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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和反派alpha的臣服对决 李不贰 6099 2025-06-25 07:39:29

“一千万, 大哥破费了。”明天奇笑得温和,“至于那5%的股份,我就当没有听到, 大哥也不必放在心上。”

明天杰脸色阴沉,最后竟什么都没说,拎起外套直接离开了。

作为本场最大幕后赢家,明天奇起身向面面相觑的研究员们颔首:“我对'黑曜'也有些了解,不如接下来由我带诸位四处逛逛?”

游戏厅里的三位显然有些“私人问题”需要处理,研究员们一边回忆花边小报上的“路氏亲养少爷之争”,一边跟在明天奇身后识趣离开了包厢。

“怎么可能……”通杀全场的皇家同花顺就摆在眼前,齐朗清失神喃喃个不停。

“为什么不可能?”

牌桌之上,黑发少年起身露出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长腿, 十八岁少年独有的青涩身躯仿佛由冰晶锻造, 一眼望来, 通体生寒。

“你能拿到黑桃A,我为什么不能拿到同花顺?”席昭冷笑一声, “这还要归功于你们自己制定的规则。”

时间回到席昭向路骁揭穿“黑桃A”的位置秘密,想出“强制洗牌”的对局方案,但说完并安排好一切后他立刻察觉到不对——

太明显了。

如果仅仅只是位置特殊,多看几局牌型就能发现端倪,届时他们再随便找个借口换掉荷官,这一招就完全失效了,由此席昭判断明天杰和齐朗清一定留有后手。

“那我们怎么办?”路骁担忧地问,如果最后一局齐朗清依旧能拿到万能牌,就证明“强制洗牌”也没用了。

24张总牌、四种花色、弃牌换牌、首发顺序……种种细节流过脑海,片刻之后,席昭轻扣台面的指尖停了下来。

“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大的吧。”他笑着拍了拍路骁的肩膀,“小少爷,最后一局我们能不能赢,到时候可全都看你了。”

路骁:“啊?”

……

一力降十会,管齐朗清用“黑桃A”凑成什么牌型,他们只要拿到最大的“皇家同花顺”就行,正如牌局开始前席昭对路骁所解释的,四种花色,五张手牌,每个人初始必然能拿到两张相同花色的手牌。

席昭:“换个解释,我们最初就能凑齐同花顺的2/5。”

所以第三局中,路骁第一个动作便是弃掉两张花色相同的牌。

“说白了你们也没什么技巧啊,”齐朗清眼神不甘,“都是运气罢了。”

“运气?”席昭慵懒靠着桌沿,“也对,的确需要开局这一点运气。”

但剩下的,就成了“概率与推理”的游戏。

决胜局席昭有两个主要任务,一是根据路骁首轮弃牌拿到五张同花色的牌,二是不能让场外的明天杰看出端倪,因此大多时间都将手牌盖住,这与最后一次换牌相关,此处先按下不表。

从路骁弃掉方片10和方片Q ,并以大幅的加注方式暗示自己手中再无其他方片牌开始,席昭便在脑中黑板演算起了公式。

路骁一弃一换间确定了7张牌,其中2张是他们所需的方片, 5张为其他非方片牌,因而在剩下席昭不确定的牌堆里,他拿到同花方片牌的概率为3/17 。

接着是齐朗清的轮次。

“齐先生,你似乎很喜欢通过弃牌来推断别人的手牌,”席昭拿起桌面上的牌堆,做了个漂亮的扑克花切,“没有想过,自己同样会被这种逻辑看透吗?”

“而且你还比其他人多了一条固定信息——”

手腕一动,那张被做了手脚的万能牌出现修长指间。

“你最后的牌型必然出现黑桃A。”

齐朗清自以为的必胜手段,同样可以被席昭看作是必输的致命破绽。

第一轮中齐朗清弃掉的是梅花Q和梅花10 ,与路骁的辅助目的不同,他完全是为了优化自己的牌型,因此席昭肯定齐朗清手中还有一张高牌K和一对对子,再加上他此轮换牌极大可能入手万能黑桃A……

想到什么,齐朗清陡然一惊,错愕迎上那双深邃黑眸。

“发现了吗?”席昭淡淡道,“你弃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最后拿出来的会是什么牌型。”

——三张K的葫芦。

第二局开场诡异弃掉的“方片A”其实是席昭的试探,诚如他最后能赢是赵师兄所说靠小牌凑出的三条10,但为何要弃掉A这样的高牌?

