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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请勿洞察 matthia 4760 2024-06-01 22:49:26

2015年,松鼠镇与圣卡德市接连发生了数起失踪案,失踪者中包括一名服务于国防机构秘密单位的特工,此人被授命长期调查此类事件。

从2017年至2019年,接连有四名幸存者被找到。

他们每个人都有关于那名特工的记忆,有的是在自己遇到危险之前,有的是在走入不该存在的门之后。

对于此特工的身份与工作内容,四人均不知情;对于此特工的具体下落,他们同样毫无头绪。

四名幸存者回家的消息仅被其亲友知晓,没有被任何媒体报道。相关工作人员表示这是对他们的保护,以免他们今后的人生受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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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的某天,松鼠镇的爱芙太太丢了一只狗。

她养了三只吉娃娃,每只都岁数不小了,这是三位凶暴的中老年,它们被当地青少年戏称为迷你地狱犬。

当日凌晨,爱芙太太被犬吠声惊醒。三位凶暴中老年经常狂吠,但通常不会在这个时间吠叫。现在外面安安静静的,有谁会来招惹它们?

松鼠镇几十年没出过盗窃抢劫之类的案子,所以爱芙太太也没怎么害怕。她猜想应该是院子里进了别的动物,比如散养的猫咪什么的。

等到爱芙太太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狗已经不叫了。三只吉娃娃少了一只,剩下的两只蜷缩在花花草草的阴影下,死死盯着爬满藤蔓植物的那堵墙。

爱芙太太对自己的狗很了解,它们谁都翻不过那面墙。她在附近找了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失踪的那只狗。

爱芙太太在小镇里贴了寻狗启事,最后一无所获,只能不了了之。她当然很伤心。

只可惜吉娃娃不会说话。剩下的两只小狗只能用凸出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主人,却不能陈述出同伴的失踪过程。《巴别塔之犬》里的训练法是不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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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中午,两名警官在执行任务途中,开车经过位于巴尔的摩与华盛顿之间的某条僻静路段。

警官在路旁发现一名衣着古怪的年轻男子。他穿着类似屠宰用防水衣的连体衣,衣服破破烂烂,透过巨大的豁口,能看到内层的卡通造型家居服。

男子的意识很清醒,但身体比较虚弱,在他的指引下,警官们发现不远处还躺着另一名青少年。

他们二人被带回警局。经过询问和比对,警方惊讶地发现,这二人竟然是2015年著名系列失踪案中的两位当事人。

2015年的4月到5月期间,松鼠镇里有四名青少年接连失踪。过了这么长时间,人们普遍认为他们已经凶多吉少……谁也想不到,两年后的这一天,他们中的两人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两名少年被送往医疗机构进行检查。在这期间,有更加专业的机构介入此事,当地警方从案中彻底撤出。

两人身上的外伤不太重,比较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的脑部检查结果。

杰里·凯茨被检查出严重的脑炎,中枢神经也出现了损伤。他的父母接到消息后赶到了他身边,但他有严重的意识障碍,无法与父母沟通。医务人员本以为情况不妙,在一段时间后,他的状况又出现了奇迹般的好转。

肖恩·坦普尔虽然神志清醒,肢体有力,但他的情况比杰里更加骇人。通过检查发现,他的脑额叶和杏仁核均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他的头面部外表上没有任何伤口,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损伤又不像是因为自身的病变。

医疗组对此有各种猜测,有人认为是某种实体穿透了粘膜和结缔组织,在颅底找到一处薄弱接缝,从此处抵达了杏仁核;也有人认为认为是实施者使用了某种微小的仪器,让它通过视神经孔,或者筛骨板,还有人认为是通过内耳……但无论是哪一种,按道理说,都本会给肖恩留下更多损伤,比如失明、骨折、内耳和神经的破坏等等。而肖恩看起来并没有这些方面的问题。

甚至可以说,肖恩根本就不像是有受到严重脑损伤的人。他认知能力正常,情绪稳定,十分配合医疗检查,还对人很有礼貌。医疗组能查到的类似病例并不多,无论其中哪个,都和现在的肖恩并不相似。

因为他过于“正常”,有很多更加奇怪的地方在一开始都被忽视了。直到肖恩的母亲和一些其他亲属赶到他身边,他们才渐渐指出肖恩身上的异常。

用他母亲的话来说——“这个人好像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对肖恩本人的询问也没有结果。如果普通医务人员问起他失踪期间的经历,肖恩一开始会故意带开话题,如果实在无法规避,他就明确表示出:他并不是非要隐瞒,而是需要和其他人谈。

又过了些日子,肖恩被带往另一机构,与权限更高的部门进行面谈。

等他再回到病房,医务人员主动减少了和肖恩的沟通,他们只默默做好眼前的事,再也不会询问任何与“失踪期间”有关的问题。

同年晚些时候,肖恩和杰里都已基本恢复健康,并被允许和亲人回到家中。在回家之前,他们都经历过了特殊的面谈。

之后,他们与相关部门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在生活之余接受定期访问、定期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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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某日,失踪四年多的塞西·特拉多、米莎·特拉多同时出现在了圣卡德市。

