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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灾厄的预警

准绳之墙 梦也梦也 5781 2024-05-02 22:44:58

[不带有苦涩意味并充满必死命运暗示的事,我们会记在心头吗?]

拉米雷斯仰望着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对方依然站在楼梯的高处,这样的站位让他不得不仰望着对方,他怀疑这本就是对方的意图之一——这位名字都让不少黑帮人士胆战心惊的女士微微垂着眼睛,脸上挂着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她那精致的红发、那身衣裙、还有她脸上的那个笑容都天然地令人感觉到恐惧。

拉米雷斯干涩地吞咽了一下,他本身的忧心忡忡让他可以将更多情绪抛之脑后(比如说他曾见过这女人杀人,他仍记得对方向着那位神职人员开枪的时刻)。他点点头,说:“是的,有关于莫德的某些事……我想问问您。”

“真有趣,有关于您女朋友的事情,您不问她自己,却来问一个情报贩子。”加布里埃尔轻轻地笑了一声,慢吞吞地走下楼梯,高跟鞋细得吓人的不锈钢鞋跟咔哒咔哒敲在木地板上。

很快,她懒洋洋地在拉米雷斯对面坐下了,幸好她显然不用遵循那个“跪在人脚下或者坐在人腿上”的原则,又或者塞西莉亚之前只是为了调戏拉米雷斯的。

加布里埃尔对着塞西莉亚挥挥手:“塞西莉亚,亲爱的,帮我拿瓶芝华士来,要调和的;拉米雷斯枢机——您要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拉米雷斯紧绷绷地回答,他现在有心思,实在是没法在饮料上分散注意力。

与此同时,加布里埃尔身后那个西装革履的男性则说道:“说真的,您不应该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喝威士忌……”

“你也可以来一点,我不介意的。”加布里埃尔笑眯眯地回答,而那位面目严肃的男性则回以一个明显得不能更明显的白眼。不过加布里埃尔完全无视了那个白眼,转向大主教介绍道:“这是萨迦利亚,算是我的秘书兼保镖兼健康顾问吧,”萨迦利亚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您应该没见过他,您上次来索多玛的时候他恰好在国外出差。”

萨迦利亚干巴巴地说:“那是因为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自己亲自出差——”

拉米雷斯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们两个:这主要是因为在加布里埃尔之前给他留下的那种高深莫测的印象的影响下,他从未想到过会有人与她如此自然地插科打诨(当然,莫德·加兰会与加布里埃尔对骂,他的莫德在很多方面都是与众不同的)。

这位看上去对自己的老板有很多苦水想吐副手站在加布里埃尔身后小声抱怨着,但是依然站姿笔直得像是一棵俊秀的树木。不久之后,塞西莉亚带着装着大约三指深的威士忌的杯子和茶回来了,她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留在了他们面前的小桌上,然后无声地离开这这片被阳光笼罩的空间:她大概意识到接下来的对话自己还是不听为妙。

加布里埃尔姿态懒散地摇晃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手工凿的冰球在杯子里磕碰出清脆的声响,看来这家索多玛里哪儿还藏着一位酒保。她仔细打量着拉米雷斯的面孔,然后问道:“你的小情人怎么了?”

拉米雷斯不太喜欢对方这个措辞,但是这也是加布里埃尔的常态了,他思考了一下,然后实话实话道:“她在睡梦中尖叫。”

——这件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甚至有点吓到拉米雷斯了,毕竟按理说他才是更容易在睡梦中尖叫的那一个。事情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晕头转向地从梦乡中挣脱出来,然后发现加兰已经好好地坐在了床边,除了黑发因为被汗湿而显得更卷了之外近乎没有异样。要不是那声尖叫在他将醒未醒之时如此清晰地在他耳边回荡,拉米雷斯近乎会认为那是一个幻觉。

他当然问了怎么了,他满心担忧、近乎有点不知所措,而莫德只是用更多细碎的亲吻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告诉他说那只是一个噩梦。说真的,这托词拉米雷斯一点也不信,他甚至都很难想象再可怕的噩梦能比加兰经历过的那些现实更加糟糕,而对方近乎是他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人,她在圣若翰洗者大教堂的事件之后尚且没有出现心理创伤,最近又有什么能忽然把她打倒?

