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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韩子高 浮生偷欢 6086 2025-02-16 18:01:16

天嘉六年,正月,甲午日。

太极前殿上,正为皇太子陈伯宗举行元服仪式。

当天嘉帝将那象征着成人的冠为太子加上后,群臣立即伏身齐贺(注1)。

此时,即表示皇太子正式成年了。

早在天嘉三年七月,伯宗已纳太子妃王氏。

他和王妃成亲已有二年多,一直无子。陈茜、妙容并不催着他,毕竟陈茜是在二十好几时才有了嫡子伯宗,十来岁的伯宗自然来日方长。

在皇太子元服的当日,天嘉帝诏告天下:王公以下各官员皆有赏赐,寻常百姓但凡为父者皆赐爵一级,鳏寡孤独不能自存者每人赐谷五斛。

问那人是否有必要如此大肆铺张?

那人笑答,“元服即表示伯宗已经成年,自然,我可以渐渐把政事交托到他手上,如今赏赐天下不过是为了让世人明白皇太子成年并将开始掌权。――换言之,我不过是在为伯宗树立威信罢了。”抱着我,那人悠悠说道,“以后等伯宗再大些,我让位于他,然后扔下政事,我们就逍遥于江湖之中。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抚着我的发,那人又说道,“这回平陈宝应,你可是立了大功,我啊,要借这回你立功给你升官――让你名正言顺长驻京城!”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一直以来,除了征战,我总是呆在建康,何必再给我升什么官让我长驻京城,分明是多此一举。

低头在我肩上亲了一下,那人笑意吟吟,“就让你任右卫将军,出镇领军府。就在京城里,我们天天见面。再不要你离我太远。”

心里突然变得很柔软,仰头看着他,我佯嗔道,“一直在京城呆着有什么意思?以后日子还长着,天天见面,怕你把我看腻了,还是不要的好。”

“好胆,敢拒绝!”那人裂嘴,故意笑得狰狞,嘴唇狠狠落在我的颈上,用力啮咬,只是慢慢的却越咬越轻,又咬又吻,带了种说不出的情色味道。

“别闹了。”伸手环住他的颈,我问道,“真的决定以后要让位于伯宗,然后我们再不问世事?”

“嗯,”,他点点头,含笑说道,“等伯宗再大些,我们就不理政事,纵情于山水间。可好?”

原来真的可以有这么一天呢。

一想到那梦想中的未来,我忍不住傻笑出声:携手相伴,纵横四海,悠游天下,世间还有比这更美的事吗?

倚在他胸前,我含笑入睡……

天嘉六年,正月,庚戌日。

天嘉帝命领军将军杜棱为翊左将军、丹阳尹,原丹阳尹袁枢为吏部尚书,卫尉卿沈钦为中领军,升贞毅将军韩子高为右卫将军,镇领军府。

当夜,拥着我,那人大笑着说,“以往你在京城,总是因为顶着散骑常侍的职位,被我强留于京。如今你战功显赫,出任这个右卫将军是名正言顺,从此以后你长驻京城,看谁还敢来乱嚼舌根?”

我只是一笑,由他吧,身为散骑常侍也好,右卫将军也罢,反正不管我官衔是什么,除非征战上沙场,否则我是绝不会离开他身边的。世人要说什么,任他们说好了,只要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余愿已足。

天嘉六年,三月,乙未日。

天嘉帝下诏:自侯景之乱以来因战乱而离开建安、晋安、义安三郡者,但凡返其乡者,官府一概还其土地。若因战乱而卖身为奴者,皆释为良民。

天下皆言:帝圣明,抚恤下情。

四月,甲寅日。

天嘉帝封侍中、中书监、中卫将军、骠骑将军、扬州剌史安成王陈顼为司空。

七月,丙戌日。

临川太守骆牙斩周迪,传其首级于京师。

原来,周迪被程灵洗打败后,即率领心腹将士十余人流蹿于深山中。随着流亡时间的推延,追随者们渐起异心。一日周迪派人到临川郡买鱼,那人不慎,被邑长捕获,临川太守骆牙得知后,即刻派人质问那人。那人耐不住刑讼,终于吐露了周迪的落脚处,并向大陈投降,愿擒拿周迪已示其诚意。骆牙派心腹将士随那名兵士进入深山,埋伏于道路旁,待周迪出猎时将周迪及其残部一并擒下后斩首,将其首级用快马传递至京。