因为那是“鱼饵”。

把进度条回退些许,退回齐朗清第二局犹豫不决的手牌——红桃A,梅花A,梅花K,黑桃K,红桃Q。

此时万能黑桃A已被重组进新牌堆的末尾,但齐朗清真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吗?

不,他其实可以再赌一把,拼1/2的概率换三张牌,看能否拿到席昭弃掉的那张方片A,从而组成更强力的三条A(此时余牌6张,若换3张,拿到方片A的概率就是1/2)。

但结果我们已经知晓了,齐朗清没有换牌。

“齐先生,您似乎在开局说过很少有人直接换三张。”为此路骁还觉着是不是自己太笨了,席昭继续假设,“那么如果您在第二局里换了三张牌,又会出现什么结果呢?”

微微俯身,他笑得恶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弃掉的那张方片A,就在公共牌堆的第三张,但很可惜,你没有敢于冒险的勇气。”

——而这,就是你远远不如路骁的地方。

掌心止不住地颤抖,齐朗清后槽牙咬得胀痛:“不可能,你在骗我……”

居高临下,黑眸疏冷淡漠,仿佛祭坛上古井无波的神像,怜悯瞥过红尘中嗔痴缠身的蝼蚁。

“是么?那你就当我在骗你好了。”

第二局席昭证明了齐朗清的性格缺陷,齐朗清太看重所谓的万能牌了,所有核心策略都围绕着这张牌进行,既不能全面观察牌局,又没有果决冒险的信心。

回到第三局,席昭最后一个弃牌。

问,他要换几张才能将拿到方片的概率升至最高?每一个数量都对应着“有方片”和“无方片”两种结果,张张扑克于脑海不断排列组合,扬起规律又迷人的概率漩涡。

答案是三张。

他随机翻开的手牌黑桃9 、红桃Q 、黑桃10里同样没有方片牌的存在,再加上齐朗清弃掉的两张,从未知牌堆拿到同花方片的概率瞬间扩大至1/4 。

那么毫无疑问, 5张重组手牌里必然会出一张他所需要的方片牌,结果也证明那张牌是方块K ,紧接着,他和路骁开始上演最“艰难”的苦情戏码。

——“第二轮换牌前,我会向你确定一遍是否换牌,你可以用回答字数来告诉我手上最多的点数是哪种。”

路骁说,不换牌——第三个数字,骑士J 。

截至此时,“Royal Flush”的进度已完成3/5,决胜局也来到最关键的时刻。

席昭问,齐先生,你确定不换牌?

齐朗清只当他被路骁的“不配合”气昏了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志得意满, alpha以为这是对席昭的嘲讽,殊不知当那句“是的”溅落空气,整幅牌局在席昭眼中已经形同透明。

齐朗清不换牌,说明他拿到了黑桃A,第一局也组成了葫芦牌型,而10、J、Q的牌已经不够用了,他开局的对子必定是“9”。

24张牌在席昭眼前悉数铺开,他不用管点数大小,所有扑克对他而言只有两类——5张方片同花,19张非方片杂牌。

席昭还真得感谢一下明天杰齐朗清自己定下“公开弃牌”,经过以上信息推理,他已经确定了16张牌的方片与否,其中包含3张方片,在剩余未知牌中拿到余下2张方片的概率为1/4,而这8张未知牌里,他一人独占4张,必出一张方片……

“齐先生,”席昭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不妨猜猜,最后一张方片会出在哪里?”

齐朗清如坠冰窟。

——没有被更换的公共牌库。

他唯一能战胜席昭的机会就是在那个时刻选择换牌。

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胜利机会。

“可就算这样,就算这样……就算这样重洗之后你也不能保证抽到的三张牌都是——”

齐朗清的声音断在喉咙,似是恍然大悟,扭头恨恨盯住了路骁:“你在最后洗牌时做了手脚!”

路骁“切”地一声翻了个白眼:“我们可不像你们一样耍赖出千。”

当时路骁帮忙收拢了所有弃牌,但也仅仅只把自己的两张方片弃牌和剩余的那张一起放在牌堆顶端罢了。

席昭点头补充:“你没有发现,我们赵师兄洗牌很有特点吗?”

