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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蒋羡的番外(下)

北宋小丫鬟 春未绿 5298 2025-05-30 07:51:28

蒋羡喜欢把手放在心口上睡觉, 所以总是容易做噩梦,今日也是被自己吓醒了,没想到妻子也醒了。

锦娘关心的看着他道:“之前为了戒你这个毛病, 我是每日都等你睡着才睡的, 好容易改过来了, 怎么又这般了。”

蒋羡歉意道:“今日忘形了。”

“你过来我这边些,我拍着你入睡, 等你睡了我再睡。”锦娘忍不住道。

没想到娘子会这般,蒋羡忍不住靠近妻子这边, 搂着她的腰,锦娘有节奏的拍着自己,他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次日早上醒来, 锦娘还未醒,他忍不住亲了亲妻子,心里满满都是幸福。离开了妻子, 还有谁会那么疼他,爱他。

可是他也最爱娘子啊!

但是他也知晓娘子不喜欢听肉麻的话, 所以他都忍住不说, 从房里自己穿衣裳出去,到隔壁浴房梳洗一番。

他成亲这么久, 一直都是小厮伺候, 所以他们夫妇的房间旁边都会有专门的浴房,放置洗脸盆这些, 以便小厮进门。

从浴房出来, 看女儿要去魏家,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课了,毕竟他们马上也要回京了。儿子宁哥儿见到他了, 立马过来请安。

“爹爹,给您请安。”宁哥儿笑道。

蒋羡摸了摸儿子的头:“先生既然已经辞退了,你便自己多温书。”

妻子察觉到儿子记性好之后,就想儿子去考神童试,反正多学总比少学好,偏宁哥儿还真是个读书的料子,能够吃读书的苦。

读书其实是很苦的,尤其是有的人没考上,还得一次次的接受打击,实在是消磨人的意志。

但是一旦科举成功,从此人生也会上一个台阶。

宁哥儿却吐吐舌头:“爹,娘还让我歇息几日呢,说儿子成日读书累的紧,怎么您还要儿子读书?”

“既然你娘都发话了,爹还说什么呢。”蒋羡笑道。

宁哥儿雀跃道:“爹爹,儿子的力气比魏表兄都大,那日他来咱们家玩,我们那亭子旁边有一大石块,我能搬的起来,他还搬不起来。”

“真的么?”蒋羡将信将疑的看着儿子。

宁哥儿点头。

要说儿女的教养,几乎都是妻子一手操办,他顶多就是你为他们找先生,学业上偶尔指点一二。就这般,妻子亦是觉得他付出许多,为家中遮风避雨,想来也是惭愧。

还好这次升官了,到了汴京做六品官。以前没有做官的时候,觉得六七品官是芝麻小官,可是自己真的开始做官了,才知晓每升一次其实都很不容易。

说来这次上京途中妻子也让人救下一位跳河的女子,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带在身边了,他理解妻子,人不要太过于参与别人的人生。

再者若再来一个如烟,怕是将来闹出什么丑事来也不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恩图报的。

甚至之前那个如烟他都防着,你说他小人也好,心里阴暗也好,多数女子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并不会和妻子那般自立自强,反而会走捷径,到时候家里也会乌烟瘴气。

他不愿意锦娘有一丝一毫的难过。

到了汴京之后,首要就是解决宅子的问题,又是锦娘直接拿银钱出来了一座三进带花园的大宅子。

还是娘子说的对,钱可以解决人九成的问题。

因为住进了大宅子,儿女们都各自有自己几间屋子,他在园子里还有书房,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人,都很难每日碰头。

只不过岳父母住进来,爹和郑氏那边颇有微词,蒋羡也没理会。

倒不是他偏心妻子,因为锦娘对他说过,他们万一又外任,总得有人看着屋子。且岳父母也置办了庄田院子,平日也不是日日住在这里。

况且,他也忘不了当年爹和大嫂一起赶自己出来。

以前这种事情,他会麻木自己都是一家人算了,可和妻子在一起过的时间越长,他似乎变得更有原则了。

汴京为官的日子还是很好的,他喜欢这种感觉,越是复杂,越是难搞,对于他而言就是机会。

但有时候人也会累,累的时候他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回家,去浴房沐浴,娘子做了一个平躺的浴盆,常年备着花露或者花瓣,浴房还会放一些书,就那样泡着特别舒服。