当时是傍晚,小女孩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身边躺着她的妈妈。目击者均感到疑惑——没人看到她们两人是何时出现的,在不知不觉中,人们的视线稍微移开,再转回来,路边就多了两个人。

当晚,母女二人由警方送往医院。塞西·特拉多的丈夫在次日凌晨得知了这一消息,一开始他并不激动,他认定这只是认错人的误会,当他被接到医院,亲眼看到妻子和女儿时,他在扑向她们的过程中当场昏了过去。幸好他很快就恢复了意识,经检查并无大碍。

塞西不记得失踪期间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与女儿遭遇了某种危险。米莎比母亲记得的多一些,接受特殊询问的时候,她以一种超过年龄的成熟态度回答了大部分问题。即使如此,她能够提供的线索也不够清晰,不足以查明失踪案背后的真相。

塞西的身体足够健康,比当初杰里和肖恩的情况好很多。米莎也没有明显的健康问题,唯一令人担忧的是,按说今年她已经十一岁了,但她的外貌看起来仍然只有七岁。人们认为这是经历苦难、营养缺乏造成的。

医疗组还认为,母女俩的失忆症状有可能是精神原因造成的。有人为此申请了催眠治疗,几年之后这一建议才被批准,而且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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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杰里·凯茨作为实习人员,与另外十几名同事来到一段僻静的小路附近。

这一带位于巴尔的摩与华盛顿之间,正是当年他与肖恩·坦普尔被人发现的地方。

几年前,相关机构仔细分析了杰里与肖恩陈述的个人经历,决定在此地不远处建立起一个简易的监测站。

很多工作人员对这一决定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自己要监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注意哪些读数变化。

2024年10月的某天,监测站收到了强烈的信号,是可追踪药剂形成的反馈。莱尔德·凯茨曾经成功将药剂注射入来自“不协之门”的生物体内。

十几人的搜索小队带着手持终端出发了。行进到某区域时,每个人的手持终端警报声都变得极为急促,这说明他们追踪的事物几乎近在眼前。

那时候,不仅是杰里,小队每个人都不太能理解一件事:为什么要让追踪终端发出如此刺耳的声音?就不能设计成更安静、更隐蔽、更令人舒适的提示方式吗?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它?是此类产品的历史遗留问题,还是要故意把它设计成这样?

后来杰里才渐渐明白,它就是必须发出这样的噪音。而且不能是平稳的噪音,必须是急促、高分贝、令人难以忽视、令人心生烦躁的噪音。

因为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提示你”,还有“打扰你”。

当你顺着它的提示,找到被追踪的对象时,你可能会看到永远想象不到,也永远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不仅仅是视觉意义上的“看”,更接近于察觉、辨识、沉浸。

越是靠近目标,追踪终端的声音就越会打扰到观察者的专注。因为它不仅仅是声音,更是一根“安全绳”。

其中道理就类似于……如果你的老妈老爸或配偶正在你耳边发飙,隔壁房子里的冲击钻正在疯狂怒吼,那么你就很难将身心都沉浸于眼前的景观。无论那景观是美好的风景,迷人的画作,体验极好的游戏,或是无比幸福的梦境。

追踪终端要将人带到某种东西面前,既要让他们直接看到它、感知到它,又要尽量让他们不要过度沉浸于所见之物。

听起来挺矛盾的。目前为止,他们只能在矛盾中尽量谋求平衡。

当然,一开始需要有某人先见过被追踪体,并且给它注入药剂,终端才能对目标进行追踪。这个人动手时,他身上是毫无保护的,就像曾经的莱尔德·凯茨。但在后续行动中,拿着追踪终端的不一定还是那个人,即使不能保护他,“安全绳”能多保护几个人也是好事。

近些年里,追踪终端和与其相关的设备又有了些改进,据说敏锐度更好,“安全绳”提示音里还加入了具有心理暗示功效的高频音。

在2024年10月的这次行动之后,杰里才真正体验到噪音的必要性。他通过亲身经历认可了其中道理。

那天,他们找到的其实并不是一开始的目标,不是与莱尔德接触过的那个生物。

他们见到的是莱尔德本人。

2015年的时候,莱尔德在进入“不协之门”前也给自己注入了可追踪药剂。

这么多年过去,按说药剂在人类体内早已代谢完毕,但莱尔德身上的药剂仍能引发示警。

莱尔德的出现本该是好事。他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他身边的那个实体。

没人知道该称它为什么……生物?物品?好像都不太对。

当这一景象闯入视野,搜索小队当场溃不成军。

有的人转身就逃,有的人无视命令直接拔出了枪,有的人保持着一定理智,阻止了试图射击的同事,但自己并不敢做出更多行动,有的人尖叫着匍匐在地,还有人做出毫无道理的行为,比如攻击同事,用匕首伤害自己等等。

