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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友谊万岁》

凤凰单丛 醉也真 6424 2025-01-04 21:35:20

谢一念刚下了缆车,一阵狂风吹来,夹着冰粒,瞬间他的脸就木了。他哆哆嗦嗦地把护脸又往上拽了拽,看了一眼旁边的电子牌。

“温度:-18℃。”

范逸探过身,将手中的一个对讲机挂在他雪镜的绑带上。

“我先走了,你就把必打点打了就行,选打点都我来打。”

“哦。”谢一念摸着头盔上的对讲机,按了一下,“喂喂喂。”

范逸手里的那个对讲机响了起来。

“OK。”范逸也挂上了对讲机,戴上手套,“走了。”

他蹭蹭蹬了几步,来了一阵风,谢一念再一睁眼,已经见不着人了。

这是承龙第一次承办定向比赛。规则很有意思,两人一组,包含十几个必打点和十几个选打点。必打点两人都要打到,选打点一个人打就行。最后根据打卡情况和时间计算总分。

谢一念很想参加。范逸开始觉得他是承办方,参加没什么意思。后来谢一念问他:“打卡点你会提前知道吗?”范逸说那当然不会了。谢一念说:“那为什么不能参加?”

范逸拗不过他,同意了。赛前他居然拿了两个对讲机,还认真地分析了比赛策略,规划了路线,结论就是两人分头行动是最快的。

谢一念本来幻想着跟他满树林里找打卡点,一定非常有意思。没想到范逸认真了,居然要分开走。他想说一句:“比赛结果不重要,关键是比赛过程。”后来见他把对讲机都借来了,一副精心筹备势在必得的样子,又把这句给咽回去了。

“我们肯定有优势啦,天天在这,每条道的每一根草毛我都认得。”谢一念说。

范逸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就你熟,承龙开了一年,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这滑了十年雪么?”

谢一念嘻嘻一笑:“那他们还能有你熟悉?”

谢一念在连接道上,因为坡度缓,他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地图看。

12个必打点,好几个在两条雪道之间的树林里,还有在路边。他大概都知道位置,立刻胸有成竹了。

忽然对讲机发出了声音。

“松哥松哥,25号我已打完,25号我已打完。”

“收到,你去打30号,我在流星道打28号。”

谢一念一皱眉,大家都用一个牌子的对讲机并且都选了一个频道吗??

“小敏,注意19号的位置,不在路边,不在路边,图上的位置画的不准。”又冒出一个声音。

谢一念赶紧看地图的19号点,默默记下了。

哎不对啊,怎么人家那么快??这不刚出发第一趟吗?他这连接道刚出溜完啊。

他赶紧放下地图,全力冲坡,旁边嗖地一下滑过去一个人,也穿着比赛的号坎。

好吧,他承认是他太慢了。

第一趟,银河道,上面三个必打点。前两个在路边,谢一念顺利打到了,第二个38号画在旁边的树林里,他看着都有围网,也没法进,于是一边往下滑一边找网子有开口的地方。

等他发现没有围网了,银河道已经过了一半了。谢一念拿起地图,28号的位置就在银河道刚下来不远的地方。显然他错过了。

他回头看了看背后的雪道,银河道虽然是个中级道,但从这里往上走是绝没可能的。只能再来一遍。

缆车上去至少15分钟,冲坡下来也要5分钟。这一个没找到,耽误了至少20分钟。可明明刚才没有地方可以进树林啊?

“松哥,30号已打完,在转弯的地方,很容易漏。”

“莉莉你在哪条道啊?”

“收到!”

“牛郎啊,我在牛郎道。”

对讲机一直没有停,谢一念估计至少有3至4个队用的是一个频道。

他站在银河道上,想去按对讲机的按钮。但戴着手套十分不便,他左摸右摸也没找到那个按钮。情急之下摘了手套,才成功按响了对讲机。他想叫声“范逸”,又觉得被认出来不太好,于是说:“38号我没找到!”

这一下手就像伸进了冰水里,冻得生疼。他赶紧戴上手套。

“小敏,1索人多,走6索,走6索。”

“51号咱俩谁打?松哥?51号咱俩谁打?”