天嘉帝大喜,将周迪的首级于朱雀航枭首示众三日。

至此,大陈内乱完全平定。

自东晋以来,各地豪杰都拥有大量私兵,尤其是在侯景之乱萧梁瓦解之际,各地以讨侯景之名形成割据局面,如豫章熊昙朗,东阳留异,晋安陈宝应,临川周迪等地方豪强都有着较强的军事实力。对于这些野心勃勃雄据一方者,陈茜为帝后,先是加以笼拢,随后次第诛灭。而一些兵力较弱的地方豪强,如新安程灵洗,新袭鲁悉达,始兴侯安都等,陈茜则将其任命为各地剌史,藉他们的力量以稳定五岭以北。

如今内乱既除,加上天嘉帝一贯重视奖励流民垦荒,注意减轻百姓租役负担,发展农业生产,所以南方受到战乱破坏的经济开始得到恢复和发展。

此时,百废俱兴,百姓乐业,举目一片生机勃勃。

而后的日子平淡又甜蜜,白天里我和那人各自处理份内事务,夜里总在一起。像世间一切平凡夫妻一般,我们有时也争吵,但却不会太久,总是一会儿功夫就过去了。

对于这样的平淡日子,我很满足。多年征战,喋血沙场,而今终于可以不再离开那人身边,虽有政事烦人,但比起离别之苦来,这些自然都是微不足道。

一日那人留宿将军府中,次晨起来梳洗妥当后,我和他自小径返回皇宫。

刚入台城,远远的,传来马蹄声,随后一个男人竟策马而入。那男人无礼胆大之至,台城内,他居然呼喝勒马,呼啸而行。那马奔得极快,就在我们眼前飞驰而过。

在台城内策马狂奔?!

我心里一惊: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那人并不说什么,和我一道静静观察那骑士的举动。此时宫监上前对那骑士屈膝行礼,随后牵着马匹恭敬退下。即使距离很远,仍可看到宫监一脸谄媚奉迎之色。

下马后,那骑士并不除下身上佩剑,直接就往大内走去,沿途遇见的官员侍卫莫不纷纷向他请安问好,没有一人指责其僭越,那骑士就这么剑覆入内,旁若无人。

――那骑士赫然竟是身任侍中、中书临、骠骑将军、扬州剌史等数职的安成王陈顼。

我心下暗惊,早就听说安成王陈顼以帝弟之重,势倾朝野,百官皆畏其盛势,只是若非亲眼看到,确实难以相信其势焰竟如此熏灼。

陈顼如此僭越,犯了君王的大忌,即使是亲兄弟,只怕也难逃责罚。转头看向那人,那人的神色平静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没等我说什么,那人已挽起我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

经年相处,我还不明白这人的性子?此时他越是平静,发作起来就越是可怕。摇摇头,为陈顼的不知收敛而惋惜――看来陈顼很快就要倒霉了――世上有哪个皇帝能容忍属下跋扈至此?即便是亲兄弟,但若威胁到皇权,一样会被毫不犹豫的铲除!

十日后。

处理完军中杂处,我回到家中。那人焚了一炉香,正斜倚在软榻上看书。欢呼一声,我就奔了上去,抱住他,毫不客气的将一双冰冷的手伸入他怀中。我的体温向来比常人低上数分,夏日里还好,一入秋,手足总是冷冰冰的,由室外进入室内,常常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转暖。而陈茜的体温就很高,寒冷的日子里,我总是将手足放在他身上取暖,把那人当暖炉。

那人放下手中书卷,回抱住我,头搁在我肩上,不是很真心的埋怨着,“真是,穿再多的衣服也不见你的手暖和过。”

我嘿笑辩道,“我才从外面回来嘛。”

“还武艺高强呢。武林高手不该都有着冬暖夏凉的特异功能吗?谁像你,天一冷了就赖在我身上来取暖?”虽是在叨念,语气,却是一贯的纵容与宠溺。

我理直气壮的回答,“嘿,喜欢你才在你身上来取暖!别人求还求不到!”我索性趴在他肩上,双手紧紧勾住他的颈,非常愉快的把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

“你呀,”那人摇摇头,无奈的笑叹,“脸皮真是一天更比一天厚。”

在他脸上偷亲一记,我笑道,“好说,好说。”随后转头搜索平时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两个小跟班,却没看到,不禁奇道,“宝宝他们呢?”

