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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韩致手段严厉, 按照训练雪拥军的规格,尽可能地去催发衙役的潜能。

就这样持续了十来日,衙役们在他手里被练脱了一层皮, 一个两个偃旗息鼓, 再也不敢嬉皮笑脸的了。

韩致回到府衙,在官邸门口, 看到三个垂首而立的童子。

这三人得了各自家主吩咐前来送邀帖, 请柬不能留给县衙门童, 也不能转交给陆县令, 一定要亲自送到韩将军手里。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主子提到县令大人时为何一副憋屈受辱的模样,不过主子说什么,他们照办就是了。

韩致净了手,来到吾乡居,把三封装裱精致的大红请柬扔在书桌上。

陆久安抬眼一看, 笑了:“你也收到了?”

他用钢笔指了指已经拆开丢在一边的笺纸。

韩致习惯性去摸陆久安的脖子, 他刚刚碰过冷水, 陆久安被冻地一个哆嗦, 捂着领子嫌弃地避开:“你去那儿烤一烤。”

此时已经进入深冬,窗外冷风呼啸,屋子里燃烧着两个火热的暖炉。

韩致烤暖了手,把三张请柬看了。

“怎么不干脆直接一并交给你。”

“怕我给挡下呗。”

这三封请帖正是谢丁吴三家发来的, 他们在生活广场的商铺经过两个月的布置装修, 已经快要完毕,眼看着准备开业,巴巴地来宴请县令和将军去现场压阵呢。

有了上次陆久安打太极一般回绝他们的前车之鉴, 几家家主怕他故技重施,最后一商讨, 决定直接顶着压力找到将军人前。

陆久安把那一次的事情一说,韩致听了哑然失笑:“看来久安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洪水猛兽了,那我这次去吗?”

“去,怎么不去。”

作为应平盘踞多年的本地企业,现在新店要开门做生意了,那还不得风风光光地办个盛大的开幕仪式,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被宴请而来。

而陆久安作为应平县的一把手,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一次宣传应平招商引资的机会啊。

也是时候趁这个机会,把另外两件商铺给销售出去了。

“对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那间商铺想拿来做什么?若是没有什么想法,我就全权处理了?”陆久安仰着头不太在乎地问道,但是那期盼的小眼神早就出卖了他。

其实陆久安不主动提起的话,韩致已经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产业。

他本来就对从商一事不太在意,如今陆久安又明摆着对这事这么感兴趣,自然不想扫了他的兴。

“早在把房契给你的时候就说过了,任你处置。”

陆久安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那你放心吧,虽然他们三家现在看着是占了先机,不过到时候我一出手,肯定会让你独占鳌头的。”

韩致揽着他的腰蠢蠢欲动,陆久安见状,咻地抽出手掌,咳嗽两声:“前些日有两件案子,我卷宗还没看完,先理公务。”

韩致只得作罢,他退到一边不再打扰陆久安,吾乡居很快安静下来。

两人分坐两方,各忙各的。

过了一会儿,陆久安揉了揉眼睛,从靠椅上站起来,撑个懒腰。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韩致面不改色合上书页,塞进怀里,“学习。”

果然和陆久安料想的一致,应平这两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陌生的商户。

县城前期因为学堂修建,本就多了些外地务工的人,他们有的住在工地,有的会去郊野寻一个农家租住,往应平平添了不少人气。

谢丁吴都是商贾之家,长年累月下来,可想而知结交了多少生意场上的伙伴。此次开业,这几家更是卯足了劲想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只要是认识的,否管远近疏亲,都发去了帖子,先把场子暖起来再说。

他们就像一棵久旱逢甘露的大树,拼命扎根延展,力求汲取四周的水分来恢复蓬勃生机。

接到请帖的商户也很是给力,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往应平这块干枯的河床里注入活水。

很快,应平不管是老城区还是新广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街道上放眼望去,熙熙攘攘全是穿着绫罗绸缎的人,他们互相攀谈,放声大笑,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街道两侧挤满了闻声而来的小摊贩,堆着满脸的笑容热情地吆喝揽客,妄图这群贵客能从指缝里漏点铜板出来。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陆久安增派了不少衙役,每隔两条街设立一个放哨点。

值守的衙役人手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沿着街道来来回回的巡逻。

应平本地的百姓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出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衙役在他们心中成了让人依靠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呢?是冒着大雨洪水修理决堤的怒江,还是疫病期间不畏生死消毒排查,还是运动会上齐声喊出的那一句振聋发聩如同誓言般的话:应平的衙役,永远守护这片土地的万家灯火。

不管何时何地,正因为有这群警犬和衙役在,他们才能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无所顾忌地营生。

但是初来乍到的商户不知道,一开始被这架势给吓了大跳,抖着腿试图往回走。

摊贩拉住他的衣摆:“这位老爷,你可别怕,警犬是专门保护我们的,不会伤人。”

摊贩说完,看着警犬乌溜溜的双眼,喜爱之情骤起,尽管知道警犬不会随意吃他们投喂的食物,依然忍不住丢了一小块肉饼在它面前。

警犬非但不吃,瞅了一眼边上的主人,用嘴咬着放回小摊贩身边。

“神了……”商户双眼放光,“这是哪里买的?我也买一只回去。”

几个小摊贩对视两眼,笑着捂住嘴:“老爷真会开玩笑,这可是陆大人县衙里独有的,哪里能买到?”

