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余溯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地一问一答,杨逸看他这么拘束,心里啧啧了两声。
“还好就是拿了个第一?让别人听见得多气啊。”白木栖打趣道。余溯的眼神追随着她,她的语气有些疲倦,就连眼皮似乎都在强撑着。
“栖栖,是不是还要复印卷子呢?再不去,老师就要催了。”不知道林西阳说了什么,沈澄回来的时候脸蛋都红了。
“好,那下次再聊。”前半句是对沈澄说的,后半句是对余溯说的。很温馨的笑容,不像哈哈大笑一般,也不是场合上虚情假意的笑,自然地笑,发自内心的笑。嘴唇微微上扬,似月牙。
就是这一笑,让人无法移开,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抹去。
———————
与往常不一样的,杨逸去主任室不仅拿了放假通知和作业单回来,手中还有一沓卷子。
“一人一张。”
“主人说是让咱们好好看看142怎么考出来的。”
只是一个上午,这个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就连在135左右的同学在想我是不是也有希望上140。
不过,命运给他们捶了一头。
单看这张试卷上的字体,就能让阅卷老师欣赏个几分钟。不是清一色的楷体,抬眸望去,清冽而又优雅,笔锋处似乎镌刻着某种洒脱。再一次抬头,望向的是姓名那一栏。
白木栖——
不自觉的,余溯拿起笔,一笔一划,在三个字上描了一遍。
.
“放假前在宿舍的最后一个晚上,聚聚不。”林西阳的其他三个舍友在刚刚就已经离开学校了。
他们三个没这么急着回家,余冶昨天给余溯发了消息说今天回不来,明天去接他。
“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啊。”杨逸收拾着暑假的一堆卷子。余溯跟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锅?”
余溯对折手中的那张语文试卷,盯着林西阳和杨逸小心翼翼地动作。待两人把锅放在桌子上,插好电。
“我们宿舍经常搞。”林西阳摸摸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插座被宿管阿姨拿东西糊上,附中同学每次都是拿小刀弄开。
你糊,我拆——
意外总是猝不及防,就比如说现在……
“来查寝了!”不知是谁在外面高喊一声,楼道里响起一阵响声。几个人瞬间反应过来,正想着把锅藏哪,门声已经响起。
辣锅的味太浓,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查寝的老师直接拧开把锁。
呃……
杨逸捧着锅正四处探头往哪里藏。
林西阳拿着碗筷手忙脚乱地往柜子里塞。
余溯还在拿着纸巾擦拭着桌子上的油啧。
“叫家长!”楼道外站了一排人,战利品正躺在地板上。
打火机、烟、锅……
“喂,还不止咱们一个人用锅呢。”林西阳看向杨逸,看着地板上各式各样的锅。
“一个个的,以为考完就算完事了是吧。”
“……”
长大后的他们再次想起这件事时,只觉得好笑好气,但从不后悔。
夏夜的静谧,与楼道里的喧嚣成了对比。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想 在描写白木栖和余溯时会不会ooc
但思考一番后 还是决定这么写(不主动哪里来的爱情,不自觉地描名字、眼神、不松手的试卷……
1.请描述一下白木栖的笑容
余溯:没有形容词可以用来形容
余溯:她的笑就像可以让世间阴霾消去
2.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木栖图谋不轨
余溯:这不叫图谋不轨
阿辞:请正面回答问题
余溯:不说话)
白木栖:我也想知道(捅捅余溯
余溯:第一次见面
白木栖:医院嘛(笑
(还是媳妇听话 阿辞悄悄告诉你们第一次见面根本不是在医院
3.谁先表白
余溯/白木栖:双向奔赴!
4.请你们不要牵着手
余溯:不牵难道亲?
