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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出发

走眼 卿淅 4246 2025-03-28 07:27:07

W国际电影节在Q国南方的一个岛屿上举行。

叶筝晚上十点从家里出发,拖着两个行李箱下楼,赤崖派来接他的专车等在楼下,刚走到车边,全风推开副驾车门,帮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这次他们包机直飞Q国,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没有人在飞机上睡觉,个个兴奋得跟小学生秋游似的。服装师和化妆师更没有休息时间,忙着商量艺人们一会儿落地的穿搭——

每年都这样,电影节开场之前,会有大批海外媒体驻守机场,拍摄演员们下机后的状态。是憔悴、是抖擞,都会在高清镜头下见真章。

“叶老师。”岑末敷了张面膜,嘴没完全张开,说话混混糊糊,“你这段时间有和段燃见过面吗?”

“没。”翻手机的动作一顿,叶筝隔了条走道去看岑末,“怎么突然这么问?”

岑末按着眼眶,整张脸被白色面膜纸覆盖住,理应看不见她的表情才对,但叶筝莫名觉得她在皱眉。

“……我今天在美容院见到他了。”岑末停了很久才说,“他瘦了好多,是那种……很不健康的瘦。”

因为这句话,叶筝立刻想到几日前的一则八卦新闻。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张照片,标题为“在某医院偶遇段燃”。

涉及个人隐私,很多段燃粉丝看见这个帖子后,都在评论区劝博主删帖。可能也就过了几分钟,凭着博主的ip所在地和医院墙上的装饰,网友们很快锁定了这家位于P市、全国综合排名第一的医院。

当天夜晚,叶筝发消息问了段燃近况。可段燃还是那个样,没句正经话,隔着屏幕他都能想象出段燃是怎么回他的消息。

玩世不恭不以为意,带点笑,跟逗小猫小狗差不多。

面部神情叶筝也许还能设想出来,但段燃的身材,他只记得瘦——上一次和段燃见面,还是在《幻觉》的杀青宴上。那时段燃已经很瘦了,下巴发尖,脸上挂不住一点肉,但人看起来尚算精神。事后,叶筝有问过段燃是不是工作太忙,没按时吃饭。那会儿段燃怎么回他来着……

接了新戏,需要减肥。

叶筝又问他,什么角色需要这么个减法。

段燃说,一个快死的人。

电影拍成什么样了叶筝不清楚,这种受协议保护的问题,叶筝一般不会主动去问。可他怎么想也还是觉得太过了,他拍《幻觉》那阵就减过重,手脚发软、食欲不振、抵抗力差,过度节食引起的后遗症能有的他全有了。而段燃减得比他还厉害,长时间处于这样不健康的状态下,身体明显负荷不过来,生病是早晚的事。

“要我说,段燃真是太拼了点。”摘了面膜,岑末拍着脸上精华,“他出道到现在就没休息过吧。电视剧、电影、演唱会,还有好几档综艺,铁打的也熬不住……”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服装师拿着两条裙子过来,问岑末想要挑哪条。

话题就此中断。

叶筝收回视线。靠窗的座位,一转头就能看见外面连缀的云团。一眨眼,又像是才睁眼,叶筝以为自己做了场旷日持久的梦。他有幸目击到了日出的一瞬,太阳拖着几道光束,从云层边缘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朝阳的金光照进了云壁,显出一层深色的阴影,使它们看起来像山,被一尊宽容的神眺望着。叶筝忽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这些云其实是段燃。抓不住,扭不下来,远看是半透明、毛茸茸的,一旦距离近了,却越发觉得他像一块坚硬的固体。

飞机降落前一小时,叶筝换上赞助商提供的休闲服,灯芯绒长裤、纯黑衬衣、深蓝色开襟毛衣,头发他在一周前剪短了,化妆师用发蜡帮他抓了抓,有恰如其分的凌乱。

下了飞机,他们一行人在保镖的护送下上了水上巴士。担心他们会晕船,剧组助理给每个人都发了晕车贴。抵达广场后,他们换乘接驳船前往另一座私人小岛。入住的酒店就在这座岛上。

来的路上,叶筝、岑末和顾明益分到同一艘船上,另外还有两位工作人员陪同,给他们说明之后几天的行程计划——

头两天自由活动,想去哪去哪,不需要和剧组报备。到了第三天,早上七点,会有造型师过来给他们准备妆发,等到下午,再跟主创团队一起出席电影节的开幕典礼暨红毯仪式。

他们的电影排在第四天晚上六点放映。首映结束,国内媒体给他们准备了一场连线采访,需要三位主演露个面,简单回答一些问题。

最后来到七号夜晚,电影节的重头戏,颁奖典礼。无论得奖与否,典礼结束之后他们都有一场庆功宴要参加——

这场庆功宴的举办地点有点特殊,工作人员解释,《烟雾情报》也挑在这个地方给导演办生日派对,不过他们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分开两个宴会厅,不会聚到一起。

“这么巧?”岑末拨了拨被风吹散的头发,回头笑道,“上次杀青段燃还过来送蛋糕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给莫导也送一个?”

