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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尝试

这个品种的虫族是不是大有问题 Adenine 3536 2025-05-23 07:06:57

偌大的寝宫之中落针可闻。

厄尼斯特跪在地上, 良久,才听见陛下的声音。

“抬起头来。”

那声音不辨喜怒,厄尼斯特心脏抽紧。

只见陛下坐在地上, 腰背挺直, 黑色的卷发如同深海中的海藻一般搭在他的肩上。

金色的光线缓慢地在巢穴内流动着,陛下脸上的光影时明时暗,晦涩难言。

只有那双金瞳片刻未曾偏移。

“什么时候的事?”

赛缪尔问道。

厄尼斯特的喉结上下滚动片刻,他的目光落在陛下的脸颊上。

“‘先知’来的那一次。”他有些紧张地开口, 随后又慌忙补充道,“并非‘先知’所言。”

“是……是女皇显迹。”

女皇显迹?

这句话让赛缪尔的眉头颦蹙起来。

这实在太可疑了。

女皇故去千年,怎么可能显迹?更何况, 若是女皇真的显迹, 为什么会教厄尼斯特这个?

厄尼斯特见陛下双眉拧紧, 他的拳头也不自觉攥紧, 局促地放在膝盖处。

“……出现了一本典籍, 上面就是如此教授的。”

厄尼斯特将那日发生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他虽然答应了女皇事成之前绝不开口, 但此时陛下已经发现, 他再隐瞒也没用了。

一切只等陛下的裁定。

“女皇说, 用信息素持续刺激……便会激发出雌蜂的此项功能。”

“所以你才化为人形拟态?”

“是的,陛下。”

赛缪尔突然想起, 就是那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厄尼斯特是以六脚朝天的姿势将他搂在怀中的。

竟然从那时就开始了。

“信息素怎么刺激?”

此话一出, 厄尼斯特的脑海中就回想起女皇说过的话。

【用信息素持续刺激口口,吮口口, 揉口口口口均有效果。】

他脸皮胀红, 磕磕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就看到陛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厄尼斯特简直要羞愧地昏死过去。

他竟然干出这样冒犯陛下的事!他真是愚蠢!

就在厄尼斯特自我攻讦的时候,赛缪尔已经大概明了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首先, 这绝不可能是女皇显迹——若是女皇想要他活下去,哪里还需要等到这一世?

其次,这也不可能是神殿的手笔——神殿没有这样做的动机,更何况,他们之中有谁能在赛缪尔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呢?

所以,只有那个系统了。

那个系统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难道,它说的是真的?

赛缪尔的目光落在了厄尼斯特的胸膛上。

“有效果吗?”

他突然开口。

“……”

厄尼斯特沉默片刻,他难堪地闭上眼睛,随后双手抓住衣摆。

他嘴笨舌拙,实在不知道如何向陛下辩解。

那便不如让陛下亲自检阅。

这一次轮到赛缪尔沉默了。

精壮的雌蜂跪坐在他的面前,他赤裸着上身,肌肉如同起伏的山脉般生机勃勃。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写满了奔涌的力量,那是太阳留下的墨痕。

形状分明的黑色土壤之上,殷红的果实得以滋养。

这一幕与之前的一幕重合起来。

赛缪尔还记得当时那只笨拙的小熊蜂是如何恳求自己吃掉他的。

他也记得那只小熊蜂的模样,虽然也是健壮的,但并不像现在这般,如同快要撑裂的果实般饱满。

所以,是有变化的。

“有……吗?”

赛缪尔再次问道。

这一点他难以凭借外表察觉。

“没有,陛下。”

厄尼斯特难过地道。

“是什么原因?”

陛下又问。

厄尼斯特黯然地垂眸,他摇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真是太没用了。

这是他唯一能为陛下做的,却也失败了。

他辜负了女皇的期许,更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将头低下的厄尼斯特没有发现,赛缪尔眼中亮起的金环。

“是刺激不够吗?”

