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着唇，回味着什么。
如果是不了解的可能不懂意思，但是可惜，身边两个人都有记忆。
余念握紧杯子，只觉得他真是无法无天。
而谢郴却冷静了下来，毕竟愤怒也没什么用，成年人才不会做无能狂怒的事情。
今天正好回去，许漾没有带身份证，所以扯谎说去见朋友。
余念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所以没有多问。
两个人独处，谢郴忍不住开口，“你这个弟弟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余念茫然。
“余助理，虽然你们是兄弟，但还是要保持距离，毕竟你们也没认识多久。”他只能如此提醒。
余念听到这话点点头。
谢郴看他没有放在心上，有些心塞，但不好继续暗示。
他送余念回家，之后打电话让人调查许漾。
少年的事情非常好查。
他刚回到公寓就收到文件。
一目了然的信息，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经历。
谢郴手指搭在桌面上，微微抿唇，所以对方非人类能力是怎么回事？
他让对方继续调查。
盯着电脑屏幕上阴郁的少年，皱起眉头。
成长环境很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许漾几岁之前还好，但是母亲改嫁后，他逐渐变得内向。
为了保护他，女人让他不要张扬要努力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后来酗酒男人死了。
看着信息，谢郴心里产生了微妙感，然而没有证据，而且少年那时候才多大一点。
母子俩相依为命后，母亲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因为许漾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谢郴曾经听过一句话，一个人的磁场会影响周围人对他的看法。
而这个总是低着头，穿着旧衣服，犹如影子，鬼魅一样的少年，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微微叹气，对方的成长受到错误引导变成这样，但这不是他利用那些手段对余念的理由。
谢郴捏紧手指，他大概知道少年对男人的占有欲是因为什么了。
因为余念的善良，让他觉得温暖。
躲在阴暗角落的蘑菇，第一次感受到阳光，他当然舍不得放手。
谢郴切换屏幕，开始工作。
睡觉前，私家侦探发来一些视频照片。
少年有恃无恐，所以有些地方露了马脚。
谢郴反复观看一段视频，发现欺负他的人下一秒自己打了起来。
中间就像被剪了一段似的。
他看着时间，所以对方掌握这个逆天能力也才不久吗？
谢郴皱皱眉头，设想了许多对付少年的手段。
然而他发现，就算让那种特种兵来，用最好的机器把人困住，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更重要的是，没人会相信，而在他们抓住少年之前，对方就先利用能力逃走了。
谢郴暂时压住这个危险想法，目前来看，少年唯一欺负的人就是余念。
而且是那种…
余念明天要上班，回去洗漱就早早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醒来，刚刚打开门就看到走廊上的许漾。
“哥哥。”
“都说了不要叫我哥哥。”余念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喜，“以后不要随便去找我。”
“为什么？”许漾捏着手，他昨天回来的很晚，因为心里甜蜜，一夜没有睡，早上为了见到男人，又早早爬起来。
此时听到这句话，他有些难过。
“因为我不喜欢你。”余念带着真情实意。
“我跟你很熟吗？不要乱套近乎。”他又道，语气冷漠下来，“看看你的样子吧，很讨人厌，谁会喜欢你？”
许漾僵在原地，透过黑发缝隙看着哥哥冷漠带着厌恶的表情。
他的心有些难受，呼吸都是痛的。
“哥哥…”
“不要叫我哥。”余念怒瞪他，“别逼我动手。”
他快步下楼，心想自己这么狠，对方应该不会再那样了吧。
许漾抓抓自己的头发。
突然想到很久之前，他继父的话。
喝醉后的男人，眼神无比可怕。
“小漾长得真漂亮，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母亲这时候会挡在他面前，“去外面玩，别回来。”
手指微微泛白。
“小漾的头发不要剪了，不要露出这张脸，这些衣服不要穿了，还有不要笑。”
女人蹲下，捧着他的脸，“小漾，听话。”
从哪开始，他不与人交流，低着头，拒绝那些友好的同学。
一年两年。
他逐渐习惯。
“许漾，你看看你的样子？”女人带着嫌恶，“我真是受够你了。”