那人酸溜溜的回道,“他现在眼里只有宇文墨星那死小孩,哪里还记得他有个茜爹?”

我呵呵笑道,“你在吃醋。”

“是啊。”他很干脆的承认,“我的掌上明珠居然跟宇文家那死小孩玩得这么开心,都不大理我,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安慰他道,“是宝宝在欺负人家星星,哪里是玩得开心了?”

“不管!宝宝这次来了后,注意力全在那死小孩身上,都不大理我,我讨厌那只死小孩!”

“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那人不满道,“死小孩又在生宝宝的气了,关在房里不出来,宝宝又去哄他了……”那声音那语调那神情,就像是星星做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似的。

看他这模样,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还开始觉得头痛,这人多大年纪了,还跟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唉……

这次十三送宝宝来时,还带来了一个叫做宇文墨星的孩子。十三说:墨星是她师兄日月居士林卓非的弟子,林卓非此次东渡扶桑,无暇照顾弟子,就把他丢给自己。因为星星一直和宝宝在一起,宝宝这次被送到我身边,星星自然也跟着来了。

这两只小鬼每天又吵又闹又打,没得一刻安生。虽然每次交锋总是韩宝宝大获全胜,但只要星星一不理他,死孩子就会卑躬屈膝的哄他极尽低下之能事。偏偏星星性子又别扭之极,总是要宝宝说尽好话施尽百般法宝才会展颜一笑。唉,笨蛋宝宝,每次都是把人欺负了之后再去服软,那不如一开始就让着人家小星星啊,真是不长脑的东西!

“我讨厌宇文家那只小鬼!真是的,”那人嘀咕道,“今天我高高兴兴的回来,不但你不在,连宝宝也不理我,弄得我的好心情全不翼而飞……”

“你今天心情很好?”

“那当然。”

“哦?”我随口问道,“有什么喜事?”

“嘿嘿,今天我和中书省诸官员正在处理政事时,徐陵身穿朝服,庄严肃穆的从南台进来。他摆出这种阵势,我当然也得敛容端坐了。然后,徐陵就弹劾顼弟,当着他的面历数他种种不守法纪的事。呵呵,”那人笑得开心之极,“你不知道,顼弟当时汗流浃背,惊慌失色,真的是狼狈到了极点。”顿了顿,他笑得更为愉快,“嘿,这徐陵胆子也真大,当时就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差遣殿中下级御史引陈顼下殿。”

我颇有趣味的问道,“后来你是如何处置的?”

“后来啊?”他笑得就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顼弟既然认错伏罪,即使他身为帝弟,我仍得责罚他,绝不徇私枉法。――他是天子之弟,且认错的态度又好,我也就不难为他,只免去了他侍中、中书监二职而已。”

我心下明白,这不过是这人玩弄的权谋而已。了然的说道,“又是你安排的。”根本就无须置疑,完全是陈述事实。

他无辜的睁着眼,非常惊奇的看着我,“安排什么?”

伏在他身上,使劲捏着他的脸,看他吃痛出声,方松了手,用手抚着他被我捏红了的脸,我呵呵笑道,“少装了!”

那人一笑,问我,“何以见得?”间接的,已是承认了我的判断。

我懒洋洋的答道,“百官皆惧安成王之威势。连李明秀也只敢上密折弹劾陈顼。――积威之下,这徐陵一时半刻的又哪来天大的胆子敢直劾安成王?――除非他身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撑腰。至于那势力是什么?嘿,你我心知肚明。”

“嘿嘿,”那人干笑两声,“就知道瞒不过你。”那人点头承认道,“是啊,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平静的,那人给我解释着一切,“他敢在台城内骑马,剑履朝圣。门下官员更是仗势为恶。简直就要追上当年侯安都……不,”那人挥挥手,纠正自己道,“在某些方面,他虽不及侯安都僭越,但有些地方,他比侯安都更为可惧。当年侯安都跋扈,至少有人敢公然指责。而陈顼,朝中百官无一人敢直言。――就连李明秀这样的人,也只敢上密折暗地里弹劾!――简直就是比侯安都更为可惧!” 停下来,那人淡淡笑道,“若非那日你我无意间撞见,只怕他会一直如此无法无天下。”