工作人员点头,说:“费导已经安排助理去订蛋糕了。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三位跟费导一起过去送蛋糕。”

“噢?费导亲自带队啊?”岑末扬了扬唇,转去看旁边的顾明益。

“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顾明益举着手机录风景,似乎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太大反应。

工作人员接着说:“费导说不勉强你们,如果不想去,说一声就可以了。”

“我无所谓,就听费导的吧。”岑末耸肩。

“我也听费导的。”顾明益说。

既然是剧组商量好的,叶筝也没有意见,他冲工作人员笑了笑,“那就听费导安排。”

回到酒店,叶筝给黎风闲发了条消息。

叶筝:我到了

叶筝:[图片].jpg

叶筝:住的一楼,能看见整个花园

算上时差,C国那边应该快入夜了,于是叶筝又问:吃饭了吗?

刚要锁屏,去卫生间卸妆,叶筝手机响了,拨进来一则视频通话。他步子一拐,找了个背光的位置接电话。

屏幕对面的人像在一个暗处,光线不是很够,叶筝把手机亮度调到最高也补足不了很多,依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你在哪?”叶筝问,“怎么不开灯。”

“在过隧道。”手机画面晃了晃,叶筝隐约看见车窗外的暗景。

能腾出手打视频,开车的人自然不是黎风闲。叶筝又把手机音量拉大,“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嗯。”

“去哪?”

“机场。”

“机场?”叶筝站直了点,甚至下意识望向门口,“你……”他心里有个答案,以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直觉形式闪现出来。

“我来陪你。”黎风闲说。

“什么时候到?”叶筝将书桌上的外套捞起,“我来接你。”那一刻,他大脑仿佛故障了,不记得从C国到Q国是要坐飞机的,不记得他们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候以后才能见面,他只想现在就去机场,或者说,现在就去黎风闲身边。

三两步走到玄关,收好房卡,手搭上门把时,叶筝听见黎风闲叫他名字。

“叶筝。”

“怎么了?”门把还没压下去,叶筝低着头,看到自己脚上穿的居然还是拖鞋。他只好松开手,去鞋柜把鞋子拿出来,“你带的衣服够吗?这边有点冷,看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还会下雨,不过你也可以穿我的衣服,我还带了暖贴……”

“叶筝。”黎风闲又喊他。

“怎么了?”叶筝看回前置摄像头。

“不用来接我。”黎风闲放慢声音,带些安抚的意味,“你好好在酒店休息,吃点东西,睡一觉,睡醒我就到了。”

“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性,叶筝坐到矮凳上,抠着其中一根椅腿,没再一个劲地往外冲。

“睡不着也要睡。费怡说你在飞机上没睡过。”黎风闲声音又轻了许多,一句话,像贴在叶筝耳边说,“乖。”

乖。叶筝对这样的一个字毫无抵挡能力。他全身软下来,像是成了黎风闲手中的一只机械玩偶,要他到床上去就到床上去,要他关灯就关灯,黎风闲给出的每一道指令都决定了他下一步的行动。直到挂了电话叶筝才发现,自己已经顺从黎风闲的意思,躺上了床。

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连窗帘也拉好了,房间里只剩一盏贴心留下的小夜灯。

虽然躺到了床上,但叶筝这会儿确实不怎么困,他又打开床头灯,蜷着身玩了阵手机。

剧组群这时热闹得很,有约人出去野餐的,也有问要不要一起做SPA的。

原本叶筝对逛景点没多大兴致,可黎风闲要来,他又有了出去玩的心。毕竟他们在C国很少有能一起外出的机会,现在来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国家,自然想多到外面走走。

有了这个打算,叶筝打开手机备忘录,结合网上的旅游推荐,整理出了一份路线图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筝终于靠着做攻略,酝酿出了一丝睡意,他把手机放到另一个枕头上,被子一卷,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迷迷糊糊听到有门铃响,叶筝翻身坐起来,揉了把脸,下床开门。

“先生,客房服务。”

见来的人不是黎风闲,叶筝快支棱起的眼皮又半闭了下去。站门口的服务生笑着跟他问好,告诉他,他点的意大利面已经送到了。

叶筝看了看那辆小推车。他少说睡了八、九个小时,中间哪有机会叫客房服务。

可能是看出了叶筝的犹豫,服务生又说,是一位姓黎的先生点的。

叶筝这才把门全部打开。

对流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整个房间涨满了会让人心情变好的花香。

吃完饭,叶筝又给黎风闲发了两条消息。

闲得太无聊,叶筝到户外逛了一圈,回来时刚好在长廊上碰到姚知渝。

游完泳下来,头发还在滴水,脖子上搭了条速干毛巾,姚知渝看一眼叶筝,拽过毛巾擦了擦脸,“费怡他们在烧烤,你去不去?”

