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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养老日常(完)

春节的热闹持续在保护机构内部——

晚间工作人员在广阔空荡的戈壁滩上点了烟花,五颜六色的花团炸开在天空,亮晶晶的仙女棒勾勒着模糊不清的轮廓,夹杂着人们相互交换的新年祝福。

这场热闹不仅仅发生在戈壁深处、靠近贺兰山的保护机构,还有数公里之外的牧民家里。

他们杀了羊,坐在长桌上,由割肉的好手站起来,笑呵呵开始分羊背子,一块肉一句祝福词,几乎没有重复的,等一个个都吃了肉、喝了酒,孩子们捏着干奶皮坐在炕上,拍着手等待春晚的开始。

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岁岁平安。

属于春节的热闹正相互传染着,而早已经和男朋友缩在小木屋里的顾祈安,则懒洋洋打着哈欠,等欣赏完小窗户外的烟花后,他的眼皮被困意裹挟着,几乎都睁不开了。

戈尔看得无奈,他舔了舔小雪豹的眼皮,轻声低吼,催促着对方快点儿睡觉。

平常这个时候,他毛茸茸的小伴侣早已经进入梦乡了……

被舔着眼皮的小雪豹自己也撑不住了,他含含糊糊发出“嗷呜”的叫声,仰着脑袋靠过去亲了亲黑狼的鼻头嘴巴,这才懒懒缩到对方的怀里,屈服于身体带来的困意。

保护机构的烟花早已经停了,但远方镇子上的烟花还在继续。

距离足够远,听不到噼里啪啦的动静,可却能瞧见远处天际上炸开的绚烂,一簇一簇,大抵是要进行到深夜了。

春节期间的日子过得热闹又飞快,隔天周边的牧民开着车,又热情十足地送来了一只羊。

那时候正是清晨,雪后的日光很好,几个穿着短款蒙古袍的牧民满眼笑意,远远望着正卧在凉亭内打盹的腾格里诺海和伊尔贝斯。

蒙古族人喜欢勇猛的狼,喜欢野性的豹,生活在大草原上的他们骨子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像是奔跑在荒原上的野生动物,自由且无畏。

那只送来的羊被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冻到了冰柜里,是戈尔、恩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

当提前被分解的羊肉一点一点减少的同时,属于春节的年味儿在散退,原本寒风凛冽的戈壁滩也逐渐有了温度回升的迹象。

最先发生变化的是矗立在保护机构背侧的贺兰山。

那座巍峨的青蓝色高山因为寒冬而覆着一层雪,远方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但当时节临近冬末春初时,积雪逐渐融化,露出了青蓝色的山体,并有逐渐转向青绿的趋势。

时间推移,气温回升,万物复苏。

在春季到来之前,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们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季节……”

领队拧了一下眉头,神情有些古怪。

正盯着资料看的教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季节怎么了?”

倒是旁边的同事想到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高声道:“戈尔恩和快到发情期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交谈声的办公室瞬间一默。

在很早之前——纪录片《走进荒原》的拍摄期时,拍摄组和工作人员曾利用动物间谍“幼年灰狼”潜入狼群,在经历过一系列意外与辗转,拍摄到了属于成年公狼和公雪豹进行结合的罕见画面。

当然,因为距离很远,他们所拍摄到的内容很模糊,没有任何细节,只能隐约看到倾斜的山体上,黑狼的身体覆盖在雪豹上方,亲密无间。

这样的画面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对于动物、对于充满探究心的人类而言,已经足够了。

整个发情期,除却中间令人们惊讶的狩猎环节外,这头狼和雪豹一直待在一起,他们共为同性、他们是不同物种,但当不可控的发情期降临时,他们却表现出了令人类震惊的行为。

没有分别,没有各自寻觅同类雌性,有的是向来不变的亲昵和陪伴,让人们在动物行为中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当初动物间谍“幼年灰狼”的“惊鸿一瞥”,对于任何一个看过《走进荒原》的观众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而今当工作人员重新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办公室一静,很快就陷入到了激烈的讨论中。

——他们需要提前为两个毛孩子的发情期做准备。

狼和雪豹在发情期本没有储存猎物的习惯,但当初动物间谍所拍摄到的内容,却说明戈尔、恩和需要这样的行为。

或许是因为同性动物之间的结合更加消耗体力?