“师兄,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还挺会玩扑克。”跟着明天奇参观“黑曜”,想起刚才的牌局,有研究员凑到赵无疾身边感慨了一句。

“那可不,”赵师兄瞬间来劲,“就那洗牌我都练了好久,是不是很帅?那个叫'完美洗牌'。”

——鸽尾式完美洗牌,即将牌堆分成两半,一张交叠一张的交错洗牌方式。

在CBM第一次见赵师兄玩牌时,席昭就觉着这种“完美洗牌”很有意思。

“假设每张牌的初始位置为p,移动后的新位置为q,建立函数f(p)=q来表达这种置换关系,以此确定洗牌前后的位置映射,分解循环之后取最小公倍数,就是能使牌序回到最初的最少洗牌数。”

眼见某位同学又开始眼冒蚊香,席昭顿了顿,收回更多解释性话语,直接给出最后的结论:“九张牌,只需要经过六次完美洗牌,牌序就会回到初始位置。”

所以当时他对赵师兄说“再洗一次”,并不是心情差的无理取闹,而是在计算赵师兄的洗牌次数,等三张方片重回顶端——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以盖住手牌的方式防止明天杰看出端倪。

“真可惜啊齐先生,以为拿到了万能牌就能百分之百获胜?”席昭微微俯身,长睫于眼睑洒落莫测阴影,“但你似乎忘了,这场比赛我们从来就不是单打独斗。”

所以这局比拼的或许真非“计算”,席昭想,是“信任”。

路骁会无条件地相信他,不管面对什么险境,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

从始至终,绝不动摇。

……

……

*

狼狈跌坐在地,齐朗清忽然低低笑了出来,怨毒又病态,他抬头望向席昭,眼底是某种诡异的疯狂:“说到底,你不也是在利用他吗?大家都是虚伪的人,装什么正人君子假清——”

——“没错,我承认你们看出了牌局的破绽,黑桃A在末尾几张牌里……”

按下暂停,路骁眉眼戾意浓重:“齐朗清,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保证你承认自己出千的录音第二天就会传遍各大网站。”

似是没想到从小冲动到大的人也学会了冷静留后手,甚至可以和自己周旋做戏,齐朗清的震惊竟不亚于方才牌桌上的失败。

没管他的反应,路骁偷偷看一眼席昭,得到一个鼓励的浅笑后精神一震,清清嗓子,孔雀开屏:“你当我傻啊?还第二局我如果一直保留顺子就是全场最大,我要真这么做了,你就会拿到黑桃A组成葫芦牌,我们就彻底输了,我脑子又没进水,怎么可能相信你说的?呵,全~场~最~大~”

席昭轻咳一声,提醒用词可以文雅一些,也不用呲牙cos那个阴阳怪气的粉胖子表情包。

杀伤力太强,他看齐朗清一口气没喘上来已经快抽过去了。

小路同学表示好的,随即更阴阳怪气了。

……

“我们没有谁为谁铺路的说法。”棕发少年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

席昭神色微动,同琥珀眼瞳对视一眼,看他专注的侧脸。

“你说我离开路家的掌控为的是被另一个人完全掌控,”路骁嗤笑一声,“齐朗清,怪不得你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呢。”

齐朗清的表情顿时异常精彩。

林钰歌路云琛于他是处刑的绞绳,以“爱”和“愧疚”的名义收紧路骁的喉管,稍有不慎就痛苦万分,他从来都没有被选择过,更可笑的是都无法在亲生父母这里获得一分信任,直至席昭出现。

看穿他的彷徨,理解他的情绪,接纳他的脆弱,还未在一起前,席昭对他来说就已经是“真实与安全”的锚点,在一起后,那带着掌控欲的喜爱更是肯定告诉了他,他被坚定选择着。

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席昭很厉害,非常厉害,路骁也清楚自己那无可救药的眷恋里有一部分源自于崇拜与欣赏,可当别人浑身散发光芒时,难道就一定要满是妒恨和自卑?就不能自信但不自负地告诉自己,我想变得更好,我要变得更好!

