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33章

见手青 funny23333 3298 2025-01-14 23:41:16

据他说,像这样的视频,他收到了不止一部。

我身为主演,沉浸其中,神态迷茫,而且越来越放得开了。

他看起来比我还反感这些腌臜不堪的情事。

于是他摔了手机,把我关在了生态缸里。

金属卤素灯关闭了,一片黑暗中,只有自动喷雾器按时运作的嘶嘶声,我的皮肤上不可避免地凝了一层水雾,冷浸浸的。

薜荔和积水凤梨的叶子垂在我的脊背上,我像是被埋在了一滩湿软的腐殖质里。

身为一朵蘑菇,我本该适应这种雨后深山般的湿润感。

但我当了太久的人了,天性退化,反而有点害怕。

在不透光的地方,我的感官被无限倍放大了。守宫充满脂肪的长尾巴搭在玻璃壁上,甩来甩去,紧密的粒状细鳞,像一把过度干燥的雨刮器那样,发出令人胆寒的刮擦声。

还有风,细得像从花洒里漏出来的。还有苔藓和蘑菇,痒丝丝地往外冒,把我的皮肤当成土壤,寄生在我的身上。

这个自成一体的生态系统,包罗万象,唯独没有光。

它们在和我争夺呼吸的权力。

它们比我茂盛健美得多,我慢慢失水枯萎下去。

我把手指搭在玻璃上,睁大了眼睛往外看。

什么都没有。

在绝对的黑暗里,人首先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等了很久,玻璃上的雾都凝成了水珠。我的肚子很胀,实在忍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拍玻璃。

灯亮了。

谢翊宁把我抱出去,像抱婴儿那样带我去厕所,又把我裹在毯子里,喂我吃了点东西。我抱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又把我关回去了。

我一边哆嗦,一边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来。

他说要等我找回一样东西。

他难以覆水重收,却逼着我在海底捞针。

肉眼看得到针芒在水中闪烁,却看不出海水有多冷。

我自问不欠他的,是他太过贪得。

我不给他,于是灯亮了又黑。

我记住了他开门的位置,捡了一段枯树根,朝着玻璃砸过去。只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玻璃纹丝不动。

他过了很长时间才来看我。

我忍不住失禁了一次,液体沿着排水管滴落下去。我惊悸不已,那滴答声像是无数的锤与砧,把我敲得干瘪下去,直至不成人形。

我着凉了,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灯亮的时候,他就会来,他来的时候,就会有光。

他的皮肤是温热的,他会用那张毛绒绒的毯子裹着我,帮我冲洗掉身上沾染的污泥,然后亲着我的脖子,和我交配。

我像藤蔓一样缠着他,他抚摸我颤抖的腰,夸奖我身体里战栗的热度。

我的表现越来越好了。

他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他抱着我,睡在床上,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情。

我困死了,抓着他的手指半梦半醒,他一动,我就哆嗦着钻进他的怀里。他拍着我的背,有点笨拙地哄我睡觉。

灯光暖和得像一泓发亮的水,他的侧脸冰消雪化,一管高挺的鼻梁,凝着一束肉红色的光线,像是钻石璀璨的切面。

“我不想回去,”我含着眼泪说,“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笑了。

他试图利用向光性,矫正我一切错误的生长方向,让我只能朝着他,向他生长。

可惜他没能对症下药。

我一株蘑菇,连叶绿体都没有。在这朦胧而短暂的温暖中,我感到烧灼般的痛苦。

--------------------------------------------

他在跟我玩一个RPG游戏。

只要我选择了错误的支线,就会被关在黑暗之中。

我一开始还没有领悟其中关节,他带我出去的时候,我在久违的阳光下甩开了他的手,跑向了附近巡逻的警察。

他像一个失望的驯兽师那样,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抱了回去。

鞭子和糖果以适当的比例调配,世上应该没有他驯服不了的东西。

我央求他把我放出来,但是他没有回答。

我的时间观念又模糊了。

自动喷雾器运作了十五次。

有几次持续的时间特别长,我的头发上,我的眼睛里,濛濛的都是雾,它们纷纷凝在了我的下颌上。

排风扇响了七次。

它的声音很沉闷,我以为是脚步声,把脸贴到玻璃上去看。但总没有人来。

我不知道第几次惊醒过来,眼前居然看到了光。

一层月晕般的湿雾里,立着一朵荧光蕈,菌柱柔美,通身蘸着一团萤绿色的湿光,正擎着小伞看着我。

它像一支燃烧的小火柴,把我照得暖和了一点儿。

我伸手碰了它一下,它就不太高兴地抖了抖伞盖。

我只好收回手。

它细声细气地问我:“你也是一朵蘑菇吗?”

我惊了,卧槽,它居然会说话。

它很乖巧地问:“下雨了,你为什么不打伞?”

