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是亚当的人。
第二天起,整个监狱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带来的最直接的改变就是我在牢房之外的地方走路时,再也没有人会凑过来堵住我乱摸,或者用下流的话肆意侮辱我了。
他们用忌惮的目光偷看着亚当,又骂骂咧咧的瞪着我,一副肉还没吃到嘴里就被抢走的不甘模样。
我假装没看到,低着头紧紧跟着亚当,几乎和他寸步不离。
亚当并不在乎我的跟随,当然这也是他默许了的,在去操场放风的时候他会坐在那个台阶上让我读诗,还有晚上回到了牢房里,他也会让我一直读到睡前为止。
就算是读诗的时候他也不会和我说话,双手交叠着坐在椅子上或者床上,好像在闭目养神,但在我以为他睡着了犹豫着停下时又会睁开眼,无声的催促我。
我不敢和他对视,浅色的眼瞳仿佛空无一物,什么东西都没有,却好像被他一眼就望穿了。
跟在他身边后,我才从詹刃的口中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外国男人叫安东尼,他和亚当是进来后才认识的,在这个监狱里也是一个大佬。
安东尼和詹刃住在一个牢房里。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我不太清楚,但有一天快要吃饭了,我就去附近找他们,看到他们在草丛后面做爱,安东尼把詹刃压在粗糙的墙壁上贯穿他,詹刃的脸很红,喘息着,隐忍的皱着眉头。
我呆住了,如有所感的詹刃飞快的瞥了过来,表情有些难堪,眉头拧得更紧了。
我顿时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去,回到亚当的身边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们过来了,我难得不好意思和詹刃说话,低头攥着衣角,安东尼却也好像知道刚才我看见了,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后,不怀好意的嬉笑着用力推了我,把我推到了亚当的身上。
亚当还在安安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那本诗集在看。
我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身上,砸到了他硬邦邦的肩头,随即一双宽厚的手贴住了我的后腰,在我蓦然紧张起来的一瞬间将我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
飞快的动作是本能的排斥。
我栽倒在地上,掌心被粗糙的砂砾磨破了,詹刃连忙过来扶我。
离得近了,我还能闻到他身上有腥膻的味道。
我被他扶着站起来,脸红的不敢看他,听到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只是问。
“没事吧?”
在这个偌大的监牢里,只有詹刃和我说着汉语的,语言的共通性带来的安心感是无可比拟的,一下子就压过了扭捏的尴尬。
我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小声回答说。
“没事。”
他还是把我背在身后的手拉了出去,然后很小心的吹走了上面的砂砾,皱眉说。
“我那里有药,吃完饭了跟我过去涂一下。”
我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又往旁边看过去,安东尼还在不高兴的说着什么,语速很快,边说还边恶狠狠的瞪着我。
而亚当继续低头看着他的那本诗集,置若罔闻。
片刻后我们去吃饭,安东尼搂着亚当的肩膀和他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我和詹刃在后面并排走着。
詹刃看了前面一眼,压低声音问。
“你和他上过床了吗?”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我刷的就脸红了,结结巴巴的急忙说。
“没、没有!”
说完后我又小声补充说。
“他只是让我读诗,就没做别的了。”
詹刃听后点了点头,意料之中的说。
“看得出来,不过你也知道在这里,做那种事是难免的吧?”
我咬了咬唇,低着头嗫嚅的说。
“可是,可是他没说要...”
詹刃的声音沉了下去,严肃的好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人民警察,在这个已经不受法律管束的海岛监狱里依然教着我如何更好的生存。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柴嘉。他不碰你,就意味着他对你没有任何怜惜,随时都有可能会丢弃你。丢弃,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猝然停下了脚步,惊恐的看着他,不自觉抓住了他的手臂求救道。
“那怎么办,我不想,我不想回D区,怎么办....”
