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是亮的,但自己不在主卧。
客卧的窗户没有那么大,外面是一棵年纪很大的梧桐树,这个季节已经没叶子了。
在发情期得到了满足的身体很轻松,完全没有用抑制剂强压过后的疲惫和乏力,江岸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发情热退得很干净,这让他忍不住心情雀跃。
然后江岸才隐约想起来他被裴则屿翻来覆去地操干到形象尽失,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现在这个房间的。即使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江岸也羞愤地抬起手捂住了脸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
虚掩着的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是裴则屿在和人通话。江岸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觉得有点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脚落地的时候软绵绵的,江岸都还来不及反应,竟然腿一软跪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房间的门猛地被推开,江岸扶着床头柜回过头,看到裴则屿正听着手机诧异地看着自己,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先这样吧,反正没有我的签字也没用。”裴则屿匆匆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把电话挂断丢在床上,双手用力把江岸稳稳当当扶了起来,“没事吧?”
江岸觉得实在太丢人了,低下头揉了揉还在钝痛的膝盖,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裴则屿站着盯着江岸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笑吗?”江岸抬起头,眯着眼睛质问。
裴则屿赶紧摇头:“饿不饿?一会儿他们顺便来送饭。”
“他们?顺便?”
不知道为什么,裴则屿露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探究表情,甚至歪着头盯着江岸,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江岸的额头。
见他不回答,江岸也懒得多问,他推开裴则屿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这回有所准备,勉强能迈开步子了。
“看来不会耽误你公司的事情了。”江岸清醒自己这波发情期来去都很快,“好像结束了。”
身后的人又笑了一声。
江岸没法掩饰不满了,转过身瞪着他:“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奇奇怪怪的。”
“现在已经周一了。”裴则屿不敢太嚣张,尽量平静地陈述事实,“我已经错过周会了。”
江岸难掩惊讶,嘴唇微张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过了一会儿他走回床边,在床头柜上和枕头下面找了一遍,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于是略过裴则屿直接走出房间往主卧走去。
如果现在是周一,那他岂不是丢了一整天的记忆。
推开门的一瞬间,江岸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忘记了自己是来拿手机的,张着嘴看着房间,半天没动地方。
他不仅毁了一个床垫,还拽坏了半扇窗帘,眼前这一切唤醒了他一些模糊的记忆。他记得裴则屿给他找吃的来,喂他吃了培根,还喝了牛奶,可下午那会儿江岸已经被情潮烧红了眼,一次一次主动往裴则屿身上坐,但因为体力不支根本坐不稳,裴则屿只能往他嘴里塞糖,然后扶着他的腰任他放肆索取。
“他们来把床垫和窗帘换掉。”裴则屿靠在墙上,头也侧着抵在墙壁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岸的侧脸。
江岸缓了一会儿,努力接受着自己的失控,然后垂下头:“不好意思,我太久没......”
“我知道。”裴则屿还挺善解人意,没让江岸往下说。
裴宅的人很快到了,即使江岸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他们也没有任何会让江岸尴尬的表情和动作,管家还过来和蔼地告诉江岸,他们带了那款江岸喜欢的面包来。
收拾和整理主卧的一片狼藉时,江岸和裴则屿就进了厨房吃饭,江岸真的饿坏了,吃了一整屉小笼包喝了两大碗粥,还忍不住拆了一袋面包,拿了果酱和芝士出来。
裴则屿就只吃了两个小包子,然后就坐在江岸对面,喝着咖啡看着江岸吃了一样又一样,这是第一次,他没有觉得江岸让人捉摸不透。
连着吃了四片面包,江岸终于停了下来,端起了手边的白水,察觉到来自对面的注视,他顺着杯沿抬起眼睛,正好和裴则屿对上眼神。
“如果公司有要紧的事,你下午可以去,我没事了。”江岸放下杯子,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色。
裴则屿对他如此快速的恢复有点失望,吃饱了的江岸,又是那副冷静的面孔了,让他觉得自己被冷漠推开。心里叹了口气,裴则屿站了起来走出厨房,很快又走了回来,把手里拿的东西轻轻放在了江岸面前。
“嗯?”江岸低下头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摆在自己眼前的是盒紧急避孕药。
裴则屿坐回了对面,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然后也没有抬头看江岸,只是看着桌上没收的空笼屉说道:“应该没超时间吧。”
江岸捏着药盒看了一会儿:“这是你的意思?”
裴则屿听出质问的意思了,他抬头看着江岸:“我没有啊,就是想着你不想标记,应该也不想有什么意外吧。”
“哦......”江岸轻叹,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于是抬手摸了摸脖子,“没有标记,不太可能中的。”
“你比我懂,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裴则屿终于抬头看着江岸。
江岸的手指从药盒上无意识地划动,过了一会儿他喉结滚动,又开了口:“昨天,如果你标记我就能控制我了,至少一段时间内......”
“但我没那么做呀。”裴则屿冲江岸笑,不过眼神有点挑衅,“那样多没意思。”
江岸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然后也笑了,伸出另一只手把药盒拆了,就着手边剩下的半杯水仰头把药片吞了。
裴则屿的腿在桌下交叠翘着,随着江岸仰头的动作不自主地翘了一下脚尖,心里感叹江岸真是争强好胜,一个气口都不给自己留。
“过年时候人少,想不想和我去公司转转?”裴则屿装作随意地问,“指导指导我们工作什么的。”
江岸站起来正准备收拾桌面,听他这么说心里当然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但他没说破,反而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行啊,看看裴总的大买卖。”
“你家里呢?我们需不需要一起过去拜年?”裴则屿没有纠缠,显得自己太有目的性,“结婚以后你都没去过,这真的合适吗?”
“嗯,不用,没什么不合适的。”江岸很坦然地回答,“我那位安阿姨,过年见到我估计都会觉得晦气。”
裴则屿的指尖在已经空掉的咖啡杯边缘摸着,看着江岸想分辨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假装轻松。
管家忽然走到门口来,敲了敲门。
“少爷,江先生,我们那边收拾好了,没什么事我们回去了。”
江岸抬起头来冲管家点头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端着空餐具走开了,想到这位刚见证了卧室那片狼藉,大概回去还会回报给白潇,他真是臊得慌。
“另外太太让我问,过年你们会回去吧?”
裴则屿回头看了一眼江岸的背影,然后冲管家摇了摇头:“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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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plant your se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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