他只要说自己要多休息,娘子绝对不会过来,顶多是泡太久了,娘子怕他出事才会过来。

有时候蒋羡想娘子真的给自己很大的空间,他真的日子过的很舒服,虽然有一些人同情自己不纳妾,他却想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他在升官的同时,娘子也没闲着,在洛阳置地,又帮女儿置办嫁妆。

夫妻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有银钱往地窖搬的时候。

女儿许配给大学士的儿子,那魏七郎虽说在家有些娇惯,可到底是姻亲,出身豪富之家,进可攻退可守,且人群之中常常鹤立鸡群。

算得上是一桩上上等的亲事了,这也源自于妻子和魏家联宗的缘故,再有魏七郎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比那些不知底细的强多了。

为了妻儿,他不惜拼尽全力,外人都夸他会做官云云,只有妻子心疼他辛苦,每次专门告诉他家里不缺钱,大不了别做官了,做个富家翁也好。

蒋羡虽然知晓这话是哄他的,但他还是听了心里觉得很舒服。

“娘子,如今我还是得好好在前头,一则儿子还没出仕,二则女儿还未出嫁呢。”

锦娘笑道:“反正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蒋羡忍不住也笑了。

后来女儿顺利出嫁,又诞下外孙女和外孙子,他和娘子都放下心来。正好他也遭到排挤,顺道去洛阳做官了。

这次来洛阳倒真是来对了,先是绸绒铺赚了几万贯,娘子还在洛阳买了一千亩地,他们家的钱财迅速增加。

甚至还帮儿子相看了一房媳妇,自然儿子也是不负众望,十七岁就科举及第,当官也不是那等只只等吟诗作赋的官员,他也算是放心了。

在儿子做官之后,他的心里其实暗自萌生退意。

可也只有一瞬间,他还是很愿意做官的,到底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权力的滋味可是再美妙不过了。

从洛阳回去之后,他就又升了官,儿子过了一年也在京做官还成了亲,亲家魏家却被排挤出去了。

女儿女婿很快就到了自家,锦娘握着他的手道:“唉,咱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说他们夫妻在咱们家里住多久我都不会嫌弃,可是姑爷若长久不得志,将来咱们女儿的日子也不好过。咱们还是好好的把他渡上岸,就是五甲进士也总比个荫官强。自然,若是他实在是资质有限,就再说。”

“嗯,如此我就整理一份题录出来,到时候我来帮他。”蒋羡道。

他如今还有公务,再教学生,当然很耗费心神。

锦娘笑道:“放心,平日也有我监督。总比到时候他总混不好,咱们心疼女儿,还要兜揽来的强。”

蒋羡想娘子总是这般透彻,他教魏七郎时,魏七郎看起来倒是都听进去了,可慢慢他发现,这女婿也是一个专门搞假学习的,所以不能放之任之,得自己出题让他单独写,写完批阅,还特地为他请了名师让他去请教。

好歹女婿终于费劲的渡上岸了,他中了进士,一家子都要去外任去。

女婿这么一外任,儿子也请封去襄州,家里倒是只有小儿子陪他了。以前他的目光一般在长子身上,这也很正常,长子一直想做名臣,且行事比常人要稳重,着实是成大器的样子。

但次子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小孩子,不曾想这孩子竟然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父子二人到庄子上了之后,他不过就教了一遍,他立马融会贯通了,甚至还去了吴县,把事情也办的很好,回来妻子就让他开了邸店,虽说许多计划都是妻子想的,还请了专门的大掌柜,但也让小儿子定哥儿打下手。

锦娘正道:“我想咱们邸店应该辟出一间专门做斋菜,到时候也能招待那些僧侣,你不知晓做和尚的都挺有钱的,这也算是个独门生意。况且即便没有这些人来,咱们的邸店在沿河边,生意也肯定好。”

“我看一间铺子开好了,比那些连着到处开分号的强。”蒋羡也觉得可行。

锦娘笑道:“可不是,铺子在精不在多。这铺子我就交给咱们家定哥儿打理,你若打理的好,这间铺子将来分家就分给你。”

定哥儿是欢喜不已。

蒋羡却私下对锦娘道:“娘子,咱们家这么大,日后还真的要分家啊?”