追逐光,成为光,总有一天能势均力敌,一起走向更好的远方。

“齐朗清,不要用你看谁都脏的眼睛来看我们,”路骁眼神鄙夷,“我会当你是单身狗寡疯了才这么嫉妒。”

而且以大魔王那恐怖的实力,哪里需要别人给他铺路垫脚?你主动送上门去他都会嫌你蠢好吧?退一万步讲,我们席昭要真“利用”了你那也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好伐?

得亏路骁还有几分“善良”,没把这话直接说出来,否则他们待会真要给齐朗清打急救电话了。

alpha气得满脸通红,眼底的不甘依旧没有消散,路骁看着,想起自己和齐朗清尚且年幼的时候。

那时齐宙还在,那人外表看着正经,内里其实是个孩子王似的大人,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事情从没少干,还曾经带着路骁一起捅了庄园里的蜂窝,被一群蜜蜂追着跳了河……有他在中间引导,路骁和齐朗清的关系并不算特别糟糕,直到……

琥珀眼眸暗了暗,路骁说:“你一直那么恨我,不就是认为,十年前是我任性才害死了齐叔叔吗?”

一种奇怪的预感袭上心头,齐朗清微微愣怔,“父亲的死”像一根尖刺梗在心口,稍一触碰就涌出滔天的怨毒和憎恶,如今他还是恨的,可望着棕发少年脸上凝重又释然的表情,神经末梢竟颤栗起一分他不愿承认的恐惧。

那种预感告诉他,路骁接着要说的,不会是他想听的。

……

唇边笑意淡下,席昭知道路骁要说什么了,主角逃跑的生日宴会后,次日清晨的酒店里,路骁问他是否愿意听一段过往,有关给路骁生活带来巨大影响的“救命恩人”。

——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

下一秒,棕发少年的声音缓缓没入房间沉寂的空气。

“十年前,我生日那天,并不是我一个人任性要出去玩,”路骁顿了顿,“是齐叔叔和我约好要一起去游乐园的。”

“他想给你一个惊喜,带着我一起去给你选生日礼物。”

齐朗清的生日只和路骁隔了一天,只不过,当这天成为齐宙的忌日后, alpha就再也没有为自己庆祝过生辰。

十年前路骁的确很想去那家新开的游乐园,但他也知道生日这天路云琛林钰歌会很忙,所以一直没有开口,齐宙看出来了,恰巧齐朗清最近不太开心,那家游乐园附近有卖自家儿子喜欢的汽车模型,一大一小本质都不太靠谱两个的人遂想出了个绝妙的“惊喜计划”。

——路骁向路氏夫妇提出“去游乐园”的想法,齐宙“恰好”经过,表示可以由自己代劳,自己的父亲只顾带其他小孩出门玩,齐朗清肯定很不开心,就在这时他们拿着买好的礼物回来,华丽登场,暖心惊喜!两个孩子一起庆祝生日,路骁和齐朗清的关系也能有所缓和。

生日当天,路骁请佣人去帮忙问一句“我能不能去游乐园玩”,然后在约好的地方等齐宙和路林两人沟通好一切——他那时已经有点怕路云琛了,当面提出肯定又会挨骂,但不知中途哪里出了差错,传出来的版本竟然是他任性妄为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除去这点差错,当天计划还是顺利进行了,齐宙带他去往游乐园,后来的绑架惨案也已不用更多叙述。

路骁因爆炸的余波陷入昏迷,醒来已是半个月后,他连伤势都没修养痊愈就被路云琛押往灵堂,要求跪在齐宙的灵前忏悔。

年仅六岁的小孩分析不了太多的情况,路骁只听到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任性”“冲动”“害死了齐宙”……

不……茫然的眼泪簌簌滚落,脑袋好疼,胳膊好疼,腿也好疼,浑身上下疼得他快死掉了,可路骁没有跪,就算被路云琛踢中膝盖也没有跪。

祭拜在混乱中结束,他磕磕绊绊地向稽查司前来补充调查的警官和心理医生说出了自己视角中发生的一切,那位医生只温和拍了拍他的肩膀。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好好休息吧小朋友。”

大人们的交谈隐约从门缝中飘出。

“路先生,路小少爷今年也才六岁,伤势还没痊愈,我看记忆也有些混乱,也许是爆炸余波的影响并未完全消……”

他们不信我。

路骁手脚冰凉。

他们不信一个六岁孩子因惊吓和为逃避大人指责的“证词”。

可不是这样的啊!他们出门的原因不是这样!绑架现场的情况也不是这样!

