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跟当年捡到Arthur的时候有点像,只是黑狼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成年体态,而且受了伤,躺在路边那么大只硬是没人敢凑上去救他,纸箱里的这只明显才几个月大,软乎乎的半卧在里头,黄绿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奇地看着他。
宋溪亭心软,蹲下来看了看他,竟然是只小雪豹,幼兽通体带着浅玫瑰紫色,身上的黑色斑点轮廓还不清晰,见他过来了,立刻仰起小脑袋朝他看去,宋溪亭伸出手指试探着想碰他一下,那小雪豹也不怕他,主动伸出脑袋去蹭他的手掌心,连带着那小尾巴都黏糊上来,圈住了宋溪亭的小指。
宋溪亭心都要化了。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他朝小雪豹伸出手,于是小雪豹也将半大的爪子放在他手心里,被他就这么抱着窝进了他怀里,宋溪亭怕他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他包裹住,带着他一路小跑先去了异宠医院。
他担心这小家伙生病。
然而医生做完检查之后告诉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饿太久了,建议他拿点奶粉和辅食回家喂养,宋溪亭点点头,抱着怀里的一小只回了家。
一路小雨未停,宋溪亭回家时头发上都蒙了一层水汽,钥匙刚插进锁孔里就听到黑狼奔过来的声音。
“Arthur,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他温和地对黑狼道,一边将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抱出来,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他知道狼和雪豹会有一点排斥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不过刚刚问了医生说雪豹智商很高又通人性,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安抚了很久。
至于黑狼他也不担心,家里这只有时候听话得让他意外。
小雪豹钻出衣服,刚想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家,结果就直面着一只庞然大物,他倒也不怵,悠然地抬起脑袋看了黑狼一眼,而两只眼睛刚对上的那一刻,他们全愣住了。
黑狼:瞳孔地震。
雪豹:心神俱颤。
宋溪亭看着他们愣在原地,也有点意外,就见黑狼那爪子直直就要拍下来,他吓了一跳,还以为黑狼要揍这小的,结果黑狼只是在小雪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费劲吧啦地低下头舔了雪豹一口。
小雪豹差点被他舔得翻个跟头,不甘示弱地也在黑狼爪子上舔了一下,他只够得着这里。
宋溪亭松了口气,正巧手机响了,超市送货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他得下去签收,只好交代一句让他们不要打架先互相熟悉熟悉,便匆匆下了楼。
他前脚刚走,黑狼后脚叼着小雪豹就进了浴室并且关上了门,朝他低低吼了一声。
雪豹歪着脑袋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几个字。
黑狼变回人形,“给我变回来!”
小雪豹慢悠悠地在浴缸里摊开了,过一会儿,成了个面貌只有十七八的少年,晃着又粗又长的大尾巴在浴缸里伸了个懒腰。
“不要这么凶嘛堂兄,好歹我们也是有亲缘关系的。”
黑狼怒道:“滚蛋!一个犬科一个猫科有个屁的亲缘关系,我们连语言都不通!你不在你的雪山里住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雪豹的声音是清爽的少年音,听着乖巧极了,“你不也很久没回去了,大家现在都喜欢到城市里来找饲主养着,谁还觅食啊。”
黑狼的脸色阴晴不定,“你为什么偏偏找他?”
“因为他漂亮又好吃啊。”雪豹笑嘻嘻地道:“堂兄,别这么生气嘛,我又不知道他已经养了你,不过异宠有一也可以有二,不要这么介意,我们可以一起跟他睡觉。”
黑狼脸上一红,还有点不好意思,“睡什么觉?你给我赶快今晚就走丢!丢到他找不回来!”
雪豹懒懒地道:“不走。不丢。看你这样你不会还没吃到嘴吧?真是笨蛋。”
黑狼忽略了他这句嘲讽,上下看了他几眼,“为什么变这么小?”
“不告诉你。”对方轻快地答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玄关处的门打开又关上,宋溪亭奇怪地看了眼空着的客厅,往浴室走去。
“Arthur?”
打开浴室门,却是黑狼正在放水给小雪豹洗澡,淋浴头哗哗地往雪豹头上浇水,小雪豹脚下直打滑,差点站不住。
宋溪亭无奈地道:“好了,我来吧,你这样会把他弄感冒的。”
他拿了旁边干燥的浴巾给黑狼擦被淋湿的毛,一边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Arthur,你怎么这么乖呀?”
他放软了语气,黑狼被他这一句夸得心花怒放,晕头转向就这么被骗出了浴室。
小雪豹眼圈一红,跟被欺负了似的,哼哼唧唧地朝着宋溪亭身上爬,被宋溪亭抓着小爪子,温温柔柔地洗完了澡。
抱出去吹干毛发的时候宋溪亭忍不住在他热乎乎的肚皮上亲了亲,“Arthur一开始就很大只,我都没办法给他洗澡,只能送去异宠店,不像你,还很小一只。”
小雪豹拿爪子软软地推着他的脸,半推不推的。
黑狼耳朵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气了个半死。
做晚饭的时候宋溪亭在给小雪豹想名字,他叼着三明治一边给小雪豹冲奶粉一边翻电子词典,“叫Ryan好不好呀?”
雪豹正扒着他的裤腿玩,闻言高兴点头。
“Arthur,过来吃饭。”宋溪亭弯腰把雪豹抱起来,用奶瓶慢慢喂他,他用手轻柔地托着Ryan的后颈,拇指与中指缓缓地按捏着脖颈两侧的软毛,防止他吃呛着。
雪豹用两只后爪抓着奶瓶,吨吨吨往下灌奶。
Arthur在这顿晚饭中成为了一匹孤狼。
他愤怒地抬起头瞪了一眼小雪豹。
怎么会这么不要脸,这么大的兽了还喝奶粉啊?
此时的Ryan正吃饱了打奶嗝,宋溪亭拿帕子给他擦嘴,一边替他顺后背,而接收到黑狼带着敌意的视线后,他似是很害怕地抖了抖,然后毫不犹豫地扒着宋溪亭的衣服跌进了他胸口。
正贴着暖和的胸膛。
Arthur简直要裂开了,这臭东西用一天不到的时间达到了他半年都达不到的高度,原来变小的毛绒绒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