他只是觉得儿子们都很好,女儿女婿也不错,大家住在一起很是热闹,乍然分开冷冷清清的。

锦娘却道:“正因为我什么都弄的清清楚楚,所以大家才和睦相处,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纷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趁着咱们俩如今神思清名的时候,把产业分了,对于他们而言是好事,对于咱们也是好事。”

“那何时分呢?咱们俩能分多少?”蒋羡立马考虑起这个问题。

听妻子道:“将来咱们住的这个大宅子是必定要分给宁哥儿的,说起来差不多也一万多贯,东华门的绸绒铺,当初五千多贯盘的空铺子,本钱差不多还有一万贯,再有汴京我重新置办的田亩一共也有四百多亩,还有金梁桥的铺子也给他。定哥儿那里,太学的宅子一座,还有这个大邸店,花了两万多贯的本钱,至于吴县的地,到时候给他。再给他们兄弟一人分五万贯的现钱,其余的就是咱们的。”

“等将来咱们都走了,他们再重新分去。”

蒋羡想了想他们夫妻现钱就差不多能捏个十几万贯,除此之外,洛阳的庄子和京里的绣铺,倒是不少。

果然娘子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他。

“娘子这般分的很好,他们一个人差不多分家能分十万贯了。”蒋羡道。

锦娘笑道:“不想这些了,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我们自个儿挣下的,只要分的公平就好。”

蒋羡点头:“娘子洒脱,反正我跟着娘子有肉吃。”

“你看看你,都做相爷的人了,还是这般爱撒娇,小心小辈看着你。”锦娘摇摇头。

每次娘子这么一梳理,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然而随即而来,朝廷有旨意让他去并州,蒋羡旁的还好,只是真的舍不下妻子,反而是妻子在书房安慰他。

“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我二人极少分别许久,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可是这也当作你对我的考验,你出去那么久,头一个是保护好自己,把朝堂交代的事情办好,最后就是一直想好,能不能做到?”

蒋羡知晓妻子记挂他,笑嘻嘻的道:“一定能做到。”

但是他离开之前,还要为儿子把婚事办了,妻子替儿子挑的吴氏。

“怎么是吴氏,不是韩氏吗?”蒋羡挑眉。

锦娘笑道:“是定哥儿的意思。这个吴氏少年老成,比起大儿媳妇来,更像长媳。不过,这样也好,他自己选的,日后过的好歹也是他自己担着。况且,吴氏也不错。”

在他们看来定哥儿这孩子本来就精似鬼,应该选个稍微没那么多心思的,没想到定哥儿自己选的吴氏。

因宁哥儿夫妻去大名府任职,女儿女婿现下在大名府守制,倒是不能来参加,虽然很遗憾,但锦娘却没什么很大反应。

“这对于定哥儿媳妇岂不是好事,我们都是过来人,亲戚多了,新娘子都得一一行礼问候。”妻子打趣。

儿子成了亲,他也就立马出使并州。

后来到了并州,才收到家里的信说吴氏孝顺能干,性格能担事儿,都挺好的,让他放心。

其实蒋羡不担心定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事情都处理的很好,是个绝对不吃亏的人,只是他闲暇之余会想妻子在做什么。

在外面总是想躺在床上,就那样和妻子一直聊天。

故而在并州的这三年简直是度日如年,这期间也有人要孝敬女子给他,挑的人还颇讲究,女的不行,还送男的来,但他全部赶走了。

烦死了都,以前说他是陈世美,现在以为他是大色鬼。

好在并州的事情办的不错,不知道还要不要在这里待着,忽然看家里传来急报,原来是他爹蒋六老爷去世了。

提起蒋六老爷,蒋羡心情很复杂,尤其是他在娘去世不到一年又续弦的时候,更让他觉得愤怒。

要知晓娘为何后来越来越消沉,还不是爹不争气,那个家分明都是靠娘撑起来的,竟然如此绝情。

可现在他膝下只有自己这个孝子了,他还得替他守着灵堂,定哥儿这孩子倒是真的孝顺,一直陪着他和锦娘身边。

还是锦娘发话道:“定哥儿,你先去歇息一会儿,我和你爹守着。”

定哥儿摇头。

“去吧,明日还有你忙的。”

如此定哥儿才下去。

只不过夜里就他和娘子俩人,蒋羡还有点怕,尤其是下人说他坐的这张椅子是蒋六老爷坐过的,他赶紧弹跳起来。

“为何不早说?”蒋羡气道。

下人期期艾艾道:“您也没问。”

还是在一旁的锦娘道:“这也没什么大事儿,我看这张椅子坐着挺舒服的,你们先抬下去就是。”

两个下人赶紧抬着下去,他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不省事儿,怎么好把死人的椅子放这里。”

锦娘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你爹的,难道他还会对你不利不成?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就不怕,你坐在我这边吧。”

“你一点儿也不怕吗?”他从小就怕黑影子,怕鬼,所以内室从来不放置衣服的架子,要不然就会觉得很吓人。

可是妻子会害怕一个人睡,怎么不怕鬼呢?