“去吧。”反正一个人待着也是待着,叶筝便和姚知渝一起去找费怡了。

来烧烤的人并不多,但岑末和顾明益都在,看见叶筝他们到了,又多拿两份餐碟出来。

“随便坐呀。”岑末把刀叉分给他们,“顾老师烤的肉可好吃了。”

顾明益端了盘烤好的海鲜过来,扇贝大虾鱿鱼,两面刷着酱料,“怎么一来就听见岑老师在捧杀我。”

“这不叫捧杀,这叫实话实说。”岑末带上手套,捡了条章鱼腿来吃,“唔……太对了,就是这个味儿。”

边吃边聊着话,时间很快就到后半夜。清理好桌面,各人都回房睡觉去了。

叶筝一进屋就瘫倒在沙发上,像个漏气的气球,还没适应这边的时差,精神不太能集中起来。打了半小时游戏,他又把自己挪到床上,抱着电脑靠向床头,开始选电影看。

连续播了两部紧张刺激的恐怖片,叶筝眼睛一整晚没合起来过。正要自动播放第三部,房门上传来读卡的滴滴声。

气球立马打满了气。叶筝将电脑一合,扔到床上,几乎是跑着下床。门开的瞬间,叶筝见到黎风闲拖着只行李箱,手上还拿了枝花,粉色的、百合。他抓过黎风闲的手,把他拉进房,用力抱住他,“你真的来了。”

“嗯。”行李箱立到墙边,黎风闲搂住叶筝的腰,另一只手揉揉叶筝脑袋,“你没睡么。”

“睡不着。”叶筝说,“可能是白天睡太多了。”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叶筝翻过手机给黎风闲看,上面是他做的旅游功课,“晚点要不要出去玩?”

“好。”

·

主岛上各个方向都有水的气息。穿过数不尽的巷道和桥梁,叶筝带着黎风闲左转,右拐,按照手机地图给的指示,进入了一条窄街。

窄街尽头是堵墙。一个死胡同。

右侧画满涂鸦的木板上贴有路标,但这和导航给出的路名并不一样——显而易见地,他们走错路了。

甩甩手机,叶筝退出地图,又重新进入,箭头还是指向面前的这堵砖块砌成的墙壁。看来导航是没用了。叶筝收起手机,一把拉过黎风闲的手,手指勾上去,将他的手扣实,“走。我们先回去看钟楼。”

牵着手走了一路,叶筝回到广场附近,已经是日落时刻。一整颗圆鼓鼓的太阳坠在运河边,天色橘蓝交错,两种颜色调和一起,分不清哪一道才是天空的界线。

排了十分钟队,叶筝和黎风闲上了钟楼顶层。站在窗沿向下瞰,一排排红瓦屋顶像在云雾中燃烧,轧了层金光边饰。叶筝靠到墙上,目光一点点往回收,最后还是忍不住撇过头,去看他们那双交互牵着的手。

黎风闲的手比他大一点,覆上来时,轻轻盖住他的掌心,手中的纹理仿佛沿着空隙伸展,在无数条岔路中与他相逢,形成连理。

从钟楼下来,他们又在河边的景观餐厅吃了晚餐。水面上偶尔有几艘船经过,船夫站在船尾撑船,水声一高一低,被桨叶翻动的水光在夜空下遥遥地亮起来。饭后,叶筝又和黎风闲在主岛上散步,临街有几家卖小物件和面具的店铺,装修得古灵精怪,叶筝空着手进去,满着两大袋出来。衣服、首饰、各样的玻璃制品,逛完这一列商铺,两个人都提了好几个袋子。

走着走着,他们又进了一条无尾巷。

四周没有灯。两边矮墙下积着水,把天上的月光倒化在里头。黎风闲正要往回走,手腕却被人扯住。一道呼吸贴近咫尺,在他唇上落下个轻柔的吻。

巷子外还有游客打卡拍照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渐近,叶筝手一抬,环上黎风闲后背,纸袋顺着重力滑至肘弯。两个人的肩膀抵到一块,叶筝压着黎风闲走了几步,将他推到墙角边缘,一个完全凄暗的角落。路面水迹被两双鞋踩得裂碎,纠缠着的湿润却像受到某种鼓舞和刺激,让他们搅磨得更深、更不舍。

直到那几个游客走远,叶筝还沉湎在这个吻里出不去。一阵风不知道从哪里来,吹开了叶筝额前的头发,他这才退开一点,低下头,把手里捏变形了的口罩塑回原来的模样。

“胆子这么大。”黎风闲按了下叶筝红肿的嘴角。

“来都来了,不得留下点深刻的印象么。”叶筝戴回口罩,手伸出来,朝向黎风闲,“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作者感言

卿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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