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粗糙的毒蛇再次爬上他的身体,缠住他的腰身,禁锢他的行动。
谭郁时抬起头,面对面地审视眼前的年轻男人——
脸色与唇色同样苍白,眼尾因发烧透出淡淡的绯红,睫毛随着眼皮轻颤。
脆弱得不堪一击。
分明自身难保,却想着把别人推出火坑。
新奇。
乔怀清感受到拂过脸庞的呼吸,知道男人正在观察他,倘若他此刻睁眼,就能看清男人的全貌。
也将必死无疑。
不断加速的心跳令血液快速循环流淌,他的嘴唇浮现淡淡的血色,像落在雪地上的第一瓣樱,只有那么点儿颜色,却是最招人瞩目之地。
“乔医生……”
他听见男人拖长的、戏谑的声音:
“你真是可爱又善良。”
“让我忍不住想毁掉你。”
乔怀清被这句话中的暴戾震得浑身一颤,紧接着下颌突然吃痛,被迫仰头,嘴唇下意识地张开“啊”了一声。
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某样冰冷而柔软的东西覆盖住。
强烈的震撼击溃了他的防线,乔怀清错愕睁眼,完全忘记了警告。
谭郁时高挺的鼻梁顶在他脸上,近无可近的距离令其睫毛根根分明,半睁的眼睛漆黑深邃,仿佛藏着许多沉重的故事。
这是一个光看眼睛就能看出相貌英俊的男人。
但他此刻只能感受到危险……与火热。
雄狮擒获了美味的猎物,从舌尖开始享用,很快就无法满足,粗鲁地揪起猎物后脑的头发,长驱直入,抵进深处。
艰难的呼吸中尽是强悍的、滚烫的雄性气息,令他头晕目眩,心跳加快。
乔怀清从浑身僵硬到软化,只花了一个吻的时间。
但谭郁时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
“你真的不喜欢男人吗,乔医生?”男人笑得恶劣,透出自信,“可你似乎并不抵触啊?”
不等他辩解,谭郁时又重重压住了他。
乔怀清的嘴唇再用力的吮吻之下迅速发麻肿痛,犹如被火灼烧,过于深入的纠缠勾出了某些难以启齿的本能,狠狠抽打着他的神经末梢,强烈得令他想逃,又忍不住沉沦。
他刚才撒谎了。
他们其实是同类。
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身体颤抖加剧,被镇压下去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紧绷到临界值的神经终于“啪”地一下,彻底断了线。
察觉到怀中突然绵软下坠的身体,谭郁时及时揽住,难得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就晕过去了啊……”他有些可惜地揉了揉怀中人湿润的眼尾,侧头看见自己被抓红的肩膀,无声地笑起来。
这笑容罕见地柔和,然而无人得见。
“恭喜你逃过一劫,乔医生。”
“再见了,愿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