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当时是清醒的,我一定会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他:“你说什么屁话呢?”
不是说被他爱那句,是说死不死活不活的。
我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当时也没想着问问,因为我已经神游太虚了。
倒是凌野,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死死地圈着我,事儿都办完了还不放开。
我在他怀里走神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一开始还以为是快感过于强烈,后来才意识到,是这家伙抱太紧。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
他不动。
我说:“蝴蝶翅膀都要被你揪下来了。”
他突然笑了。
凌野把我放开,问我:“你知道你是蝴蝶?”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别当自己是纳博科夫。”
“那不敢。”凌野说,“我就一捕蝴蝶的农夫。”
“农夫请给我杯水。”我说,“嗓子冒烟了。”
凌野在这种时候倒是听话,光着屁股下了床,给我倒了杯水来。
他说我:“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我接过水,下意识回了一句:“你操那么狠干嘛?”
说完我就不好意思了,恨不得把脸都塞水杯里。
我偷瞄凌野,发现他就那么赤裸着身体站在床边带着笑意看我。
他问我:“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你说什么了?”我真不太记得了。
那会儿我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当时听完,也根本没过脑子。
我突然想,以后要是哪个出版社想买我的版权,也不用多说什么,直接找个器大活好的男人来干我,把我干得欲仙欲死之时拿出合同给我签,我肯定什么都顾不上,晕晕乎乎就签字了。
凌野看到我的反应似乎有点不高兴,还有点嫌弃。
他说:“你耳朵是摆设吧?”
“你是不是人啊?”我说他,“你爽完了,现在就开始挤兑我?”
凌野不说话了,可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我说:“你得感谢我,哄着我,我让你多快乐。”
他又笑,一边笑一边往浴室走:“对,我真感谢你。”
他去洗澡,我就趴在他床上发呆,呆着呆着就困了。
凌野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他使劲儿掐了一把我的屁股,把我给弄精神了。
“洗澡去。”他说。
我翻了个身,懒得要死。
“那不然我给你洗?”
“得了吧。”我说,“你给我洗,怕是得把我翅膀洗掉了。”
凌野笑:“你是真当自己是蝴蝶啊。”
“蝴蝶个屁。”我夹着屁股慢慢腾腾地往浴室的方向走,“我们作家都是折翼的天使。”
我听见凌野在大笑,莫名其妙的,我也开始跟着大笑。
洗澡的时候,我觉得一身轻松,闭着眼睛冲水时一直在回味。
回味各种声音、气味和触觉。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我确实食髓知味了。
洗完澡出来,我瞄到凌野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窗户边。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穿衣服走人还是留在这里跟他劈情操。
倒是凌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过来坐。”
很好,我顺竿就爬。
我先把衣服穿好,然后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我很喜欢海岛的夜,静谧又清爽。
我们两个人坐在窗边,风卷着花香往我脸上扑。
月色扫进来,还给这场面增添了点浪漫的氛围。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凌野也一直没说话,就那么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或者是星星。
我不知道,我也没问他。
我安安静静地转过去看他,他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性冷淡的样子,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让我增长见识的事,所以此时再看他、看他脸上那颗不起眼的痣时,我觉得性感。
我又想起他看过我书的事,试探着问他说:“你看的那本书,就是作者跟我同名的那个。”
他转过来看我,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没什么情绪。
我说:“你……你对那个作家……”
“陈醒。”
“啊?”
他突然叫我名字,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觉得生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还行吧。”
“活着很有意思,”凌野说,“尝试一万种方式的死亡也没有活好一次更有趣。”
他很认真地问我说:“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他说得对不对我不想评价,但我觉得他这人脑子不太对。
刚跟我上完床就玩深沉讨论这种问题,他怕不是个真正的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