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302室的门,简洵先听到一阵哼歌声,换好鞋后抬头,隔着推拉门见李霖光着膀子在厨房,也不知是在煮什么。
客厅里静悄悄的,简洵正想静悄悄地穿过客厅回房间,李霖却是听着动静从推拉门里钻出脑袋来,“下班啦?”他笑着。
简洵对他的笑脸仍不大能适应,呆了呆后点头,“你在煮什么?”
“准备煮面条吃,在煎鸡蛋。”李霖肩膀将推拉门顶得更开,烧热花生油的香气向客厅浓浓扑来,“你要吃吗?我也给你煮一份。”
简洵可谓受宠若惊,脸上又是一呆,摇了摇头,“我中午员工餐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哦,没事,你不吃我还省事了呢。”李霖笑意不减,回灶前手忙脚乱给鸡蛋翻了个身,回到门前,看着简洵,欲言又止。
简洵被他这样盯着,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脑里陆珩的脸一闪而过,难道李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立时,简洵后背淌汗,咽了咽喉咙,主动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霖笑笑,笑完顿了不短的时间,给锅里加了水,才回来向简洵问,“珩哥最近还有去你们餐厅吃饭吗?”
简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珩哥”是谁,后背汗顺脊往下淌,衣服里犹钻进一只小虫般,咬得他心尖发颤,“没……没啊,我听陈主管说,他最近好像挺忙的。”只结巴一瞬,简洵便恢复了如常语气,不露一丝破绽。
“这样啊……”李霖喃喃,也不知脑中在想什么,扶门站了好一会儿,锅里水开了,他转身下面条,没再问简洵什么。
简洵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回到房间背靠门,全身力气一松!冷汗津津。
六一儿童节过后,简洵一连三天没有见到陆珩,心里轻松的同时又隐有不安,生怕哪天就有不好的事在等他,上次陆珩突然来家里,可是把他吓够呛!
五号,一连几天的阴雨绵绵后,这天终于放了晴,天空蓝无尽,迎面风习习。陆珩睡醒后,没交待厨师长让简洵送餐,和向荣碰头后,拣了家街边小店吃面,后来到青山道酒店。
正午的日头极好,阳光碎金一般铺满世界。李霖带着师傅们,八点多就过来安装忙活了,刚歇手停下来吃午饭。
他乍看见陆珩,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陆珩走到他面前笑着问他,“怎么样?下午几点能装好?”他方反应过来,放了手上盒饭,笑容满面,“珩哥,你怎么有空过来?阿洵上次才说你最近忙呢。”
陆珩听着简洵名字,脸色丝毫不变,笑着摆摆手,“哪里就忙了,你听阿洵乱讲。”说着,投眼落在李霖刚放下的盒饭上,语气很是惊讶,“你中午就吃这个?”
“对啊,这不得快点给装好嘛,吃这个方便。”
“那怎么行?”陆珩更加惊讶,示意向荣上前,用他、向荣、李霖三人都能听见却不至太大张旗鼓的声音吩咐,“去德记订……”他转身脸向李霖,“你们今天来了几个人?”
李霖哪儿不知道他想干嘛,忙摆手,“不用不用!珩哥!我们这儿盒饭够吃了,还去德记订,多麻烦多费钱啊。”
他既不说几个,陆珩便自己看,往人多了估,交待向荣这就开车去买,见向荣上车,才笑着跟李霖说,“没事的!你和师傅们八点多就来,多辛苦啊!”
人家事都做到这份儿上了,话也说到这份儿上了,李霖再推辞就太客套。后陆珩又叫来酒店经理,在一楼给他们开了个包厢,说是待会儿菜订回来就在里边吃,不着急,吃完再慢慢儿开工。
向荣效率也高,不过半个钟头左右,就带着德记的菜回来了,大小二十几样粤菜摆得桌子都快放不下。
李霖要跟师傅们一块落座,屁股还没挨上椅,就被向荣请到隔壁,跟陆珩面对面吃。
“珩哥,这这……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落了座,李霖看着面前这桌不输星级餐厅的菜色,觉得脚踩的不是地,是云,托得他飘飘然。
“这有什么的,阿洵先是救了我,曾姨又招待我那么好一桌菜,我也没有什么,只能是……”陆珩笑着叹气。
李霖听得陆珩叹气,直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忙不迭表示,“这还叫没有什么?这很可以了!”
他很有些掏心掏肺的劲头,“珩哥你都不知道,我那营业厅是跟我表哥合伙开的,他妈也就是我那个大姨,之前没少拿话刺我,说我不像她儿子那样勤力跑业务,知道你把酒店宽带给我做以后,她半个屁都不放了!”
“是嘛?”陆珩一派与有荣焉,眼神示意他动筷,“我手底下还有十来家酒店呢,你们要做得好,都让你们做。”
李霖嘴里正塞进筷鱼肉,听见这话差点儿没被噎着,眼睛笑眯成条缝,“珩哥!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次你来家里后,我妈还跟我念叨你呢,说没招待好,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家里,她做桌好菜再招待你。”
“行啊,曾姨的猪扒我上次没吃够,还想着呢,到时候你直接打我助理电话。”陆珩把脸转向向荣,笑僵的脸趁机松松,扯动嘴角给人种轻蔑。
李霖嚼着菜,腮帮子鼓鼓,也看向向荣。
向荣笑得十分公式化,自我介绍后,姿态放得很低,“叫我荣仔就行。”
李霖遂看向陆珩,见陆珩满面带笑,自己也笑起来,“那行珩哥,说好了啊。”
“说好了。”陆珩答应得十分痛快,两人边吃边说,又闲聊几句后,陆珩看了眼房门,“宽带下午很快就能装好吧?”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待会儿有个地方,我那发小答应了我又放我鸽子,我不大愿意一个人去,太没意思。”
李霖听出他意有所指,停了筷有些好奇。
“我的赌场朋友送了我些筹码让我有空过去玩玩,我想着,你待会儿吃完要是走得开,就陪我去玩玩呗。”
“两千万的筹码,他三催四请,我不去实在是不行。”
“两千……万?”李霖听到自己艰涩迟疑的声音响起。
“是呀,我都说他了,送我这么多我哪儿玩得过来,他非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样,两千我分你八百,我们下午玩玩去。”
“这……我平时也就过年跟亲戚打个麻将,别把珩哥你那八百万筹码全输了。”
“输了就输了呗,本来就是朋友送我玩的,而且这还没玩呢,哪里就一定会输,没准两千赢四千回来呢。没事儿,你别怕,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行不行?”
“这……”李霖仍是迟疑,却没了上句的紧张慌乱,看向陆珩欲言又止。
向荣适时出声,“霖哥你就去吧,如果赢了,我们陆总也好还你点人情,不然心里不安,觉都睡不好。”
“啊?”李霖露出惊讶的样子。
陆珩瞪了向荣一眼,意思要他多嘴,冲李霖笑笑,“你听他乱讲。下午去玩玩吧,怎么样?你在这儿也是监督师傅们干活帮点小忙,不如去放松放松。”
“那,那……行。”
陆珩眼底极快闪过一抹晦色,笑着给他夹了筷牛肉。
陆家搞赌场几十年,陆珩从小到大,见的赌徒多了,像李霖这样好吃懒做又爱听人恭维的,实在是个好种子,是种子便要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运动完吃了油滋滋的肥美烧鹅腿,香鼠我了5555减肥实在是件痛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