也或许是因为不同种类的动物相伴,从而影响了行为模式?

当然也可能两种原因皆有,但不论具体是什么,早在数年前工作人员们就已经探究、分析过了,有关于黑狼和小雪豹的论文一篇又一篇,饱含赞美与善意地向世界分享着这枚动物界的特例。

戈尔与恩和,他们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

时间上的紧迫感让工作人员没有太多可以浪费的时间,在短暂的商议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忙忙碌碌地为戈尔、恩和提早做准备。

碍于发情期动物身上的攻击性与威胁,人们提前准备了足量的食物,肉类、蔬菜、水果,一盆一盆地送到了栅栏内,又将水池内的水替换成了干净的新水。

保护机构的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着,正和男朋友玩猫爬架的顾祈安满头问号,视线瞥过足够吃好几顿的食物,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就突然送来这么多吃的?

这只向来迟钝不记事的小雪豹压根就没记着自己的发情期,也或许是他记住了,但一年一次,每次相隔时间太远了,不到有前兆的那一天,他真还想不起来。

当然,懵懵懂懂的小雪豹身边总有一头沉稳的黑狼为他操心,因此记不记事儿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雪豹:狼哥替我记.jpg

此刻,如豹子一般趴在悬空圆木上的黑狼眸光微闪。

他似乎因为伴侣看向人类而被激发出了占有欲,张嘴咬着小雪豹的后颈,带有几分不爽的醋意,将对方的脑袋扯回到自己怀里,顺便还低头舔了舔那张因为疑惑而微微张开的嘴巴。

脑袋被戈尔扯了回来,近来本就困倦的小雪豹也没继续看,他懒懒打着哈欠,干脆又往黑狼的脖颈间蹭了蹭,小心嗅闻着对方身上熟悉又温暖的味道。

不止顾祈安在闻,戈尔也同样在闻。

只不过前者是在嗅闻黑狼身上被日光晒暖的气味,而后者却是在闻那股很淡、很淡,几近于无的浅腥。

黑亮潮湿的鼻头轻轻埋到了小雪豹的毛发间,黑狼轻微偏头,幽幽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忙活的工作人员身上。

提前被准备好的食水让早就有所预料的黑狼猜测到了什么,他的吻部依旧藏匿在伴侣的毛发之间,呼吸之下的轻微起伏间,尽是他最为熟悉痴迷的气味,只待几日之后的彻底绽放。

因为两个毛孩子发情期的临近,为了确保安全,在提供好充足的食水后,近期工作人员难得不曾进到围栏内。

也正如他们所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向来活泼好动的小雪豹恩和总有些蔫哒——

吃饭没食欲、玩闹缺精力,总是垂着尾巴趴在圆木上晒太阳,至于戈尔则时时刻刻陪伴在恩和身侧,似乎随时做好了迎接某些特殊时期到来的准备。

日子一天一天走着,当冬末的最后一场降雪到来的时候,某些潜藏在雪豹身体内的情动因子,已经破土而出,招摇着那颤动的小嫩苗。

发现伴侣正式迎来发情期的时候正是傍晚,这个时候工作人员都在保护机构内的食堂内用餐,整个连接着戈壁滩的院子空旷安静,只有围栏内趴在圆木上的小雪豹呼吸稍微粗重,被戈尔舔过咽喉,藏匿在了他们的亲昵中。

黑狼轻吼,他用吻部顶了顶小雪豹的脑袋,随后小心叼着对方的后颈,往圆木另一侧的平台上走。

后知后觉的顾祈安眯着眼睛,阔别依旧、勉强熟稔的燥热在血液、骨髓中跳动着,像是数以万计的小虫子在窸窸窣窣地爬动、啃噬,当他的大脑终于转过弯后,才恍然这股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是他一年一度的发情期。