那人仍然笑得温和,只是目光却已转冷,“天下大权只能握于人主之手,岂能分丝毫于他人?――自然,得整治料理一下他了”

我不解的问道,“就这样放过他?”我还以为在见过那样一幕后,这人会杀了他。就算不杀,至少也会将陈顼削爵罚俸,没想到,只是这样就放过了他。

那人微笑道,“他身为天子之弟,若只因此就诛杀了他,只怕会百官不服。毕竟,除了台城内骑马、剑覆朝圣,他本人并没有如同侯安都一般骄横跋扈。而他门下不遵法纪,一方面倒是仗了他的势,另一方面,却是下面那些该死的自畏安成王之盛势,不敢上前逮捕,将之绳之以法――这些,倒不是他的错。――更何况,”他的语声转低,“当年他为周人所困时,我令伯茂继承始兴一脉,做出了视亲弟如死弟的事来……”说到这里,他就没有再说下去,若有所思似的看着远方,很久之后,他叹息道,“他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毕竟欠了他……所以,只能这样了……”顿一顿,他又笑了,“事不过三。如果有过三次如此之事,再来细细料理他,也不迟嘛。”

我佩服不已的看着他:对陈顼的如此做法,既警告了陈顼,又告诫了百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令百官再不敢因畏高官势盛因不敢秉公执法,同时又顾虑到亲情……这人真是把什么都考虑周到了。

而陈顼若真的再屡次犯忌……

我清楚,这人绝不会为私情所惑。若陈顼屡次犯忌,――即使身为兄弟,他也绝不会留他。

我由衷说道,“你啊,天生就该是做皇帝的人――站在万人之上,心怀天下,冷静理智的治理国家,不为私情所惑,不为情感所乱,――你,真的适合做皇帝。”

“我,会为一人所惑,为一人所乱。”深邃的凤眼凝望着我,好看的薄唇倾吐着醉人的情话,“我爱权势,我爱江山,但为了那个人,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

紧紧拥住那人,与他额抵着额,脸贴着脸,我轻轻说道,“那个人为了你,也是可以一切都不要。那个人很坏,很自私,很冷血,而你,总可以激起那个人心中最真切的感情,最灼热的爱恋,让他,一颗心里只有你,一心一意只为你着想。”

轻轻舔着我的唇,那人一字一字说道,“蛮,我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无论我做过什么,对你的情,却是真的。”

他爱我,我知道。因为真爱着我,当年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我,也因为深爱着我,才会想要与我白头到老。

轻轻吻着我的唇,他漂亮的眼睛中是一片迷蒙,他喃喃低语道,“为什么我会如此深爱着你?蛮,你一定对我下过什么咒语,不然我为什么会爱你爱到如此不可自拨?”

“我才想问你对我落过什么蛊?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永远,而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要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这时的气氛很宁静,很平和,我贪恋着这样的温柔,只愿生生世世,就与他这么痴缠下去。

他柔情万分的捧着我的脸,轻怜蜜意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我闭上眼,承受着他的拥吻。彼此都惭觉情热,正要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时,却听到惊天动地的声音,“阿爹!阿爹!”与之相伴的,是巨大的奔跑声。

我们分开胶合的唇,相视一笑,转过脸看向门边,下一刻,宝宝已拉着墨星的手奔了进来,冲到我们跟前。

小手使劲的将我自陈茜身边拉离,韩宝宝不满的说道,“阿爹又在跟茜爹玩亲亲!坏茜爹,每天都霸占着阿爹!”怒视着陈茜,韩家小祖宗宣告着所有权,“阿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去去去!”陈茜挥手嘘道,“是我的才对!”将我抱得更紧,得意的说道,“死小孩去跟宇文小鬼玩!不要来跟我抢阿蛮!”

“哼!”宝宝的头在我腰际蹭来蹭去,软声央求道,“阿爹,不要茜爹啦!快抱我快抱我快抱我啦!!”

一把将宝宝抱起,先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上一口,才开始装可怜,“阿爹以为宝宝不要我啦!你只知道跟星星玩,都不理阿爹,呜,爹的心好痛!”