全都不对!全都不对!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啊! ! !

随后就是被路云琛以反省为由关在房间里的禁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路骁依旧无法思考太多,只想着至少要告诉齐朗清,齐叔叔没有忽略你,一直都在关心你,想着——

“嗵”一声巨响。

他被推下了楼梯。

骨头磕上台阶,黑暗侵袭眼前。

尚且幼小的年纪,他在剧痛中竟无师自通了那个残忍的道理。

——不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对话,不具备任何意义。

而当所有人都认定你是个罪人,再多的反驳,在他们眼中都成了为自己开脱的“狡辩”。

……

“不……”齐朗清摇着头,想要维持那个憎恨怨毒的笑容,嘴角却无端变得沉重,“你在骗我,这都是你为了洗脱自己编出来的借口!”

“啊对对对,我都是骗你的,”早就和当初不一样的棕发少年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爱信不信吧。”

再度看来,琥珀眼瞳又多了几分狠厉强势:“我一直不说这些,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你以前针对我的事情,我能忍就忍了,但你要是再拿齐叔叔当借口来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良久良久的沉寂。

齐朗清慢慢从地上站起,神情狼狈,眼眶发红,直至离开包厢,依旧只留下尖锐又颤抖的四个字。

“我不相信……”

绝不相信。

……

无关人员悉数离开,席昭想说一句“应该不止这些吧”,可看看他眼底也有几分落寞的棕发小狗,也只轻言道:“你做得很好。”

“我以前只觉得他很可恶,很恶心,”棕发脑袋闷闷抵上肩头,“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都有点可悲了。

席昭没说话,路骁却也从身后轻抚的掌心听到了回答。

世上哪里那么多的非黑即白?

他们一路走来遇见了那么多人,宋礼秋、徐子夜、元心粟、常忆卿、欧阳宇彦……谁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划分?

逝者容易带来感伤,但没有陷在这种情绪里太久,路骁长舒一口热气,灵魂出窍般地瘫进了椅子里:“累死我了……”

又是斗牌又是演戏,一个晚上过去,他脑细胞都快烧没了,这种智斗局对他来说真是太可怕了QAQ!

真掌控全场,唯一智商天花板的大魔王同样悠哉坐下,仿佛只微微皱了衣角。

“好玩吗?”席昭笑着问,见路骁都快把脑袋摇出了残影,话锋一转,“听他说了那些话,没有一点难过吗?”

眼前之人愣怔些许。

棕发少年趴上桌面,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小小的长度:“一点点,”想想又再次缩短,“就一点点郁闷。”

洗手间里,齐朗清说他是不是要一辈子躲在席昭身后当个长不大的小孩,路骁当然没被影响,立刻就在暗中打开手机悄悄录音。

但若说一点都不在意……又好像还是有一点点在意。

大半张脸都埋进胳膊,只露出一双亮亮的小狗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席昭,戏精附体地哀怨。

“就是想着啊,你这么厉害,我该不会真一辈子都追不上你了吧?”

席昭当然知道这话玩笑意味居多,小路同学想得开,更不会因为一些酸不溜秋的原因内耗自己,但少年人总归有些争强好胜的敏感心思,两头身的棕发路小骁们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巴巴地围住黑发席小昭,要他来挨个摸头哄哄。

眼帘微垂,席昭“叹息”一声,尾调含着懒懒的长音:“其实,如果认真算来,我的实际年龄比你大了快五岁。”

“啊?”小狗歪头疑惑。

“如果在正常时间线遇见,我三十岁的时候,你才刚满二十五,所以——”

黑眸笑意流转,像春日融化的积雪,戏谑又柔和地映出某个呆愣身影。

“小少爷,你现在才多大啊?”

没做更多解释,席昭起身拍拍傻掉的小狗脑袋。

“走了,回家了。”

在他身后,一秒,两秒。

路骁从指尖到脸颊全烧了起来。

啊啊啊……什么啊……

焦糖棉花团又捂着脸炸成了蒲公英,风一吹过,就哗啦啦地散开。

作者感言

李不贰

李不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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