一想到D区那充斥着肮脏与混乱的黑暗地带,从四面八方的暗处摸来的无数双手将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狰狞的恶意笑声与听不懂的兴奋骂声混合在一起,我拼尽全力的挣扎着,但还是被他们碾在了脚底。
在温暖干净的被子里睡过,在温热潮湿的热水下浸泡过,我已经身在天堂了,怎么可能还想回到地狱里去。
詹刃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握紧我的手,边擦着我的泪边安抚道。
“你别哭。”
他说了我才知道我哭了,前面走着的人听到后回过头来,安东尼看到詹刃和我亲密的动作后就黑了脸,怒气冲冲的和他说着什么。
詹刃也不甘示弱的回话,握着我没放开,他的手有很多老茧,粗糙又温暖。
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看到安东尼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就慌忙躲到了詹刃的身后,无助的看向他们。
亚当也停下了,偏头看了过来,看到流着泪的我后眉头很快的皱了一下,好像是错觉。
他似乎催促着安东尼,安东尼便狠狠瞪了我一眼,拉着詹刃就往前走。
我被丢在原地看着他们往前走,连忙又小跑着过去,边胡乱擦着眼泪边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亚当。
吃完午饭后詹刃带我回牢房抹药,把我的手掌和额头上都抹了一层,然后帮我贴了创可贴。
这时候安东尼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坐着任由詹刃帮我抹,一边悄悄的打量着他们的牢房,和亚当的一样,不过显得凌乱一些,也有人气一些。
詹刃转身准备把药放回去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在抽屉里翻找了什么,然后塞到了我的手上。
“这药你拿着吧,跌打淤青什么的抹一抹就会有效,这个你也拿着,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着上面的一串英文,看完注释后像拿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差点想把它扔掉。
但我还是把它紧紧攥住了,小巧坚硬的外壳硌的我手疼,我低着头说。
“我知道。”
监狱里理应是不可以带任何外来物的,但这里固有的一套制度下也存在着同样的囚犯交易,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可以想尽办法托狱警从外面带来东西,有时候是烟、巧克力、酒,有的时候是润滑剂、安全套,或是别的消遣东西。
刚来D区的那个晚上,我亲眼见到对面牢房里的人将一个新人活生生的做死了,因为没有润滑剂,穷凶极恶的囚犯也没有耐心,只是将新人当做了是一个宣泄的玩具。
整整一个夜晚,我都瑟瑟发抖的捂着耳朵,还能听到那个新人凄厉绝望的声音。
后半夜那个新人就死了,狱警把他的尸体拖出去,然后把那个施暴的人关了禁闭,仅仅几个小时后他就被放出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事在D区是常态,每天都会有人被折磨的死去,尤其是那些懦弱的人,和长的好看的人。
他们围过来的时候我疯了一样的反抗着,因为我不想那样死去,他们也被我吓住了似的,但我听得懂他们不屑的说要等着看我什么时候才会认清楚事实,他们等着我服软,然后屈服在他们的蹂躏下。
相比于D区那群肮脏的败类,亚当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詹刃看我没说话,叹了口气,又说。
“我没办法保护你,你只能自己努力。亚当他从来没允许谁跟过,所以说不定你对他是特别的,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你都要让他离不开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他加重了语气,听起来好像是生死攸关的事。
的确如此,成为了亚当离不开的人,我就能一直受到庇护,活在A区。
而被他厌弃的话,那将是我不能承受的后果。
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盯着手里紧攥的润滑剂,眼都酸涩难忍,浑身如坠冰窖,木然的小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5
晚上回到牢房后,亚当又让我为他读诗。
我心事重重的读着,没留神读错了好几个单词,蓦然被他面无表情的目光盯过来后愈加心慌,手指不停的发着抖,一半是畏惧,一半是紧张。
这次他似乎不太满意,还没听我读几首就把书拿走了,独自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如避蛇蝎的爬到上铺的床躲着他,而是依然站在他面前。
