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知去接严灼的时候,公司年会还没有散。
严灼正站在台上做元旦致辞,拍照片的记者蹲了一圈儿,整整一层宴会厅里站满了人。
陆君知闲散地靠在宴厅门口。
他爸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公司一摊子事儿全丢给严灼就不说了,现在元旦讲话都不管,连脸都不露了。
严灼穿了一身黑西装站在主持台前,照相机快门声一刻不停,闪光灯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
陆氏集团总裁陆聿手把手带出来的接班人,三十岁不到的青年才俊。
皎如玉树,俊朗丰神。
严灼说完一句演讲词,不经意间抬眼,看到陆君知正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在门口。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骤然响起一片快门声。
底下站着的人全都顺着往门口看过去。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严灼致辞结束,又和几个高管寒暄几句便离场了。
出来却没看见人,正要打电话,冷不防经过的一间休息室突然打开,他便被一个人拽了进去。
那人手心很暖,将他抵在墙上,扣住他的后颈吻过来。
严灼闭起眼睛笑着回应,抬手扶着对方腰侧:“先回家,嗯?”
陆君知又在严灼唇上狠狠咬了一下,抵住对方额头,哑着嗓子:“你刚站在上面的时候真是……”
话说到一半又停住。
严灼:“嗯?”
陆君知啧了一声,埋头在严灼颈窝蹭了蹭:“我爸真烦人,下次致辞让他自己去。”
“嗯,好。”严灼嘴角带着笑意,捏了捏陆君知后颈,“都听你的。”
两个人开车回了家。
回的还是严灼的家,木质的二层小楼,他们一毕业就回了这里,一直住到现在。
到家的时候竟然下了雪。
“我靠,阿灼,下雪了!“陆君知回头,惊喜地看着严灼,对着飘落的雪花呼出一口气。
他今天穿了一身机车皮衣,很酷很帅,像少年一样站在漫天大雪里冲着他笑,一口一口地呼着气去吹飘飘洋洋的雪花。
严灼也笑,由着他玩儿了一会儿,走过去捂他的脸:“冷不冷?“
“不冷。“陆君知看着严灼傻笑,”哎,阿灼,跨年夜下雪了。“
“嗯,瑞雪兆丰年。“严灼拨了拨陆君知肩头的雪,“进屋去吧,你头发上都是雪。”
“你头发上也是雪。“陆君知凑过去吻严灼的眼睛,嘿嘿笑道,“我们这叫白头到老。”
严灼勾着嘴角,“嗯”了一声揽着陆君知往屋里走。
即使不下雪,他们也能白头。
两个人都没吃晚饭,严灼下了两碗面,面都端到桌子上了,陆君知突然道:“要不喝点酒,红酒?“
“面条配红酒?”严灼乐了,这时候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靠在餐桌前看着陆君知,“你确定?”
“确定!”陆君知打了个响指,“上次徐西立拿过来的藏品,绝对醇!“
严灼挑眉:“那尝尝。“
于是两个人开了一瓶红酒,就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喝了第一口。
“的确不错。”严灼赞同。
陆君知点头:“那正好,明天徐西立和李凯晨他们过来吃饭,让他再带点。”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埋藏在这一场大雪里。
而这座小小的房间里,温暖而明亮。
一整瓶红酒很快就喝光。
陆君知脸色微红,趴在桌子上侧头看着严灼笑。
严灼抬手摩挲着对方眼角,轻声道:“喝醉了么?”
越是醇香的酒,越是醉人。
陆君知摇头,依旧笑,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严灼:“阿灼,新年快乐。”
严灼也笑,像陆君知一样趴在桌子上,眼睛璀璨如星光:“小知,新年快乐。”
陆君知咧着嘴笑,凑近严灼道:“阿灼,我说过多少次我爱你?“
“很多次,很多很多次。”严灼笑着轻声道。
陆君知吻了吻严灼的唇,很小心,很珍重:“我爱你。”
严灼道:“我也爱你。”
陆君知道:“我还是爱你。”
少年的感情最动人,已经过了这样久,十年的时光,这么长的岁月里,我还是爱你,像年少时一样。
严灼听懂了,于是微笑着靠过去吻住陆君知的唇:“我一直爱你。”
时光那么慢,未来那么长,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一直都爱你,如年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