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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光环效应 流光 4671 2025-07-12 09:01:46

汶家光连着三周都没有回去,有老师将近期的课调到周六,这样就不方便回家了。现在已经入冬,怕汶家光在外面冻着,周婶整理了不少冬衣打算拿给他,岑今山近期工作不多,于是就拎着冬衣过来找汶家光,他有汶家光的课表,来的时候知道人还没下课,就在校门口等他。

他没有提前告诉汶家光,天气很冷,估摸着人差不多下课了便下车,担忧汶家光看不到他。

岑今山有轻微近视,却能远远地看到校道上汶家光的身影,他注意到汶家光身旁还有个男生与他并肩走着,那应该是上次看到的那个同学,汶家光在电话里也提到过,说那个同学平时挺照顾他的,两人不知在聊什么,汶家光也难得在别人面前露着极浅的笑意。

萧瑟的北风刮过,吹得道上的枯叶扬起,岑今山沉默地将这一幕敛在眼里。

汶家光一出校门就看到他了,和郑浅打完招呼后就快步上前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岑今山微微弯下腰,让他把围巾裹到自己脖子上。

汶家光心疼地把他的手握住,搓了又搓,说话时口中带出白汽,“哥哥怎么过来了?冷不冷?你的手好冰。”

岑今山牵着他的手进了车里,面无表情地让司机开车回公寓,一路上,他都没有过问汶家光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也没有看他,汶家光莫名一颗心上下悬着,回到公寓后他主动抱住对方,岑今山没有亲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他们几周没见,岑今山抱着他坐在沙发上,汶家光把头靠在他肩上,他隐约察觉到对方心情不佳,但又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岑今山越沉默,他的心就越往下掉,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了:“哥哥,我以后和别人吃饭不喝酒了。”

上次喝酒醒来后,岑今山严肃地教育了他一顿,说他在外面喝酒,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要不是有司机在附近,他晕成那样,要是被人拖进巷子里,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被人分尸了怎么办?他说得有鼻有眼的,一下就把人给唬住了,事后汶家光战战兢兢地保证以后不会再喝了。

岑今山垂眸看着他,依旧不言语,汶家光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好久没回去了?我不是故意不回去的,老师调课了。”

“我知道。”岑今山回道。

见他终于说话了,汶家光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红着脸说:“每天都有想你的。”

“嗯。”岑今山还是没有亲亲他。

汶家光坐直了身子,“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养成了木讷的性格,偏偏又能敏感地立马察觉到别人的一点点情绪变化,可脑子又不够机敏,解读不出来什么意思,于是只好惴惴不安地思考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

看到汶家光微红的眼眶,岑今山这才恍过神来般说道:“抱歉,吓到你了是吗?”

汶家光摇摇头,抱住了他,岑今山抚着人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岑今山经常去他们学校,往返需要四个多小时,但是他时常三天两头地过去,明明周五晚上就能见面。

他过来时不会告诉汶家光,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车里看着汶家光走出校门口回公寓,他换了一辆车过来的,汶家光认不出,他记不得车牌号,甚至连车牌子都分不清,自然也不知道岑今山频繁过来看他。

甚至汶家光有时走在学校里,他远远跟在汶家光后面,对方都不知道,汶家光总是喜欢低垂着头走路,他低头不是为了看清路,反倒像是在专注地发呆,所以即使眼睛看着路,也时常被路上的一些小石子绊到,看到他身子要倒不倒的模样,岑今山总想上前扶住他,但每当他这么想时,汶家光稳了稳身体又站直了。

偶尔地,他会和同学一起走,有时候汶家光被路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绊到,身边的同学会扶住他,两人的言行举止没什么特殊或者逾矩的地方,就像许多同龄男孩一样并肩走着,旁边的人嘴里时常动着,也不知在说什么,汶家光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听着。

宏飞说像汶家光这样性格内敛的小孩,在学校可能会不合群,但现在看来似乎还好,他一直是个缺爱的小孩,如果有更多的人对他表露出关心,这样更好,这样就不用太担心他在学校受欺负了。

只是汶家光的情绪波动不再因他而起伏了,他开始也对着别人笑了,以前是岑今山主导着他的喜怒哀乐,现在不是了。

汶家光一直是一棵木讷的树,曾经树叶的摇曳都因他而起,可现在站人群中又是那样活泼鲜艳。

吹向这棵树的风不止他这一道了。

晚上,他跟岑今山打电话,说郑浅跟家里吵架,闷闷不乐好几天,和汶家光走一块时问该怎么办,这其实也不关汶家光什么事,郑浅随口一提,他也就那么一听,然后回去后说给岑今山听,就像说平时的日常一样,只是聊着聊着,视频里的他皱起了眉,还问岑今山该怎么办,说郑浅看起来很苦恼,而岑今山看着他思索的模样,问道:“然后呢?”

