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岑雾总觉得岑家人对他的态度怪怪的,怜悯,愧疚,又很心疼,就像好好的宝宝为什么碰到了神经病的那种心疼。
关行雪他们也就算了,甚至岑君山对上他都欲言又止,最后多给了他十几万零花钱。
岑雾:“……”
岑雾被搞得社恐发作,晚上使劲晃谢归澜的肩膀,逼问他到底干了什么,谢归澜趁他不注意,托住他的屁.股将人抱到了腿上。
然后就掀起他睡衣下摆,将头埋了进去,岑雾衣服都被撑出个大鼓包。
“谢…谢归澜!”岑雾被谢归澜紧紧地搂住腰,谢归澜压着他,他不得不往后躲,腰都塌了下去,雪白纤薄的胸口被迫挺起来。
谢归澜倒也没干什么,就是乖乖地抱着他,但这样就已经很变态。
岑雾耳根子倏地一红,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完没完?!”
谢归澜埋在他衣服底下,喉咙发紧,很想舔上去,但想都能想到,惹急了岑雾,这一巴掌肯定很疼,他最后忍了忍,没敢舔。
岑雾手都在哆嗦,使劲推他的脑袋,让他滚出去,谢归澜才不太愿意地钻出来,殷红的薄唇勾着,带着股吊儿郎当的欠。
“想抱哥哥。”谢归澜抱住他,往后一倒,岑雾就趴在了他身上,但还没等他起来,谢归澜就翻身将他压住,腿也压在他腿上。
谢归澜就算再瘦,也是个身高一米九还有腹肌的高大男生,体重就这样压上来,岑雾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像个洋娃娃似的被他摆弄。
岑雾麻木着小脸,徒劳无力地踹了他一脚,却被谢归澜攥住脚踝,冷硬的指骨握上来,岑雾顿时一个激灵。
“放…放开。”岑雾红着脸,浑身都在发颤。
谢归澜漆黑冷郁的眸子望过来,唇角弯着笑,没放开他的意思,岑雾只好豁出去抱他,求他说,“哥,你放…放开我。”
咱俩也各论各的,我叫你哥行了吧。
谢归澜不敢把人欺负得太过头,岑雾要是真的不理他,不太好哄,他就放开了岑雾。
岑雾赶紧将双腿都藏到被子底下,他睫毛颤巍巍的,泛着水,雪白的脚心也透着红,现在还能想起来那个青筋硬挺的感觉。
谢归澜又伸手抱住他,捏着他的脸颊软肉亲亲,每天晚上都要亲他几下才睡觉。
岑雾被按在被子底下跟他亲嘴,谢归澜也不是成天发疯,现在就亲得很温柔。
岑雾差点被亲迷糊,心也跟着软软的,差点上了这个该死的男鬼的当,中了美人计,才突然想起来他在问谢归澜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结婚,”谢归澜被他推了一把,也没起身,嘬了下他湿红的舌尖,理直气壮地说,“然后我跟着你把户口加过来。”
岑雾被他舔了舔嘴唇,脑子都是懵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归澜在说什么。
岑雾:“……………………………”
癫公。
岑雾都不知道该吐槽他擅自结婚,还是该吐槽他把自己从亲儿子变成了入赘,也不知道岑父岑母怎么想的,估计半夜都能孝醒。
岑雾小脸又麻木起来,谢归澜伸手抱他,他也乖乖地给抱,谢归澜勾着他雪白的下巴尖亲过来,他也老实地给亲。
直到谢归澜往他被子里钻,死乞白赖地说要跟哥哥一起睡,岑雾才忍无可忍,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红着耳根怒道:“滚!”