加兰没有告诉他答案——加兰第二天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去客房睡了。

而她本来是个凌晨三点下班也会钻到拉米雷斯怀里的人,他可不认为对方会因为什么“今天我工作很累”这种理由就跟他分床睡。

但是加布里埃尔·摩根斯塔尔肯定不知道这么多前因后果,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也不曾和加兰那样的人同床共枕过。所以对于大主教选择的这个打开话头的句子,她只是稍微挑起了眉毛,露出了一个十足清醒的人看着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的时候应该露出的表情。

“那样的话,您应该叫她去见心理医生。”加布里埃尔说,“而不是自己来找我,毕竟我现在只承接情报买卖的业务……还是说您想预约几个脱衣舞男去您家里表演,好振奋一下她的精神?”

对于这个一听就是调侃的建议,大主教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萨迦利亚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好像加布里埃尔的言行让他犯头疼一样。

拉米雷斯紧绷着嘴角摇摇头:“她的情况确实有点像是PTSD发作……但是这说不通,您应该也有途径知道,安全局最近没进行什么大规模行动,她甚至没怎么出外勤,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陷入这种情绪里。但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慢慢地说:“但是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令我有些在意的事情,我不知道它和加兰现在的状况有没有什么关联。”

加布里埃尔语气轻快地说道:“说来听听。”

拉米雷斯点点头,他对那件事的细节记得十分清晰,于是有条理地讲述道:“那是发生在上个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六月三十日的时候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六月的最后一天。

当天拉米雷斯回家比加兰略早一些,后者在到家的时候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当时拉米雷斯正坐在起居室读一份报告,加兰就在这个时候走进室内,他能听见靴子重重地踩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对方歪七扭八地蹬掉自己的鞋的时候发出的声响。

在莫德·加兰愿意的时候,她的脚步声可以像猫一样轻巧,但是她显然不在意在拉米雷斯的家里弄出点沉重的声响来。拉米雷斯抬起头,恰好能看见她拆开自己紧紧盘在一起的发髻,把那些富有光泽的黑发揉得乱七八糟的,她的脸上有轻微的疲惫之色,而且,以拉米雷斯对她的了解来看,她看上去有些烦躁。

“今天过得不好吗?”于是拉米雷斯这样关切地问道,并且并不指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国家安全局有严苛的保密协议,加兰的绝大多数工作内容都是“五十年之内不得公开”的那种。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答案。

“在忙一个没什么头绪的案子,本来是警察那边的活儿,因为情况特殊交给局里了。”加兰回答道,她整个人趴在了拉米雷斯身后的沙发靠背上,手指爬上他的肩膀,“海曼将军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拉米雷斯眨了眨眼睛,他确实在几天前从报纸上读到了那则新闻:光荣退休没几个月的老将军死在了自己居住的公寓里,死因是突发脑溢血,但——

“他不是死于脑溢血?”拉米雷斯忍不住问。

“谋杀,”加兰在他耳边嘀咕着,像只猫一样在他的脖颈之间蹭来蹭去,拉米雷斯感觉她好像在嗅自己皮肤上的气味,这让人感觉她确实像一只从未被驯化的野兽,“凶手把现场搞得一团糟……总之,案子的性质恶劣极了,受害者又是军方的前高层,这案子现在是安全局和军部一起在办,两边的负责人天天在打嘴仗。”

拉米雷斯能想到那场景,据说安全局和军方的高层向来不算和睦,在官场上的互相倾轧并不少见。这样说来,像是奥勒留公爵和科尔森先生那样能互相交朋友的倒是极为少见了。拉米雷斯握住加兰的手,轻轻地亲了亲她的手背,说:“辛苦了。”

加兰小声哼唧了一声,下巴依然硌在拉米雷斯的肩膀上。“也还好,”她说道,与此同时目光越过拉米雷斯的肩膀,看向了他手中的那份东西——她之前一直以为是跟教区事务有关的什么文件,但是现在看过去,上面倒有许多数字和统计图,“这是什么东西?”