“啊?”

岑今山的语气近乎冷漠:“这关你什么事?”

汶家光急忙从被窝里起来,坐直身子,磕磕巴巴地想解释:“因、因为他......”

岑今山打断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关你什么事?”

对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气了,汶家光低垂着脑袋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怎么想都没头绪,但是他还是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的道歉也莫名其妙,他不想岑今山生气,所以不管是不是他的问题,他总会自己先认错,没有一点底线。

“不,抱歉,是我的问题,今天先不说了,好吗?”岑今山双手交叠,将视线移到窗外,虽是问句,但未等对面人回答,便挂掉了视频,他一想到汶家光温声软语地去安慰别人,心里就止不住地躁郁,这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他的眉毛也要跟着皱起来。

他想起岑与小时候抱回家的一条狗。

那是岑与七岁的时候上小学,岑今山接他回家时在路上看到的,那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宠物狗,只是一只被雨淋湿的普通小土狗,蜷在路灯脚下瑟瑟发抖,如果不把它带回去,毫无疑问,它会死在雨夜里,岑与那时候拉着他的裤腿撒泼,甚至跑出伞外抱那脏兮兮的小狗,祈求他把奶狗带回家,不然自己也蹲在那儿淋雨。

岑今山没办法,他们两兄弟年龄相差太大,平时聊天聊不来,大概是觉得孤单,岑与总是很渴望有只小动物,于是他同意了将那只灰色的小奶狗带回了家。

其实那只狗也不是灰的,洗完澡后是黄色的,岑与因此更稀罕了,他很喜欢那只小狗,甚至自己动手给它组装狗屋,带它洗澡打疫苗,恨不得睡觉都抱着。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去了,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岑今山严肃地教育他要对自己捡回来的生命负责,岑与也郑重地点头如捣蒜,可他还是不像以前那样对小狗感兴趣了。

岑今山很多次看到那只小奶狗守在岑与房间门口,但岑与正在里面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那只小狗就蹲在门口等他开门。

小狗很乖,它每夜都蹲在门口,却不扒门,有次岑今山半夜回来看到了,难得心里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他弯下腰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头,小狗原本耷拉着的尾巴立马欢快地摇晃起来了,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看,只要摸一摸它就好了。

其实有时候汶家光的眼神很像那只小狗,甚至性格都很像,自那夜后,小狗也不再粘着岑与了,而是每天守在大门口等他回来,他上楼时小奶狗就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爬楼梯跟在他后面。

岑今山感兴趣的东西不多,生活堪称乏味,他除了必要的学习和工作,平时几乎就是在书房看书,那只小狗经常坐在一旁看着他。

岑今山很享受被那样专注看着的感觉,那只狗满心满眼只有他。

后面岑与发现小狗不跟他亲了,还有些后悔,用很多好吃的来诱惑它跟自己玩,但小狗都不为所动,岑今山私心里把那只小狗划到了自己的归属物里。

此后,岑今山难得有的休闲时间,都拿来陪那只小狗了,带它在附近遛弯,玩游戏,岑今山有时因工作上的事心情不佳,那只狗都能察觉,然后用温热又柔软的毛发轻轻地去蹭他的裤腿,讨他欢心。

直到后来狗长大了,生病去世,它躺在宠物医院,奄奄一息,佣人给他打电话,岑与也在旁边,虽然小狗已经跟他不亲了,但看着它快不行了的模样,岑与还是哭得撕心裂肺,岑今山皱着眉让佣人带岑与回家,而那只小狗也在看到他的最后一眼时咽了气。

它好像就一直吊着一口气等岑今山来看它。

岑今山沉默地摸着那已经没有温度的黄色毛发。

最后,岑今山给它找了个宠物殡葬火化了,埋在了别墅庭院的角落里,那只小狗有时会蹲在那儿透过窗户看他。

岑今山认为那只狗会喜欢被埋在那里的,它总喜欢望着他,死了也应该一样。

可是汶家光呢?

汶家光从小到大没被人爱过,于是别人稍微给予他一点关爱,他就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了,汶家光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和温柔,就看不到他的劣性了,无论岑今山做什么,他都觉得对方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他不过十几岁,岑今山稍施手段就能骗到他,别人自然也可以。

岑今山其实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只能充当着长辈的角色操持他的学习和生活,再用怀抱和温温柔柔的语气一步步将人哄骗。

学校里的学生那样朝气蓬勃,他们说说笑笑,抱着书走在铺满树叶的大道上,被风吹起的衣角都带着鲜明的活力,那是他所没有的,他少年读书时也没有这样过。

他大汶家光十六岁,他不确定汶家光的目光会不会被同龄人吸引。

岑今山不喜吵闹,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话也少,像古老沉闷的钟,只在拂晓之时敲响,周而复始,没有变易。

汶家光以前失踪那几个月,岑今山设想过他万一真的被拐到山区里怎么办,会不会像新闻里那些被拐的人一样被卖给别人,然后一辈子都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下面那朵脆弱娇嫩的花被陌生男人日日夜夜地肏开,医生说他可以怀孕,说不定他的肚子还会一点点鼓起来......