寂静的空气里,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如同沸腾的热水咕噜咕噜冒着泡,脸烧的火红,心里却浸在了冰寒的海水里。
亚当也察觉出了我的异样,抬眼看向了我,面无表情的只是单纯看着我。
我迎着他冷漠的目光,咬着牙往前走近了一步。
他一动不动,修长白皙的手依然拿着书。
于是我鼓起勇气,又往前挪动,直到膝盖都碰到了他的腿。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自然的分开着,橙色的囚服衬得他皮肤很白,是偏冷的色调,看着便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书被他捧在手里,手肘支在桌子上,另一只空闲的手随意的搭在椅子边,垂下来的手指优雅又好看,虽然坐的是牢房里简陋的椅子,却让人感觉他是坐在王座上的王子。
我低下头,目光游移了片刻后终于难为情的移到了他的下腹,那蛰伏的东西鼓鼓囊囊的,但这么看着就已经能看出分量很足。
空气凝固的犹如黏稠的黄油,我几乎要窒息。
视线里他的指尖动了一下,然后扶住了椅子扶手,好像要站起来了,我一慌,急忙伸出手摸了下去。
手掌下的一团软肉尺寸惊人,我吓的往回缩了一下,但慌张的抬起眼正对上他浅色的眼瞳,心头一震,浑浑噩噩间只想着都已经这样就回不了头了,索性就避开他的目光又摸了下去,然后笨拙的揉捏着。
我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这种事,就连自己也很少会弄。
隔着薄薄的囚服我也仿佛被烫伤了似的,但无法用一只手圈住的东西还是软着的,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硬起来,甚至我无措的抬头时还看到他皱起了眉。
这表情是很可怕的,因为它意味着他不满意,不舒服。
我愈加焦灼的低下头,揉捏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他终于抬起手按住了我的肩膀,要把我往外推。
我急的快哭出来了,不顾他的排斥就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扯着他的裤子把他蛰伏的阴茎掏了出来,然后急急的含在了嘴里。
粗壮的阴茎蹦出来堵住了我的嘴,我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就闭着眼睛费力的舔舐吞咽,过去几天有很多人逼迫我见到他们的阴茎,颜色深重又恶臭,亚当的比他们的干净,也更加粗热,即便软着也是相当骇人的长度。
我无法想象一会儿这东西要怎么样才能插进我的身体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张大了嘴也只能吞进一个头,雄性的腥膻味迎面扑来,让我有些作呕。
他的手还搭在我的肩膀上,但卸去了刚才推搡的力道,好像只是这样搭着,气息也几乎没有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在讨好他。
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给人口交,只是笨拙青涩的舔着吮吸,尽量含的更多一些,虽然仍然有很长一截在外面露着,不过艰难的帮他舔了好久,我终于感觉到他的阴茎渐渐变硬了。
我心里一喜,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惧与茫然。
在亚当还没回来之前,我在卫生间里用了詹刃给我的那管润滑剂,羞耻的抹到了那个隐秘的地方,自己努力把手指伸进去做了润滑。
现在我的屁股里还滑溜溜的,失禁似的浸湿了一点囚服。
我松开亚当的阴茎,忍着咳嗽了几声,然后急急的站起来胡乱脱了裤子。
他的目光还在看着我,我感受的到,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冷漠的不带丝毫温度。
即便是处于这样的场景,他也好像丝毫没有波动。
我始终低垂着头,脱了裤子后犹豫了一下,不敢面对面的看着他,于是咬咬牙背对着他,一手撑着椅子的边缘,一手去摸他半硬的阴茎,然后撅高了屁股想要吞下去。
这个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我生平的教养从来没有教过我要怎么向一个同性求欢,脸上火辣辣的犹如被父母长辈迎面扇了耳光,嗡嗡的耳鸣声里也好似夹杂着他们震惊失望的怒骂声。
骂我寡廉鲜耻,骂我浪荡下贱。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可我没有多余的手去擦,心口也像是亲手拿着刀子在一片片割着,所有的自尊都被我亲手掐碎了。
可是我之前做润滑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亚当的阴茎会这么粗,又加上我太着急,也没有经验,那粗热的龟头怎么都挤不进去,滑了出来。