“公司的季度财务报表。”拉米雷斯顺口回答,“他们坚持要给我寄一份,我就随便看一下……说真的,我也不是很能看懂那些数据。”

这就涉及到另一件比较鲜为人知的事情——希利亚德·拉米雷斯,此人能住在这样地理位置优越的高档公寓里、享受最优质的家政服务,并不是因为他弗罗拉大主教的身份。当然,作为弗罗拉大主教,他理应领取一份相当不菲的津贴,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没有动过教会的一分钱,反而把自己的全部津贴都捐赠了。

拉米雷斯能享受优渥的生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从已故的父母那里继承了一笔极为庞大的财产。

霍克斯顿的居民们大多都听说过“拉米雷斯制药”这家公司的名字,这家公司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左右发展起来,是霍克斯顿最老牌的制药企业之一。这家公司是拉米雷斯家族的家族产业——整个家族的成员持有或多或少的公司股份,总量占整个公司的百分之四十八。

希利亚德·拉米雷斯的父母在世的时候,就持有拉米雷斯制药的大量股份,在他们去世后,则都将这部分股份作为遗产交予了希利亚德本人。自此,希利亚德·拉米雷斯就拥有了拉米雷斯制药公司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一举成为公司最大的个人股东。

这件事发生在他在罗马读神学院的时候,当时所有对此事持观望态度的人都以为拉米雷斯要放弃不切实际的神职人员生涯,成为拉米雷斯制药的董事,但是事实证明他真的可以把整个家族企业弃之不顾:他把股份交给了代理人打理,处理股份分红的方式也异常简单粗暴——他将大部分分红投入了他父母生前建立的慈善基金会的运作中,小部分用于他自己的生活。

但是当然了,希利亚德作为拉米雷斯制药最大的个人股东,公司还是会坚持不懈地把每个季度的财务报告寄给他本人——就是现下他拿在手里的那一份。

加兰向来对公司的那档事不感兴趣,她越过拉米雷斯的肩膀,看了看那份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很快就感觉到无聊了,就在她想要说什么之前,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知道拉米雷斯的住址的人并不多,几乎用排除法就可以算出出现在门口的到底是谁。威廉•梅斯菲尔德不经常造访大主教的宅邸,安全局的人来的次数倒是多一些,不过一般目的都是抓加兰回去加班,今天或许也是如此。

加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向着门的方向走过去。拉米雷斯没错过她把手掌慢慢按在腰间尚未解下来的枪套上的动作,在这些小细节上她依然如此警惕。

她单手拉开门,说——

“怀特海德?”

拉米雷斯闻言,转过身果然看见那位面貌冷漠、装着一只毫无感情的蓝色玻璃义眼的安全局探员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屋外流泻进来的灯光。这并不是一件特别令人感到震惊的事情,毕竟有时候怀特海德也确实会亲自来抓加兰去加班。

令人感到惊讶的点是,怀特海德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熟悉的金色长发,熟悉的蔚蓝的眼睛,熟悉的笑眯眯的表情,奥勒留侯爵莫尔利斯塔•梅斯菲尔德就站在怀特海德的身后,还冲着加兰挥了一下手:“嗨。”

“你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加兰真心诚意的提问,一边说一边把两个人让进屋来。

这话说得并不算礼貌,但是却也能完美的体现出房屋的主人们复杂的心情,自从拉米雷斯第一次知道莫尔利斯塔和怀特海德曾经是情侣关系(是加兰告诉她的,她在讲这个八卦的时候显得可高兴了)以后,每次看见这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里,拉米雷斯都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一种别扭。

因为兰斯顿探员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跟前男友做朋友的那种人,拉米雷斯都没法想象他俩是怎么和谐相处的。

“工作狂们可以为了工作本身付出很多代价,”莫尔利斯塔调侃道,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看了怀特海德一眼,“连冯•科莱因那种人都能跟科尔森和谐相处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而拉米雷斯终于忍不住说:“所以你们来到底是为了……?”

“八成为了工作吧,自从那个案子出现了以后,科尔森做梦都会喊出工作两个字。”加兰哼了一声。

“……不完全是。”怀特海德回答,这个如钢铁般坚硬而冷漠的安全局探员罕见的犹豫了一下,他似乎在仔细斟酌措辞,最后说:“我是为了更加私人的原因来的。”

加兰疑惑地注视着他,然后慢慢皱起眉头来,后退了一步。

拉米雷斯感觉到有些困惑,他不知道加兰为什么忽然紧张起来了,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正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并且即将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与此同时,怀特海德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撩起了自己衬衣的下摆,把衬衣粗暴地从裤腰里抽了出来。

然后拉米雷斯注意到了那东西,那太明显了,会叫所有看见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看见怀特海德肌肉精壮、布满累累伤痕的腰腹部有一个面积不小的刺青,上面绘着一个非常奇怪,甚至有些诡异的图案。

那是一群红色眼睛的老鼠,老鼠们的尾巴乱七八糟地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同一团扭曲的荆棘。