岑雾每天晚上睡觉都感觉睡得特别累,得先跟谢归澜打一架才能好好睡觉。
谢归澜将事情捅出去之后,就更不收敛,只要跟岑雾待着,就跟他有肢体接触。
岑雾坐在沙发上撸狗,谢归澜就往他肩膀上歪,也让他摸摸自己,岑雾磨磨蹭蹭地跟着老管家去铲雪玩,谢归澜也要拉住他的手。
岑雾晚上去找宵夜吃,谢归澜给他煮了小馄饨,都非得让岑雾喂他一个。
黏人到令人发指。
冬夜昏蒙蒙的,岑君山晚上到家,就见岑雾跟谢归澜也刚到家。
谢归澜拎着岑雾跟他自己的书包,伸手帮岑雾摘围巾,岑雾鼻尖跟脸蛋都冻得泛红,谢归澜掌心托着摸了摸他的脸。
马上就到年底,淮京的深冬格外冷,岑雾穿了很厚的裤子,不好弯腰,谢归澜让他扶着自己,俯身帮他脱鞋。
岑雾推了他几下没推开,冷白的耳尖都泛起红,有点无措地抬起腿,谢归澜帮他换完鞋,突然托着他屁.股抱了他一下。
反正就是占便宜。
岑君山胸口堵得慌,脸色一黑又一黑,等谢归澜去楼上放书包,他就叫住岑雾,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愿意,你怎么不骂他?!”
岑雾:“……”
岑雾雪白的小脸紧张巴巴的,他缩了缩脖子,看起来特别没出息。
岑君山很怀疑岑雾就是在半年前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所以这半年怕惹他们生气,都不敢再乱发脾气。
为人父母,都舍不得孩子受委屈,他宁愿岑雾脾气大点儿,也别像现在这样,就好像随时会被他们抛弃,总在看他们的眼色。
“以前不是脾气挺大的,”岑君山越说越来气,“给我骂他,听见没有?!”
怎么说呢,岑君山跟关行雪都想过,谢归澜头一次叫他们爸爸妈妈,会是什么样子,稍微想想都有落泪的冲动。
然而现在一点儿哭不出来,这父子情也就这么着吧,太欠揍了,谢归澜好像天生就有那种破坏气氛的本事。
岑雾:“……”
父慈子孝。
岑雾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他,对我挺…挺好的。”说完,岑雾总觉得怪怪的,他又连忙解释,“他也不是每次都这样。”
岑雾:“……”
更怪了。
就好像那种恋爱脑,别人跟他说你男朋友真不是东西,赶紧分手吧,然后恋爱脑说他平常对我特别好,你们都不懂。
“你不想跟他睡,”岑君山皱起眉说,“就让他搬出来。”
岑雾确实不想,跟谢归澜搞得像炮.友一样,这么下去该怎么办,然而岑君山这么一问,他又有点犹豫。
谢归澜说害怕肯定是骗他的。
但谢归澜对岑父岑母没任何感情,他要是八岁,也许还会想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可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根本不在乎他们。
谢归澜在岑家也很孤单,他只是不说,自己也并不在乎,不等于他不孤单。
他要是走了就算了,但他现在还在岑家,就想陪陪谢归澜,不然总觉得很心疼。
岑雾又缩了缩脖子,他没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往楼上跑,岑君山也只好放过他。
“爸,你就别管了,”岑骁一副过来人的嘴脸,他在旁边劝岑君山说,“谢归澜他就是那种,岑雾看他一眼,他就连他们俩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人,舍不得欺负小宝。”
他本意想说谢归澜是个恋爱脑,肯定很疼老婆,操这个心干什么。
岑雾要是真不愿意,谢归澜自己会放手。
……应该吧?
