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会。
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乔玖笙汗涔涔地躺在被子上，已经彻底感觉不到现在是十二月的天气，浑身上下只是热，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被江千屿抱坐起来，双手虚虚地环着对方的颈项，肚子里又酸又麻，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道：“不能……脖子上不能留印记，明天彩排就要换表演的衣裳了……”
江千屿垂眸，只是应了一声，又去亲他，乔玖笙推拒不开，还是乖顺地张开嘴迎他，但身上确实一点力气都不剩了，完全都是江千屿就着这个姿势顶弄他，快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亲着亲着他就又开始躲，两条腿直打哆嗦，低头努力往江千屿怀里缩，声音断断续续，破碎不堪。
乔玖笙在此之前一直都以为江千屿在情事上会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但直到高考结束第二天，他才知道温柔这两个字是能要人命的。
他始终踩着乔玖笙即将承受不住的那条线，温柔但并不停歇，让他一开始的承受能力就不断被迫提高，厮磨又缠绵的情事就像长了手的温柔乡，每次乔玖笙觉得自己快崩溃的时候又用丝线轻飘飘地将他拽了回去，江千屿的眼睛哪怕满是欲望的时候都看不出与平日里有什么区别，但一旦被盯上，乔玖笙浑身上下被他亲吻过抚摸过的皮肤都轻微地颤栗起来。
“明天还有课，江千屿，你别弄我了，肚子好涨……”乔玖笙靠在他肩膀上，眼睛雾蒙蒙，可怜又委屈地求他，昏昏沉沉地想起高考第二天的事情。
班级聚会结束之后又去唱K，好几个班级把半层楼的包厢都订完了，乔玖笙串场子最后串到了江千屿的班级，然后在人眼皮子底下用两杯啤酒把自己给灌醉了。
江千屿凌晨把人拎回住处，乔玖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大概在他身边格外有安全感，也不闹腾，擦完脸换好睡衣往床上一滚，抱着被子就继续睡。
全程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江千屿检查了下抽屉里那些东西，再瞧瞧床上的人，无奈地笑了下。
第二天乔玖笙睡醒，还没来得及对昨天自己喝醉酒的事情做出诚挚但并不打算悔改的检讨，就直接被江千屿在屁股上揍了三下。
他人傻了，半天憋出一句，“认识这么多年，江千屿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会打人？”
然后接下来的一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江千屿不仅会揍人，还会用棍子揍他。
他整一天没下过床，吃饭让吃，抱着喂，喝水也让喝，但喂水的方式实在太羞耻，连上卫生间他都没机会跑。
乔玖笙两条腿上全是吻痕，一直延伸到内侧腿根处，他先是检讨自己不应当在不清楚酒量的情况下喝醉酒，又反省了为什么替他把礼物收下来的原因，实在被折腾得受不了的时候他继续认错，不应该在昨天没有明确地展示出自己也在吃醋，到最后他哭得眼皮通红，说话全是哭腔，然后他发现江千屿就是在吃醋又反过来找理由欺负他，在他肩膀上咬牙就是一口。
江千屿闷声笑了，“笙笙……”
他咬他的耳朵，“不舒服吗？”
乔玖笙很想说不，但他撒不了谎，而且他刚刚的身体反应已经够诚实的了，于是他不说话，抬眼一瞪。
江千屿又道：“那怎么一直在哭？”
乔玖笙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太舒服了眼泪不受控制，恨恨地在他唇上咬了咬，任人为所欲为了。
高考之后的一个星期他们都没回家，江千屿跟两边父母说他们出去旅游，也确实去了隔壁城市，但实际上大部分时候乔玖笙都在休养，是没受伤，可是一走路两条腿就打摆，回家见父母的话他才是真的完蛋。
他们的关系是上大学之后才告诉父母的，就在两个月前的中秋假期间。
乔玖笙飘飘悠悠的思绪被强行带了回来，江千屿亲亲他潮漉漉的睫毛，乔玖笙眼睫颤了颤，他真是没出息，这种黏黏糊糊的亲吻他半点抵抗力都没有，蜷在江千屿怀里道：“你这样亲人好怪……”
江千屿抵着他额头道：“只是太喜欢你了，笙笙。”
乔玖笙又开始往外冒粉红泡泡了，就像蓬松暄软的棉花糖一样，完全忘记了原本是他在吃醋，也不跟江千屿计较为什么又是自己被折腾的事情了。
洗完澡，硬撑着等江千屿换完床单才睡着。
熟练地滚进人怀里去了。
***
迎新晚会是化学、经管和人文三个学院合办的，凑出十六个节目，化院的江千屿和经管的乔玖笙两个人的节目是倒数第二个——小提琴和钢琴合奏《梁祝》。
已经练过太多次，两盏聚光灯落在他们身上，乔玖笙抬头朝江千屿一笑，轻轻地呼了口气，真是奇怪，再多次都会紧张。
但合奏完满，自三年同窗，到十八相送长亭惜别，十分半钟的选段完美落幕，他站起身，走到舞台中央，同江千屿一起向台下观众鞠躬感谢。
原以为十分半钟的合奏太长，但反响甚好，乔玖笙与江千屿退回后台，换回自己的日常衣服。
学生会的工作人员忽然道：“诶？外面下雪啦？”
“今年雪下得好巧啊，今天正好圣诞！等会儿出去拍照片吗？”
“好啊，晚会正好也快结束了，街舞社压轴吧？我们估计等收完尾才能回去，到时候应该就有积雪了。”
江千屿走到乔玖笙的旁边，小指勾住他的手，“我们也回去？顺路买个草莓蛋糕？”
乔玖笙点点头，回握住他的手，笑眯眯道：“走吧。”
迎新晚会圆满成功，既迎新生也迎新年，雪簌簌落下，学校里更加热闹。
乔玖笙掏出手机，凑到江千屿身边拍照片，“又是一年啦。”
江千屿将他额发上的雪花拂落，“今年也很爱笙笙。”
沿路积雪渐深。
岁聿云暮，一元初始，惟望来年，诸事顺意，明日胜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