锦娘无语道:“我不怕鬼啊,鬼有什么好怕的,来一个我踹一脚。”真正吓人的是坏心肠的人。

蒋羡赶紧挨着锦娘坐。

好在之后,宁哥儿回来了,他终于不用天天守灵了,这场丧事过后,全家人都到齐了。家里热闹起来,他喜欢这样热闹,也喜欢大家毫无芥蒂,都互相帮衬的样子。

“娘子,等会儿我们去池塘钓鱼吧?”他近来爱上钓鱼了,甚至可以一钓一整天。

岳父母也过来了,他们都是江边长大的人,很会弄蚯蚓那些作饵,娘子让小舅子帮他弄了一顶大伞,又不晒,还能躺着钓鱼。

只不过娘子不喜欢钓鱼。

果然她道:“你自个儿玩去吧,我就不钓了。”

“你真的不陪我吗?”蒋羡还是有点失望。

锦娘推开他:“不陪,中午让人给你送饭去吧,我还得睡个回笼觉,近来也不知怎么了,两个儿媳妇都那么早来请安,我都没睡好,还落枕了。”

蒋羡失望的去了。

今日也没钓到什么鱼,还是定哥儿那小子虽然不出门,但旁门左道懂的多,说汴京哪块地方早上可以去抢位置钓鱼,他们爷俩遂一道去了。

守孝这两年多,他算是过的很惬意,遂孝期过了,也不忙着起复。

正好小儿子要科举,他也在家帮他看看文章,只不过儿子省试后,他起复了,朝廷上还是缺不了他这样的人啊。

反正和稀泥所谓的党争,顺便挑着把该办的事情办了,有些政绩就行。

之前他这么做,许多人说他不作为,似乎他能够办到的事情他们都能做,可轮到他们去做,做的稀烂,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

好在此时,长子外放了,次子也中了进士,什么都不必操心了,他安心做官。

家里虽说儿媳妇把孙子孙女留下,但锦娘真的不是揽事的人,他们照顾孩子起居,但是学业那些就不似以往那般看顾自己的孩子似的,专门监督着了。

傍晚回来,桌上有几道小菜,蒋羡见锦娘又拿起了女红,不由道:“娘子,你眼睛不疼吗?”

“不疼,好久没做,一时技痒。这是跟你做的护膝,每次大朝会,你也起的太早了,人呐,膝盖是最不能受凉的,若是受凉了,全身都不舒服。”锦娘道。

蒋羡右手吃饭,左手握着她的手:“还是娘子为我着想。”

“那是自然,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呢?”妻子笑笑,又继续做女红。

其实锦娘不仅仅是给他做了护膝,还做了围脖,毛背心,所以别的官员都冷的发抖的时候,他依旧站的如松柏一样挺直。

长子任期到了之后,又从甘陕到了淮扬任转运使。

有些不怀好意的自然就说他贪权,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让人出头,蒋羡说给妻子听的时候,锦娘笑道:“这做官自然是谁能干就让谁上,你若不成,自然就不行了,岂有谁让谁的?若是宁哥儿完全能取代你,何必让你做。你呀,就安心的做下去吧。”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个挑剔那个挑剔,可是我知道,皇上用你国库充盈了,赈灾比以往多,边境安宁,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蒋羡弯了弯唇:“到最后,最了解我的人还是你,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大事儿,可有些事儿,这些人在我这个位置上都干不好,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忠君爱国……”

这些话连自己儿子都未必能说,可是妻子他可以尽情倾吐。

除了妻子是他心爱之人之外,还有夫妻一体,儿子成功了,受益的是他的妻子,母亲都要退而求其次。

谁当家谁就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再者他在妻子身上也看到了一点,人不能指望别人,只能指望自己,只有自己在位,他和娘子无论是何时何地,地位都能高于众人。

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什么隐士,他就是这般俗气,这般自私。他就是想要权力,想永远高高在上。

只要他在一日,便愿意护妻子周全,妻子也受用一日,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若是他能操纵阴私轮回,恨不得生生世世和锦娘做夫妻。

作者感言

春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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