赛缪尔轻声问道,他金色的精神力如同主人的情绪般波动起来。

像是猛然起风了一般。

迟钝如厄尼斯特也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

他看向陛下。

就见陛下勾起的嘴角。

那双金瞳自始至终都看着他。

厄尼斯特的全身如同过电般战栗起来。

他隐隐察觉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这使得他感觉到了疼痛。

“要我按照‘女皇’所给的典籍那样做吗?”

陛下上扬的尾音像是带着一条小钩子。

厄尼斯特呼吸一滞。

陛下会允许他的僭越吗?

——陛下会允许的。

——陛下方才,不是已经允许了他的爱慕吗?

厄尼斯特的牙齿咬紧,他必须这样,才能防止它们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太激动了。

厄尼斯特屏住呼吸。

良久。

那只纤细的手缓慢地搭在了他握紧的拳头之上。

冰凉的,细腻的。

“那你自己来。”

他听到陛下这样说。

.

“怀特!你来啦!”一只正在采蜜的初级工蜂嗡嗡地停在怀特手中的花朵上,“恭喜你通过雌蜂考试!明天就是春酿日了,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啊,是泰伦啊。”

怀特勉强牵扯起嘴角,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泰伦问道。

他虽然是初级工蜂,但之前有一次在野外采蜜被小型食蜂鸟追击,是怀特帮了他。

两蜂因此交好。

“唉……别提了。”怀特晃晃脑袋,“这可能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啊?!为什么!”

怀特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他嘱咐停在花朵上的泰伦:“你们一定要好好训练啊,多晒太阳、多吹风,长得难看一点才好!最好一看起来就觉得口感老涩难嚼,这样才会多一点活命的机会啊!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今年的春酿日由‘王’来赐福,说不定以后便一直是他了……”

怀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怅然道:“我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定会先被他吃掉的!”

“哈?!”

怀特看着泰伦,并不想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现实。

但是,他身为前辈,却不得不开口告诫。

他压低声音:“‘王’是会吃蜂的!一旦变成雌蜂,我们就成为了他的食物!”

“才不是呢!”泰伦大声反驳。

怀特怜悯地看着他:“虽然我也不想,但很遗憾,事实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陛下才不会吃蜂族呢!他说过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

泰伦激动地飞了起来,两对翅膀在身后嗡嗡地扇动着。

“我见过陛下!我还飞到过他的指尖呢!陛下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雄蜂!我通过考试以后一定要去当他的近卫蜂!”

“你见过陛下?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泰伦一边说一边飞起来,“我们很多蜂都见过,不信的话,你过来问他们好了!”

.

“有效果吗?”

赛缪尔理了理簇新的长袍,看向厄尼斯特。

那只皮肤黝黑的小熊蜂此刻脸颊爆红。

“回陛下,有、有一点。”

赛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见厄尼斯特非常局促地扯了扯胸前的铠甲。

赛缪尔当然知道还没有成功。

否则小狗就算是再羞耻,也会乖乖过来的。

对于小狗而言,让他吃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这两天的小狗格外努力。

明明知道熟透了的果子非常脆弱,它的皮一碰就要破了,不能用指头用力碾压……

还当是那种没有成熟的酸酸果吗?

想到那种青皮的果子,赛缪尔下意识地皱眉。

他的口腔中又开始分泌唾液。

酸死了!

这个坏小狗!

“你觉得我穿哪套合适?”

赛缪尔朝厄尼斯特招招手。

神殿送来的服装非常多。

长袍以金色和白色为主,上面绣满了不同种类的花卉。

因为蜂族的生活与百花息息相关,因此他们的审美中花卉的元素占比非常重。

“陛下穿哪套都好看。”

厄尼斯特老实地回答。

说实话,陛下穿哪套衣服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裹上草叶子也一定漂亮得惊人。

因为好看的是陛下。

又不是衣服……

赛缪尔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小狗所穿的铠甲上面。

锃亮的铠甲是按照厄尼斯特之前的尺寸来做的,本应严丝合缝,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紧了。

原本威武的、代表着力量的铠甲,在精壮的身体上留下束缚的痕迹。

赛缪尔眸色转深。

“会不舒服吗?”

