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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回家

当社恐穿成豪门假少爷 醒灯 6365 2025-01-09 18:49:43

谢归澜心跳得很快,他哄着岑雾,又问他的手机号,岑雾嘟哝着背了个陌生的号码,一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岑雾眼皮酡红,雪白脸颊也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宝宝,”谢归澜低下头,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哄他说,“你家在哪儿?”

岑雾仍然醉着,但谢归澜连着问了他好几个问题,就算他喝醉了,也觉得不太对劲,他软软地嗯了声,不肯再说话。

谢归澜也没有逼问他,他朝岑雾伸出手,想抱他,跟他说:“宝宝,先回家好不好?”

岑雾还惦记着他的烤鱿鱼,谢归澜没给他吃,他卷翘的睫毛都被黏湿,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雪白脸颊上也挂着泪,哽咽说:“我吃。”

谢归澜心脏也跟着疼,抬起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就哄他吃,拆开袋子递给他。

岑雾戴着羽绒服帽子,大半张脸都被挡住,只露出个伶仃的下巴,他边掉眼泪边吃,抬起头时眼眶红红的,委屈又可怜。

谢归澜长了张冷郁俊美的脸,肤色也很冷白,只有薄唇殷红,反而衬得人很薄情,就像谈恋爱都得别人求着他,想接吻也得看他脸色,结果在旁边宝宝长宝宝短,让他小心烫。

岑雾被说得烦了,伸手推他的脸,谢归澜就攥住他的手,说宝宝手怎么这么凉。

张元洲他们几个男生都喝醉了,趴在桌上睡觉,不然听到会被吓死。

已经晚上十点多,店里剩下的客人不多,岑雾一直在哭,虽然哭得闷闷的,没发出声音,但也能看出来在哭。

剩下的几个客人都忍不住偷看他跟谢归澜。

老板还以为小情侣吵架,他开店这么多年,已经见怪不怪,在旁边乐呵呵地笑。

要是打起来他说不定还管一下,这哄着呢,能出什么事。

岑雾吃着吃着,突然找手机,他扯自己的羽绒服帽子,睫毛都黏在一起,胡乱翘着,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没给钱。”

谢归澜又心疼,又觉得他可爱,薄唇忍不住翘了下,将手机递给他。

岑雾拿着手机,他醉懵懵的,解锁都戳不准,谢归澜帮他扶住,他才解开手机,然后顿时更不开心,眼泪掉得很凶,说:“我的钱呢?”

“宝宝,”谢归澜漆黑的桃花眼抬起来,眼神很温柔,哄他说,“我帮你找好不好?”

岑雾不让他碰,说讨厌他,掉着眼泪自己戳手机,但晕乎乎的,连付款页面都没戳开,谢归澜没办法,只好伸手抱住他。

谢归澜很瘦,但肩膀已经带上了从少年过渡到成年的宽阔,就很好抱,岑雾被他抱住,乖乖地没再乱动。

谢归澜拿过他的手机,本来想关掉,带他回家,眼神落在屏幕上却突然一怔。

岑雾不小心戳到了他之前的搜索界面,就是谢归澜去给他买烤鱿鱼的时候,他自己醉醺醺搜的,上面赫然是:

穿书为什么不带系统?

我的系统呢?

为什么我没有系统?

穿书为什么不带存款?

……

谢归澜:“……”

谢归澜没顾上多想,烤鱼店十点半关门,他给岑雾戴上围巾,拉好羽绒服,就打算带他出去,司机在外面等他们。

岑雾抱住他的腰,雪白的耳根闷着红,慢吞吞的,但很乖,让人心软软的。

谢归澜让他抬胳膊,他就抬胳膊,给他戴围巾,他也乖乖地抬起头,那双水雾弥漫的漂亮眼睛望着谢归澜。

谢归澜忍住亲他的冲动,嘴唇只在他发顶碰了碰,将人带到怀里,就想往外走。

张元洲他们几个还没醒,谢归澜本来没打算管他们的死活,但岑雾也许会在意,说不定要不开心,这些人死了有点麻烦。

谢归澜脚步一顿,他搂着岑雾转过头,屈起指节冷冷地叩了几下桌子。

“怎么了怎么了?”张元洲莫名被吓醒,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就对上谢归澜的冷脸,跟那双在冬夜格外幽暗的黑眸。

张元洲被吓得一哆嗦,酒醒了一半。

谢归澜薄唇也抿得很冷,他什么都没说,见张元洲睁开眼,就带着岑雾出去。

张元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赶紧推了推旁边几个男生,“别睡了,怎么都在这儿挺尸?赶紧回家!”

