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
邹平江来的晚,在登机口前才跟周明礼碰面,一来就看见周明礼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
周教授说:“在说江白对象,看不出来吧,年纪轻轻的婚都结了。”
邹平江确实没想到,他意外的看着江白:“结婚了?”
梁赫跟周平江几乎是同时开的口,但反应却比邹平江更大:“你结婚了?”
邹平江看向梁赫:“人小江结婚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梁赫清了下嗓子,尴尬道:“就是有点意外。”
周明礼笑着说:“是吧,我刚才见到人也挺意外的,对方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跟江白倒是挺般配。”
一表人才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形容女人,邹平江怔了怔:“男的?”
邹平江虽然不属于顽固不化那一代,但乍一听江白对象是男的,他的思想还是往老一辈那边偏了一下,觉得多少有点可惜。
周明礼瞪了他一眼:“男的怎么了,别跟个老顽固似的。”
邹平江连忙说:“我又没那个意思。”
邹平江坐到周明礼旁边聊别的去了。
梁赫放下包,坐在江白身边小声问:“你结婚了?你哥怎么没跟我说?”
江白看了他一眼,“可能等他结婚就会跟你说了。”
梁赫奇怪:“你不是刚被你们家找回来吗,怎么就结婚了,你是在回家之前结的婚吗?”
江白觉得他们俩并不熟,而且关系也不是很好,应该还聊不到这些。
见江白不理他了,梁赫也觉得自己话有点多,他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唐天明,唐天明跟张哲是同届,梁赫也见过,只不过唐天明性格的原因,梁赫跟他不是很熟。
梁赫:“周教授,您怎么没带张哲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应该就是梁赫了,江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么低的情商出入社会几年还没被人打死的。
先不说张哲的事他知不知道,就是江白和唐天明还在这坐这呢,周教授要是带张哲,他和唐天明肯定就有一个来不了,当着他们的面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起张哲,周明礼不免叹气:“张哲退学了。”
梁赫一愣:“退学?为什么?”
唐天明:“因为他杀人未遂,之后又畏罪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梁赫:“……”
张哲无缘无故就不来学校了,周教授几经周转找到他家,家里没人,邻居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周教授不放心报了警,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学校,了解了一下张哲的情况,并且说了他伤人未遂的事,如今警察也正在找人。
梁赫:“……杀人?他,他要杀谁?”
江白悠悠道:“我。”
梁赫蓦的扭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江白。
江白看了他一眼,把前因后果挑挑拣拣的说了一遍:“他妈妈之前在我家工作,被人收买在饭菜里下毒,我报警把她抓了,之后他租了辆摩托车撞我,然后跑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梁赫不可思议的看着江白:“那,之前在研究所,我问你的时候……”
江白:“他刚跑,我的脚也是他弄伤的。”
梁赫:“……”
难怪,难怪他当时提到张哲的时候江白的妹妹会想揍他。
梁赫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他到底都干了什么,他居然在张哲差点害了江白后瞎吆喝,不仅把张哲吹了一通,还怀疑他抢了张哲的功劳。
梁赫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想给江白道个歉,结果江白又不理他了。
梁赫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江俊:【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弟的事。】
江俊看到之前那条提醒他小心谢晦的信息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复,半个小时还没过去就又收到了一条。
江俊:【???】
江俊:【你他妈对我弟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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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晦回到枫林华里的时候刑乐还没走,他穿的严严实实的站在大门口,隔着门正在跟什么人说话。
“我哥出,出差了不,不在家。”
夏林穿着薄外套,只戴了条围巾,大冬天的穿成这样是很精神,但也确实冷:“那谢先生在吗?”
刑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找,找谁?”
谢晦按了两下喇叭。
夏林回头,看到车里的人,那一瞬间的惊喜没藏住,刑乐看到了,皱了下眉。
谢晦降下车窗跟杵在门口的刑乐说:“开门,发什么呆。”
刑乐打开大门,夏林也让开了些。
谢晦把车开进院子,夏林趁机跟了进来,倒是没往里走,但也没再站在门外。
谢晦从车里下来,看了眼夏林:“找江白?”
夏林冻的耳朵和鼻子通红,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的,他点了点头,看了眼刑乐:“小白不在吗,看来我来的不巧。”
谢晦:“他出差了,你来之前没联系他?”
夏林意外的“啊”了一声:“出差了?他没跟我说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江白跟他约好了,但临时出差忘了跟他说。
夏林抱着胳膊跺了跺脚:“谢先生,外面好冷,我能进去坐会吗?”
刑乐看了眼谢晦,用眼神警告——你要是敢让他进去我就告诉我哥!
谢晦没接收到刑乐的警告,他因为江白的一声“老公”这一路都心情飘荡,这会儿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他看了夏林一眼:“进来吧。”
看着那个人跟着谢晦进了屋,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的刑乐连忙调头跟了回去。
他妈的,我哥才刚走,你个老不要脸的!!
杰克看到刑乐又回来了,问他:“落东西了?”