我紧张的手都在颤抖,生怕拖的时间越久,亚当就会越不耐烦。
惊惧与焦灼交织在一起,我脑子一片空白,咬着牙就往下面硬坐。
蓦然闯进来的东西像是一把刀子劈了进来,不,像是一根烧红的铁棍捅穿了我的身体,巨大的撕裂感让我的腰一下子就软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亚当扶住了我。
原本搭在旁边的手搭在了我的腰侧,隔着薄薄的囚服,我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和有力。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默许我继续下去,还是要再次把我推开。
脑海里的念头在一瞬间闪了过去,我浑浑噩噩的努力站好了,再次往下面坐,只进了一个头的阴茎费力的撑开艰涩狭窄的地方,我疼出了一头的汗,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淋湿了整张脸。
垫着的脚尖在微微发抖,我仿佛在钢丝上起舞,稍有不慎就能跌落万丈深渊。
吞进来的过程并不顺利,对我和他都是如此,因为他的手稍微施了一些力道,贴着我的那片皮肤像是被火烫到似的。
我畏惧这烧灼的刺痛,却又不得不躲在它的光芒下寻求光明。
背后传来了很轻微的一声响,像是他把书合上了放在桌上,然后我只觉得原本搭在腰侧的手环住了我的腰,身上一轻。
回过神来,我就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冰凉坚硬的棱角戳着我的腹部,亚当的阴茎还埋在我的身体里,手按着我的后腰,终于慢慢抽动了起来。
他应该不懂我的感受,所以并不顾我的痛楚就继续坚定的往深处挤,碾过褶皱的嫩肉剖开从未被进入的地方。
不过就算懂,他也不会停手,他并不会在意我疼不疼,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勾引他的人,他能接受,我就感恩戴德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疼过,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几乎很少受到伤害,或许就是因为我度过了太无忧无虑的十八年,现在所有未曾受过的苦楚才会一下子都向我涌了过来,将我淹没到窒息。
双腿被他折起来蜷缩在了胸前,我抱着自己止不住的颤抖着,疼的浑身发冷,眼前发黑,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敢出声惹他厌烦,咸咸的眼泪和血腥味充盈在了我的嘴里。
这个姿势如同原始的野兽交欢,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任人宰割,丧失了羞耻心的淫乱畜生。
粗长的阴茎仿佛捅穿了我的腹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处,每一次抽动都抽出些嫩肉,再度撞进来的时候又仿佛碾碎了似的。
他的东西太热了,又硬又烫,我的两腿之间像是漏风了似的,先前的润滑剂和不知什么液体沿着臀缝流了出来,我羞耻的闭紧了眼,以为这样就能当做是一场噩梦。
起初折磨人的疼痛过去后,下身渐渐变得木然,从疼痛深处钻出了细微又战栗的快感,我惊恐的张大了眼,眼泪汹涌的往外流,偶尔泄出几声带着哭腔的闷哼。
亚当沉默的操着我,气息微微重了些,低沉的轻喘着。
沉甸甸的囊袋拍在我的屁股上,渐渐生出了火辣辣的疼,又疼又痒,我刺激的蜷缩起脚趾埋着头,瑟瑟发抖的小声抽泣着,昏昏沉沉的意识在海里漂浮游荡,被人按着埋进了无声的海水里,又骤然惊醒似的拼命喘着气。
在漫长又折磨的性交中,我昏了过去。
6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像是还沉甸甸的压着什么东西,胸口喘不过来气,浑身酸软无力,下面更是又酸又涨,两条腿合也合不拢。
詹刃坐在床边守着我,看到我终于醒了,紧皱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松了口气说。
“你终于醒了,喝点水吧。”
我起不来,就着他的手小口喝了几口被子里的水,然后缩在被子里看着他。
无助,难过,又难堪的看着他。
他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心疼的低声说。
“你发烧了,昏迷了快两天,我已经帮你上过药了,你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我被他一问就难以抑制住,流着眼泪埋进了被子里,闷闷的哭着说。
“疼,我好疼。”
最脆弱的地方被捅穿填满,被贯穿侵占,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楚至今想来都让我浑身发抖,心有余悸。
我不敢去想之后的日子,一次都已经这么难熬,难道以后次次都要这样吗?