每个人都被无法形容的恐惧碾压着,没人能说出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即使是影视或游戏中最恶心的怪物,身上也会有现实存在的事物的影子,而他们看到的东西不是这样……人们回顾过往的人生,提取不出任何关于这个形象的经验。

开枪的同事全部阵亡。杰里根本没看清他们是怎么死的。有些人在痛苦地挣扎,只有少数人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静,他们一致决定撤退,当然也要尽可能救助崩溃的同事……

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杰里向着那个实体走了过去。

他把胸前的追踪终端拿下来,贴在耳边。那种声音不但尖锐、急迫,而且音质完全是劈裂感的,如果被这声音围绕超过一小时,任何人都肯定会被逼疯。

但这对当时的杰里来说刚刚好。

他努力把两个念头留在脑子里:是莱尔德,莱尔德回来了。这声音真他妈恶心,烦死我了。是莱尔德,莱尔德回来了。气死我了,我要疯了,录音的和调音的是谁,真应该揪着他的脑袋撞墙。是莱尔德,莱尔德回来了。烦死人了,我宁可左邻右舍都在装修也不想听这个……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到爱芙太太家的小院子。当年他“回家”的时候,也看到过这个地方。

在岗哨的方尖碑顶端房间里,他和肖恩一起爬上了布满植物的矮墙,从上面跳进院子……但他们没有出现在松鼠镇的爱芙太太家,而是出现在这里——华盛顿与巴尔的摩之间的某处,和现在莱尔德所在的是同一个地方。

当年在他离开之前,莱尔德对他说:“如果你能回到家,之后就不要找我们了。”

他没有同意。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反正他没有同意。

其实不只是他,肖恩也没有放弃寻找那几个人:不仅是莱尔德,列维,塞西和她女儿,还有艾希莉和罗伊。

虽然对现在的杰里来说,与肖恩相处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但他还是得承认,肖恩确实一直在为此而努力。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做到,这么多年里,他们基本没有进展。

现在,他竟然偶然地看到了莱尔德,无论这是真实还是幻象,他都必须朝莱尔德走过去。

离开松鼠镇、离开父母、离开肖恩之后,杰里愈发能够理解曾经的莱尔德。

他的哥哥在十岁时就被迫离开了家,然后一直想回去,一直无法回去,一直没有人想接他回去……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放弃了这一点。

在噪音和充斥视野的恐惧之物中,杰里渐渐走近自己的异母哥哥。

他努力不看别处,只盯着莱尔德身上的无数伤口,即使它们再骇人也没关系,他正好可以顺便观察它们的情况,让注意力不被别的东西牵走。

他向前方伸出手——现在我是个成年人了。代表凯茨家的不仅是我们的父亲,还有我。我来接你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莱尔德身边的不明实体并没有发动攻击。

它接触了杰里,杰里没有感觉到疼痛,肢体也没有缺损……所以它应该是没有攻击他吧。

杰里听到了一些无法理解的声音,像树叶的沙沙声,或者掌心用力摩擦的声音,还有点像电流音。

他说不好那到底是什么,因为他听不清楚,追踪器的噪音快把他的脑子沾满了。现场不仅有他耳边的追踪器,更远一点的地方,同事们丢下的几个追踪器也在不停鸣响。

杰里碰到了莱尔德,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过这具身体……莱尔德身上的伤让人不知道碰哪才好。

那个不明实体似乎也没打算放开莱尔德,杰里不知所措,大脑渐渐变得一片空白。

不知什么时候,他失去了意识。也许是大脑的负担太重,像机器一样暂时崩溃了。

幸好,追踪终端还有另一个作用,也是它的主要作用:它会把记录到的信息实时传送给相关部门。在杰里昏倒后大约一分钟,增援的正式部队已经赶到了简易监测站。

后来的事情,杰里没有亲眼目睹。听说原本正式部队也毫无办法,而一切的转机,出现在莱尔德苏醒之后。

莱尔德发出了一点声音,似乎是在说“不应该回来”之类。有几个士兵距离不明实体较近,他们听到了,但只能辨识出一点词汇。

接着,令士兵们大惑不解的情况出现了:前一秒他们还手足无措,丧失冷静,甚至有人四散奔逃,这会儿,当有人无意间避开目光,再看向同一个方向,却没有看到那个不明实体。

他们看到的只有莱尔德,以及一个陌生的棕发男子。在这之前,谁都没看到现场还有这么个人。

陌生男子把浑身是血的莱尔德抱在怀里,他们两人旁边,躺着昏迷的杰里·凯茨。

棕发男子一点也不客气地把杰里的制服夹克脱了下来,盖在了莱尔德身上。大概他想让失血过多的人保持温暖。

在士兵尝试与他们互动时,行动队负责人接到了一条实时命令。于是士兵服从命令,未进行沟通,直接以非致命武器将棕发男子击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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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matt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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