许漾握紧手指，习惯的沉默，亦或者说他不在乎了。
抬起头，慢慢走到栏杆旁，他看着楼梯对阿姨笑着打招呼的男人。
他笑的很温暖。
许漾咬咬唇，一步步下楼。
妈妈，其实…其实你不知道有些事情，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余念刚刚坐下，阿姨刚出去关上门，周围暂停。
许漾一步步走到饭桌前。
他看着桌子上的牛奶，看看脱掉外套的男人。
“哥哥刚刚的话让我有些伤心。”他坐在男人的腿上，伸手搂着他的腰。
“不过没有关系，哥哥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余念看到他把刘海撩起，露出了那双黑沉的眼眸。
很漂亮的眼睛，但眼球如同黑洞一般，对视的时候，让余念灵魂都在颤抖。
他背后发毛，心脏“砰砰”不停。
头发很快又遮住那双眼眸，少年下半张精致的脸蹭着余念的脸颊，“哥哥。”
他抱紧余念，感受着温暖，闭着眼睛。
妈妈你知道吗？
我非常讨厌那个男人，我觉得那时候的你好蠢。
亲生父亲去世，女人一直在家没有工作过，所以她很无助。
那个虚伪的男人欺骗了他母亲的心。
温柔的妈妈上当了。
他不是很能理解，明明那个人喝醉后那么可怕，妈妈为什么还要原谅他。
有一次，他躲在床底听到了对话，原来是为了他吗？
男人说如果离婚，永远不会放过他们。
好可怕，像鬼一样。
看着男人长长的影子，许漾瞪圆眼睛。
于是，他开始策划。
以自己为诱饵的局。
妈妈好爱他，许漾虽然被打的很惨，但非常高兴。
虽然他没有朋友，他没有衣服穿，但是没有关系，妈妈很爱他。
但是，终于甩掉了那个鬼，妈妈对他的爱却在一点点的消散。
好冷，许漾感觉自己是冰冷的没有体温的影子，如果没有阳光，那么他就会消亡。
不过妈妈变了，变成为自己为活，虽然有些人叫她坏女人，但是许漾有时候会为她开心。
余念感觉自己被一条蟒蛇死死缠绕着，冰冷的鳞片，粘稠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他觉得有些窒息。
许漾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终于松开他。
余念呼吸都重了一些。
“对不起，哥哥。”许漾捧着他的脸，一脸歉意。
他凑近男人的唇，碰了碰，又舔了舔。
余念还在为刚刚的恐惧心悸，之后就感觉舌被人缠着。
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吧，他也做不到。
许漾眯着眼睛，“哥哥，好温暖。”
松开余念，他吞咽着口水，他又端起那杯牛奶。
余念疑惑。
还有，自己那么说他，他不生气？不，也许这就是他报复的手段。
突然想到剧情里加料，余念很想远离。
好在许漾没有那么做，他只是自己端起来喝了几口，杯子被他舔了一圈。
余念看着他探出舌尖，小狗一样的作态，又觉得恐怖又觉得搞笑。
许漾给他收拾好，之后站在楼梯口，让时间恢复正常。
之后，他去端早餐，坐在余念面前，一声不吭。
他紧盯着余念，捧着牛奶杯。
余念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他不想碰那杯牛奶，准备起身。
许漾盯着他，“哥哥不是最喜欢喝牛奶吗？”
余念身体一僵，“吃饱了。”
“那哥哥喝一口吧。”许漾动动喉结，语气带着期待。
余念很不想，但是他觉得如果自己拒绝，恐怕…
想到都亲了。
他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许漾盯着他的手，男人的手指修长，抓住杯子时紧绷着。
他的唇碰到了杯壁，离开的时候，红唇带着白色的水渍。
许漾喉结一滚，有些渴。
他想尝尝哥哥嘴里的牛奶。
于是，他停了时间。
余念一顿，怎么又来？
少年夺走他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之后灌给余念。
然而余念不能吞咽，所以最终还是到了许漾肚子里。
他摸摸男人的头发，“哥哥好乖。”
余念愤怒，不要把他当小孩子啊。
很快恢复正常，少年低着头吃东西，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余念无力吐槽。
他放下杯子，拿着外套公文包离开。
许漾捧着那杯牛奶，脸上带着笑容，哥哥主动亲我了。
如果余念知道他的理解能力，大概会气笑。
这次挤地铁少年没有出现，一天工作正常，除了上司时不时投来的凉嗖嗖眼神。
“谢总，有事吗？”
“没事。”
每次都这样，余念撇嘴。
谢郴心里郁闷，助理这个样子显然是被亲了，然而他还不能说，万一被当成不怀好意了怎么办？
从小顺风顺水的谢郴有种无力感。
晚上回家。
余念吃完饭准备上楼，却接到余父的电话。
“喂？”
“小漾要开家长会，你去给他开吧。”