他轻声问道。

厄尼斯特闻言更加局促。

他是雌蜂,所经受的训练相当严苛,受伤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

厄尼斯特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忍受疼痛,但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原来,疼痛也分很多种种类。

被食蜂鸟的喙啄伤、被利爪撕裂、被武器刺穿,都没有那种酸胀又无法排解的疼痛来得磨人。

就像是有沸腾的岩浆在他的胸膛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若是轻薄的衣物尚且还好一些。

但换成坚硬的铠甲,竟然让他也不得不畏手畏脚起来。

尽管如此,厄尼斯特的内心却藏着隐秘的开心。

一是因为陛下的食物有了着落。通过女皇所给的典籍,陛下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了。

二是因为……

他卑劣的心思。

陛下的目光常常落在他的身上。

不论是好奇、探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陛下的金瞳里只有他的影子。

厄尼斯特就是这样卑劣地、小心翼翼地窃喜着。

当那双手……

厄尼斯特的喉结轻轻滚动片刻。

“看这个表情,是不舒服呢。”

赛缪尔抬头看向在面前站定的雌蜂。

“把铠甲脱了吧。”

他说道。

“但是……”

虽然仪式是在正午开始,但是陛下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脱下来。”

厄尼斯特闻言将铠甲卸下,他见陛下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便知道还需要继续。

“陛下……”

“离仪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赛缪尔看了一眼时间,“小狗,要努点力啊。”

“你想让我,饿着肚子赐福吗?”

赛缪尔继续说,他偏了偏头,黑金色的头发从一旁滑落。

显得有些……

妩媚。

“为一万只工蜂赐予祝福,这真是一个不小的体力活呢。”

厄尼斯特抿紧嘴唇。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那便劳烦陛下了。”

赛缪尔笑了起来。

确实很劳烦他。

“走近一点。”

……

厄尼斯特抱住陛下的脑袋。

陛下海藻一般的卷发在厄尼斯特的指尖缠绕,像是有生命一般。

它们已经不像是重逢时那样干枯了。

“呃!”

厄尼斯特的手指蓦地收紧,陛下的长发被他握在手中。

握紧的动作只持续了一瞬,厄尼斯特惊慌地张开手指,生怕冒犯了陛下。

他的手臂架在空中,又情不自禁地收紧。

厄尼斯特扬起头,他看到九叠泉最高处的泉眼。

有什么……

要出来了。

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距,泉眼在他的眼中与山壁模糊为一体。

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

在泪水滑落的一瞬间,他感觉到——

成熟的果实仿佛被碾碎了坚硬的果皮,它们本来就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果皮。

果汁被挤压出来。

厄尼斯特想起那颗在他指尖被捏爆的酸酸果。

那颗酸酸果就是这样,没成熟前它的外皮出奇得柔韧,连小鸟都不会去啄食它们,也因此能一直挂在树上。

厄尼斯特想,陛下应该还没有尝过成熟后的酸酸果。

那是一种生长在密林间,非常难以保存和运输的一种野果子。

它们的成熟周期很长,在完全成熟前都酸得要命。

但是一旦成熟后,它们很快就会被林中的各种小动物吃掉。

甚至还挂在树梢的时候,就会被吃完了。

因为它原本厚实的皮会变得非常薄透,就像是水蜜桃一般,若是落在地上,就一定会碰伤。

再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坏掉。

厄尼斯特每次看到碰伤的野果都非常惋惜,因为他想带一颗给陛下尝尝。

他不知道为什么酸酸果的皮会变得这样薄。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他就像是那个突然成熟的酸酸果一样。

他破开所有的表皮。

想将所有甜蜜的汁水,全部奉献给……

采摘的人。

厄尼斯特垂眸,他看见陛下黑色的卷发上有金色的光泽在缓缓流动。

他看见陛下微微颤动的睫毛,与突然扬起的眼尾。

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刚要跃出地平线的太阳。

厄尼斯特恍惚地想。

陛下也许在吃掉他的心脏。

作者感言

Aden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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