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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哥哥人鬼殊途你知道吗 山行禾尽 2110 2025-06-01 09:57:08

我挣扎不过他,索性垂眸,看到他笔尖停猝,想了又想才握紧我的手落笔。

一字一句,颤抖的笔尖因为交握的两只手落下弯弯的线条,拼出不复以往的扭捏字迹。

我哥的确不会写情书,僵硬又生涩,还需要回头来赶工。

他落笔忘了写称呼,第二笔忘了写客套话。歪歪扭扭在前面挤上了一行“亲爱的陈木”(圈起批注:我的弟弟),又实在是懒得写客套话,就随手开始写。

我就看着他捏着我的手握紧了把字写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顺,我的字变得越来越不像我,龙飞凤舞看着陌生得很。

“亲爱的陈木(圈起批注:我的弟弟):

耽误我们家宝贵的高三生十分钟时间。

情书怎么写我不知道,所以我就随便写点,借你的纸,你的笔,你的手,你的字迹。

我爱你。(爱字补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哥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情话,怎么办呢?”

写到这里,他眼眸从笔尖离开,侧过脸颊视线落在我的瞳孔,看到我有些微羞恼地移开眼睛不去看他的视线,又悠悠把视线移回交握的手上,轻声闷笑着握着我的手继续落笔。

“我扫了一眼你的情书,匆匆一瞥看到第一排写着你们的初遇。这是情书的格式吗?那我也讲讲我们特殊的初遇,它值得讲一讲,因为它那样别出心裁地把我们用血液和脐带连接在一起。

我死后才知道,我们出生是双胞胎中1/2400的罕见情况,是单绒毛膜,单羊膜。意思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隔阂和阻拦,那时候你和我在妈的肚子里蜷缩生长,在降临人世之前就早已先于任何人触碰过彼此。

你依赖我,只需要伸出手,我就会回应你。

我一直期待着我们真正意义的见面。

可惜妈妈身体不好,你又太小,产期那天风险实在是太大。你死还是我死?这个选择降临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写完了一张纸,意犹未尽换了一张。

“我死了,但我没有远走。我太想太想知道你会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和我一模一样,你的人生就像我也在这个世界上也走一遭。

跟在你身边,每一天都很快乐。慢慢的我忘记了我的初衷,我想要占有你,想要你永远只能看着我,想要我永远在你心里占据第一的位置,想要把你囚禁在我的眼皮底下永远永远不和我分离。

我的贪欲越来越重,也许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

我们本就该是一体,就算分离,血管里一模一样的血也把我们永远栓在一起。我懂你,懂你的一切言不由衷,懂你每一个眼神代表的是爱还是拒绝,懂你一瞥一抬眼,懂你的笑懂你的寡淡懂你的冷漠懂你的敛眉垂目。

我懂你的一切,懂你勾勾手指代表什么意思,懂你嘴里一切反话下藏着的心思,懂你抗拒推开是想要我主动地一次一次把你抱进怀里。

小木,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你,包括你自己。

我突然觉得死去比活着好,死去了,我才能痛你所痛,爱你所爱,感你所感,我听见你的心跳,流淌你的血液,聆听你的心声,触碰你的一切。

我是替你死去的我,你是替我活着的你。但爱是一种基因病,无论死去活着都永远不会姑息。

我还是作为我爱你。

一直,永远,从我活着到我死去年年岁岁往往复复都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你可以像我爱你那样爱你自己吗?不要总想着从这个喧闹的世界逃离。

留在我身边吧,我拴住你。”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就松开手把笔从我手心抽走,捏一捏我酸痛的手指,唇贴上我的额头安抚,手上动作是截然不同的强势。他把手指挤进我的指缝里和我十指相扣,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

我张张嘴唇喉咙间一片沙哑,哑声扯一扯僵硬的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回应他。

怎么什么都会被你看出来呢?哥哥。

原来你懂我,真的比我自己更懂我自己。

两张草稿纸洋洋洒洒,我哥说他不懂爱,不懂怎么把爱文绉绉地表达,可是这两张纸上每一个字一笔一画都是从他心头扯出来的情,缠绵不清地把我绕了又绕,成为囚牢的锁链套死我的心跳。

我用没有被他抓住的手推开他的两张草稿纸,心里乱如麻。抬起眼睛低低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发现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讲台上,自习早已经开始了。

“你耽误我做作业。”我把那两张纸不动声色地折起来草草塞进抽屉。如果耳朵不那么烫,我觉得我会把不在意演得更像。

“是吗?”我哥环抱住我没有把我从他怀里放开,手指撩起我的发梢在指尖挑逗地打转,对我的反应不甚满意,“为什么这么用心对待那封情书,却把我的情书这么潦草地放在一边?不喜欢?”

我无言。总不能告诉他说,我很喜欢,看得心跳加速耳朵发烫想要在大冬天逃离这个闷热的教室在外边跑几圈再回来做作业才不会心烦意乱吧。这也太羞耻了。

我选择不理他。

我哥选择弯腰低头强吻我。

他扯住我的发根扯得略微有点发痛,迫使低着头的我张开颤抖的冰凉唇瓣,让他得以侧头错开高挺的鼻梁,张口咬住我的嘴唇狠狠地啃咬吮吸。

教室里有很多隐约的杂声,纸张上落笔滑动的声音,圆珠笔笔头按动的啪嗒声,偶尔东西不小心落地的声音,卷子翻来覆去看背面的选项和正面的题目的哗啦哗啦声音。

紧张的氛围下,这个吻也变得格外紧张,像是被毒蛇咬住了嘴恶狠狠地注入致死的毒素,不给我挣扎的机会就让我在这个氛围下心脏超速痉挛致死。

我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我哥近在咫尺的脸,他闭着眼睛吻我,吻得投入餍足。我看不到自己的手,右手被他紧紧握住了,只有用唯一剩下的左手艰难地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

【我、没、有、不、喜、欢。】

笔隐秘地敲在我哥额头上,我哥缓缓睁开眼和我对视,快要把我的视线全部吞噬进他那双深邃粘稠的黑色瞳孔里,才慢吞吞把视线不舍地从我脸上移开,最后不经心地落在我歪歪斜斜那几个字上。

他扯开唇,眼神转回来落在我通红的唇上,挑一挑眉。事实上他扯开的那一点点的距离和没离开没有任何区别,我们的唇瓣之间只能插进一张薄薄的纸就再也放不上其他。

“那有多喜欢呢?”

他孜孜不倦,缠着我想要问个清楚问个了然。吐字一个一个地蹦落在我的唇上,痒得惊人。我抬手把唇上留下的些微唾液用手背迅速擦去,睨扫这个抓住我的手指故意不让我写字也不让我做作业一个劲儿只知道谈情说爱的鬼一眼,用左手继续写。

【喜欢得要死。】

【够吗?】

作者感言

山行禾尽

山行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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