一秒……画面黑屏
39
ball ball you给孩子个三连吧(眨巴眨巴眼睛)
——
这一天,格外的热。枯燥的蝉鸣声愈加强烈,少年的心中仿佛有团大火在燃烧。
宿管阿姨还在将整个过程添油加醋地说给几位家长听,几位家长暴躁如雷,赔着笑脸。只有余冶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铁青着脸。
“哪有这么严重。”林西阳等人低着头乖乖受训,实则内心根本不满。
宿舍楼停电?那口小锅根本没那么严重。
余溯咬起嘴唇里的嫩肉,等余冶叫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疼痛。
他跟在余冶后面走,不知是他的错觉吗?余冶今天走的格外快。到了自家车的门前竟有些小喘气。
“行李箱给我。”
余溯很想说我来吧,就见余冶把行李箱夺过来直接塞进了后备箱,被磕地直响。他现在可没心思关心他的行李箱,默默看着余冶进了车门。
余冶按下开关,车门被锁了。
余溯拉拉车门,眉头一挑,有些不知所措。
车窗被拉下。
“十分钟,跑回去。”还好。
“不许坐电梯。”好个屁。
他家19楼。
附中离家不远,一条长街的距离。可是余溯身上还有书包,相当于负重了。十分钟的时间,过于短了。
“还不跑,已经开始计时了。”余冶手指微蜷,敲敲手腕上黑色钟表,就如鼓槌给余溯来了当头一击,清脆的响声。
余溯跑在前面,殊不知车里的余冶正勾起嘴唇微微笑。待余溯跑了几百米后,余冶才发动了车,面无表情地略过余溯。
“呼——”余溯稳了稳呼吸。
——————
站在家门口前,余溯特意留意了下旁边的鞋架。余笙不在家,他松了一口气,掏出一串钥匙。也许是太紧张了,钥匙找了三回,捅进锁扣也弄了好几回。
余溯本不爱出汗,只是这么炎热的天气再加上长达几分钟的快跑,不出汗才怪。头发丝黏在了一起,额头、脖子上也有着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汗水进了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门突然被打开,余溯惯性地退后几步。
“家都不想进了?开个门这么慢?”余溯垂眸,看到了余冶手中的菜刀。余冶侧身,想让余溯进去。
一秒,两秒,三秒……
余溯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在云里飘一样。
“进去!”余冶抬脚碰了一下余溯的小腿。
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嗓子疼的难受,极度想喝水。就算是这样直站着,呼吸还没有稳过来。半分钟之久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样,余溯抬起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小腿迈进门。
“收拾好出来吃饭。”
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才缓过来。余溯的T恤早已黏在前胸后背,发觉自己的脸蛋烫的要死。
“咳——”
洗完澡出来后余冶在吃饭了,余溯落座吃一小口看一眼对面的余冶,又装作不在意地低头吃饭。
“爸,您吃菜。”余溯夹起几根菠菜放在余冶碗里,他知道余冶最喜欢吃菠菜的。
“饭后写一份情况说明书。”
余溯收回来的手还没放下,心里慌的一批。从开始到现在,余冶没过问他的成绩、生活,只是在一味的责罚。
“是,我知道了。”余溯伸回筷子,明显有一丝失落。虽然嘴上不说,眼神确实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听宿管阿姨那个口气,余冶就知道明显是加重了说的。只是宿舍里用锅用电这件事不容小惧,处分是必不可少的。
——————
在余溯念完情况说明书后,真想把自己团吧团吧塞进一个地洞里。
“自己说说怎么罚?”又是这种。
不甘、不满、不服气,余溯后面握着手腕的手越来越紧,直到勒出一圈红印子也不松劲。
怎么罚?可以不罚吗。
“不服气?”余冶一刀直入。
“觉得自己在宿舍里用违规电器是对的?”语气加重,语调上升,每一个字都戳到了余溯的心骨里。一阵刺痛感突如袭来,心脏密密麻麻地痛着。
“不是……”后面攥着的说明书已经破了口。
“没吃饱饭?外面还有饭,我不建议等你吃饱了再来商量这件事是对是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
“不是。”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却还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年少轻狂一场,对错难免。
说明书已经成了一团纸团,指甲戳进纸团里,就像在一步步进攻余溯的内心。
“还是不服?”余冶起身,打开抽屉。一把紫檀木戒尺,戒尺掂量在手里很重。单看它的外表还以为它是供欣赏用的,下方的小孔挂着的吊坠太具有迷惑性。
看到熟悉的家伙出来,余溯的心却松下来