谁知道他才说完,岑君山就顿时眉头皱得更深,不太高兴地说:“怎么就不能想名字,雾雾的名字就是我结婚之前想好的。”
他头一次见关行雪,是在剧组,当时雾气朦胧的冬天,关行雪瞥了他一眼,他就想好了以后他们的孩子该叫什么。
但岑骁生下来,关行雪给起了名字,他就再没提这个事,等到岑雾出生他才又提起。
岑骁:“……”
原来你也是个死恋爱脑。
岑骁跟岑君山一场争执,父子感情也没了一半,相看两厌,各自散开。
岑骁转过头,岑雾在楼梯上往外探了探脑袋,在偷听他们说话,岑骁望过去,岑雾就像个灰扑扑的小蘑菇一样躲了起来。
岑雾。
岑骁没忍住笑了下,在心里低声叫他的名字,他总觉得岑雾本来就叫这个名字,那孩子有双雾霭朦胧的眼睛,说不定真的是缘分。
岑雾会当他的弟弟。
还有三天期末考试,今年过年早,期末考试后不到半个月就过年。
岑君山没再提起让岑雾骂谢归澜的事,也没再说让谢归澜搬出来。
岑雾专心复习,这几天张元洲的同桌病了没来,张元洲的嘴停不住,不跟人说话他会死,他就求路望跟他坐几天。
然后路望去跟张元洲坐,谢归澜跟岑雾暂时当同桌,他跟岑雾换了下,他坐在靠过道这侧岑雾原来的座位上,刚好能挡住他。
岑雾稍微松了口气,他们后排挨着饮水机,每天下课都很多同学来接水,一有人从他旁边经过,他浑身就紧绷绷的。
被谢归澜挡住就很安心。
也不止这些,不管多糟糕的事,想到谢归澜的名字,他就能得到拯救,但抬起头对上谢归澜这个人,就有点心梗。
谢归澜给他的绿色小恐龙保温杯勾了个红色的毛线杯套,岑雾没打死他全凭溺爱。
岑雾忙着复习期末考试,但这几天学校里其实很躁动,假少爷的事情曝光以后,谢商景就没来过学校,马上期末考试才终于过来。
谢商景长相阴柔俊美,他瘦了很多,那张脸也越发阴鸷,学校里跟他混的几个富二代,看他脸色不好,都大气也不敢喘。
岑家跟谢家彻底撕破了脸,这淮京眼看就要变天,都跟着动荡不宁。
有人家里做点小生意,还不知道岑家跟谢家起了矛盾,只知道谢商景心情不好,就跑来讨好他说:“谢少,咱们叫上二少去喝酒呗。”
旁边的人瞬间头皮发麻,低下头都不敢看谢商景的脸色。
“二少?”谢商景抬起头,他阴柔的面容带着种很模糊又糜烂的堕落,冷笑了一声说,“他都不是岑家亲生的,算什么二少?”
这一下石破天惊。
就连班上其他同学都被惊到了,忍不住转过头,在窃窃私语。
谢商景靠在座位上,扯了扯嘴角说:“都看我干什么?没听说过有豪门抱错孩子?”
谢商景简直恨透了岑雾,岑雾肯定早就知道他才是他的亲弟弟,却从来没告诉过他,就让他像个小丑一样爱上自己的弟弟。
谢家已经人仰马翻,他以为岑雾也会被岑家赶出去,没想到岑雾居然还待在岑家,岑父岑母居然能忍受岑雾之前羞辱谢归澜。
他就知道,岑雾怎么会宁愿跟谢归澜那个怪胎混在一起,都不爱他。
岑雾肯定早就知道他是他的哥哥,才不敢喜欢他,跟谢归澜待在一起也是故意气他的。
谢商景脸色阴沉扭曲,竟然不知道该恨谁,但不管怎么样,让他这么痛苦的都是岑雾跟谢归澜,他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事情渐渐在学校传开,岑雾感觉学校里总有人在盯着他看,班里也有同学多瞅了他几眼,岑雾头埋得越来越低。
谢归澜在他旁边冷着张脸,倒也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除了路望,很多人都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张元洲鼓起勇气,他挠了挠头跟岑雾说:“二少,这几天好多人都在说你……”
学校里还是更单纯一点,其实班里大部分同学只是觉得岑雾可能会难过,换成谁发现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肯定都不好受。
他们也不知道岑雾是跟谁抱错了,万一对方接受不了岑雾,岑雾说不定没法待在岑家。
从云端到泥沼就是一瞬间的事。
