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堂买了第二天下午五点去B市的机票,因为知道洛春风早上必不可能起得来。
“我如果起不来是因为谁啊!”
晚上两人坐在被窝里看票时,洛春风非常不满地说。因为林砚堂随口提了一句五点的票落地天要黑了。
林砚堂觉得洛春风发脾气也软绵绵的,逗他:“小猪。”
洛春风狠狠推了他一把,林砚堂纹丝不动。洛春风直起上半身跪在他身后,锁住他脖子警告,“不许说我是猪!”
林砚堂把手伸到后面摸他的屁股,直接就着姿势把他背起来下床,被洛春风一口咬在脖子上。
他们闹了半天,到最后从打打闹闹变成了亲亲摸摸,洛春风光溜溜地被林砚堂抱在怀里。
“我在舅舅家可不能脱衣服睡觉了。”洛春风枕在林砚堂肩膀上,想了想又说:“还有我的小毯子也要带上。”
“嗯。”林砚堂闭起眼睛把他圈得更紧,“记着了。”
“不许睡,我还没说完呢!”洛春风强行用手将他眼睛打开,“你说第一次见你舅舅我要说什么啊?”
“说舅舅好。”林砚堂睁开眼,“旁边可能有两个看着年轻的,是表哥和表妹。”
“哦,好的。”洛春风在心里默默记着,“那舅妈呢?”
“跟舅舅离婚了。”林砚堂捏他的鼻子说,“可千万别提舅妈。”
“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洛春风颇为紧张,“早知道我把头发染黑了,我这样会不会很丑,好看吗?”
“我看看。”林砚堂故作端详,随后严肃地点点头,“多漂亮,我就喜欢粉色的头发。”
洛春风得到夸赞,心满意足地睡了。
第二天下午方婉千叮咛万嘱咐让林砚堂照顾好洛春风,顺便交代了他们这次势必要带回一些那里的好东西。
“要多喝水,那边太阳大,你别跟他们乱闹,回头中暑了。”方婉给洛春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尽量呆在空调屋里,啊。”
洛春风在门口,挎着方婉给他买的超大号宇智波联名水杯乖乖点头。林砚堂推着两个挂着包的大行李箱,腾出手拍他的屁股:“走了。”
林砚堂的车开走后,方婉还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
“妈,我之前去国外出差一个月,您都没给我打过电话。”林墨堂不理解这俩人出去旅游一趟,为什么方婉这么舍不得,“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不就去一个星期吗?”
“你懂什么!”方婉皱起眉头,“你五大三粗的跟春风怎么一样,他身体不好,万一中暑了呢?”说完又开始后悔:“早知道不说让他们去你舅舅那,随便去哪个地方旅游都行。”
林墨堂摇头,“还不是你想让他们从舅舅那带点燕窝枸杞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感觉味道也没多特别。”
“那带回来你别吃。”方婉横他一眼,“三点半了你还不去幼儿园接盼盼回家!”
“安绵接呢。”林墨堂得意地说,“我等下去他那里。”
“你真能耐怎么不把安绵带回家?”方婉看他得瑟的样子懒得理他,一边回屋一边说道:“人家不愿意?怪你自己以前作孽。”
林墨堂:“……”
飞机落地时洛春风才睡醒。林砚堂一手推着两个行李箱,一手牵着他往机场外面走。
“哎呀!”洛春风停下脚步,一拍脑袋大叫一声,“我们没有给舅舅他们带礼物!”
“带了。”林砚堂说,“我包里装了几条烟给舅舅和表哥,他们不爱喝酒,用不着其他的。”
“那表妹呢?”洛春风问,“我们等下去给她买些零食玩具吧。”
“零食玩具?”林砚堂好笑地看着他,“她都大三了,我给她带了个最新的平板,前两天就买好了。”
“啊?”洛春风心里算了一下年龄,“那我也要叫她表妹吗?”总不能叫他表姐吧。
“你就叫她熙熙就行。”林砚堂揽着他往前走,“他们不介意这些,别紧张。”
“我……我哪有紧张。”洛春风被戳破小心思有些丢脸,结结巴巴地辩驳,“我只是怕你显得太不孝了。”
“是吗,那别担心了老婆。”林砚堂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发顶,“舅舅就爱催婚,今年娶了你,我可真是太孝了。”
洛春风的紧张在看到道口几人的身影,尤其是其中一个长得很帅很正派的年轻alpha时又多了几分。
他跟舅舅打了招呼,又扭扭捏捏地跟表哥握手,时不时抬头看人家的脸:“表哥好……”
林砚堂低头咳嗽两声,洛春风如梦初醒般松开表哥,又去跟一旁的omega握手,脑子一抽又忘记应该怎么称呼,嘴瓢道:“熙熙表……表姐……妹好。”
方英俊哈哈大笑,拍拍林砚堂肩膀说:“外甥媳妇儿说话真有意思!”
林砚堂:“……”
方澄轩和方英俊在前头骑着大三轮车,方澄熙和两人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车里颠簸,洛春风被林砚堂搂着,他看见方橙熙在车里昏昏欲睡,已然不太清醒。
“老公。”洛春风拽了拽林砚堂的衣角,用手挡在嘴边小声跟林砚堂说:“表哥长得好帅啊……”
林砚堂闭起眼靠在座枕上养神,一点也不想搭腔。
到了地方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两层的自建小楼灯火通明,从外面看起来温馨又舒适。
院子里的两只大德牧欢天喜地往人身上扑,洛春风一手抱着一只狗,笑得比梦到自己高数考满分还开心,彻底没了紧张的情绪。
林砚堂进屋把礼物拿给舅舅几人,刚掏空的背包里被方英俊塞上满满的一堆东西,“带回去给你妈妈,她早就念着要呢。”
“哎,谢谢大舅。”林砚堂笑着说,转头看见院子里两狗一人飞盘扔地正起劲。
“这次轮到大黑了!”洛春风大呼小叫的声音传进屋里,“小黄你不能跟大黑抢!”
林砚堂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勾了勾唇角。
“这就是你前两年提过的那个吧?”方澄轩笑呵呵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说,“你当时突然要转专业,大姑都气坏了,打电话都告状到我这,让我劝你。”
林砚堂闻言笑了笑,“嗯。”
“大姑下午打电话交代老爸,说你媳妇儿身体不好,不要带他去地里玩。”方澄轩抽着烟递给他一根,林砚堂摇摇头,方澄轩紧接着说:“我就猜到是他。”
“没事,难得来一趟。”林砚堂把烟灰缸递过去,“明天他要是想去,就让大舅带他去吧。”
“你研究那事儿怎么说?到哪一步了?”方澄轩问他,“能行吗?”
“目前不行,还得再看。”林砚堂有些无奈,撑着下巴看着门外蹲在地上给两只狗分面包的身影。
“那你们以后不要孩子?”方澄轩说完,又笑了笑,“我这问的啥话,能要你也不得要。”
“不要孩子。”林砚堂站起身,斜靠在门口:“本来也不是为了要孩子。”
方澄轩点点头,吸了口烟:“我托人问了,那批货能成,快得话就在这两个月。”
“谢谢表哥。”林砚堂回头真心实意地说,“真的谢谢。”
方澄轩一摆手,将烟头按灭回了屋。
“春风。”林砚堂叫道,“热水烧好了,回屋了。”
“哎!”洛春风在不远处回头应他,弯弯的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我来啦!”
乡野的晚风微凉湿润,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远处的山峦在洛春风身后若隐若现。
洛春风起身跑过来,披着月光,像一只从林间闯入俗世的小鹿,一头撞进了林砚堂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