詹刃把被子往下掖了掖,手轻柔的擦着我脸上的泪,无奈又怜悯的温声说。
“以后你会习惯的,习惯就好了。”
我咬着唇,忍不住呜咽着说。
“我想回家,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犯罪为什么要进来....”
为什么非要是我来承受这一切?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无尽的委屈与酸涩将我重重压倒,我不停说着话,詹刃脸色微变,沉声打断我说。
“柴嘉,你冷静一点,现在你已经进来了,就是被判定有罪的,这是一座海岛监狱,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出去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崩溃的不肯面对现实,推开床边的他就跌跌撞撞的跳下床往外面跑,踩到地上的刹那间就腿软的跪到在地,隐秘的地方传来的酸胀令我羞耻难耐,几乎要钻到地缝里。
看到我摔倒了,詹刃连忙走过来扶我,我哆哆嗦嗦的哭,茫然又绝望。
他将我搂在怀里安慰着,像是哥哥一样拍着我的肩,瘦削结实的胸膛让我如同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了,无助躲在他怀里用气声哭。
由远及近的声音走了进来,是安东尼的。
嘻嘻的笑声在进来后戛然而止,他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粗鲁的掰着我的肩,要把我从詹刃的怀里推出去。
詹刃也很凶的快速和他说着什么,避开他的动作护着我,但还是被他揪着衣领踉跄的站了起来。
“柴嘉!”
他只来得及叫我的名字,就被安东尼带走了。
我像是被彻底抛弃了似的,从心底开始战栗,恐惧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亚当,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在强大的压迫面前失去了所有逃脱的力气,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浑身抖成了筛糠,羞耻的抱住了赤身裸体的自己。
他太高了,单是这么站着就将牢房的门堵得严严实实,监牢里狭窄的房间顿时逼仄的让我窒息,那曾经压在我身上的、进入过我身体的腥膻味道裹挟在空气里挤压进了我的每寸毛孔。
静默中,他朝我走了过来,直直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脸色发白的看着他,指尖神经质的抠着冰冷的地面,说不出来一个字。
也许是我目光里的恐惧太强烈,他顿了顿,才伸手将我捞了起来,然后抱回了床上。
我一挨到床就要连滚带爬的往被子里钻,又被他捉住了手腕。
强悍的力道不需要施力就如同镣铐将我锁住了,我惊恐的回头看向他,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
“Don’t cry(不要哭)。”
我以为他是嫌我太吵,吓的立刻止住了哭声,瞪大眼睛害怕的看着他。
浅色的眼瞳望着我,他又将另一只手里的袋子放到了我手边,才松开我的手,回到了他常坐的椅子上又拿出了书安安静静的看,没有再投过来视线。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想到之前我就是在那张椅子上主动勾引他,顿时就被刺到的收回了视线,看着手边的袋子。
透明的塑料袋里是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装着饭菜,不过都很清淡。