“好的好的。”

对讲机的声音丝丝拉拉,像一台破旧不堪的机器。谢一念一边滑一边仔细寻找范逸的声音。

他滑到下面,见1索果然人多。因天气太冷,大家都挤着坐吊厢,吊椅倒是没什么人坐。谢一念为了赶时间,选择了吊椅。刚上去他就有点后悔,坐在吊椅上,什么遮挡都没有,即使全副武装,冷风也把他吹透了。这刚第二趟,脚趾头和手指头已经开始疼了。

这次他决定先走别的道,38号先放一放,顺利地打完了三个点。

“松哥松哥,51号我打完了,你不用打了,我已经打完了51,30,29,18。”

“风声太大,没听清,你再重复下。”

“我已打完51,30,29,18。”

“小敏我在吊椅上,一会儿你在山顶等下我!”

“收到收到。”

对讲机一直在嘶哩瓦啦,依旧没有范逸的声音。

38是个必打点,谢一念有点着急。他边滑边又说道:“38号我没找到,在哪啊?”

“莉莉我在6索下来这呢!”

“好的。”

谢一念的声音又被淹没在对讲机刺耳且没有停歇的对话里。这回他急了。

上了吊椅,谢一念把对讲机拿下来,对着大喊:“老公!38号我没有找到!!!听到了吗!!”

对讲机瞬间安静了。

等了几秒,谢一念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的对讲机好像有点问题,声音是断的。在银河道下来大概四五十米,从网子底下爬过去。”

谢一念翻了个白眼,又怒气冲冲地说:“不清楚你也不告诉我!”

对讲机此时静得跟坏了似的。

“刚才不确定是你在说话,这次确定了。”范逸的声音倒是很清楚,但听不出来语气。

谢一念心想别的队里两人都相互讨论,为什么我们都没有?不确定不会问?想了想在对讲机里怼他不太好,回家再跟他算账,于是闭了嘴。

对讲机那头又传来范逸的声音:“16号附近第一眼看到的是假的,再往前走四五十米那个才是真的。另外28号在山顶餐厅你曾经躺着打游戏的地方。别的我打到的都还比较好找了。”

谢一念哦了一声,气大概消下去五分之一左右。

又过了一会儿,大概听着这俩人不再对话了,对讲机终于又恢复了聒噪。

后面谢一念一路冲坡,但遇见陡坡和弯道还得刹着劲,又滑了两趟,大腿和小腿肌肉都开始酸痛。

他把范逸提示了他的几个点都打了,时间已经过去了70多分钟,听着对讲机里其他几个队也接近尾声了。

谢一念这会儿还剩下三个点,其中织女道上的23号点,他一下就找到了位置。抬头一看,打卡器挂在路边山坡的树干上。那个坡至少有4米高,非常陡。此时有三四个正在往上爬的参赛队员。

这tm都是谁想出来的位置啊!

谢一念只能脱掉雪板,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爬了几步,一个没踩住,跐溜一下又滑下来了。结果上衣下面的扣子没扣紧,这一下往肚子上搓了好多雪,还有进了裤子的。

他慌慌张张地抖了抖衣服,继续爬,这次他把雪鞋的脚尖位置试着插进雪里,来起到稳定支撑作用。

好不容易爬到了只剩下一米的地方,上面一个人踩了一脚,一堆雪夹着土滚下来,他手上没有抓的东西,一下又出溜下去了。

“我艹!”谢一念骂了一句。

“一念哥啊?是一念哥吗?”

谢一念趴在地上,听这喊他的声音像是他们公司的摄影师波波。他一扭头,果然看见一个人举着相机,正在对着他们几个人拍照。那人穿着带着雪精灵logo的衣服。

“大哥,你行行好,把照片删了吧,我这趴地上有啥好拍的?”谢一念没好气地说。

波波呵呵地笑:“真是你啊一念哥,你穿这一身很好看,刚才的照片拍得也挺好,我回头发给你。”

谢一念顾不上跟他说话,抬头看了看那个打卡器。刚才把他踩下去那个人已经打到卡滑走了,他只得准备再次往上爬。

他爬了大概有一米多的时候,忽然看见旁边窜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那人居然穿着雪板,大概从织女道上半段下来一点速都没减,下来看到打卡标志旗,直接往坡上冲。这一下居然冲到了大概3米多高的地方!