“回…回家。”岑雾被谢归澜搂着,他好像听到了张元洲在说什么。

他挣扎着想转头,却被谢归澜的肩膀挡住,他眼睛还是湿的,在深冬街头的灯光底下,双眼也泛着湿润的光。

然后怔怔地说,“我也想回家。”

谢归澜托住他的脸颊揉了揉,喉咙有些发胀,他大概能听懂,岑雾想回的并不是现在这个家,但他也不知道岑雾的家在什么地方。

也许在很遥远的地方。

他穷尽一生不知道能不能抵达。

岑雾哼哼唧唧的,不太老实,又推谢归澜,不给他抱,自己往前磨蹭,晚上雪地很湿滑,谢归澜怕他摔倒,只能将他抱紧一点,低哑着嗓子跟他说:“乖,我们回家。”

司机见他们出来,连忙下来给开车门。

谢归澜没听过穿书,但顾名思义,就是穿到书里……也许,他的世界是一本小说,也不知道他在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岑雾会这么了解他,为什么会知道很多根本不应该知道的事。

谢归澜不在乎什么小说不小说,他在这个世界存在了十几年,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刻在他骨骼上,他从不后悔,也没有动摇过。

他在这里认识了岑雾,不管怎样,这个世界对他就是真实的。

但他的胸口仍然微微发胀。

岑雾曾经看过这本小说,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抬头看月亮一样遥远,却又很近,近到每个字,每一段他存在过的痕迹,都在岑雾掌心底下,能被他抚摸到。

谢归澜扶着岑雾上车,岑雾又不老实起来,他抱着谢归澜的手臂,往他胳膊后面躲。

岑雾半张脸都埋在围巾底下,只露出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嗓音闷闷的,小声跟谢归澜说:“为…为什么这么黑啊?”

谢归澜给他打开车后座的灯,岑雾瞥到车窗外的夜幕,也没放开他,跟他说害怕。

谢归澜穿了件黑色长羽绒服,他拉开拉链,将岑雾裹到怀里,岑雾趴在他胸口上,小声地吸鼻子,但终于安静下来。

司机在岑家待了很多年,以前岑雾总欺负他,他不敢怒也不敢言,本来以为自己会讨厌岑雾,现在看着他又很心软。

司机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哄他说:“别怕啊少爷,我把车开稳一点,你睡一会儿,起来就到家了,没什么害怕的。”

岑雾没说话,他埋在谢归澜怀里,谢归澜能感觉他攥着自己的毛衣,很快胸口就被湿透了一片,他心脏也跟着有了眼泪的潮湿。

岑雾喝醉了很能撒娇,话也很多,缠着谢归澜问你是谁啊,为什么抱我。

谢归澜一开始说自己是谢归澜,然后岑雾又问他,他殷红的薄唇勾了下,双眼也似笑非笑的,带着点恶劣,低声说:“我是你男朋友。”

岑雾趴在他怀里懵了一会儿,才不高兴地说:“我…我没有男朋友。”

“你马上就有了。”谢归澜占他便宜,低头亲他冰凉的耳朵尖。

岑雾被亲得软软的,跟他车轱辘话,说:“我…我讨厌你。”

“嗯,”谢归澜蹭了蹭他说,“我喜欢你。”

岑雾憋了憋,憋得冷白耳朵都泛起红,他睫毛湿蔫蔫的,口齿不清地说:“讨厌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谢归澜很低地叹了一声,将他抱到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说,“你讨厌我也没关系。”

谢归澜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爱是很痛苦的事,不管什么爱都一样,得不到回应就是痛苦的,总会很煎熬。

就像他很爱宋令薇,他自己也可以承认,他以前就是很爱宋令薇,哪怕她从来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他也没有抛弃她,但宋令薇并不爱他,在很多时候恨一定是比爱更多的。

他宁愿岑雾不喜欢他,也不想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喜欢了他很多年。

司机将车停在岑家庄园里,离主宅还有一段路,岑雾晕乎乎的,谢归澜就将他背了起来。

他很难对关行雪他们有什么感情,但希望他们对岑雾好一点,岑雾应该很喜欢他们,也不知道岑雾在另一个世界,有没有人照顾他。

谢归澜向来都很敏锐,他能感觉到岑雾其实胆子很小,走夜路都会害怕。

岑雾之前去接他下班,每次晚上回家都紧紧地挨着他,要是他以前就认识岑雾,就能陪他走很多的夜路。

岑雾不愿意被他背,双腿折腾着想下去,谢归澜却牢牢攥着他的腿弯。

岑雾挣扎不开,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掉着眼泪小声求救说:“谢…谢归澜,来接我。”

“你喜欢他什么?”谢归澜托住他腿弯,将他往上颠了颠,说,“他总欺负你。”

岑雾自己对谢归澜连打带骂的,但听到别人说谢归澜坏话,就不开心,他挣扎得更使劲了一点,蹬着腿踹谢归澜,不许他骂。

谢归澜被他踹了一脚,薄唇反而勾着笑,又套他的话,“是拿他当男朋友的那种喜欢么?”