我有点羞愧,我是一朵不够健全的蘑菇,天生少了菌盖,从此风雨恣肆,毫无阻隔。

我怕它不理我,含着眼泪看它。

它犹犹豫豫地看着我,把菌盖搭在了我的手指上。

“算啦,”它说,“我把我的伞分给你一点吧。”

它靠近我的额头,像一枚滚烫的烟头,把我烫了一个洞。

我的皮肤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太阳穴火辣辣地胀疼,沸腾的松香和树脂成吨倾倒在我的身上,黏腻的热度蔓延得飞快,我旋即意识到那是我大量流失的汗液。

我抱着脑袋,不停地流眼泪。

我被点燃了,我烧得天昏地暗,我像云像烟一样蒸腾。

这是我最靠近光的一刻。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但那也可能是排风扇带来的错觉。

谢翊宁告诉我,我发烧了。

医生在卧室里搭了输液架,我有点紧张,靠在床头。

谢翊宁本来要亲自去给我换药的,但是他一离开,我就拔掉输液针,像鸵鸟一样埋在被子里,开始闷不吭声地哭。

他没办法,隔着被子摸我剧烈起伏的脊背。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指。

他就喜欢我黏着他。

我的手背上肿起了一块淤血,青青红红的有点可怕。他握着我的手,用一团酒精棉按住了出血点。

“谢辜,你现在像个小孩子,”他有点无奈地剥开被子,看我烧红的脸,“越来越黏人了。”

我不是黏人,我是被烫化了。

我呆呆地盯着他看,他的五官有点模糊了,那应该是光的化身。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出来,像是从蚌肉里剥离出一枚珍珠。

“你的病快好了。”他道。

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只是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想不想出去玩?”他问我。

我有点犹疑,不敢回答。

他又耐心地问我想做什么。

我抱着他的腰,说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答对了。

在高烧的尾声里,他用毯子裹着我,把我放在他的腰胯间,有点温柔地和我做了一次。

我一边发抖,一边紧紧裹着他,在他身上起伏,用肠道黏膜挤压他充血膨胀的器官。角度的细微变化,让我敏感地痉挛起来,我深深坐下去的时候,那根滚烫的东西仿佛在戳刺挤压我的内脏,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饱胀。

我有点想吐,但忍住了。

他钻进我的身体,在我心里蛀了个洞,把我藏得像蜜罐子那样的爱都吃空了,把我吃得只剩下一层薄壳。

我有点痛苦,但他说那是心动的必经之路。

他说的总是对的。

但我朦朦胧胧地觉得,爱情如果穿凿至此,那就和害虫无异了。

我在经历一场虫灾。

不对,那一定是我的错觉,他说的总是对的。

等他的喘息平复下来,我的肚子都被灌得鼓起来了。这时候他的心情格外地好,我一边亲吻他微微汗湿的喉结,一边求他带我出去。

他给我披上衣服,我难得高兴起来。

但我曾经有过逃跑的前科,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这一次,他给我塞了几个跳蛋,把导线缠在我的大腿上,然后颇为宽厚地带我出去放风。

我握着他的手,一步一回头地看他。

刚开始我还老是发抖,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我的膝盖是软的,跳蛋嗡嗡嗡地震动,肠道里被搅弄得火热黏腻,乱糟糟地淌着润滑剂,菌柱还总是颤巍巍地翘起来一点儿,把我的短裤暧昧地沾湿了一片。

我流了很多汗,把那件运动背心浸出了一片模模糊糊的肉色,还有两枚淡红樱桃核般的乳头,轮廓和颜色都看得很清楚。

但我在慢慢适应。

我走得越来越远了。

我们来到了一片废旧的校区,我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我神经性地抽搐一下。我靠在他的身上,他半抱着我。

学校的天台有点荒凉,长出了没过膝弯的野草,器材室的门紧锁着。

这学校的布局和我们的高中有点像。

我想起了一场荒唐事。

还有一条糊涂虫。

他应该也想起来了。

器材室外靠着一把木椅子,他把我放在了上头,抚摸我藏在短裤里湿漉漉的大腿。我隐秘的菌柱,在他的手掌下跳动。我湿黏的会阴有点肿起来了,大概是被细导线磨红了,他又用手指搅弄那个酸胀的小洞,润滑剂水汪汪地裹着跳蛋,把嫩肉搅得烂熟。

我忍不住,仰在椅子上,他和我接吻,我一边被刺激得直流眼泪,一边乖乖含住了他的舌尖。

他看起来意乱情迷,但还是皱着眉毛。

他生涩而坦诚地与我耳鬓厮磨,我听到他说爱我。

一个电话惊醒了他。

还有一声枪响。

他的表情变了,摸着我的脸说:“谢辜,留在这里,不许动。”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天台,显然不放心,捡了一根跳绳,把我的双手结结实实地反绑在了椅子背上。

“等我回来。”他道,单手摸出了配枪,我看到他的背影,在楼道口一闪而没。

我觉得他是昏了头。

因为我像只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了,背着这把滑稽的破椅子。

四周都是朦朦胧胧的红色,落日照在草茎的断口上,沁出淡红色的汁液。也许是颜色很深的碧青,我看不分明。总之每一株草都散射着红光,都在狼藉地流着泪。

这血流涂野的黄昏向我四合而来。

我本来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器材室的锁芯居然转动起来。

锁芯锈住了,声音很涩,开门的人不耐烦地用钥匙刮蹭了几下。

我听到成串钥匙叮当作响的声音,是回来拿东西的保安。

他很不耐烦地踹了门一脚,没看见我,我狠狠哆嗦起来。

椅子脚似乎被磕断了一只,我摇摇晃晃,坐不安稳。

谢翊宁急急忙忙地从楼道里冲了上来,脸上还沾了点血迹,和这里的每一株草没什么区别。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可怕的表情。

那双眼睛,一贯冷淡如冰雪,这时候却是通红的,目眦欲裂,仿佛被人剖开腔膛,剜出幼子的野兽。

“谢辜!”他声音发抖,“你慢慢地朝我……不,你别动,乖乖坐着,等我过来。”

我轻轻地答应了他一声,像只笨拙的蜗牛一样,带着他给我的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坐下。

我总是很听他的话。

就是椅子年久失修,重心不太稳。

他只能看着我摔下去了。

作者感言

funny23333

funny23333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阅读模式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