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做事向来很有耐心, 这点在某位路同学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骨子里的混劲儿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刷新一下存在感的小狼崽子,不耐心是不行的,因为这人太过清奇的脑回路总能滑向各种诡异角落, 并又凶又怂地开发出种种滑跪姿势——错是会认的,皮是要皮的。
没关系, 席昭愿意陪他玩。
公式不理解,多讲几次就明白了;惩罚记不住,多罚几次就记住了。尾巴蔫着,屁股红着,说“下次还敢”的底气是不是就没那么足了?
让人“受不了”的方式从来不止一种,他当然有耐心陪路骁一样一样地尝试,毕竟小路同学自己都说了——
拿起黑色项圈给路骁羞红的脖颈戴上,还完整组装好了银质小铃铛,修长指尖轻轻勾过,换来一声“叮当”脆响,以及某人的捂脸呜咽。
黑眸弯弯, 席昭笑得好看。
——男朋友就该有不一样的待遇啊。
……
微凉皮革很快就被体温沁透,细密汗珠布满后颈,路骁简直僵成了木头。
呜……席昭给他戴了小铃铛,只有最乖的小狗才能得到的铃铛……
他想装鸵鸟逃避这背后的暗示意味,可席昭说过的惩罚,什么时候能被轻松逃掉?
“不看也没事,你听着翻译就行。”
视频从头开始播放,是极标准的英语对话,如果忽略内容,倒还真有几分“听力测试”的氛围。
刚刚路骁直接拉到了高潮,现在才发现这玩意他丫的竟然还有剧情! ! !
——为避免被学校劝退, 多次补考失败的学渣学生偷偷潜入教师房间,小心翻找下次补考的试卷,不料被新来的助教学长发现,情急之下决定诱惑学长让他放过自己……
啊啊啊啊啊!内心尖叫震耳欲聋,路骁头顶烧出袅袅白烟,只想掐死把这玩意分享给自己的贺子铮,什么无节操破下限的东西!不知道青少年要阳光健康绿色上网吗? ! !
“同学,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多贴心啊,怕路骁翻译两人任务太重,席昭还主动承担了另一半的戏份,瞥过快要原地自燃的“同学”,在视频放完一段对话后按下暂停:“翻译吧,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他说了什么?”
路骁声音都快碎了:“没,没有…啊——!”
啪!
裹挟劲风的一巴掌狠狠扇过臀尖,席昭使了重手,没有衣物遮挡,常年不见光的地方迅速红了一片,过电般的疼痛直往尾椎疯狂流窜。
“狡辩,”按住应激弹起的腰身,他的嗓音骤然冷厉下去,“都被我当场抓到了,竟然还想着骗人?”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爱骗人的小狗就要做好屁股被打烂的准备?”
琥珀眼瞳湿得更加厉害,路骁勉强抬头心虚反驳:“这,这里面没有这句……呜…你不能随便改词……”搞得他都快分不清情景和现实,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个被抓住的“坏学生”……
用以回应的是轻拧揉捏的手指,骤然改变的力道反而将疼痛衬得更加难耐,怀中少年溢出绵长颤吟,席昭淡淡反问到:“我怎么不能?我只让你翻译,没说我也要同样标准。”
说罢又微支膝盖落下无情一掌,切身演绎了什么叫“阴晴不定”。
“继续。”
要命了……
手臂肌肉紧绷,路骁不敢去想自己撅成了怎样的“风景”,极力回忆着那该死的音频。
“我,我错了……学长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啪!
视频播放。
“什么都行?”黑眸闪过一丝笑意,“同学,你的意思是想收买我?”
“对……只要学长开心……”路骁整个脊背都羞到颤抖,“对我做什么都行……”
虽然是无节操视频里的台词,但席昭指尖仍旧泛起痒意。
恶劣心思随眸光一起闪动,伸手顺着毛茸茸的后脑一路抚进那道明显的脊沟,隔着衬衫,掌下身体兼具少年的单薄和顶级alpha的蓬勃,此刻却小幅度地轻颤着,像被捉住的新生小兽,不清楚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对待。
更不知道,这种祈求心软的迷朦,看起来有多乖,又多么催人破坏。
做什么都行?空中荡开轻笑,他应该认真教教路骁,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顺应内心再度抽过羞怯紧绷的桃尖,原本还略显青涩的新桃彻底被外力强行催熟,不住晃动中高高肿起,晚间冒着热气的露水沾在上面,晶亮通红,相当好看。
至少席昭认为这个颜色十分好看,掐揉上去软烂桃肉还会从指缝溢出,留下的指印是极具“归属”意义的私人标记。
“啊……好疼……我、哈…别,别揉了……席、席昭……”路骁呜呜哆嗦着,又酸又麻的感觉从臀尖涌上腰窝,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却忘了自己正趴人腿上,这个动作只能把敏感滚烫的地方再高高送至掌下。
啪!