我躺了两天,刚才醒过来时没留意,现在看到饭了才觉得饥肠辘辘。
牢房里安安静静的,亚当好像不存在似的,我怯怯的看了他一眼,花费了片刻止住了颤抖,然后擦了擦眼泪,抱着盒子小口小口吃着。
吃完后我把袋子放在了床边,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后屁股实在疼,就又躺了下来,又惊又怕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突然凑近的气息惊醒了,瞪大了眼看着在旁边躺着的亚当。
他闭着眼,神色冷冽,轮廓俊美,银白色的头发有几缕散在前面,垂下来的眼睫又长又密,这样看着实在是一具惊心动魄的西方雕塑。
但床太窄,我和他之前几乎是肩挨着肩,这样近的距离让我头皮发麻。
我突然想起来下铺是他的床,而我鸠占鹊巢。
于是我慌忙爬起来,伸手扶住床栏,努力在狭窄的空间里不碰到他,但刚撑着坐起来,他就伸出手把我按了下去,闭着眼冷漠的说。
“Don’t move(别乱动)。”
我被迫又躺了下来,浑身僵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心跳都几乎要停止。
薄薄的一床被子盖在了我们身上,他身体的热度无形的缠了上来,我快要被烧化了,从骨头里窜出来的热意与心底的冷颤让我无法招架,牙齿都在打战。
但他好像睡熟了,没有再睁开眼,我一动也不敢动,如临大敌的盯了他很久后,也困倦的渐渐耷拉住了眼皮,又昏睡了过去。
这种事的后遗症我不知道会这么尴尬,一连几天都只能吃清淡的饭菜,上厕所也很尴尬,走路的时候双腿还在发软,其他囚犯看过来后都了然的用着下流的话嬉笑着,我又羞又怒,低着头假装都没听见。
但是很快那声音就都没了。
詹刃走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问。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已经休息了快一周了,我自认没有那么娇气,难堪的摇了摇头。
他却拉起我的手,点了点手背上的咬痕,不赞同的轻斥说。
“以后别这么咬自己了,你对自己也是真狠心。”
之前额头和掌心的伤口都好了,隐秘的地方也差不多痊愈,但手背上的咬痕还很深,我的皮肤偏白,一眼看过去像是被谁虐待了似的。
我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以前上学的时候跑步一千米,中途坚持不下来的时候都要狠狠咬自己一下才会被刺激,勉强才能坚持下来。
除非实在难熬的时候我才会这样,而来这里之前,我很少遇到过难熬的情况。
我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咬痕,低声说。
“我知道了。”
操场放风的囚犯很多,亚当坐在老地方看书,安东尼在不远处和别的囚犯说着什么,我不敢离亚当太远,也不敢离他太近,就在一旁自己用石头乱画。
詹刃本来陪着我说话,后来走到安东尼那里了。
我低头玩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蹲到我面前伸出手,笑着说。
“喜欢吃巧克力吗?”
监狱里的饭菜每天都差不多是固定的,只是为了果腹而已,很难再有别的花样,所以我看到他手里的巧克力后顿时就惊喜道。
“喜欢!”
他的手里拿了两块,一块黑的一块白的,我欣喜的问。
“我可以吃白的吗?”
他意外的问。
“你不喜欢吃黑的吗?我本来想把两块都给你的。”
“啊,那你不吃吗?”
他摇了摇头说。
“我不喜欢吃甜食,太腻了。”
我就把两块巧克力都珍惜的攥到了手里,认真的道谢说。
“谢谢你!”
詹刃笑了笑,说。
“谢什么,监狱里有个人外号叫‘老板’,想要什么都可以从他那里换。”
“那要拿什么换呢?”
