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做饭都比较随意,反正自己不嫌弃自己,大杂烩炒一盘或者蛋炒饭加点青菜碎就能凑合一顿。现在虽然顾庭洲也不嫌弃还非常捧场,但两个人吃饭总不能太糊弄。每次刷完做饭视频,他都忍不住要尝试一下。
今天他准备尝试煲仔饭,感觉很好上手,在网上拍了做煲仔饭专门用的砂锅。按视频教的那样,在锅底刷上一层油,把提前泡好的香米放进去。趁煮饭的时候,他白灼了一个生菜淋上蚝油,这样主食和菜都有了。等六七分钟后砂锅里的水收干了,再放上切好的广式香肠、叉烧,又打了两个鸡蛋在上面。三分钟后关火揭开盖,淋上调好的酱汁。
“闻着好香。”顾庭洲戴着隔热手套,把冒着热气的一锅煲仔饭从打火灶上端到餐桌。
拿来铲子把溏心蛋搅散拌在饭里,等林言把锅底的米饭翻上来,瞬间变成翻车现场,本来应该金黄的锅巴变成接近于黑的焦黄。
“刚才火开太大了。”林言看一下,感觉把糊掉的锅底扔掉,剩下的应该还能凑合一顿。
“怎么能扔掉呢?我喜欢吃焦的。”顾庭洲接过铲子给自己盛了一大碗,上面还压了两大块焦黑的锅巴,甘当老婆做饭路上的小白鼠。
这天林言给阳光房做大扫除,平时其他房间的卫生都是家政阿姨过来打扫。虽然煤球从来不咬人,也打过疫苗,但是担心它不习惯外人动自己东西,除非出差,煤球的房间都是林言自己收拾。
把咬烂的玩具丢进垃圾桶,角落里不小心弄进去的猫粮扫出来。饮水机和喂食机清洗干净换上新鲜的,自动猫砂盆也做了消毒。终于忙完了,林言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坐在懒人沙发上撸猫,扭头一看刚才还卧在沙发上看他打扫卫生的煤球不见了。
走进房间喊煤球的名字,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林言在每个房间都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煤球的影子,他突然想起刚才顾庭洲下楼拿快递,有可能抱着一起出去了。
赶紧拿过手机打电话:“你刚才带煤球下楼拿快递了吗?”
顾庭洲刚取了快递准备上楼,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房卡刷开了电梯:“它现在这么重,我抱上它还怎么拿东西?”
“煤球不见了……”一向镇定的林言慌乱起来。
“不会吧,我开门的时候它不在客厅。”顾庭洲确定他开门的时候很小心。“你别着急,等我回去跟你一起找。”
进房间把快递丢在门口,顾庭洲就陪着林言一起找猫,把每个房间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煤球习惯很好,从来不上床,即使这样林言也把主卧的被子都掀开去找,一样没有。
“球球,煤球。”顾庭洲开了一个罐罐喊了两声,也没见熟悉的黑色毛团跑过来。
“煤球从来没离开过我们,又做了绝育,在外面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会被别的野猫欺负。”林言声音都哽咽了,脑海里立刻浮现煤球被野猫咬得浑身是伤的样子。从刚睁开眼的小奶猫养这么大,林言一直把它当孩子一样,煤球的世界里也只有自己跟顾庭洲,最多再算上偶尔给它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
顾庭洲又去健身房把每个器材下面也检查了下,依然一无所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林言,煤球要真丢了,他比林言的痛苦也不会少。
“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过会儿我们再把柜子挨个打开找一遍。煤球平时都很乖,不会乱跑的。”顾庭洲抱住林言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拉到沙发边上按坐下来,转身给他倒了杯水。
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林言,顾庭洲伸手把沙发上那团黑色真丝绒家居服往旁边推了推,想陪着他坐一会儿,刚才出门的时候换了外套,就随手把家居服团了团丢在沙发上了。手推过去,衣服却纹丝不动,顾庭洲感觉不对,赶紧把衣服掀开,煤球卧在里面盘成一个球睡得正香。
“我俩都快急死了,它藏在这里面睡觉。”顾庭洲一脸无语。两个人快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根本没往沙发的衣服里去想。黑色的猫藏在黑色的丝绒衣服里面,完美融合成一体,谁能找得到?