“啊？”余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听到许母开口，“麻烦你了，我们明天赶不回来。”
“小漾是我的弟弟，明天刚好是周末，都是一家人不麻烦。”他语气自然亲昵。
许漾虽然知道他在骗人，但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哥哥的嘴巴好甜。
还有，哥哥要给他开家长会。
他想象那个画面，只觉得自己被幸福包围。
挂断电话，男人脸上的笑意收敛，只剩下冰冷，“我没空。”
“好，我会跟他们解释。”许漾乖巧的点头。
“你在威胁我？”余念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
许漾盯着他的脸，逐渐移动到唇，“我没有。”
气氛僵硬起来。
余念当然会去的，毕竟有剧情在学校，虽然说现在的发展跟原本剧情走向不一样，但是任务诡异的都完成了。
他懒得纠结自己的初吻什么的了，余念也不去细想自己的接受能力。
“哥哥。”少年先开口。
“你这幅样子真是丢脸。”余念皱皱眉头，“跟我过来。”
许漾一愣，“哥哥？”
余念马上要作大死。
主角其实长得特别漂亮，是为了防止别人觊觎才遮挡住脸。
但是许念让他把脸露出来，不但如此，还让他穿女装。
这样的打扮唤醒了他的童年噩梦，而在学校里，更有人作死说他这么漂亮应该被人玩，那个作死的人，不出意外的被主角狠狠的羞辱了一顿，成了破布娃娃。
嘶…
而余念这个配角正好在一旁。
余念两眼一抹黑，咬着牙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男人第一次邀请自己，许漾捏紧手指，有些紧张和羞涩。
他低着头，明明晚上那么自然，此时却像老鼠见了光一样，走路都差点摔倒。
余念示意他坐在凳子上，之后打开抽屉。
许漾有些期待哥哥会对他做什么。
余念拿出粉色的发绳，眼里带着恶劣的笑容。
“其实我想要一个妹妹，如果你愿意当我妹妹，我允许你叫我哥哥。”他就是故意羞辱主角。
果不其然，许漾身体一僵，低垂着头，看起来非常愤怒。
余念用手顺着他的头发，之后把挡在他额前的头发抓起来，“许漾。”
少年感觉到男人的触碰，耳尖一红，下意识抬起头。
那双黑沉的眸子，闪过羞涩。
“真是漂亮，我的妹妹。”余念捏捏他的脸颊。
许漾顿住，瞳孔一缩。
这个姿势…
余念知道他大概想到了过去，现在应该很愤怒很生气，但是碍于母亲，他不能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绑好头发，打量着皮肤不正常白的少年。
露出脸颊，他整个人都没那么阴暗了。
余念又打开柜子，取出一套长裙。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流产然后走的，他本该有个妹妹。
所以他每年都会买一套女生的裙子。
许漾看着他拿出裙子，回过神，表情不怎么好看，“这件衣服是哪里来的？”
男人非常珍重，而且放进自己的衣柜里，多么的亲密。
是他喜欢的人？还是他的女朋友，前女友？
想到这里，许漾嫉妒的眼红。
“这个跟你没有关系。”余念不打算解释，他盯着少年，比较了一番，“去换上。”
“我…”许漾愣住。
“快点。”
少年拿着裙子走进卫生间。
余念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吱呀——
低着头的少年走出来，他捏着裙子有些不自在，“哥哥。”
许漾的身形修长，但到底是男生，所以还是有些违和。
不过并不辣眼睛。
“这不是很合适吗？”余念拉开他的手，“许漾。”
少年抿着唇，“哥哥是想让我扮演你女朋友吗？”
余念再想怎么继续作死，听到这句话，呆愣住。
不是，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愿意。”
不，我不愿意。
余念心里回着，脸上很是冷漠，“你别想太多，我不过是想欺负你，让你知道赖在我家里的后果。”
额前没有头发遮挡，余念看到了他抖动的睫毛，很密很长。
“所以，你也不用费劲讨好我，我不会买账。”
许漾抬起眼眸，“我知道了。”
只要承受哥哥的欺负，就能一直留在这里。
他捏捏手指，头发被扎起来，他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哥哥喜欢的话，他会努力适应。
还有裙子。
余念不知道他的曲解，看他沉默，看他握紧手，觉得对方怒气值肯定到达了顶峰。
这下应该不可能在对他有意思了吧。
“你回去吧。”余念赶人。
许漾很好说话。
只不过他半夜里又一次钻进余念房间。
他先抱抱余念，身上还穿着那件裙子，头发也还是扎起来的样子。
这是哥哥亲手打扮的，他不舍得拆下来。
又亲了亲余念，之后他爬进床底。
“晚安，哥哥。”
余念：……
次日，他沉着一张脸换了一套休闲装，不但如此还戴了帽子口罩。
许漾也戴了口罩，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的身高一眼让人看出来他是个男生。
