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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自负自满,周边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他们与我格格不入,身边的蠢货总是让我觉得可笑,同他们打交道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世界也让我感觉很吵闹,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繁复但又没有意义的事情。
与我无关,却要我忍受。
我逃离不了这个世界,因为我哥生活在这里。
摧毁的念头刚一萌生又被我掐断。
为了我哥我要变得很好,和我哥眼里的正常人一样。
那样我才有资格爱他。
即使做不到,装也要装出来。
可我有时也很自卑。
我所有的自大傲慢在碰到我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全都悉数瓦解,我像一只苟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我知道自己多么不堪,所以我只游走在黑暗里,那样我就会连自己都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污脏,如果说有一天让我离开黑暗重见光明,我大概是不敢的。
“秦医生,”我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物件,问出我思考了很久的问题,“我真的会爱一个人吗?”
刺眼夺目的阳光在今天没有通过玻璃折射到我的眼前,房间里纵然飘着书香味儿,但少了那一抹明媚的衬托,不似以往,反而厚重的在压着我。
今天是个阴天。
秦泽复想了想:“南柯,我不会对你下任何定义的。”
可我也不知道。
因为有时我也在怀疑,我对我哥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爱的话,又是哪一种呢?
我又问:“像我这种人和普通人的爱一样吗?”
秦泽复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笑:“你最近好像总是在否认自己。”
“南柯,人生来就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无论他是谁有没有生病,既然降生到这个世界,那么我们的起点是一样的,现在人们眼光存在的参差不过是后来社会发展挖掘出的人体中另一种意义的可能性,如果没有这些言论先入为主,大家都只是普通的,平凡意义上的,人。还有我想说,不要让那些无谓的言论进入你的大脑,因为那些声音总是无时无刻在提醒你你和他们多么不同,可是南柯,你看看镜子,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是啊,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又有什么不同。
秦泽复又挂着我最讨厌的那个笑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该由你自己决定不是么?”
可他说的有道理,我又问出我另一个问题:“你说,占有是爱吗?”
秦泽复反问:“如果你不爱为什么会想要占有呢?”
“当然,”秦泽复接着说,“还是要看被占有的那个人,当他感受到的占有太过沉重的话,也就压过了爱,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听完之后只是感觉,太难了。
爱我哥很难。
要我哥爱上弟弟之外的我更难。
我垂着脑袋思考,房间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对一个人欲望很重的话,爱情是不是就不纯粹了?”
我看着窗外。
秦泽复好像在笑我,他那副很装逼的眼镜闪过一丝白光,接着耸耸肩说:“虽然这么说很不道德,但是,在成年人看来,爱和欲本来就没有办法分得清楚。”
我脸上带着恍然。
秦泽复挑了挑嘴角:“哎呀,我好像带坏小孩子了。”
我站起身:“回头我就投诉你在治疗时间言语低俗,等着吧你。”
秦泽复脸上带着玩味:“免费给你追加两个疗程,这事要不还是算了?”
我哼笑:“再说。”
我知道我这种情况在你们看来叫乱伦。
准确来说现在是我单方面乱伦。
我也从一些电视剧上看到正常人对于乱伦的态度。
先是惊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是恶心。
不被认同,不被接受。
其中有些会因为过于恶毒的言论被迫分开。
而那些坚持所爱的人,往往会被诟病一辈子。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亲人之间相爱会招来这么大的恶意?为什么人们总是对自己不了解或者不接受的事情加以主观上的恶意?
但以上这些秦泽复都没有。
相反我感觉他好像还挺期待的。
期待我和我哥最后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从我对我哥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不可能甘心一辈子以弟弟的身份在他身边。
我对我想要的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我哥只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