然后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室内没有人说话,莫尔利斯塔有些担忧地看看怀特海德,然后再转头看看加兰;显然,无论即将发生什么,他对此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而怀特海德咋微微垂着头,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加兰则直直地站在原地,拉米雷斯注意到她肩背的肌肉紧绷起来,就如同即将发动致命攻击的豹子。

然后,怀特海德平静地说:“我就是你在找的那个人。”//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他身上是一群尾巴缠在一起的老鼠的刺青?”加布里埃尔饶有兴趣地问道,跟她刚入座时那种懒洋洋的神态比起来,她现在好像终于提起些兴致了。

“是的,我看的很清楚。”拉米雷斯回答道,“我在一些民俗文献上读到过类似的东西,那东西被称之为鼠王,是吗?……一群老鼠的尾巴缠在一起形成的奇特自然现象,被古代的很多人认为是灾厄和瘟疫的象征。”

与此同时,加布里埃尔正小声嘀咕着:“……我一直以为那玩意儿只是个代号,没想到还有人会把它一代代纹在身上,搞得跟什么血腥版本的家族纹章似的,真是没有品位……”

“……摩根斯特恩小姐。”萨迦利亚皱着眉头咳了一声。

“啊,那没什么,”加布里埃尔马上说道,就好像一个终于把注意力转回到课堂上的小学生,“然后呢,拉米雷斯枢机,然后发生了什么?”

拉米雷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莫德冲过去打了兰斯顿探员的脸一拳。”

“真好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加布里埃尔评价道。

“在之后,他们三个一起离开了房子,那个晚上莫德没有回来。”拉米雷斯低声叙述着,他的声音很是沉缓,依然可以看出来他正忧心忡忡,“到了第二天晚上,她应该正常下班的时间,她回来了,但是精神显得不太好。之后的几天也是那样,我觉得她的睡眠时间好像越来越少了,但是当我问题的时候,她总是对我说她没事……然后再之后,她开始在梦中尖叫。”

拉米雷斯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我的判断没问题吧。”

加布里埃尔深深地注视了他一会儿。

这个女人榛绿色的眼眸之中的目光看上去太过锐利了,许多人在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都几乎要退缩,但拉米雷斯成功的克制了这种冲动。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真相,而要是想要获得真相,则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

“非常巧,我恰好知道那个老鼠刺青意味着什么,你的小情人又为什么会在梦中尖叫。说真的,这两件事大体上也算是同一件事。”片刻之后,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这样愉快地回答道,她微微向前倾身,向着拉米雷斯摊开自己的手掌,“只不过——把您的支票薄给我一下。”

拉米雷斯沉默地扫视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把自己的支票薄递到了对方的手上。

加布里埃尔接过支票薄,顺便向着萨迦利亚的方向一伸手,对方熟门熟路地把一支钢笔递到她手里(虽然他皱着眉头,就好像很不情愿似的)。然后加布里埃尔毫不犹豫地在支票薄上刷刷写下了一串数字,又把整个支票薄和钢笔一起递给拉米雷斯。

在拉米雷斯低头看加布里埃尔在上面填的金额的时候,她笑眯眯地问道:“没问题吧?”

而不得不说,摩根斯特恩小姐确实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她在支票薄上填的那行数字恰好大到了拉米雷斯勉强可以承受、又不至于把他逼入绝境的地步,显然,她对对方的资产的评估十分准确。

拉米雷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在支票薄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那张支票撕下来,递还给了加布里埃尔。

加布里埃尔看也不看那张薄薄的纸片一眼,顺手把整张支票塞进萨迦利亚的手里,同时指挥道:“萨卡,去楼上我的办公室,保险箱第三层最左侧的格子里有一个天蓝色的文件夹,把那个给我们拿来。”

萨迦利亚点点头,这会儿他又不皱眉头了。也许是工作进行到这地步他终于有了些严肃感,又或许是加布里埃尔而塞进他手里的那张支票的金额让他满意了,总而言之,他干脆利落的转过身,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而加布里埃尔则舒适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拉米雷斯。她很是愉快地说:“那么,现在让我们来聊聊鼠王的事情吧。”

“我猜,那并不仅仅是个民间传说吧。”拉米雷斯斟酌着回答。

“当然,”加布里埃尔笑了笑,说,“那是一个有关于整个霍克斯顿曾经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的故事。”

作者感言

梦也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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