“恩...一般来说是以物换物,不过像安东尼和亚当这样的人可能不需要东西,因为他们可以庇护老板。”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低头把黑巧克力的包装撕开了,小心的掰了一块含在嘴里。
带着苦涩的甜意在嘴里泛滥开来,融化了所有的苦楚。
詹刃看着我,又奇怪的问。
“你不是喜欢吃白巧克力吗?怎么先吃黑的。”
我含糊不清的回答他说。
“最想吃的要留在重要的时候再吃。”
这里的日子太苦了,等我熬不下去的时候舔一舔最喜欢的甜的,可能就会觉得也没那么难熬了。
詹刃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追问。
我只吃了一小块黑巧克力就不再吃了,喜气洋洋的攥紧了自己的口袋,生怕它们会消失不见,吃饭的时候也总伸手去摸一摸。
安东尼刚才好像从老板那里换了很多东西,因为他嘴里咬着一根烟,还笑眯眯的拿出了一瓶红酒分享给我们喝。
不过詹刃挡住了他递给我杯子的动作,拧着眉说了什么。
安东尼的脸顿时就不好看了,很凶的瞪着我,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我怕他和詹刃吵起来,连忙接过来杯子一饮而尽,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连红酒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就咽了下去。
这时安东尼才冷哼了一声,没再和詹刃吵,也没再给我续杯。
詹刃也只喝了一杯,喝的最多的反而是亚当,我现在才知道除了读诗,他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喜好就是喝酒。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廉价的杯子也好像在参加晚宴似的,他沉默的喝着,不时才会说几个简短的词语和安东尼聊天。
相比起很容易就上脸的安东尼,亚当始终都看不出到底喝了多久,神色冷漠,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清醒。
但是晚上回到牢房后,在狭窄的房间里我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他去里面洗澡了,哗哗的水声清晰可闻,我自从差不多好了之后就逃也似的回到了上铺,躲在被子里装成鹌鹑不敢出声。
水声停止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走了出来。
我屏息凝神假装睡着了,听到他擦了一会儿头发,然后在下铺的床上躺下了。
漆黑的牢房一片静寂,但透过牢栏我能听到外面其他牢房的声响,吵闹着喧嚷着,不知在阴暗的角落又会发生多少可怕的事。
而我此刻安安全全的,不禁生出了一丝庆幸。
半晌后都没有睡着,反而生出了一丝尿意,我本来想忍到明天早晨,但越来越难以控制,只好尽量轻声的爬下床去卫生间。
爬下床的时候我看到亚当闭眼睡着,姿势是不变的平躺。
在卫生间里解决完后洗了手,我呼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出来往里走。
朦胧的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我摸索着朝着床栏的方向走,扒到床栏后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亚当睡觉的方向,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靠着墙,睁眼看着我。
银白色的头发显出一点耀眼的光,浅色的眼瞳也如有实质的盯了过来。
我的心漏了一拍,惊惧的踩空了一阶,脚踝磕在坚硬的床栏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在静寂里格外响亮。
但我顾不得疼痛就慌慌的往上爬,一只脚都已经跪到了上铺的床上,心里正一喜,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踩在床栏上的另一只脚的脚踝,然后把我拽了下来。
从嗓子里喊出来的尖叫戛然而止,我没有栽倒在地面上,而是被亚当捞住了。
他的手臂从我的后背穿过,我手足无措的被他拉着坐到了他身上,感受到屁股下面有粗热的东西在抵着。
7
离得近了,他的轮廓在昏暗里依然清晰可见,浅色的瞳孔静静的看着我,神色漠然,但身体却火热。
我惊惧的看着他,隐隐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低声哀求他。
“能不能轻点...求求你了。”
他皱了一下眉,语气里有些困惑。
“What are you saying(你在说什么)?”
我仓皇间说了汉语,反应过来后才又用英语说了一遍,低着头没敢看他,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扶在我腰间的手从上衣的下摆摸了进去,如同蛇信子一寸寸舔着我的背脊,我如风中落叶战栗不止,垂头咬着嘴唇。
橙色的囚服被剥光了,他将我压在了床上,然后低下头来吻我。
是缓慢且温和的动作,和上次近乎凌迟般的初次侵占是截然不同的对比,他的气息慢慢占据了我的呼吸,我僵硬的不敢动,被他的舌头舔舐着也无法回应。