翻涌不休的疼痛如约贯穿躯体,在神经末梢跳起迷乱癫狂的祭舞。
路骁闷叫仰起脖颈,腮帮子都被咬到酸胀,席昭看着少年颈侧鼓起的血管轮廓,目光似刃,轻易透骨,忽然俯身靠近些许,声线恶劣蛊惑。
“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叫,叫什么……路骁脑子发懵,反应过来后耳边“轰”地一声炸开,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磨磨蹭蹭,故作不解,席昭便好心地把进度条往回倒了些许。
“Focus on。”
集中注意。
指腹摩挲着细腻敏感的椎骨,黑眸沉出危险墨色。
“告诉我,你该叫我什么?”
几瞬沉默后,细弱梦呓般的称呼从喉头艰难挤出。
“老师……”路骁头昏脑胀,思绪都被岩浆烧融。
“请您……惩罚我……”
闷响和哭腔又一次交错起伏,在凌乱呼吸中合成一支协奏。
眼泪顺着下颚濡湿路骁颈窝,眼帘都染上发情似的艳色,身后落掌的力道只重不轻,猝不及防又变成了揉弄,像在对待一块手感极佳的面团,痛感余韵还未完全消散,就被难耐蹂躏进了皮肉深处,从而将一切官感都五倍十倍地延长,又疼又酸又痒。
席昭手背指节拭过那潮红翻涌的眼尾,尾调勾着明晃晃的逗弄。
“路同学,这才几下呢,你就开始哭了?之前不是还很有气势地说我打不着吗?我还以为你变得更厉害了,结果没有啊。”
敢情是在这里等着翻旧账啊!路骁牙关紧咬,破碎哭音无法收敛干净,配着颈上细密不断的铃铛声响,哼哼唧唧地就更像是暧昧撒娇。
太过了……呜呜……太坏了……
太坏了!
他叫都不敢放肆去叫了。
平日惩罚席昭至多让他报个数,趴倒,揍完,上药,收工,狂风暴雨般地冷酷掠夺,哪有今天这样借着没节操小视频各种言语撩拨?
这人怎么不会演戏了?演这种性格鬼畜的严厉角色简直浑然天成!
那声“老师”叫出来后,惩戒感和一丝羞耻爆棚的背德感立刻攀升到了前所 未有的巅峰,路骁心尖打颤,社会规训的道德耻感和神经本能的兴奋刺激强烈对冲在一起,他大脑都快缺氧窒息。
牙齿甫一咬上下唇,又被席昭蹙眉揉开。
“不准咬自己,疼就喊出来。”
路骁呜呜摇头,在膝头胡乱蹭着求饶:“喊了……喊了…就可以不翻译了吗……”
席昭都要被这火烧尾巴还“讨价还价”的皮劲逗笑了,垂眸对上湿漉眼瞳,压迫更显浓重:
“犯错的小狗,没有商量的资格。”
闻声龙舌兰酒信息素控制不住地溢散出来,又被苦薄荷压制回去,耳畔呼吸急促,他搂住少年汗湿的腰肢,同时一手抄过腿弯把人打横抱上了书桌,红肿高热的地方才刚碰上冰冷桌面就惊呼哭叫着弹起,又被按住腿根的手掌轻易镇压下去。路骁既想曲膝遮掩又想拯救自己可怜的屁股,四肢挣扎着像极了闹脾气的凶犬,然而他很快就知道,只要席昭不想,自己是没有办法逃离半分的。
直觉敏锐的小狼崽子光速委屈示弱,胳膊搂上肩头,没被按住的右腿更极力勾住席昭腰侧,拼命减少着碾磨的接触面积。
“席昭,我、我错了……呜呜呜……我不看了……我真的错了呜……”
“屁股疼了就知道错了,不写作业去偷看'好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示意路骁抱好自己,把这人嫌热脱掉的外套摊开铺上,小狼崽子好歹挣扎得没那么厉害了,席昭一手撑在路骁腰侧,一手给平板调转方向,以全然禁锢的姿态逼着人不得不看向屏幕。
“视频的账可以暂停。”
指尖切换界面,恰好是某人看小视频前的浏览网页,路骁只瞥了一眼又脸色爆红。
——性冷淡的特征;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性冷淡;全国十大男科医院……
席昭心平气和:“路同学,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是基于什么前提得出了这个结论。”
就连他在看到这些搜索记录时都诡异沉默了片刻。
“首先确认对象,你疑惑的这个人,是我吗?”