“嗯……嗯,”岑雾也没否认,跟他说,“是……是真的,我不是亲生的。”
张元洲错愕了一秒,想安慰岑雾,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给了他几个核桃。
他这几天买来补脑的。
岑雾:“……”
路望想给岑雾钱,岑雾不要,他呜呜哭了半天,反正就算岑家不要岑雾,也没关系,岑雾可以来他家,他的钱分给岑雾一半。
徐玲玲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之前岑雾说会负责她奶奶的医药费,让她别去拍戏,她以为是岑家的钱,其实是岑雾自己给她的。
岑雾投了个剧本,他现在没名气也没资历,剧本卖了三万已经算是还可以的价格。
他给徐玲玲转了两万。
徐玲玲没办法说她不要岑雾的钱,她真的很需要,她勾了双手套送给岑雾。
岑雾倒是收了,知道她是好意,但不敢戴,谢归澜肯定又要不开心。
谢归澜也不至于不让他跟别人相处,但总归更喜欢岑雾在乎他,就算不能只在乎他,也得最在乎他才行,不能戴别人的手套。
岑雾只是怕别人看他,会让他社恐发作,其实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
他上辈子生前死后不知道多少骂名,这不重要,都无所谓。
他只在乎他爱的人。
岑雾结巴之后,半年几乎没出现在媒体视线中,有人造谣他是因为被骂得了抑郁症,岑雾都能半夜挣扎起来,开自己的大号去跟那个营销号对喷,说我根本不在乎你们,别自作多情,你都不喜欢我了,我管你去死。
然后又被人追着狂骂。
岑雾只担心他被人议论,谢归澜会不开心,搞不好真的弄死谢商景。
岑雾紧张巴巴的,捧着他那个红配绿的小恐龙保温杯,又要复习,又要盯着谢归澜,终于忙完了期末考试。
谢归澜的成绩仍然很稳定,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岑雾这次考了全班第十五,也还不错,他们去学校拿完成绩单之后,张元洲就叫住他们,“二少,谢哥,去不去吃烤鱼啊?”
他们没有期末考试之后聚餐的传统,只是担心岑雾过年都过不好,想找他去吃顿饭。
孟良平也很担心岑雾,学校风风雨雨的,他给他们赞助了三百块钱,班里同学几乎都去了,张元洲他们要了几瓶啤酒。
岑雾抱着一瓶啤酒,坐在角落,他雪白的脸颊被闷得红扑扑,谢归澜给他挑烤鱼上的荔枝吃,岑雾吃了一个,对着他傻笑。
“醉了?”谢归澜望着他,也弯起唇,勾住他的小拇指,跟他牵了牵。
瞧不起谁呢。
岑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醉,他们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班里同学才陆陆续续散场回家,张元洲他们几个男生多坐了一会儿,岑雾又要了瓶酒,自己喝。
“宝宝,”谢归澜哄他,伸手去拿他的酒瓶说,“不喝了,我们回家,嗯?”
岑雾抬起头,那双眼水雾蒙蒙的,睫毛晃了晃,他肤色冷白,嘴唇带着种薄薄的红,喝醉以后总是在傻笑,反而漂亮到晃眼。
岑雾不给谢归澜,他将酒瓶藏到怀里,扒拉开谢归澜的手,然后指着烤鱼店外面那个摊子,口齿不清地咕哝,“我吃。”
谢归澜看了眼,是个烤鱿鱼的摊子,他只好摸了摸岑雾的头,跟他说:“外面太冷了,你在这儿等我好不好,我去给你买。”
“嗯!”岑雾声音软软的,跟他点头。
谢归澜漆黑沉冷的桃花眼垂下来,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才出去给他买。
张元洲他们几个也醉了,没人照顾岑雾,谢归澜不放心,时不时转过头看看他,等烤好了就让老板装起来,然后去找岑雾。
岑雾头上戴着羽绒服帽子,趴在桌上睡觉,浓长卷翘的睫毛跟着呼吸一颤一颤。
“宝宝,”谢归澜低声叫他,“回家再睡。”
岑雾捂住耳朵,感觉一直有人在叫他,很烦,而且还管他叫宝宝,凭什么,他眼皮酡红,不高兴地说:“你…你叫我干什么?”