神经快绷断的林言在看见煤球的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阻止顾庭洲去把它叫醒,把那件丝绒外套又给煤球盖好。
“找到就行了,衣服有毛绒又刚从你身上脱下来,不仅暖和还有你身上的味道,煤球裹在里面觉得很安全才会睡这么熟。”林言分析道,随即掏出手机:“我重新下单给你买件白色的,就不怕找不到了。”
煤球的房间有很多玩具,顾庭洲总担心他们上班的时候煤球一个人在家没意思,网上一看见别人安利猫咪玩具就通通往回买。各种小玩具就不说了,什么猫抓板型猫窝、全包围猫窝、拖鞋型猫窝,煤球光睡个觉都得选择障碍了。况且它最喜欢睡觉的地方从来都是懒人沙发上的毛毯里。
对此,林言笑话他,猫是独居动物,没人陪也可以自己玩。有时候上班的空隙,林言会打开阳光房的监控APP,煤球一个人跳上跳下玩得热火朝天。但只要他们一回家,煤球就会时刻黏在他俩周围,做饭也要守在厨房门口。等他们坐在沙发刷手机,就会跳上来不是要摸毛,就是踩奶。
这天两个人刚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煤球不知道从哪叼了一个东西放在餐桌脚下,“喵”了一声。
林言低头仔细辨认了下,是一只飞蛾的尸体。房间里自然不会有老鼠,但开窗户时误入的小昆虫还是有一些。煤球又跑回自己房间,这次叼了两只蛾子过来,蹲在一边冲两个人叫。
“煤球抓这么多蛾子过来干什么?”顾庭洲一时间没理解煤球的意思。
“它是让我们吃的意思……这是它捕捉到送给我们的。”
顾庭洲看着地上尸体都不全的蛾子,这份心意还是领了。
“球球,你好棒,都会抓蛾子了。你自己玩吧,我们不吃。”他试图跟煤球交流,也不知道它能听懂多少。
煤球等了半天,看两个人无动于衷,用脚爪把几只蛾子拍了拍,低头自己吃掉了。
两个爹面面相觑,看着煤球吃完还舔舔嘴巴,顿时嘴里的饭菜都变得难以下咽。还能怎么办?勉强吃完饭,两个人赶紧把煤球抱去洗澡。这踩了蛾子的脚,吃了蛾子的嘴,一会儿在衣服上又蹭又踩奶,那可要命了。
林言生日在12月如期而至,自从高中毕业跟家里出柜后,他就再没过过生日了。每年生日,祝他生日快乐的都是各个银行的短信。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顾庭洲特地去接林言下班,带他去事先定好的云顶餐厅吃饭。车子停在餐厅的停车场,顾庭洲牵着林言来到车子的后备箱。
“打开看看。”
仿佛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后备箱的盖缓缓打开,里面是一片香槟色的玫瑰,铺满整个后备箱。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共1001朵,每一朵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代表一见钟情、一往情深、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顾庭洲站在花海旁边,虽然俗气,但是他喜欢。
大朵大朵的香槟玫瑰挨在一起,含苞待放,冷风中浮动着玫瑰特有的香气,像要淌出蜜来。花的中间还插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林言拿起那个礼盒,看向顾庭洲:“送我的礼物?”
他小心地打开,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玉坠,上面的熊猫憨态可掬,趴在一截竹子上。
“熊猫抱竹。”顾庭洲把玉坠拿出来放在林言的掌心:“找贺斯羽定制的,上面有锁扣,用短点的链子可以穿中式衣服时用来当压襟,正好配我送你那件竹叶的衬衣。换上长点的链子可以当项链,平时戴在脖子上别人也看不见。”
“这个寓意事业和生活都会吉祥如意。”他把长点的链子穿过玉坠,帮林言戴上,放进衬衣里面。
冰凉的玉坠很快被体温暖热,林言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爱意:“我很喜欢,我现在已经什么都如意了。”
他用力抱住顾庭洲,环住他的脖子吻上去,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谁也不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