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只觉得秦淮无比的幼稚, 尤其是那种无数次蓄意流露出来的胜负欲,那种好像是多么了不起的,带着挑衅似的眼神。
骄傲什么呢?
他心里想着, 就好像谁没有似的。
他坐在原地, 看着棠渔, 少年脸上的笑容柔软又宠溺,就好像他不是那个被娇宠着的人, 而秦淮才是那个让他娇宠着的人。
还说是他勾引小鱼。
他看明明最会勾引小鱼的人是他秦淮!
白枭眼神不屑, 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忽视心中那种灼人的嫉妒与向往, 他知道秦淮和小鱼是一个地方来的, 他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他,只是在这腐朽的村庄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底层人,能够短暂沐浴阳光就是做梦才会出现的好事情了, 哪里配用肮脏的身份将太阳据为己有。
心中的自卑感越来越盛, 在看见秦淮和棠渔相处之后更甚, 白枭不知道怎样才是一个能配得上棠渔的人,但是他知道他大概不是的。
可是他还是想要棠渔, 想要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说他卑鄙也好,说他痴心妄想也好,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他放不了手。
他想要玷污棠渔。
白枭阴暗的想着,手中不自觉捻动着圆润的珍珠, 那堪称下流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少年的眉眼,然后,捻动珍珠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好像, 知道该怎么养珍珠了。
秦淮早就察觉到了白枭那过于露骨的视线,但是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觉的样子,面前少年纯澈干净,完全不知道将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的男人到底倾注了多少恶意,也不知道他们有多想将他吞吃入腹彻底融为一体。
他不知道为什么,察觉到了白枭的视线,竟有些隐秘的兴奋感,他靠近少年,将他唇瓣上沾上的一点米渍拂去,然后亲了亲他的唇瓣,轻声道:“白枭在看我们呢宝贝。”
棠渔原本还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已经习惯了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亲过来的行为,可是秦淮这句话一出,他整个人都像是熟透的虾子一般,全身上下红了个彻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有那么大的威力,甚至以比昨天晚上更甚,他清晰感觉到了白枭的视线,完全不敢往那边看上一眼。
秦淮看着他通红的耳尖,舔了舔唇瓣,继续道:“你说他是不是想过来亲你?”
棠渔抿唇,捏着勺子的指尖都又红又抖。
秦淮笑眯眯的,不肯放过他:“我感觉他那个眼神都恨不得现在把你扒光了,然后按在这个桌子上舔,宝贝,你说,你同不同意他这样干呢?”
咣当一声,棠渔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盛着粥的碗,温度早就已经被晾好了,不凉不烫是刚刚好入手的温度,稠白的米糊落了少年满手,连指缝里都是黏黏糊糊的白色,从白枭的角度看上去,很像是某种不可描述的画面重演了一般。
空气中属于两个男人的呼吸霎时间一重,棠渔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个变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不受控制的顺着秦淮的话去联想,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画面让他的小肚子都不自觉抽动起来。
“别说了……”
他带着些祈求的声音却并没有让男人放过他,反而是更进一步的,执起了少年洒满米糊的手,放到了唇边。
“宝宝,老公帮你舔干净好不好?”