岑雾趴在他肩膀上,抱着他的脖子,突然沉默了下去,没有说话。

“宝宝。”谢归澜转过头,望着他。

岑雾怔怔的,他伸手摸了摸谢归澜的脸,今晚没有下雪,但淮京的积雪还没融化,月光映下来,衬着谢归澜轮廓深邃的双眼,他脑子懵懵的,没认出来谢归澜,过了一会儿,才又抱住谢归澜的脖子,闭上眼很低声地说:

“他是天边的月亮。”

-

岑雾都不知道自己晚上怎么到家的,他这一觉睡了很久,喝得有点多,睡到半夜还头疼,感觉有人抱着他,给他揉了揉。

关行雪拿了止痛药过来,忍不住说,“怎么喝这么多呢?”

谢归澜抿了下唇,也有点后悔,他喜欢岑雾黏着他撒娇,但不想看他难受。

他去买烤鱿鱼,岑雾自己偷偷了喝了两瓶酒,白酒混着啤酒,才醉成这样,他应该带着岑雾的,不应该留他一个人。

岑雾吃完药,抱着谢归澜的腰又继续睡,睡到第二天傍晚终于醒来,谢归澜靠着床头,在他旁边坐着陪他,手上拿着本竞赛书。

“醒了?”谢归澜听到他小声哼哼,就放下手里的书,又摸了摸他的头,怕他昨晚哭太久,外面又冷,说不定会发烧。

岑雾一脚蹬开被子,他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昨晚喝到断片,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上谢归澜莫名心虚,生怕自己发酒疯。

陆敛说他喝多了脾气很差,逮谁骂谁,有次跟制片闹矛盾,他忍着气,没说什么,晚宴上喝多了,却指着制片人鼻子骂了一顿,陆敛他们倒是想拦,但没人敢管他。

岑雾自己都不知道,难怪第二天去了剧组,制片人黑着个脸,却没敢再跟他唱反调。

肯定骂得很脏。

岑雾生怕自己发疯骂谢归澜,他可舍不得,但谢归澜脸色如常,也不像发生了什么,岑雾心里惴惴的,不过稍微放下心来。

岑家旁支别系很多,每年的大年夜都会在岑家老宅这边办家宴,说是家宴,其实有几百号人会来,就等于大型晚宴。

岑君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但关行雪的父母还在,只不过常年定居国外。

关行雪这边亲人很少,亲情也很淡薄,基本就是她跟她的父母,所以每年过年,都会把父母接到岑家老宅一起过。

老人家年纪大了,很喜欢热闹,岑家这边总有很多小孩子。

关行雪跟岑君山打算在晚宴上说明孩子被谢家换走的事,然后公开谢归澜的身份。

谢归澜对此没有意见,也无所谓。

关行雪有点担心岑雾,怕他觉得自己被忽略,但岑雾还是挺开心的,他在这边最大的愿望本来就是谢归澜能回家。

关行雪拉着他跟谢归澜去做了几套西装,岑骁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无视的日子,他自己去给自己做了一套。

眼看就要过年,谢归澜改口之后,只叫过那一次妈,下次估计就是他跟岑雾结婚的时候,结不成婚这辈子就叫一次。

关行雪还是很满意的,好歹她还当了次妈妈,不像有些人,只是个岑董。

岑君山黑着脸,他还是觉得谢归澜太过分了,想追求人家,就好好追,成天动手动脚算什么,但岑雾都不发脾气,他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年三十当天,晚上就是家宴,谢归澜仍然那个冷漠态度。

谢归澜倒不是赌气,也没在威胁谁,只是觉得没必要,他拿关行雪当岑雾的妈妈,才愿意叫她,既然岑君山不同意他跟岑雾的事,他也没有改口的立场。

要是岑君山为了这个生气,想赶他走,那就更好了,岑雾肯定特别心疼他,一定会跟他走,绝对不会离开他。

要是没有岑雾,谢归澜觉得自己会选择留在岑家,他恨的人太多,为了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他能付出一切代价。