大抵因为时间实在相隔太久了,也或许是因为生活里有趣的事情太多了,顾祈安总是记不住,直到感官被燥热覆盖,他才堪堪发现真相,被男朋友带着钻到了猫爬架上的小房子里。

——那是一个模仿儿童滑梯的设计,在木质平台边缘延伸出半截空间,依旧是木质的小房子,比起他们睡觉的地方更狭窄几分,但钻进去两个毛茸茸还是足够的。

身体燥热、迷迷瞪瞪的小雪豹跟着男朋友钻了进去,才迟钝发觉爬架上的小木屋里已经提前铺好了垫子和被子。

甚至是好几个小毯子、小被子堆起来,营造出了一个柔软十足的小窝,不管是躺上去还是爬上去,都一定比只铺着野猪皮的“石床”更舒服。

在有条件的环境下,戈尔总想让他的小豹子享受到最好的待遇。

因此早在发觉伴侣的情热即将到来时,这头细心的黑狼就开始做准备——

他知道近来小雪豹喜欢趴在圆木上晒太阳,便将地点定在了猫爬架的小木屋里,柔软的垫子、被子被偷运过来,也就是临近发情期的顾祈安精神不济,不然他大概会更早地发现这些细节上的变化。

莫名的,此刻盯着团起来的柔软小窝,愣住片刻的小雪豹忽然感觉烧在身体内部的火似乎又燃得更高了,连他的脸蛋耳朵都一起烧红,甚至嗓子眼也干涩得厉害。

男朋友也太贴心吧……

豹真的很害羞啊!!!

顾祈安幽幽“嗷呜”一声,对上了黑狼转头飘过来的视线。

那双银灰色眼瞳里的情绪直白又坦然,显然并不觉得提前为发情期做准备有什么问题。

豹的羞耻狼不懂,狼的直白豹害怕。

两个毛茸茸在猫爬架上静静对视片刻,还是戈尔发出询问的低吼,这只惯爱害羞的小雪豹才磨磨蹭蹭,慢吞吞晃到了这间专为发情而准备的空中小屋里。

猫爬架上的小木屋距离地面有一米多两米的高度,中间开着用于进出的半圆状拱门,没有窗,内里昏暗静谧、干燥阴凉。

当顾祈安忍着燥热窝到柔软的垫子上时,只觉得这里太适合干一些羞羞的事情了!

隐秘,安静,空间有限,似乎想逃都逃不开。

当然,他其实也没有想真的逃,只是有时候真的受不住男朋友锁结后的持久……

顾祈安咽了咽唾沫。

明明上一次体验还是一年前,但现在却已经因为大脑联想而觉得肚皮有些发麻了。

与此同时,后一步靠近的黑狼影子沉沉落了下来,他几乎完全笼罩住已经趴下的小雪豹,压迫感侵袭而来,那股属于黑狼身上的热气也无限逼近,让本就躁动的顾祈安尾巴尖尖发颤,总有种全身都被控制的错觉。

猫爬架上的小木屋是一个极佳的亲昵地点,这里露向外侧的门框大小有限,当小雪豹被黑狼抵着肚皮、仰躺在内侧时,戈尔庞大的身躯已然将唯一能够窥见秘密的门挡了个结实,任谁都瞧不见里边的一切。

戈尔知道的,他毛茸茸的小伴侣很害羞,因此发情期时他们总要在某个隐秘的位置里进行结合。

雪豹的发情状况如约而至,黑狼更迟一点的发情期也在伴侣的引诱之下一点一点提前,并逐渐有了身体反应上的前奏。

正式到来之前,他可以先在小雪豹的身上吃点儿餐前甜品。

吃甜品这件事情上,戈尔并不着急,他总是耐心十足。

这头成熟的黑狼像是一个老成的猎手,在多年的狩猎经验下,他会熟练地在老地方布置陷阱,会用嗅觉灵敏的鼻尖去碰触,用锋利的獠牙作为辅助,并以粗糙的舌面去感受。

爬架小木屋外的降雪还在持续着,最初是“撒盐空中”的感觉,伴随时间推移变成了“柳絮因风起”的模样。

散落着的雪很大,几乎迷了人的眼睛,当工作人员出来看情况,只看到了一个露在爬梯木屋门后的壮实脊背。

戈尔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全部的视线,只偶尔能看到角落中露出的半截雪豹尾巴,本该绒绒的毛发被舔得一缕一缕,几乎都要粘到一块了。

最开始,工作人员不曾意识到这一年毛孩子们的发情期已经到来。

直到第二天,挂在院子里的监控器不曾拍摄到晚间毛孩子们回窝睡觉的场景,他们才对当前的情况有了猜测。

“……应该是戈尔、恩和的发情期到了。”