“没有数目,打到你知错为止。”
余冶打的难受,余溯忍的也难受。
一下下戒尺打在**上,余溯早已经松开了身后的手,此时双手正在裤缝两边握拳。两条眉皱起来,就要连在一起了。
慢慢地,又一层细汗铺在额头上。
脚步向前跌了一步,不知道多少下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挨多少下。自开学以来,每次犯错误挨的戒尺藤条,都是以提醒没主。这次的意义可不一样……
如果余溯在这里说一句“我错了”“下次不会了”,早就可以免了这顿打。不是余溯不想说,只是他好像还在“余冶从开始只是一味地罚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的状态下。
根本走不出来了。
戒尺停下,第一轮结束。余溯握紧拳头的手松开,骨节声响起。手心上也布了一层汗,他闭上眼睛,小口小口地呼着吸。
余冶手臂早就酸了,心想下一轮得打的慢一点。只是这点哪能让儿子看出来,连呼吸都是缓缓慢慢的。
“错了没?”戒尺抵在**上。
余溯却不回答,反而反问到。
“爸,你觉得我错了没。”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竟带上了哭腔。
余冶眯起眼,戒尺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抽在**上。疼痛被放大,余溯再一次攥起拳头,汗水已经湿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余溯大概跑了1.2km+爬了19楼的台阶
40
求一个一键三连
——
“想清楚了?”
身后宛如爆炸一样的痛开,余溯闭起眼睛,生理性眼泪已经被憋出来。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消耗,早已经很难受了。
好不容易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余溯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身后的痛感让他怀疑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那又如何。少年心里憋着气,握紧的拳头猛地张开,黏黏的触感。
“爸,你觉得我有错吗?”余溯暗自在心里痛骂自己,如果余冶觉得他没错,又怎会罚他这些。
余冶放下戒尺,坐在椅子上,摆弄着面前的一盆绿植。
有错吗?
使用违禁用品,肯定是有错。
只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吗?
不一定。
明明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做呢。
“明知故问。”不冷不淡地说出这四个人,仿佛一盆冷水灌进心里。
余溯放松下身子,整个人像在云里飘一样,刚从水里打捞出一样。他不自禁地咬起唇,仿佛想通了什么,乖乖地转身。
“爸,我错了。”余溯怄气的声音响起“你打吧。”
听这讨打的声音,余冶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这么想打你?”
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就连余溯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不想打那为什么还要打……
“余溯,你需要明白你做的这件事本质是什么。”
“不是放假了要放松,也不是宿管阿姨小题大做。”
“是你们在宿舍使用违规电器。”
三句话,每一个字都戳进了余溯的心骨里。他是觉得自己不承认错是吗……
没错,这件事情就是错误的。不管怎样,是带着怎么的心理看问题,使用违规电器就是不对。他们本身就在做一个错误的事情。
“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余溯轻轻说出,长叹出一口气。
“我错了,我受罚。”
“可是从你见到我开始,只是在一味的责罚我,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在心中酝酿了很久的话说来,舒服多了。
他们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
余冶以为余溯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错误,而余溯在意的是余冶自始至终没有关心过他。如果当时余溯没有勇气说出这些话,那又是一个隔阂。
余冶重新拿起戒尺的手顿住,愣在半空中。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一抹惊讶转瞬即逝。他仔细回想,好像从接到电话时就没有一个好脸色,跟余溯更是铁青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