知道这是官府出来的,商户无不遗憾。

他们来到这里的两日,把应平上下逛了个遍,不管是平整的路面,还是井然有序的街道,抑或是独一无二的钟楼,都让他们啧啧称奇。

然而最让他们感慨的,还是应平百姓的精神面貌。

这里的人,上至名门望族,下至穷儒白丁,随便挑一个人来看,脸上都是满足而安居的神态,仿佛身在应平,是一件非常幸福又值得骄傲的事。

怪哉怪哉。

同是遭过灾患过难的,莫非这应平,得了哪路神仙的馈赠不成,当真这么好么?

时间很快来到开业之日。

发出去的请帖里,绝大多数都给足了面子派了家中主事来恭贺道喜,当然也有少数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来,这里面就包括去年破釜沉舟举家搬出去的易氏一族。

“到了这个点了,没来应该就不会来了。”谢岁钱耷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不太在乎地说。

谢怀凉素来对家里的应酬不太理会,新店开业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没来,因此出门迎客的只有谢岁钱和谢家长子次子。

谢家长子谢怀温让出通道,让谢岁钱走在前面。

“易家虽然素来与我们不和,但那都是私底下的弯弯绕绕,表面功夫还是一直维持地好好的。况且今日又不止我们家递了贴子,丁吴两家也递过去了,他不来,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要划清界限么?”谢怀温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就算他本人亲自不来,打发一个管事走个过场也是好的,何必做得这么难看?”

“易俟啊。”谢岁钱就着小厮的手攀上马车,在最中间的位置坐好,才不紧不慢说道,“和我们一样,何尝不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去搏一搏。恐怕走的时候,还嘲笑我们是傻子,抱着家业烂在应平。谁能知道,我们起死回生了呢?”

“爹的意思是?”

谢岁钱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不看好应平,不看好这个小县令,想另起炉灶死灰复燃,结果咱应平反而先一步恢复了,不仅扭转了局面,还大有蒸蒸日上的势头。他不是不给咱们几家的面子,而是不好意思来啊。”

因为一个决定,被昔日压在脚下不得翻身的对家一遭骑在了头上,可不是放不下自尊心来了吗?

“所以啊。”谢岁钱畅快地笑够了,握着谢怀温的手拍了拍他,“跟着咱县令的步子走,准没错。”

谢怀温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谢岁钱想起自己屡次在人畜无害的陆久安手里翻车的事,咬牙切齿地叮嘱自己大儿子,“跟着这位县令走没错,小心被他踩掉鞋子。别看他表面笑盈盈的,指不定在背后打什么坏主意呢。”

谢怀温郑重其事地表示记住这些话了。

马车出了县城,艰难地行驶了一段距离,最后被迫停了下来。马夫的声音贴着门帘传进来:“老爷,人太多了,马车走不动了。”

谢岁钱撂开帘子一看,前面果然人满为患,别说马车了,就是他这么个人,要想成功到达店铺,还得需要有小厮开道。

“人多好啊。”谢岁钱喜滋滋地下了马车,“走过去吧,别耽误了良辰。”

店铺落成那日剪了彩,今日开店大业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也不能落下。

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冷,谢岁钱穿了厚厚几层袄子大袍,等终于来到自己店铺时,出了满身的汗。最外面的袍子被挤得皱皱巴巴的,只好脱掉了。

谢岁钱看了看广场中央的钟表,不禁纳闷,他明明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哪想这群人比他这个主人家还要积极,这么早就蹲守在此了。

现场锣鼓喧天,笑声四溢。

谢岁钱满头大汗接过管事递过来的茶,突然想起什么,拉过管事问道:“陆县令和韩将军来了吗?”

“来了来了。”

谢岁钱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久安和韩致站立在不远处,他俩身段相仿,皆是人中龙凤之姿,一个儒雅温和,一个气势轩昂,并排靠在一起时,竟是难分轩轾,好似一对璧人。

陆久安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看了谢岁钱一眼,笑盈盈打了个招呼。

陆久安背后立者几根观赏性的柱子,柱子冲天而起插入云霄。

几根柱子中间拉了几条红色的横幅,每一条横幅上面都题着大字。

“远道而来皆是客”。

“热烈庆祝应平第一届商业交流大会召开”。

“扩大友好交流,促进商业合作。”

……

想来是陆久安的手笔。

只是最大最显眼那一条,应平第一届商业交流大会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他们三家庆贺开业吗?

谢岁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候丁家家主丁贺楼以及吴家家主吴季赶来,他们三家因为一同开业,便商量好了一起剪彩,一起宴请宾客。

他们一个是酒楼,一个是客栈,一个是五谷杂粮糕点铺,生意往来没有倾轧,一起宴客既能壮大声势,还能共享客源,一举两得。

谢岁钱很快把刚才的疑惑抛在了脑后。

作者感言

满座江南/渡双星

满座江南/渡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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