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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醒来之后看见我哥的脸的那一刻内心是有些心虚的。
我哥伸手弹了我一下：“再傻愣着就迟到了。”
说着起身下床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我坐在床上眯着眼欣赏完这赏心悦目的一幕，临走前在我哥腰上摸了一把。
洗漱完出来我哥在做早饭。
吃过饭我回房间拿书包，我哥也跟着进来，他看着我的床，淡淡瞥我一眼，问：“你这是不小心？”
昨晚洒的不太用心，忘了伪装一下，虽然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但浸湿的程度依然能让人看出来被水泼过的迹象。
我又心虚了，避开我哥的眼神，支支吾吾：“嗯……手抖了……”
我哥看我一眼，不再说话，上前将我的被套床单拆下来拿着放进洗衣机里，回来又抱着我的被子出去。
我看着我哥忙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拉着我哥：“哥我来收拾吧。”
我哥看都不看我：“上学去。”
背着包出门，在公交车上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我又想到我哥。
总是给他添麻烦我真的愧疚。
但我不后悔。
甚至下次还想这么干。
来到学校还没进班就听到一阵叽叽喳喳。
本来我没在意，但我又听到了和我有关的。
“你还给他送巧克力？你不知道他是反社会吗？要是被他那种人盯上你就完了！”
“就是！还敢喜欢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哎呀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真的不安全。”
……
说实话，我自认为我已经收敛很多了，也在努力地做到合群。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我做再多也没有用。
因为人的恶意总是无端而起的。
“盯不盯上她我不确定，但是在背后议论反社会的人好像更容易被盯上哦？”
我看着她们像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拼命后退，好像我能吃了她们似的。
她们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也不说话了。
没意思。
我转身要走。
“姜南柯！等一下！”
我回头，看着从人群里走过来的女生。
我知道她和我一个班，但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这时她已经来到我面前，递出一个盒子：“送给你。”
我垂眸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她，笑着：“还是不要给反社会送东西的好。”
她摇了摇头：“你不一样的。”
最后也不顾我要不要，把盒子放到我怀里就走了。
上课之后我一直在想那句话。
不一样？
哪不一样？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怪物，当然和他们不一样。
那女孩送给我的是一盒巧克力。
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
我拿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甜到发腻，之后就不想吃了。
我看着手里的盒子。
我突然觉得我哥就是一块非常非常苦的巧克力。
带着精美包装躺在那里时其实我是渴望的。
等我剥开放进嘴里的时候苦味才会蔓延我整个口腔，我苦到想流泪，可我既不想吐出来，又舍不得咽下去。
在我没打开包装吃下去之前他可以一直完好无损地保存，但是我动了贪念，尽管我饱受煎熬地含着，他还是会融化，稍纵即逝间就连苦味也保留不下。
放学回家路上，我在路边买了一支玫瑰。
尽管我和我哥现在不是过情人节的关系，但今天买花的意义不同，这是买给我喜欢的人的。
今天我哥回来的有些晚，我到家时没有见到他的人。
我自己坐了一会，突然又觉得不安，为什么偏偏今天回来晚了，他会不会去约会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只感觉像是长满了刺的荆棘爬满了我的心脏，心一慌就被刺扎进血肉里。
我哥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
不可以。
我拿出手机给我哥打电话，所幸我哥接了：“哥，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哥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疲惫：“堵车了，饿了先吃点东西，还有二十分钟到家。”
我终于放下心：“好，哥你注意安全。”
“嗯。”
放下手机我拿起那支玫瑰，似有若无的花香拂过我的鼻尖，我顺势躺在沙发上，捏着枝茎用玫瑰的花瓣划过我的额头鼻尖和嘴唇。
我闭上眼睛。
幻想着在和我哥接吻。
没到二十分钟我哥就回来了，手上还拎着买来的菜。
“怎么在这睡着了？”
我坐起身，看着我哥把菜放到桌子上。
“没睡着，”我从后抱住了我哥，手上拿的那支玫瑰放在我哥面前，“哥，送给你。”
我哥无动于衷，依然淡淡的：“买花干什么？”
“我想送给你啊。”
我哥轻笑了声，回过头揶揄我：“是小姑娘送给你的吧？”
我没说话，侧过头在我哥后背蹭了蹭，半晌：“没人想给我送花的。”
我哥沉默了一会，说：“有。”
在这种问题上我也懒得跟我哥争议，有没有，不是我哥其他人我也不在乎。
我哥拍了拍我的手：“去帮我找个瓶子。”
我找到了上次喝饮料没来得及扔的玻璃瓶，问我哥：“这个行吗？”
我哥接过来把玻璃瓶洗干净，盛了些水，把我买的那支玫瑰放了进去。
做完这些我哥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做饭去了。
我的心一下雀跃了起来，我捧着玻璃瓶，放在了客厅的窗台上。
窗户玻璃有些雾蒙蒙的，但是并不妨碍黄昏的微光照进来，金黄色的一层渡在鲜红色的玫瑰上，每一片花瓣的边缘融合了独属于天空的浪漫，玻璃瓶身的线条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并不清晰的玻璃上模糊的折射着我的笑脸。
我不知道怎么了。
但在那一刻我莫名看到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