这也太猛了……谢一念心想,再完全转过头,发现是范逸。

只见他一只手抓住了旁边的一根粗树枝,一条腿横着往坡上迈了一大步,大腿几乎贴到了胸口,确保雪板的刃吃进雪里后,身体一挺,直接一步够到了打卡器。

打完卡,范逸又往下迈了一步,一只手仍抓着树枝,另一只手伸向谢一念。

“把手给我。”范逸说。

谢一念伸出一只手,范逸用力一拉。因为戴着手套,两人的手没拉住,谢一念又掉下去一大步。

范逸摘掉手套,再次伸出那只手。

谢一念往上爬了一步,稳了稳身体,拉下护脸,用牙齿咬着两根手指,也将手套脱下来,咬在嘴里。

他的那只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几乎没有了知觉。

谢一念把手放进范逸手里,他的手比自己的暖,刚放进去就被他死死拽住了。因为抓得太用力,加上他本来手就被冻得疼痛不已,这一下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他接着范逸拉他的劲,自己也用力一蹬,终于踩上了最陡的那段地方。

“拉着这里。”范逸示意他拉那段树枝。

谢一念挣脱开范逸的手,用力攥了攥,说了句“好冷”。他从嘴里拿下手套。那手套上本来有很多雪,牙都被冻得疼。他把嘴上的雪吐掉,嘴唇却红得发亮。左侧脸颊被蹭上了一层薄雪,粘在他脸颊的细小绒毛上。

范逸伸出手,那只手被冻得通红。它在谢一念左侧脸上拂过,把上面的雪蹭掉,又拉上他的护脸,压在雪镜下,确保没有一寸肌肤露出来。

谢一念身体一晃,忽然想起了以前的好多事。

他赶紧抓住旁边那棵树。

“我还有一趟,3个点。”范逸戴上手套,转过雪板。

“我也还有一趟。”谢一念说。

范逸说了一声“终点见”。那道黑影嗖得一下直接从4米高的坡上直冲向下,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最后一趟,2个打卡点,谢一念还算顺利。他听着对讲机里其他队基本也是最后一趟了。这意味着最终名次应该只在毫厘之间。

他疯了似的冲,一个弯都不拐,感觉两条腿像两根酸痛的假肢,只能维持滑行那一个动作。

最后这一趟的雪道正对着大厅。谢一念一抬头,终点线就在前面。旁边站着一个黑色身影。

他放了速,冲过终点,和范逸一起打了终点的最后一个卡。

“去歇会儿吧。”范逸说。

谢一念看着远处的板架:“我要累吐血了……一步都迈不动了。”范逸把他一根雪杖递过来:“拉你。”

谢一念拉着他的雪杖。范逸大腿一蹬,紧接着蹬了另一条腿,在平地上慢慢滑起来。他手拽着雪杖,自己也被拉着走起来。

这会儿他肚子里的气全都消了。

下午2点比赛结束。谢一念脱了雪鞋和雪服,坐在滑雪大厅,翘着脚吃冰棍。阳光很好,大厅里暖得像春天。他边吃边朝着窗外看,昏昏欲睡。

外面领奖台子已经搭好,工作人员忙前忙后。雪道上仍有穿得花花绿绿的滑雪者。

“我们队叫什么名字?”范逸忽然发来个消息。

“友谊万岁。”谢一念回。

“友谊万岁?”范逸显然对这个名字有点不解,不过也没多问。

“我们第三。”他说。

谢一念一个激灵,他没想到他们能拿到名次。当然这全是因为范逸滑得快,比他多走了至少三趟,打完了全部选打点。

“那你一会儿和我一起领奖吗?”谢一念问。

“看吧。”

什么叫看吧?!谢一念腹诽。

“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范逸又补充一句。

谢一念恹恹地放了手机,直到这会儿全身上下终于暖过来了。

他慢慢踱到大厅西侧。那里新开了一家面包房,里面有很多他没见过的新品种。什么时候去都是门庭若市。

谢一念在货架前流连,排了20分钟队,最终买了一块方方正正,上面撒着巧克力屑的面包。

刚把面包吃完,他就听见大喇叭里面喊:“请各位参赛选手到大厅门口集合,查询比赛成绩。我们的颁奖和抽奖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谢一念戴了个毛帽子,想了想又拿上了雪镜,走出大厅。

迎面就刮过来一阵白毛风,他慢慢悠悠地走到布告栏前。一堆人挤在那里,他左看看右看看,没瞅见范逸。

“一念哥,看我!”

谢一念一回头,见那个波波正对着他按快门,旁边站着小赵。

他对着镜头摆出一个笑,然后收起笑容,冒出一句:“要珍惜快门知道吗!”