知道的是米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东西。
棠渔一想到白枭还在看着他,就想要将手缩回来,可是秦淮哪里肯放过他,猩红的舌尖不许拒绝的舔上了少年白皙纤细的手指,从下往上,将那些米糊吃进嘴巴里,还发出了似乎是美味的声音。
白枭只能看见满身通红的少年,脸上带着难堪又羞耻的表情,好看的手抬在半空中,手背上的米糊顺着白皙的胳膊往下慢慢流淌着,他的双眸湿漉漉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唇瓣,真的是——
分外的可口。
他的喉头滚动着,终于是看不下去似的起身。
棠渔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声音,倏地闭上了双眼。
很快,另一个熟悉的气息就朝着他包围过来,他知道他拒绝不了,虽然羞耻却很乖巧的任由着两个男人摆弄着,好在男人们没有强迫他睁开眼睛,看着那荒唐慢慢发生。
少年感觉到自己被抱到桌子上,被推着躺下,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渗透了每一个毛孔,然后是温热的粥,顺着他柔嫩的皮肤蜿蜒而下。
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他的感官仿佛被定在了一处,无论他愿不愿意,都清清楚楚感知着一切的发生。
直到——
一个小指腹大小的,圆润的冰凉的物体,被种进了他的身体。
他骤然睁开双眼,积聚的泪珠受地心引力向下坠落,他看见了两个男人虽然充满未褪的·欲·望,却藏着浓重担忧的双眼。
白枭忽然吻了下来。
秦淮双拳攥紧,珍珠必须要种到棠渔的身体中,种到他的身体内部,就像是蚌肉用血肉去成就一样,棠渔也要用身体去磨珠。
他们舍不得在少年身上开个口子将珍珠塞进他的血肉里边去,不知道白枭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事,竟然说都没说一声就直接动手做了。
珍珠在少年的体内越埋越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种冰凉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半分,执拗的散发着它的存在感。
棠渔眼中迅速聚集起一串又一串的泪珠,他被亲吻着,难受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却始终毫无作用,男人打定了主意让他受这场磨难。
“好冰……”
他趁着被放开喘息的间隙哭着,双眼的焦距都有些发散,稍微一动,身体就像是被冰凉的电流冲击了一般,不疼,不痒,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的感觉。
他抓着白枭的胳膊,刚刚还泛红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了,他微微发着抖,眼睫忽然蒙上一层霜白。
秦淮猛地推开白枭就想要将东西拿出来,可是却被白枭毫不留情地掀翻在地。
白枭只是用亲吻安慰着少年,一下,一下,企图用爱抚来抚平少年的难受感。
秦淮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他的掌心都被指甲掐出了血。
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逗棠渔,要不然何至于让白枭这个王八蛋先斩后奏,弄得棠渔这样难过!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就是拿出来,也要再一次将珍珠埋进少年的身体里,那时候受的罪比现在更甚,现在的罪也就白挨了。
而且,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已经进了少年的身体,还能不能拿出来,又或者说,拿出来的话,还有没有作用,如果少年的游戏任务完不成,现在多么舒服安逸都是白搭。
“小鱼,小鱼!”
白枭骤然变得惊惧的声音传了过来,秦淮蹭地起身走到桌边推开他。
“滚开!”
少年唇瓣苍白,眼睫被厚厚的白霜覆盖,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一般,连头发都坠着冰碴。
秦淮检查了一下少年的基本情况,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生命体征很平稳,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其他的伤害。
他抱起少年回到卧室,将所有的被子都给他盖上,然后走到外边拿起纸笔写下几个字丢给白枭。
——脱光了去暖床!
白枭如梦初醒,赶紧拿着所有的能够取暖的东西抱到卧室里,然后脱光了用自己的体温给少年取暖。
屋子里热起来,少年紧皱的眉终于松了一些,秦淮察觉到之后,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猜对了,即使游戏针对棠渔,但是总体运行的程式还是不能变的,这个任务既然发布了,那就是一定能完成的,珍珠种进去会让棠渔吃点苦头,但是却不会要他的命。
秦淮转身出门,既然没有人能够看见他,那他就去将这个村子里的秘密搞个清楚明白,再呆在这里,他怕他会因为焦虑而做出什么让棠渔不高兴的事情来。
棠渔陷入了冰天雪地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那冰冷的来源就是他身体中的那颗珠子,他难受的想哭,可是在这里,眼泪却流不出来。
“这并不是多么难捱的事情,我的姐姐很是善良,即使是诅咒,也没有那么残忍,你经历的一切不足她当初经历的百分之一。”
与之前不同的声线在空旷的场景中回响起来,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好像四面八方都是。
棠渔冻得牙齿打颤,颤声问道:“诅咒?你姐姐,是养蚌的那家人的女儿吗?”
“女儿?”
那声音一下子冰冷起来,仿佛带着无穷的恨意。
“他们也配!!!”
漫天白芒刮起凛冽的风雪,少年白嫩的脸颊霎时被刮起的冰凌划开一条细小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是这片空间中唯一的艳色。
“你多幸运啊,那个男人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方法将珠核埋进你的体内,这世界真是不公平。”
“凭什么我姐姐当初受过的苦,现在就被这样轻易的化解了?!”
“那她当初所受的苦难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