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棠渔被带到这里来了?这鬼地方阴森森的, 哪儿能住人啊,你小子别是想找个地方给我卖了吧。”
“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我无语的声音。”
“……”
门外忽然传来并不算小声的对话声,棠渔听着那两个熟悉的声音, 眉眼怔忪了一瞬, 倏地站
起身来。
那鲜红到过分的舌尖仅仅差一点儿就舔上了白嫩的指尖, 却因为不速之客的到来完全错失了,那双异瞳闪过阴冷的光, 眸色不善地转头看向门外声音发出的方向。
率先出现在视线中的, 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青年, 手中似乎是拿着一个像是罗盘一样的东西, 正在往这间屋子的方向来,随后,从他身后冒出来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青年,一边拿手扇着围绕在他周围的小飞虫, 一边左顾右盼着, 似乎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尽管看上去对周围毫不在意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分明是很警惕的, 有意无意的将前方带路的青年圈在保护范围之中。
棠阳站起身,那两个人,好像是跟哥哥一起被送回来的,但是他们重新被村子接纳了,而且身上没有伤。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还在说哥哥的名字,是要伤害哥哥的吗?
异瞳中涌出猛烈的杀意, 他往前走了一步,却因为身后少年充满着惊喜的语气而停下了脚步,眸中杀意也有一瞬间的凝固。
“是姜澈和方小天!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棠渔看不见两个人在哪里, 得知朋友也在这里的喜悦驱散了极大的不安,他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却因为受限的视线而踉跄了一下,跌在有些硌人的怀抱里。
“哥哥小心!”
“嘶……”
棠渔抬手捂住了撞在他锁骨处的额头,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之后就忍不住的撒娇:“你怎么那么硬呀。”
棠阳的动作顿了一下,视线忍不住向下,耳尖红的几乎要滴血,结结巴巴的道:“硬……硬……硌……硌到哥哥了吗?”
棠渔不假思索的道:“是呀,太硬了,磕的我头疼。”
“头……”
棠阳顿了一下,视线才落在少年白皙的额头上,那儿已然是红了一小块儿,他看了看棠渔,又看了看自己的锁骨,本就红的滴血的耳尖更像是快要被自己的体温给烫化了。
他窘迫极了,连看到棠渔那双其实并没有光华的眸子时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般充满罪恶感,哥哥那么纯洁,他怎么可以用那种下流的想法去想哥哥的话!
“阿……”
【棠棠,不能喊,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游戏更是以为他已经消失了。】
棠渔原本只是本能的想要喊一下长时间得不到回应的人,被言巫这样一提醒,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告诉他吗?”
【最好不要,等他自己想起来,我不相信他没有后手。】
棠渔轻咬了一下唇,“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言巫察觉到少年紧张的情绪,看不见的手无声无息地探出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抚。
【没关系宝宝。】
言巫亲了亲他额头。
【相信他,好吗?】
棠渔乖巧应道:“好。”
“哥哥刚才说什么?”
棠阳见棠渔喊了一个字就不说话了,有些紧张的又问了一句,生怕错失了一点儿棠渔心中对他的想法。
棠渔摇摇头,道:“我只是没听见你说话,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棠阳连忙保证:“对不起哥哥,下次不会让哥哥担心了!”
棠渔怔了一下,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棠阳抿唇,回想着刚才少年唇中吐露出来的那个单子音节,他眯了眯眸子,阿,阿萨吗?
哥哥还想着他!
凭什么!明明现在是他陪在哥哥身旁!
不管心中如何翻涌扭曲,他语气都是一片依赖温和,“我知道的哥哥,哥哥是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怪我。”
棠渔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抬了起来,然后掌心贴上了有些粗糙却十分温暖的脸颊,那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着。
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从尾椎骨升起,掌心肉本就娇嫩,更是十分敏感,此刻被人这样对待着,棠渔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忍不住的想要缩回手。
“哥哥刚才说那两个人,是谁?”
一句话转移了棠渔的注意力,他不再动弹,反而主动摸索着抓住了棠阳的手腕。
“帮我看看,他们是正在往这边走吗?他们是我的朋友,可以麻烦你帮我把他们带过来吗?”
棠阳脸颊上晕着不健康的红晕,一双异瞳泛着潋滟的水光,似乎是经受了多么强大的刺激一般,听见棠渔的话,有些不舍地继续蹭了蹭那柔嫩的掌心,才直起身。
“当然可以,哥哥坐在这里等等,他们马上就会过来的。”
棠渔被扶着重新坐在床边,听着脚步远去,黑暗与安静重新席卷而来,像是浓稠的沼泽一般将他包裹,他忽然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
白皙的手指揪住了床沿上的布料,粗糙的纹理将他的指缝都蹭红了,他像是毫无觉察一样,不断绞着那一小块儿布料。
怎么还不回来?
为什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刚刚明明可以听见方小天和姜澈的声音,为什么现在听不到了?
棠渔觉得时间像是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那么久,唇瓣被他咬的像是熟透的樱桃一般,甚至都微微肿了起来,粗糙的床单更是堪堪将那细嫩的皮肉磨破,他从来没有这样焦虑过,焦虑到坐立不安,想要冲出去自己去找,不管是找到谁都可以,总之,他不要再在这样的黑暗中呆着了!
其实也不过刚过去了一分钟,黑暗与安静会将时间无限的拉长,以至于言巫在整理数据的间隙看他一眼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
【棠棠,棠棠!】
无形的身体出现在棠渔身后将他抱进怀里,一边握住他那已经被隐隐磨出血丝的手,一边轻轻亲着他的额头安抚。
“棠棠乖,没事了,放松,深呼吸宝宝,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