“嘿嘿,今天比赛,人多,看谁都想拍。”

“和主持人打好招呼,一会儿得会给咱们做广告。”谢一念又嘱咐小赵,“还有让他们赶紧把照片都上传,这次要得急。”

“好的一念哥。”谢一念终于挤到跟前,看了看成绩单。第三名的那一行果然写着:“友谊万岁,1小时40分38秒。”

大家站在台下,等着颁奖仪式和抽奖。谢一念被冻得原地乱蹦,同时在左右寻找着范逸的影子。

直到主持人说下面请获得前三名的队伍上台领奖的时候,谢一念仍然没见到范逸,他把额头上的雪镜拉下来戴在脸上,上了领奖台。

“下面有请颁奖嘉宾承龙滑雪场总经理范承明给前三名颁奖。”

台下响起欢呼声。不少滑雪发烧友都拿出手机对着台上。谢一念一转头,果然范承明走了上来。

范承明可以说是个神秘人物,一般不怎么抛头露面,谢一念只见过两三次。他和范逸有一点像,乍一看都有些严肃,不怎么爱笑,因为喜欢滑雪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据说他平时喜欢到各个滑雪场滑雪,承龙也经常滑,但很少有人发现。今天居然来颁奖,雪友们立刻兴奋起来。

主持人说:“首先给我们的第三名友谊万岁队颁奖。”

谢一念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赶紧伸出右手:“范总好,久违大名,今天居然有幸让您给我颁奖。”

“你好呵呵。”范承明应该不认识他,再说他也戴着雪镜。”比赛感觉怎么样?”

“感觉非常好,特别有意思。”谢一念说,“下次还来参赛。”

他看着范承明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就在想范逸五十岁是不是也长这样。

范承明和他握完手,忽然问到:“你的队友呢?”

谢一念咧嘴一笑:“他有事走了,我替他领。”

于是范承明给他戴上了两块奖牌,还有奖品,是两身雪服。

还是很帅啊,谢一念想,再说范逸的五官长得也比他叔叔好。

主持人让前三名站一起拍合影的时候,谢一念还在畅想自己五十岁的日子。

“来来来,大家往中间挤一挤,范总您站中间吧!”主持人招呼着大家。

谢一念站在最左边,忽然余光瞟见左侧晃过来一个人影。

“刚忙完,没赶上颁奖啊。”范逸在他耳边小声说,又用右臂搂着他右侧的肩膀。

谢一念抬头一看,他头上什么也没戴,此时正盯着镜头笑。

“承明总居然来颁奖了啊!”他小声跟范逸说。

“嗯,他想来看看你。”范逸说。

“什么?!”谢一念瞪圆了眼,“他知道我吗?”

“当然,早就和他说过。”范逸捏了捏他的肩膀。

“来,大家一起喊茄子啊!”

谢一念顺势往范逸那边靠了靠,也对着镜头笑起来。

晚上承龙在大厅举办自助晚宴。谢一念叫了小赵、波波一起去。两人进了大厅,里面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最南边搭了个台子,一支乐队站在台上唱歌。那个主唱背着他,这会儿正在唱着“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俩人往前面走,谢一念听见旁边有人喊他。

“一念哥!一念哥!”

谢一念一看,是齐昕。

“过来坐这里!”齐昕又喊。

仨人于是坐过去。谢一念想起齐昕在朋友圈发的他和一个女孩子的合照,于是问:“怎么没带女朋友来?”

“我哥说她看着不像正经人,我还是不叫她来了,省得惹人家生气。”齐昕垂着嘴角说。

谢一念想起那个女孩子好像是个唱摇滚的,平时照片里的打扮的确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不过看照片就说人家不正经显然有些过分。

“哼,严于律人,宽于律己。我看他才不正经,”齐昕撇撇嘴,“谁都比他正经。”

谢一念点头称是:“当他放屁。”

几个人说说笑笑,台上开始进行抽奖,现场气氛热烈起来。

“今天真热闹,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齐昕说,“对了一念哥,你有没有不用的相机,借我玩两天呗?”

“有很多啊,回头送你一套。”谢一念说。

“谢谢一念哥!”齐昕嘿嘿一笑,“别跟我哥说。”

一旁的波波说:“自助开了,我们去拿吃的吧!”

齐昕和波波立刻起身去拿饭,谢一念也刚要起身,一旁的小赵忽然拍了拍他的胳膊,把手机递过来给他看。

谢一念定睛一看:“通知:为确保东奥会顺利举办,从下月起至三月底,C市内的所有雪场不再接待游客。”

“这……官方消息?”