路同学“呜”地一声又想哭了。
他真的完全受不了席昭用“学术研究”的正经语气说这些“脸红心跳”的东西,太羞耻了……太羞耻了!
“没有没有!”路骁哽咽否认,“我搜的是我!真的是我!”
“是你啊?”
席昭好似“恍然”,指尖和目光一齐顺着少年腰线流转,在路骁还没回神时猝不及防地弹上那企图遮掩的尾巴。
“呃啊——!”
小路同学和小小路同学一起痛叫哭出眼泪。
席昭低哑笑着,嗓音又冷又欲:“我看好像不是吧?”
随即掌风无情甩过!
脚背绷直,脚趾蜷缩,疼痛、激动、潮热、兴奋……太多过载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把身躯淹没,路骁张了张嘴,腰腹颤栗不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高声尖叫,其实只粗喘着吐出快凝成滚水的气息。
神魂陷落。
看着那点失神吐出的舌尖,席昭知道这人已经大脑宕机了,没办法啊,别看某位同学又摸腹肌又要亲亲,好像满脑子涩涩废料,但只要过火一点就会没出息地捂着耳朵逃跑。
呵,“性冷淡”,怕不是把这个三个字打出来脸就开始红了。
他微微低头,碎散黑发扫过少年高热的皮肤,撩出一阵暧昧痒麻,琥珀眼眸极力凝神注视,却又见他在唇与唇相贴之际慵懒移开呼吸,猫的胡须逗弄拂过脸颊,最终停在耳垂边缘,若有似无地触碰,戏谑诱哄般吐息。
“不说实话吗?”
浑身粉红的小狗又想用爪子把自己挡起来了。
拉开距离,席昭拿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语气摸摸小狗脑袋:“那就继续翻译吧。”
语罢无情切回小视频。
路骁:……
我就不该有什么温柔期待。
耽搁一会,视频里那对“杂技演员”已经演到了“动作大片”,喊出来的东西也越发不堪入耳,一个人看的时候路骁还能各种吐槽,一旦和席昭一起,眼睛都不知该望向哪里。
席昭又要抬手按下暂停让他翻译,路骁不知从哪生出一股恼怒勇气,猛地推开那“ oh , yes”“oh , god”的平板,黏黏糊糊埋进席昭颈窝又亲又叫:“别,别看他!”
“不好看……嗯、哈……他们不好看……不、不许看他们……”原本只是用来脱身的举动不知为何真的掺进委屈,哭哑未褪的嗓都颤了起来,微微半阖的琥珀眼瞳却闪着惊心狂热的占有,“看我好不好……”
“席昭,只看我好不好……”
似凶兽主动献上脖颈的哀求。
你只要朝我勾手,我就顺从地走进牢笼,所有痴缠妄念都化作锁链,解开的钥匙只在你的手中,但我希望你最好把钥匙丢掉,永永远远紧握这份权利,永永远远只看管着我——
因为小狗,本就是遇见主人以后才成为小狗。
不然也只是横冲直撞,把自己撞到遍体鳞伤的野兽。
……
一手扣住又往他衬衫里乱摸的爪子,席昭叹了口气,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深邃和野烈无声对峙,低低漫开些纵容轻笑。
“你真是……”
他敛住了后半截话,深深望进路骁眼底:
“路同学,你是认为,我对你没有更亲密的欲望吗?”