搂住我的颈,宝宝大力亲上我的脸,一边响亮的亲着,一边大声说道,“宝宝最爱阿爹了!阿爹,如果以后我找不到像你这么漂亮的娘子,我就娶你啦!”他说得极为认真,神情坚定得让我想吐血!

“什么?找不到美人才娶我?”我开始假哭,“呜呜呜,好难过,宝宝不要我了!!”

“敢要我家阿蛮做老婆?!死小孩你活得不耐烦了?”陈茜一把拎起宝宝的衣领,轻轻松松的将他自我怀中拎走,把他收入自己怀中后,一拳捶在宝宝头上,陈茜板起了脸,“韩宝宝,阿蛮是我一个人的!他只是你阿爹!不要做其他任何非分之想!”

宝宝将头使劲向陈茜的头撞去,“哼,阿爹是我的!”

陈茜张牙舞爪,恐吓宝宝道,“死小孩,不想活了?”

“臭茜爹,你休想独占阿爹!”宝宝根本就不鸟他,不屑的哼道,“再隔几年,等我长大些,阿爹就是我的了……”

……

由得这爷俩“交流感情”,我自陈茜身上跳下,笑对墨星,“星星,咱们去吃饭,别理他们。”

迥异于韩宝宝的张扬跳脱,星星这孩子总是安静得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除了跟宝宝吵架的时候)。

注意到先前我抱着宝宝时,墨星凝视着我的手,眼中闪动着渴慕,我弯腰一把将他抱起,果然,这孩子笑了,搂住我的颈,很羞涩的问我,“韩叔叔,我可以亲亲你吗?”

我笑了,摸着他柔软的发,柔声说道,“可以呀。”

粉嫩嫩的小嘴吻上我的面颊,这孩子的脸都红了,“韩叔叔好美哦……我……好喜欢韩叔叔……”

我逗着他,“那,长大后,是不是也要娶我为妻啊?”

“……”墨星的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真可爱真可爱),最终从鼻子中哼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话来,“……嗯……”

真是容易害羞的孩子啊。我家那只小鬼脸皮从来都比城墙还厚,哪里有星星可爱了?这样的孩子逗起来才有成就感。我笑咪咪的看着他,“好啊,只要星星长大后不嫌韩叔叔老,韩叔叔就……”

“就还是我的!”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一口截住,“就还是我一个人的!”

自软榻上跃起,那人迅速将星星自我怀中扯离,敲着星星的头,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小子,你霸占了我们家宝宝已经够让我难受了,居然还敢来跟我抢爱人?真是活得不耐烦!!”

“……”眨着眼,星星很无辜的看着那人,没有说话。

那人悻悻然放下他,数落道,“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就妄想娶老婆!真是的!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不要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小鬼,你听好了,阿蛮,就是你韩叔叔,他是我一个人的!”

“就是,就是,”宝宝在一旁插着嘴,非常难得的跟陈茜同心,“要轮也是轮到我啦!黑心肝你没份啦!”

“咚!”又一拳砸在宝宝头上,“想都别想!”

“呜!”宝宝含恨看着他,“死茜爹,欺负我!”

那人快速的将两个小孩推在一起,拉起我的手就开始狂奔,还不忘回头对孩子们恶笑,“笨小孩,想跟我抢人,发你的春秋大梦!”

将我一直拉到外面,那人吩咐莫时准备开饭,抱着我,很严肃认真的给我说道,“我决定:以后再不吃宇文小鬼的味了!由得他占住小鬼的注意力好了――免得他们跟我抢人!”顿一顿,又酸溜溜的说道,“你真是魅力无比,男女皆宜,大小通杀啊!――一定得把你看得牢牢的,免得你又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缠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宝宝已经拖着星星追了过来,一看到陈茜,宝宝大叫一声,头就顶向他,一边撞一边叫,“星星,你也来!我们先把茜爹干掉再说其他!”

在宝宝的煽动下,星星也呵呵笑着过来了……

我笑嘻嘻的看他们一大二小闹成一团,看那人和孩子们玩得愉快,心上是宁静又满足的。

这样的日子很平凡,很快乐,我愿意就这么和他渡过余生。

作者感言

浮生偷欢

浮生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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