“C市政府网站的通知。”

谢一念的脑子嗡得一声,什么也听不到了。音乐支离破碎,周围的人在说他听不懂的咒语。

虽然他有过准备,范逸说过东奥会期间很可能管控。但此时此刻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为什么这么久,在雪季收入最高、雪况最好的三个月!

“一念哥,没关系的,好在北京、东北和新疆的雪场我们也有人。我们可以把这边几个雪场的摄影师派到其他地方。想滑雪的人肯定还是要滑的。”小赵说。

这个雪季本来依旧在受疫情影响,人流连平时的一半都没有,还指望着春节这个长假的销售额。

第三个雪季了,谢一念看不到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抢破头的东奥会会变成这样。他站起身,慌慌张张地寻找着范逸的影子。

大厅里依旧人声鼎沸,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有成双成对的情侣、三五成群的朋友,还有的人带着小孩子和狗。

人们排着队去拿东西吃。西侧有几个大的啤酒罐,一些人在排着接啤酒。先冲进自助区的人已经端了一堆螃蟹回来。

他想范逸大概在自助区的某个地方交代他的员工要及时上菜,或者交代出入口管理之类的琐事。他就是这样,总是什么小事都要操心。

他还知道,虽然几天之后这个滑雪场就不再接待游客,但明天上百台造雪机仍会工作。

谢一念顿时没了胃口,他的腿很酸,脑子也昏昏沉沉,他实在太累了。

乐队在台上唱着歌,主持人说下面开始进行晚宴抽奖环节。谢一念毫无兴致地看着台上。

“哎呀,一念哥,这是你和我哥吗?”齐昕举着手机问。

“是啊,是我拍的,怎么样?”一旁的波波说。

照片里范逸站在高处,低头在帮谢一念拉护脸。两人虽然都戴着雪镜,但看起来他们在眉目传情。

“一念哥,你看呀!”

谢一念看了一眼,艰难地站起身,说:“你们先吃。”

他拖着步子,绕过人群。这时候主持人说:“下面要抽取我们的特等奖,承龙滑雪场的季卡2张!”人群欢呼起来。

他走过了那家新开的面包店,范逸有天告诉他,他用他们两个攒的钱买了这个面包店的全部股份,也就是说这家面包店现在是他和范逸的。是啊,他不用担心什么。他们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

更何况他这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在出差,全国的雪场几乎让他走遍了。雪精灵已经成为行业内软件的领头羊,拉到了多轮融资。可以说即使范逸不再为这个滑雪场工作,他们也是衣食无忧。

他想得到的,甚至不敢期许的,都得到了。

谢一念,你还在难过什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滑了十年雪。我想说现在是这个滑雪场最艰难的时候,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会过去,我们永远会支持承龙,我们四月一日见!”

谢一念眼睛酸痛,他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抹了一把脸。

谢一念无心吃饭,一个人回到家。被冻了一整天,手指和脚趾这会儿仍旧又痛又痒。他在浴缸里放水,泡了个澡,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也被蒸发了。

范逸回来的时候,谢一念正歪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讲奥运会的筹备工作,领导人参观奥运场馆,人们群众举办各种活动喜迎奥运。

“晚饭怎么样?好吃吗?”范逸问。

“啊?我没吃,有什么平时没有的吗?”谢一念问。

范逸笑:“好多,今晚的活动是准备了很久的,你没去吗?”

“去了,没什么胃口。”谢一念说,“哦,想起来了,有螃蟹。”

范逸脱了外衣,坐在床边,探过身,感觉到谢一念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奶香气,嘴唇微微撅着,饱满有光泽,脸上却冷冰冰的。他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怎么了?”

谢一念抬起眼帘,小声问:“那条通知看到了么?”

“通知?不让接待游客的通知?”

“嗯。”

“上礼拜就知道了。”范逸说。

“你……”

“对了,今天的奖牌拿来给我看看?”范逸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谢一念有点生气,直起腰问。

“告诉你你不提前郁闷吗?”

谢一念哭丧着脸:“你怎么总是这样,上次买那个面包房也没有和我商量。”

范逸两只手托着他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腿上:“我觉得有的不是大事,有的事早晚你也得知道,早说了也没什么好处。”

“还有,承明总今天来颁奖,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

“今天临时的决定,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再说我觉得也不用提前说,他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无论问你什么,相信你都会跟他聊得很好。”

谢一念没法反驳,心里倒是一阵熨帖,伸手搂住范逸的脖子。

番外《友谊万岁》完结,大家过年好,享受冬奥比赛。

作者感言

醉也真

醉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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