现在有了岑雾,虽然他还是想报仇,但报仇的渴望却不再压倒一切,所以他在岑家人面前也没有过于装模作样。

他可以等待,等到他自己能报仇的那天,不一定非得利用岑家。

岑君山拿着报纸坐在沙发上,忍了又忍,最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跟关行雪说:“我看这个岛挺适合办婚礼的。”

关行雪:“……”

死装。

“……”谢归澜顿了下,他薄唇抿了下又松开,走过去说,“爸,我也想看一眼。”

岑君山:“……”

别乱叫。

我是岑董。

岑君山到底没忍住笑了下,将报纸递给他,确实是个很适合办婚礼的小岛。

岑雾想到晚宴就很紧张,关行雪也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没有强迫他去见什么人,只是岑雾今晚必须得到场。

他要是不来,肯定会有人以为岑雾被岑家抛弃,原主得罪了太多人,岑雾现在失去庇护,能直接被人踩死。

夜幕降临,岑家庄园灯火璀璨,宴会厅来来往往,岑雾探头朝楼下看了一眼,小腿就开始哆嗦,他又往回缩了缩。

其实很多人都已经听说了找到孩子的消息,但亲耳听到岑君山说出来,仍然一片哗然。

宴会厅暗潮汹涌,却影响不到更衣室这边。

谢归澜身高腿长,很适合穿西装,衬得人冷峻挺拔,但此刻那双沉冷的桃花眼却弯着,他伸手抱住岑雾,缠着岑雾给他系领带。

岑骁都已经过来叫他们了,谢归澜还不走,好像岑雾不管他,他就不出去。

“哥哥,”谢归澜搂紧岑雾的腰,往他肩膀上趴,少年嗓音低沉,却带着小钩子似的,岑雾耳廓都跟着发红,谢归澜却仍然缠着他不放,死皮赖脸地说,“我不会,你帮我。”

岑雾想一巴掌呼死他,不知道在装什么可怜,谢归澜在谢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去过晚宴,当时没人管他,肯定是他自己系的领带。

“小宝,”岑骁人都麻了,他又敲了敲门说,“谢哥,能不能出来一下。”

岑雾:“……”

各有各的辈分。

岑雾没办法,只好赶紧给谢归澜打领带,谢归澜很配合地低下头,这么乖,岑雾本来想勒死他,又有点舍不得。

谢归澜也没再说骚话,岑雾终于给他打完领带,就跟着他出去。

岑君山带着谢归澜去见了几个长辈,岑雾没见其他人,只去见了见关行雪的父母,也就是谢归澜的外公外婆。

他们今年都快八十岁了,虽然身体都很硬朗,但关行雪还是没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换了孩子的事,等他们到了岑家才说。

岑雾磨蹭过去,低着头不敢说话,人太多,他手心都是冷汗。

谢归澜的外公叫关重,鬓角都是白发,手背也是老人的那种枯瘦,他伸手拍了拍岑雾的手背,岑雾抬起头,眼泪差点掉下来。

“走吧,”关重站起来,眼尾的皱纹都弯着笑,拉住岑雾说,“小宝,咱们去吃饭。”

今年大年三十,应该吃年夜饭。

岑雾嗯了声,就跟着他走。

关重带着他去角落吃东西,岑雾吃了几个饺子,就拿起手机,偷拍谢归澜。

谢归澜不在乎也无所谓,反正对谢归澜好的人多一点,他就开心。

关重在旁边看他拍,他年轻时候是当导演的,国内赫赫有名的大导,还跟好莱坞合作过影片,影视留名,上过教科书。

关重拍的几部电影对国内电影史都有重大推动,在国内电影并不繁荣的年代,开拓了先河,教科书上写他关山重重关山过。

岑雾看着随手一拍,但镜头中心却在谢归澜身上,灯光人群都沦为背景。

岑雾拍完谢归澜,又对着旁边的宾客拍了几张,岑家老宅的宴会厅铺满了猩红的地毯,每张桌子上方都悬着雕花铜灯,岑雾调了虚焦,年三十的晚上如此热闹,镜头却很落寞。

关重想到关行雪跟他说的事,伸手摸了摸岑雾的头,老人的掌心干燥微凉,但岑雾眼眶还是有点红,也不敢去看他的白发。

“外…外公,”岑雾结巴着叫他说,”我想…想去找谢归澜。”

关重跟他摆了摆手。

岑雾赶紧起身,跑去找谢归澜,他在人不多的地方朝谢归澜招了招手。

岑骁本来在跟谢归澜说话,然后发现谢归澜突然没出声,再一抬头,就见谢归澜毫不犹豫地扔下他,朝岑雾走了过去。

岑骁:“……”

