什么人,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
与谢惟日渐神清气爽比起来,我简直像被吸光精气。
谢惟重欲,睡前总是要折腾我一番,我累得浑身疲软,他却偏偏手脚并用把我抱在怀里,就像是被绳索束缚住,我连喘息都很是困难,起先几天,我总是吓得睡不着,那几日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白天半点精神都没有,到后来,恐惧消散了些,才勉强能够入睡。
我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晚上,谢惟干完我,舔着我汗淋淋的颈窝,说要带我出去庆生,我只当他随口一句,却没想到这天他竟然真的让我和他出门。
这是我跟了谢惟后,第一次和他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A市的私人俱乐部,只对VVIP开放,且跟客户签订了保密协议,谢惟带我来这里,无论做什么,都不怕走漏风声,在这里,我见到了谢惟的几个朋友,皆是从小玩到大的同伴,有着显赫的家世,且对谢惟的性取向守口如瓶。
他们虽然知道谢惟的性取向,但见了我还是跟惊讶,就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打量着我。
我站在宽敞的包厢里,面对着众多陌生的目光,本能地去依附这屋子里唯一相识的谢惟,躲到了谢惟的身后,谢惟似是被我这个动作取悦,但还是不顾我的害怕,如同显摆什么漂亮的所有物般,把我推到聚光灯下任人探究。
一个面貌端正的青年正在打台球,他给球杆上贝壳粉,上下扫了我一眼,吹了声口哨,有点轻佻地说,“长得挺好。”
我紧张得分泌出大量的口水,很想求谢惟带我离开这里。
人天生会畏惧陌生的环境,何况我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对我抱以的都是不怀好意。
谢惟拉住我到真皮沙发坐下,递给我一杯果汁,他伸手把我搂在怀里,恩赐一般,“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
我根本开心不起来,很快的,我就发现,在这私密的包厢里,充当我这样角色的人,还有几个,或男或女,像是藤壶一般需要依附着别人才能存活,使尽浑身解数在讨好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话事者,他们的姿态作风看起来是那样的熟稔,我甚至瞧见有人钻到桌子底下去,当着众人的面拉开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的拉链,当众给青年口交起来。
猝不及防见到这样荒淫的场面,我求助地看向谢惟。
谢惟欣赏够我恐惧的表情,附耳低声道,“畜生才当着同类的面性交。”
他语气带着嫌恶,显然并不会这样对我,但我一口气还没来不及松,谢惟捏捏我僵硬的脸,又接着道,“听说过互换情人吗,你要是让我不高兴了,我就把你送给他们其中随便的一个。”
我噤若寒蝉,连忙拉住谢惟的袖子,小声地求他,“不要这样……”
谢惟很好脾气地亲了亲我的脸颊,“宋槐,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我早被他吓破了胆,只能对谢惟勉强地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在这些人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是可以拱手让人的物品,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床伴,唯独不是活生生的人,只要他们开怀,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我。
这个社会的规章制度向来都是由掌握话语权的人制定的,而弱者只有苟延残喘夹缝求生的份,太悲哀了,甜腻的苹果汁喝进肚子里,我有点反胃,却不敢表现出来,装作一只没有情绪的人偶,坐在谢惟身边。
不一会,之前对我吹口哨的青年放下球杆朝我和谢惟的方向走来,他随手在吧台处拿了杯气泡酒,转身坐到谢惟的身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听见谢惟喊他张起,慢慢地垂下脑袋避开他的眼神。
他竟然毫不掩饰前来的目的,语气轻快地对谢惟说,“长得挺带劲的,借我玩两天。”
我浑身僵硬,竖着耳朵听谢惟的回答,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谢惟沉默几秒,然后笑着把我搂入怀里,用手卡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脸来,我撞进他寒潭一般的眼里,被冻得微微发抖,谢惟仔细地审视着我,从的我眉眼到嘴唇,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冷冷说,“好啊,等我玩腻了就送你。”
我的表情一定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若不然谢惟怎么会露出带点愉悦的笑容,他向来以我的恐惧为乐,我艰难地张了张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张起目的达到,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才站起来。
他一走,谢惟就露出真面目,抓着我的手的力度像是要把我的骨头都捏碎,他语气含怒,“为什么到哪里都发骚勾引男人?”
我百口莫辩,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把过错推给我?
我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谢惟冷冷看了我一会,拉着我离开包厢,我被他扯着往前走,脚踩在走廊厚重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在这样极端的安静里,我仿佛是要去上刑场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谢惟把我带到顶楼,刚刷完卡进房,他就把我推了进去,玄关处的声控灯嗒的一声开了,谢惟从我身后把我扑倒,我双膝噗通跪地,要不是房间里铺着地毯,这一下我恐怕得骨裂,我心里还有气,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是个有爱恨嗔痴的人,被冤枉,怎么能无动于衷?
“闹脾气了?”谢惟把我的两只手往背后绞,坐在我腰上,将我牢牢压制住,冷笑说,“我说的哪里不对,你长这么一张脸,天生就是给男人玩的。”
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十八岁,代表着成人,代表着人生迈进了一个新阶段,可我的十八岁,却像娼妓一样被男人亵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应该挣扎的,可是我还记着谢惟的话,他会把我送给别人,我连抗拒都不敢明目张胆,太可悲了,我忍不住地低低哭起来,“我不是,我不是!”
谢惟听见我的哭声,整个人压在我身上,一手剥去我的裤子,把手指用力地旋进我干涩的后穴里,因为疼痛,我不得不如脱水的鱼一般扭动起来。
谢惟用手指玩我,但那里本来就不是用来性交的,他玩了一会儿,不耐烦了,起身去找润滑剂,我趴在地毯上,等待着今日酷刑的降临。
冰凉的润滑剂大量地挤在我双腿之间,谢惟也终于得以把硬了的性器重重往里插,太满也太深了,我趴在地上给他干着,两条腿哆嗦个不停。
谢惟从后面身后掐住我的脖子,让我仰起脸来,好看清我被肏时的神情,他喘息着,恶狠狠骂我,“到处发骚的臭婊子。”
他像是气极了,仿佛我真的岔开腿去勾引男人,可是是他一味地要把我带来这里,也是他答应要把我送给别人玩,他究竟在气什么?
被内射的时候,我浑身都在痉挛,谢惟的怒气消却一点,他把我翻过来,拨开我汗湿的头发,一寸寸地摸我的脸,仿佛在欣赏什么最上等的瓷器,他终于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眼里的冷意消融些许,俯身与我唇舌纠缠,含糊道,“宋槐,成人礼快乐。”
我恨不得把他的舌头都咬下来,我的痛苦,都是他给予的,他却要我快乐。
我毫不怀疑,谢惟的神经病症状是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