工作人员探着脑袋,甚至都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在院子里瞧了会,便挪到办公室里,通过监控器观察。

监控固定在角落的位置,只能拍摄到爬架小木屋的半截门口,但有戈尔的存在,内部什么光景工作人员就是瞪圆了眼睛也瞧不到。

“时间差不多,我们再等等看吧。”

教授点头,“之前的食水差不多能维持一周多,现在天气冷也不用怕肉放坏,其他事宜具体看情况行事,总之最近几天动静小点,别影响到他们了。”

发情期的动物更加暴躁易怒,工作人员并不想影响到小两口的“亲密接触”,最近几日哪怕心里藏着惦记,也都一个个远离围栏,给戈尔、恩和留下了更多的私密空间。

冬末的最后一场落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似乎是想把上一年存下的雪花都抖落干净,当院落里又积上一层薄雪的同时,爬架小屋内的黑狼这才正式进入发情的状态。

餐前甜品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此刻望着毛发潮湿,迷迷糊糊只知道眨着蓝眼睛哼唧的小雪豹,戈尔低头,轻舔过对方的鼻头、嘴巴,又一次拉近距离,彻彻底底用自己的影子笼罩住了对方的身体。

热乎乎的气息彼此交错着,寒冬烈风被挡在了小木屋外,内里则一片温暖,偶尔断续的“嗷呜”声娇气十足,带着颤音,刺激着黑狼的耳膜,又叫他垂下脑袋,或是舔或是咬“蹂躏”着小雪豹的耳朵和后颈。

正如顾祈安最初所想,此间静谧的小范围空间内很适合做一些羞羞的事情,当然,也同样是因为空间的有限,这令他在战栗到炸毛的时候,连逃也逃不开。

他被钉死在黑狼的怀里了,无路可逃。

这场持久的活动持续到了下午。

降雪停止,只待积雪融化,中途困倦的小雪豹搂着小被子沉沉睡了过去,而依旧精力十足的黑狼则简单为伴侣清洁了一下毛发身体,转身离开猫爬架,准备给对方拿点儿食物来。

等啊等,一直等到现在的工作人员立马偷偷摸摸围观——

爬架木屋内昏暗十足,只能看到一根舒展开的雪豹尾巴,以及皱巴的卡通小被子。

在临离开前,那头聪明的黑狼甚至还专门叼起半截被子团了团,堆在门口,再次缩小了可以被窥探的内容。

工作人员看得好笑,“戈尔还真是个小气的家伙,一眼都不给我们看。”

“毕竟是人家的伴侣,肯定不乐意给我们看。”

同事也看得好笑,他见戈尔从叼着块肉快速走上猫爬架,不由得感慨道:“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自然界头一例,以前我还怕不长久,但现在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只看着,他都能从戈尔、恩和相处的细节里感受到幸福。

真好啊!这就是爱情!

当人们为狼豹的爱情而感到美好时,此刻被男朋友撕下小肉条投喂的顾祈安,只觉得豹生疲惫。

腰酸背痛屁股麻肚子热,每年来一遭,舒服是舒服,但等舒服过头了,总有他受的。

好在男朋友足够贴心,化解了小雪豹疲惫后的毛躁劲儿,甚至还会主动凑过来让他咬着脖子欺负回来,这么一来二去,顾祈安疲累后小小的气愤没有了,只剩下被男朋友安抚好的舒心。

他的男朋友呀,确实贴心!

冬末春初的发情期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在此期间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小雪豹的屁股几乎没离开他们热乎乎的小窝。

直到最后一天,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大片,远处贺兰山上隐隐能看到极具有生命力的青绿,还黏糊在一起的黑狼和小雪豹终于彼此分开,慢吞吞从爬架的小木屋里走了出来。

站在猫爬架的木质平台上,懒洋洋的小雪豹撑了撑腰,满身狼味儿的他浑然不觉,只扬起脑袋、凑到黑狼面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亲了亲男朋友的下巴。

戈尔微顿,他歪着脑袋,同样低头蹭过对方的鼻头,随即张嘴,大大方方附赠上了一个狼吻。

真好啊,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作者感言

瑄鹤

瑄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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