刑乐“嘘”了一声,拽着杰克去了餐厅那边,他三两下扒掉了身上的羽绒服扔在凳子上:“我又不,不想走,了。”
刑乐虎视眈眈的观察着客厅里的两人……
夏林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进来,他知道江白今天跟教授出门,所以专门挑的这个时间过来,他都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但是他却进来了,还是谢三爷亲自请他进来的。
谢晦脱掉外套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他看了眼站在那的夏林:“坐。”
夏林简直受宠若惊,他冲着谢晦笑了笑,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看了一眼餐厅那边倒坐在凳子上胳膊架着椅背正在玩手机的刑乐:“谢先生,他是……”
“你不用管他。”谢晦叠起腿:“说说江白,有关他以前的,你知道的,都说说。”
夏林一愣,脸上那点羞涩瞬间褪了个干净:“啊?”
换个人在谢晦面前犯傻,谢晦早把人撵出去了,但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江白,就想听听有关江白的事:“你不是跟江白一起长大的吗,说说他以前的事。”
夏林以为谢晦让他进来多少是对他有点意思,结果,就为了让他说江白的事?
夏林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小白啊,小白以前胆子小,性格也不是太好,不爱跟人说话,除了我,他只跟天明哥好。”
胆子小?
性格不好?
谢晦觉得纯属放屁。
夏林看了眼谢晦,抿了抿嘴:“不知道小白有没有跟你提过天明哥,他现在跟小白在一个学校,关系很好。”
见谢晦没什么反应,夏林又说:“小白从小就爱粘着天明哥,小的时候小白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天明哥的,我记得有一次有人逗小白,说以后天明哥结婚了不要他了怎么办,他还哭着说不让天明哥别结婚,长大了他要给天明哥当媳妇呢。”
夏林一边笑着回忆一边观察着谢晦的脸色,看到谢晦脸上没了笑意,他连忙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肯定不作数的,谢先生别介意。”
餐厅跟客厅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刑乐坐在那一字不落的把夏林的话听了个全乎,听到最后他忍不住骂了句:“操!”
夏林像是说错了话想帮江白挽回形象,又零零散散的说了些别的,谢晦全程都在听,一次都没有打断,他垂着眸子,仿佛睡着了一样,直到夏林把记忆中有关江白的过去全都回忆完,他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谢晦:“没了?”
夏林说的嘴都干了,才发现他从进门到现在连杯水都没人给他倒:“嗯,差不多了。”
谢晦起身,拎起被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嗯,说完了就走吧。”
夏林:“???”
谢晦叫杰克送人出去。
夏林愣愣的坐在那,他说了一堆,但却没一个字跟自己有关,他来可不是为了介绍江白的。
看着谢晦半点都没留他的意思,夏林只好起身:“谢先生,我——”
吱嘎——
餐厅里凳子在地面拖过的刺耳声打断了夏林的话,正准备上楼的谢晦看了刑乐一眼,“猫喂了吗?”
刑乐在心里骂人,这人鸠占鹊巢的心思都快甩你脸上了,你在跟我扯什么猫?
“记得喂猫,”谢晦转头看了眼杰克:“还站在那干嘛?送客。”
谢晦的这句“喂猫”跟刑乐拖椅子是一个效果,都是不想让夏林继续说话,刑乐在气头上看不明白,夏林却看懂了。
夏林脸上的难堪有些挂不住,只好先走了。
夏林前脚走,刑乐就跑过去拦住准备上楼的谢晦:“不,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看不出来他是,是个绿茶,吧?”
谢晦不想理他,绕开他继续往楼上走。
刑乐转身跟上去:“我小白哥刚,刚走,小婊砸就上,门了,你说这巧,不巧?”
刑乐:“小婊砸还挑,挑拨离间,我都听,听出来了!”
见谢晦还是不理他,刑乐蹿了几步拦住谢晦。
从谢晦的脸上他看不出他信没信那些话,刑乐决定先发制人:“那人摆,明了对你有,有意思,你把人放,进来还听,听他东拉西扯,半,半天,我警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哥我就把这,一,一把火点,点了!”
“说完了吗?”谢晦抬手戳着他的脑门把人推开:“你一个结巴,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话那么多,我让你去喂猫你没听见?在这叭叭叭个没完。”
刑乐梗着脖子:“那,那你——”
“闭嘴吧你!”谢晦说:“我什么我,我不是让他走了吗,你刚才不是都听着了,我有说话吗?你都能看出来的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用你在这拐弯抹角的吓唬我?”
谢晦好歹比刑乐多吃了将近十年的米,别说夏林,就是刑乐倒打一耙的鬼心眼子他也看得透彻。
这个夏林一开口他就听出不对了,至于他说的那个天明哥,不就是那次跟叶邵黎一起送江白去医院的那个人吗?
江白早就跟他解释过他们的关系,虽然他没太仔细听,但也知道绝对不是夏林说的这样。
要不是刚才是他让人进来的,他早就让他滚了,白瞎他那么好的兴致,什么想听的都没打听到就算了,还浪费了他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