这太难堪了,我没想到我的初吻也是被他夺走的。
他是个判了无期徒刑的囚犯,也是侵犯我的同性。
我闭着眼流泪,感受到他的手将我下身的囚服也剥去了,然后分开了我的腿,修长的手指沿着臀缝钻进了难以启齿的地方,带着湿滑的液体。
是润滑剂,应该是安东尼给他的吧。
但这并没有缓解我的紧张,因为上次我也用了,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不管再怎么润滑,亚当那粗壮的阴茎要插进我那个狭窄的地方都会将我撕裂的。
我哆哆嗦嗦的做好了他进来的思想准备,但他花了很长时间来做润滑,都做到我颤抖的频率慢了下来,心里的恐惧在长时间的紧绷下都有些懈怠,他才终于插了进去。
刚被侵入的刹那间我就咬紧了牙关,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正埋在我的胸前舔着我的乳头,我不知道这平坦的胸部有什么值得把玩的,而且他的动作也不太熟练,可牙齿刮过乳粒的瞬间都能让我猛地一颤,恨不得蜷缩进来把他推开。
察觉到我的抗拒,亚当抬头看向我,然后伸出手捏着我的脸不让我咬牙,说。
“Relax(放松)。”
我克制不住的绷紧了身体看他,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有沉甸甸的气息喷吐在脸颊上,如同一张网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牙齿止不住的打颤,他捏在我脸侧的手往后拨了拨我的发尾,然后托住了我的后脑,抬起来去承受他落下来的吻。
缓慢进入的阴茎将我剖开了,我所有的哭声和喘息都被他吞进了吻里。
上一次后来我就昏了过去,并不知道后来他做了什么,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一次我倒宁愿我是昏迷的。
他侵入时暴起的经脉将体内的嫩肉碾出了清晰的形状,粗长的阴茎填满了我的身体,抽插间撞击的清脆声与做久了渐渐湿润的噗嗤声都钻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恨他不说话,气他要这样无形的给我难堪,又羞的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在黑暗中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脸上,然后他出声问。
“Why are you crying(你为什么哭)?”
我闭着眼不说话,眼泪还止不住的流。
沉默了片刻后他就不再问了,手从背后环住我拉近,我几乎离开了床面被他完全捞着,身体紧紧贴住,就只能仓皇的抱住他,攀着他线条流畅硬朗的后背,颤抖的指甲留下了刮痕。
身体里湿漉漉的,他已经在里面射过一次了,被滚烫的液体填满的刹那间我像是被烙了洗不掉的印记,很厉害的发着抖,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而他伸手拨开了我额前浸湿的头发,又摩挲着我湿润的眼睫,我睁不开眼,小声的哭着。
“Don’t cry(不要哭)。”
冷漠的声音好像和之前有一点不同了,但我没有留意。
酸胀的腹部里灌满了他的精液,他起初正面覆了过来,后来将我翻过身,从后面又进来了。
我无助的抓着床单,埋在自己的手肘上承受着他激烈的撞击,听到他沉沉的低喘声就悬在我耳边,低沉又性感,好像白日里冷漠无情的他终于显露出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有欲望也有渴求。
在摇摇晃晃之间我的手胡乱抓着维持平衡,无意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迟钝的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是他放在枕头下面的书。
那是他很宝贝的东西,我顿时就慌了,不停的道着歉说“sorry”,然后着急的伸手去够掉到地上的书,但他已经比我更快的捡了起来,沉重的身躯紧紧贴着我的后背,说话时的温热气息熏在我的后颈,我顿时就头皮发麻。
他语气如常的回答说。
“Never mind(没关系)。”
我犹如被揪住了七寸,整个人都快要掉到床外去了,他把书放到了别的地方,然后把我捞了回来,退出来的阴茎又整根插了进来,顶的我叫了一声,又连忙低头埋在手肘上,狠狠咬着手背。
覆盖的齿痕漫出的血痕仿佛能稍微减缓一丝肉体上的疼痛,我恍恍惚惚的犹如坠在了另一重梦境。
但紧接着,他捉住了我的手按在了一旁,没有说话,却表示出了他的不赞同。
我没办法,只能努力咬着枕角,或是竭力忍着被撞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到我的声音,脆弱、无助,还带着一丝我不敢承认的甜腻。
实在是太浪荡了。
到后来我又昏了过去,但这次的疼痛没有上次那么难熬,也许我是累的,没办法承受他这么长时间又强烈的索取。
第二天我醒过来蔫蔫的,亚当已经不见了,詹刃又过来看我。
我拜托他帮我把上铺的枕头一侧的巧克力拿下来,然后掰了一小块白色的含在嘴里,他看着我,陪着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没有多问,也没有继续嘱咐。
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