琥珀眼眸又闪过慌乱无措,路骁急忙开口解释:“我——”
“你是不是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喜欢,或者认为特别好看的东西?”席昭问。
——他还回答了青霉菌和颈椎骨。
路骁茫茫然地愣住,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唯一的念头就是紧紧盯着席昭,看那冷白修长的指尖靠近脸庞,拭去一点残留的泪意。
席昭笑了笑:
“我喜欢你的眼睛。”
路骁心尖蜷缩。
“它是很漂亮的琥珀色,在我以前待的地方,'琥珀'代表着'耀眼的太阳',是很适合你的寓意。”忽又戏谑压低声音,“哭起来也很好看。”
什么啊……路骁止不住地脸热,他又没有经常哭……
黑眸将羞怩收入眼底,指尖往上掠过眉骨,复又折返往下游弋至鼻峰。
“眉尖、鼻头偶尔皱起来很凶,但其实大多时候你是在发呆。”
唇瓣处稍稍停留,改换拇指轻揉并顺势捏起下颚,路骁被勾住魂魄般呆呆凑近席昭,被吸入眼底深邃又迷人的漩涡。
“嘴巴有时很吵,像只精力旺盛的小珍珠鸟,说出来的东西,有一部分是我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无厘头——”黑眸弯出愉悦弧度,“但感觉很可爱。”
“亲起来也很软很热。”
呜……路骁膝头绞着泛起薄红,一只只路小骁都低头捂住了眼睛,耳朵却还高高竖着。
“喉结紧张吞咽的时候很有意思,肩头紧绷起来会特别明显,锁骨盛着薄汗是蜂蜜一样的光泽。”
指尖勾起脖颈上的黑色项圈,席昭语气一顿,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这条项圈是他在番市参加“明诚杯”时购买的,那个时候的确还未对路骁产生太多别样情愫,只不过……
他含笑看着他快要缩成一团的小狗。
“只不过,当时认为,你带上或许会很合适——”
叮当。
铃铛晃出轻响,恰似不知何时被拨动的心弦鸣奏。
“——也会很漂亮。”
“逃避”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不逃避心动。
席昭说:“路同学,自信一点,我喜欢你。”
他俯身在路骁额头落下一吻。
“是有欲望,有感觉的那种喜欢。”
耳畔嗡鸣作响,路骁急急切切地扑来,胡乱亲着席昭的喉结、下巴、唇角,一边小狗似地舔舐,一边认真重复表白。
“我也喜欢你!”
超级超级喜欢你!眼睛鼻子手指!眼神呼吸心跳!什么什么都超级喜欢! !
身体变成一个不断充气的大热气球,体温升高,脉搏加快,兴奋的高兴的快乐的激动的,所有拥有的正向情绪全都一起蒸腾升空,灵魂陷入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的幻梦。
路骁好想好想学着席昭那样把席昭从头到脚都统统夸赞一遍,可太多太多的情绪一起冲上喉头,最后也只能紧紧搂着脖颈不放,用凝起全部力气的声音,用快把一颗真心揉碎融入的语气,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近乎哭泣——
“我最喜欢你了……”
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抚过颤抖不已的脊背,席昭叹喟一声。
“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爱我。
……
……
回到最初的问题,席昭做事向来很有耐心,这点在某位路同学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要有耐心,掌控者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掌握好自己,接过权利的同时便也肩负起同等的责任,而对于把权利主动交给你的人,你要知道他渴求什么,也要知道他害怕什么,如此才可摸清不触及双方底线的界限区域,在给予充分安全感的同时,收获那份发自内心的臣服与交付,从而满足自身掌控和支配的欲望。
路骁对他的渴求,席昭当然清清楚楚,因为他本就拥有同等的欲望。
路骁的些许不安,席昭同样看得分明,因为本就是他有意克制为之。
如果只想单纯的掌控和支配,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加过分,都不用太多引诱,以路骁对他的迷恋程度,这人说不定骨头都不剩多少了。
可“喜欢”是不一样的,它有更加复杂也更加柔软的情绪,喜爱、怜惜、珍重、克制……
“小少爷,别着急。”
轻柔的吻又轻轻落在唇上,指尖却些许强硬地插入脑后湿漉的发丝,不容置疑地将人禁锢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时间和未来可以一起探索。
一晌贪欢或许足够快意,可他在决定将路骁纳入未来的那一刻,意欲拥有的从来就不是“片刻”,而是那个确信掌握的“永久”。
“所以,乖一点好吗?”
席昭轻哄般问着。
——为我克制,为我收敛。
回答他的,是幼犬似的呜咽点头
桃花乱落,琥珀酒浓。
他笑着:
“good boy。”
……
……
炽热纠缠中,路骁不知怎么想起网上一个段子。
虚假的dirty talk:各种脏话。
真实的dirty talk:好孩子,好乖,你很漂亮。
最顶级的dirty talk……
以上夸奖,都是发自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