余念察觉到有人的视线不友善，内心纠结的不行。
这些剧情都是为了增加主角怒气值，然而他有些看不下去。
特别是有人打算调戏许漾。
然而少年乖巧的站在一旁，没有使用时停的意思。
余念看着那人伸出手，抬步过去拽着男人的胳膊，往后一撇，“滚。”
冷漠又带着怒气的话，让比他矮小的男人吓的不敢反驳。
许漾抬起头，眼里带着亮光。
哥哥…哥哥…哥哥…
他想说很多话，但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
余念被他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别过脸望着窗户。
许漾的手慢慢的靠近他握着的杆子，一点点的，最终碰着余念的手，乖巧的停下。
这让余念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许漾觉得这比吃了哥哥的口水还要甜。
哥哥救了他，像偶像剧一样。
公交车到站，他们一前一后下车。
许漾望着男人的背，好想抱他，好想亲他。
不过他忍耐住了。
少年这个样子很快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其实这种打扮不少，但是许漾自带万人厌的光环，所以很快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余念偷偷打量少年，他以为对面会觉得难堪，羞耻。
但是少年好像没有听到那些话一样，一直在走神。
对于大学开家长会这件事，余念不好评价。
他们来的不早，班里人几乎都来了。
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生对着许漾吹口哨，交换眼神之后，一人开口，“土…许同学我有点事情找你。”
许漾皱皱眉头，他忙着跟哥哥相处，不想理会这些苍蝇，但是想到刚刚的英雄救美，他起身跟着他们出去。
余念没有动，等过一会儿再去。
原剧情，他是过去看笑话，结果却是…
许漾跟着他们进了洗手间，心想哥哥很快就会来了吧。
但是没有。
那些人想要摸他的脸，许漾觉得恶心，他使用时停。
把失落伤心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之后，他摆出这些人群殴的姿态，恢复之后，许漾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
结果扭头就看到男人，脸上带着汗珠，似乎很着急。
“哥哥…”他的嗓音干渴，哥哥是不是来救他的。
少年眼眸亮了起来。
“你竟然没事？”余念挑挑眉，带着失望开口。
许漾一愣，哥哥不是来救他的吗？
“当然不是。”
似乎看懂他的想法，男人又道。
许漾呆呆的望着他，哪怕他知道自己不该妄想，但是…但是他还是好难过。
余念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动不了。
许漾慢慢走到余念身边，“哥哥，明明之前救了我，这时候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搂着余念，语气带着委屈，“哥哥。”
蹭了蹭，他关上卫生间的门。
男人今天穿的不是衬衫，于是他掀开，脑袋探了进去。
黑暗根本不是问题。
许漾甚至享受这种有些窒息，黑暗的环境。
余念看那边扭打一团的人，已经无力吐槽。
终于，他松开余念，又捧着男人的脸，狠狠的亲他。
他恨不得把余念的舌头咬下来，吞进肚子里。
暧昧的声音响起，少年一脸痴态。
好一会儿，他才给余念整理衣服。
恢复正常，余念脚步不稳，好在背后门关上。
他心道这人真是心大，不，是猖狂。
许漾赶紧扶着他，“哥哥。”
余念推开他，扭头离开。
许漾舔舔唇，跟在哥哥身后。
男人的步伐有些急，看起来像是在逃，而后面穿着裙子的少年，无视路人的视线，紧紧跟着，像鬼一样。
回到班里，余念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许漾觉得有点古怪，他打量身边的男人，拍拍自己的脑袋。
是自己咬破了吧，哥哥感觉到疼了。
许漾自我谴责。
家长会开始，两人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许漾不舍得跟哥哥分开，但是哥哥这样肯定很难受。
最终他还是使用能力，去学校的拿了药膏。
余念看到他出去有些不解，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他坐在余念怀里，解开他的衣服，开始在指腹涂抹药膏，然后自然的上药。
余念两眼一抹黑，不是，大庭广众这样合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