一想到汶家光会被别人压在身下,岑今山眼前就仿佛出现了一个虚影,迷离惝恍。

刹那间,他的眉宇间尽是阴鸷之气。

他想将那道虚影活刮了。

明明是他把人捡回家的,汶家光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哄着,生病的时候他陪着,做噩梦害怕时他抱在怀里安慰,他怎么会把他拱手相让给别人?

汶家光总乖乖地喊他哥哥,他自然也可以当他的父亲、朋友、甚至是爱人。

倘若有一天汶家光有了伴侣,那么伴侣这个角色也只能是他。

啪的一声。

手里的钢笔被用力地按在桌上。

偌大的会议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本站在上面作月度汇报的人也噤了声。

岑今山沉着脸注视着面前一群下属,手撑着下巴,仿若审视般的眼神掠过一张张面孔,宏飞坐在旁边,脑子又开始飞速运转,寻思着最近没出错的地方啊,老板看似若无其事,实则经常莫名其妙地沉下脸,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一样。

但岑今山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爆发,而是平静地说散会,连剩下几个还没汇报的都不用上去讲了。

会议上的人渐渐散去,宏飞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眼外面乌云密布的天,打开手机,屏幕正好跳出来一条提示:今天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有局部大暴雨,出行请注意带伞。

岑今山回到了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

他的步伐很轻,面无表情又闲庭信步般慢悠悠地走着,车钥匙在手中抛了又抛。

汶家光今天的课上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外面还下着暴雨,还好他出门前看了天气预报,带了把伞,只是出教学楼的时候看郑浅没带伞,愁眉苦展地看着雨幕,汶家光本想把伞借给他,但想起岑今山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借。

虽撑了伞,奈何雨太大,到校门口几步路的距离,汶家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湿了下半身,进屋的时候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赶紧把湿透的鞋袜脱掉。

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甚至没察觉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也没发现有个身影在背后缓缓靠近他。

一双手从后面搭上了他的肩,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怎么淋成这样?”

汶家光闻到了一股香气,那是岑今山身上特有的味道,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气味冷冷的,十分好闻,他对这道气味很敏感,也很喜欢,总靠在岑今山怀里闻,所以岑今山一走近,他就闻出来了,但是对方的双手搭在他肩上,他的身体又莫名一抖。

那双手搭在肩上,仿佛带着意味不明又不容反抗的压制感,汶家光感到心里有些害怕,可一想到背后的人是岑今山,这点害怕又一转即逝。

他站起身想打开灯,但岑今山却抓住他的手,拉着他朝浴室走去。

汶家光边走边问道:“哥哥怎么过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是不是等很久了?抱歉,今天的课上到比较晚,你吃饭了吗?”

他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开心,岑今山之前只来过一次,自己又喝醉了,两人都没好好地亲亲抱抱,自前两天打电话岑今山忽然生气,后面几天汶家光都不敢打电话过去,尽管他很想念对方。

面对他的问题,岑今山没有说话,他打开浴室里的灯,慢条斯理地拉开汶家光的衣链,语气没什么波澜:“没带伞?”

毕竟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了,上次岑今山还给他洗澡,所以这次汶家光也乖乖地抬起手让对方脱掉自己的衣服,“带了的,但是雨好大,裤子鞋子都被溅湿了。”

说完,他微红着脸说:“我没有把伞给别人。”意思是他有乖乖听话,没有淋雨,他仰着头望着岑今山,好像在等他夸奖一样。

岑今山蹲下身解开他的腰带,汶家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嗯,做的很好。”

汶家光一高兴,脸就红扑扑的,眼睛也眯起来,岑今山一站起来,他就凑上去亲了亲男人,岑今山抬手刮了刮他的鼻梁,他从刚刚就没什么表情,现在又恢复成平时温温柔柔的模样,“天气冷,不能淋到雨,小光,不要让我担心。”

此时汶家光浑身光溜溜,他慢吞吞地抱住了岑今山,“知道了哥哥,我乖的,都听你的。”

岑今山垂眼看着他光裸的脊背,手搭在细瘦白腻的腰线上,哑声道:“要保护好自己。”

汶家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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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今天有点忙,晚上还有一更,字数太多,被我分成两章了,岑与养的小土狗真的很可爱໒( ” •̀ ᗜ •́ ” )७

作者感言

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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