岑骁也不想骂他,但他真的像条狗一样,勾勾手就马上过去。

谢归澜穿着那身黑色西装,越过人群朝岑雾走来,那张脸沉冷俊美,岑骁他们不在,没什么人敢主动跟谢归澜开口交谈。

岑骁也想跟过去,也没别的,就是想听听岑雾在跟谢归澜说什么,但脚步一顿,感觉自己也像条狗一样,他瞬间转身。

“我…我想出去转转,”岑雾拉住谢归澜,小声跟他说,“待会儿就回来。”

谢归澜马上说:“我陪你去。”

岑雾就是怕他跟着自己,宴会厅人很多,他不敢伸手抱谢归澜,就给他整理了下领带,安抚他说:“我不走远,一会儿就…就回来。”

谢归澜握住他的手腕,年三十晚上外面下着大雪,他不想让岑雾一个人出去。

岑雾按住他的眉头,不让他皱眉,眼巴巴地望着他,就很想出去玩的样子。

谢归澜薄唇抿了下,他担心岑雾,但并不想太拘束他,岑雾确实想去,他就没再拦着岑雾,只是避开人群,攥住他的手凑在唇边亲了亲,嗓音低哑说:“你别走。”

岑雾知道谢归澜说的不是不让他出去,而是让他别离开他,他嗯嗯答应下来,谢归澜给他穿上羽绒服,戴好围巾,才放他出去。

岑雾也穿了件黑色的长羽绒服,跟谢归澜的那件是同款,都是关行雪给买的。

他没让司机跟着他,他去买了捧红玫瑰,就打车去淮京最大的墓园。

大年三十,淮京今年不禁烟火,到处都在放烟花,簌簌地在夜幕上绽开,然后跟着深冬纷纷扬扬的大雪一起落下来。

晚上墓园也能进去,但几乎没什么人晚上来,尤其今晚还在过年。

门卫瞅了他一眼,看他抱着的红玫瑰很稀奇,不过没多问什么,就给他放行。

岑雾抱着那捧玫瑰,沿着山路往上走,他也没什么方向,旁边经过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墓碑,他抬起头,呼吸都有白雾状的呵气。

岑雾一直往前走,他肤色被冻得有些苍白,薄红的嘴唇抿起来,那双眼带着深冬的冷雾,被夜晚衬得很冷清。

他一个人在墓园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深夜雪越来越大,又渐渐停了下来,他双腿都开始僵硬,才抱着那捧玫瑰往山下走,经过几个墓碑,看到上面都是积雪,他伸手拍了拍。

岑雾胆子很小,但是在这种地方从来不害怕,因为在这里长眠都是别人的亲人,说不定就会是谁的爸爸妈妈。

经过门房时,门卫看到他怀里的玫瑰上都是积雪,眼神顿了下,很低地叹了一口气。

岑雾看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十几岁的孩子,大过年的晚上不回家,抱着花过来,肯定家里没剩什么亲人。

门卫站起身,帮他开门,让他到避风的地方暖暖,笑呵呵地问:“怎么没把花留下啊?”

“他们不在这边,”岑雾也笑了笑,他眼眶被冻得发红,嗓子哑得有点发颤,说,“我见不到了,就是想过来走走,以前每年都来的。”

不知道他爸爸妈妈的墓碑上是不是也有积雪,这么冷的冬天,会不会想他,岑雾又希望他们在想自己,又不希望他们想。

他们应该都在很远的地方过得很好,不要再牵挂他了。

门卫五十多岁,他的孩子跟岑雾差不多大,今晚值夜班,不能跟妻子还有孩子一起过年,就从家里带了点饺子,他犹豫了下,问岑雾说:“孩子,吃没吃晚饭啊,要不……”

“谢谢,我吃过了,”岑雾摇了摇头,他抱紧怀里的玫瑰,也迟疑了下,问门卫说,“您要这个花吗?不是来祭拜的,是礼物。”

门卫在这儿上班本来就不怎么忌讳,他伸手接过去,沉甸甸的一大捧玫瑰。

岑雾将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拉好围巾,他转过身,就打算再打个车回家。

然而抬起头却愣了下,大年三十的晚上,谢归澜就站在不远处等他,应该已经等了他很久,身上都是积雪,望着他的方向。

头顶月光明亮,照着脚下的路,谢归澜的眼神很温柔,岑雾眼眶一红,眼泪莫名流了下来,他双腿不受控地朝谢归澜走过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使劲撞到谢归澜怀里。

然后被谢归澜伸手结结实实地抱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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