谢归澜耐心,“因为喜欢你。”
“我…我不喜欢你。”岑雾被羽绒服帽子挡住了眼,抬起头黑咕隆咚的。
他想把头上的东西扯下来,反而扯得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到谁在跟他说话,闷声闷气说:“我…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他八年了。”
谢归澜本来看他可爱,在旁边看他自己扯了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伸手帮他,但才抬起手,岑雾就突然开口。
谢归澜愣住。
“他比…比你长得好看,”岑雾拍开谢归澜的手,不让他碰自己,“什么都比你好。”
岑雾还以为有男模在缠着他,谢归澜也不在,他不愿意让这个人抱他,真该死啊谢归澜,居然都不好好看着他。
谢归澜长睫垂下来,喉咙有点酸胀,他沉默了一会儿,又伸手去抱岑雾,再开口时嗓音带着点哑,哄他说:“宝宝,先回家好不好?”
岑雾挣扎了下,都没人来救他,他小声地叫,“谢…谢归澜。”
“……”谢归澜望着他,冷硬骨节卡拢住他的下巴颏,逼他抬起头,“又想当省状元?”
岑雾不说话,他指腹陷在岑雾脸颊的软肉里,岑雾嘴硬没喝醉,但他现在酒量没以前好,困懵懵的,靠着他的手睡觉。
谢归澜差点被气笑了,胸口却是胀的,他不知道岑雾喜欢谁,喜欢了这么久。
他们现在才十七八岁,也就是岑雾从十岁开始喜欢那个人,现在也喜欢。
真的,让人很嫉妒。
“小骗子,”谢归澜垂下眼,摩挲了下他的脸颊,他低头问岑雾,“你不喜欢谢归澜么?”
岑雾还惦记着谢归澜去给他买烤鱿鱼,却没有来接他,谢归澜也不要他了。
岑雾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委屈,雪白脸颊上都挂着泪痕,睫毛也是湿的,哽咽说:“他不来接我。”
“来接你,”谢归澜怔了下,就连忙哄他,伸手给他擦眼泪说,“宝宝,我在这儿。”
岑雾睫毛颤了颤,小声叫他,“谢归澜。”
“嗯。”谢归澜应了声。
岑雾才伸手抱住他,委屈到不行。
谢归澜抱着他哄,岑雾难得主动往他怀里钻,他捏住岑雾的脸颊,望着他,突然沉声叫他的名字,“岑雾。”
岑雾几乎下一秒就抬起头,就算喝醉了,也对自己的名字很敏.感。
虽然半年的时间也能习惯,但刻在人本能里的反应,还是会有微妙的差别。
谢归澜抚摸着他的脸,沉郁的双眼盯着他,又接着问:“宝宝,你今年多大了?”
岑雾数学成绩很差,一开始只能考二三十分,但谢归澜发现他会一点微积分,数学这么差的高中生几乎不可能学过。
除非岑雾上过大学。
岑雾听他一直在叫自己宝宝,跟哄小孩儿似的,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小孩子,他就磕巴着说:“二……二十一岁。”
谢归澜薄唇微微抿起,心跳也跟着快了几拍,又问他,“宝宝,你爸爸妈妈呢?”
“不……不在了。”岑雾说。
谢归澜捏住他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最后问他,“你喜欢谁?”
岑雾对上他的脸,脑子醉懵懵的,但嘴巴很听话,叫他的名字,说:“谢…谢归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