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水航在一起的五周年纪念，回到了北海道。
我用「回」这个字来定义这件事，是因为站在这里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跟过去的某一时刻的我重合了。
那是最艰难的时期，被病症折磨着，三番五次试图结束这可笑的生命，我想过无数种死法，甚至连自己的死状都反复在脑中呈现。
但水航拉住了我，没有让我的生命像风筝断线一样去往未知的地方。
那年我们站在支笏湖，说的那些话·几年之后依旧清晰。
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意义重大的。
所以，当水航开始计划要以旅行的方式来庆祝我们的五周年时，我选择了这里。
又是冬天，又是大雪。
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都变得辽阔·纯粹到可以忘掉所有混乱的情绪。
我们又去了一趟支笏湖，这一次，不再有人情绪低落的渴望长眠于湖底，我跟他十指紧扣，肩膀相贴，只想活得更长久。
活得更长久，就能和他在一起更久。
我舍不得死，想和他白头。
水航问：「在想什么？」
我笑着说：「在想怎么能跟你长命百岁。」
我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说法，最好的爱情能激起人的求生欲，渴望活得更长久，因为知道没有来世，所以只想在今生跟所爱之人尽情地相爱。
我不确定究竟有没有来世，更不确定假如有来世，我们还能不能遇见。
如果来世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遇见他，那就只有努力在这辈子活得久一点·多爱他一点。
从支笏湖回来，天已经黑了，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酒，然后过来泡温泉。
这次住宿的地方不是上次来时的那家，不过每间客房都有自己的独立小温泉，设计得倒是贴心。
温泉是室外的，在小院子里，落雪的时候很漂亮，我洗完澡就站在玻璃拉门里面往外看，看得有些出了神。
水航从浴室出来，简单擦了擦就过来抱住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着问：「干嘛呢?」
「看雪。」我说，「咱们来得正是好时候。」
他笑着亲了一下我的耳朵，轻声说：「五周年快乐。」
五周年快乐。
希望五十周年的时候·我们依然这样抱在一起。
我跟水航穿好浴袍，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寒风吹过来，冷得我打了个寒颤。
他把我搂在怀里，手心轻轻地搓了搓我的后背，然后笑着说：「等会儿就不冷了。」
我笑笑，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以前没想过，现在突然发现，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恨得一直接吻。
我们光着脚站在冰凉的石头上，那股寒意顺着我的脚心往上蔓延。
水航解开我浴袍的腰带，我抬手脱了浴袍挂在一边，然后就那样一丝不挂地被他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坐进了温热的水里。
水温40度，很舒服。
刚刚那股寒意很快就被驱散了，这温泉就像是我最冷时水航给我的拥抱。
我转过来，仰着头看他。
他低头笑着跟我对视，问我感觉如何。
「很舒服。」我说，「进来吧。」
他笑得意味深长，半天之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笑。
我的那句话听起来，有些暧昧。
水航进来的时候，手搭在我肩膀上，刚入水就抱住了我。
「小心点。」
水下的石头有些滑·我跟他互相抱着，让他坐好。
白天刚下过雪，除了这潭温泉，周围的石头、小路和树，上面都挂着奶油一样的积雪。
我跟水航互相依靠着，感受着冬天室外温泉带给我们的舒适。
他的手在我腰间摩挲，一下一下，很轻很柔。
那感觉，像是水里的一条鱼，在调皮地撩拨着潜水的人，没头没脑地绕着我打转，所及之处都好像触了电。
那条「鱼」从我的腰间往下游去，贪心地前往我难以启齿的部位。
我跟水航都不是沉迷性爱的人，但我很乐于跟他做爱。
他永远都是温柔贴心的，每一次都让我感受到何为鱼水之欢，第一次跟他做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两人无比的契合。
那不光是肉体间产生的火花，更是灵魂的碰撞，是只有我跟他才会发生的灵与肉最完美的结合。
我喜欢他的亲吻，喜欢他的爱抚，喜欢他在情到深处抱着我发出的低吟。
所以，我极少会拒绝，为他打开自己的时候，我是快乐的。
我微微抬起身子，配合着他的抚摸。
水航愣了一下，看向了我。
我猜，他眼里的我此刻一定脸红得不行，却偏偏要故作镇定地说：「怎么了？」
他看着我笑，然后突然把我拉了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圈住我的腰。
「要在这儿试试吗？」
其实我是不敢的。
尽管这是独立的温泉，没有外人会来，我还是有些打怵。
「试试吧。」水航笑着亲吻我的鼻尖，「没人能看见。」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探到我身后，轻轻一点，我就情不自禁地发抖。
「别紧张，」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泾川，我们试试。」
我们试试。
我抬起头看他，一看他，就忍不住想要跟他接吻。
水温比我们的体温还高，当他的手指往我的身体里探去，我总觉得那个部位被烫伤了。
水航的动作很轻很慢，很温柔，他从来不会太急迫，尤其是在给我做扩张的时候，因为他说，扩张做得不好，我容易受伤。
这就是水航，无论到什么时候，永远温柔得让我可以毫无顾虑地依靠。
没有润滑剂，手指沾着水进入，很涩。
但这种感觉却又很奇妙。
这样的扩张做起来比平时更需要时间和耐心，我深呼吸配合他，努力让自己放松，然后一低头，看见我们触碰在一起的，挺立起来的两根分身。
那两根东西因为我们的动作彼此摩擦着，被热水包裹，欲望燃烧着。
我跟他额头相抵，总觉得自己比他还急迫。
水航在我耳边说着话，大概是些爱我的句子。
但我听不真切，只想吻他。
我不知道这场扩张做了多久，但仅仅这样就已经让我有些力竭。
我听见水航说：「泾川，起来一点。」
我听话地抬起身子，再回过神时，他那根东西的顶端已经抵在了我的身后。
水航亲吻我的肩膀，我双手撑在他身后的石头上。
「慢慢往下坐。」他说，「小心一点，试一试。」
我露出水面的身体被冷风吹着，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我只觉得热，从内部往外，快燃起来了。
水航的手紧箍着我的腰，我回头看过去，然后一点一点往下坐，一点一点让他没入我的身体。
他没入我，我没入水中。
我看着周围因为我的动作泛起来的涟漪，竟然彷佛看见了水航在我身体里开那些褶皱的样子。
这一次很疼，因为没有润滑。
我咬着牙，却意外地发现，这种疼让我更兴奋。
水航不停地吻我，跟我说如果受不了就停下来。
但是我不想停，我最爱的就是他带给我的这种痛感。
大概我的动作真的很慢，过了好半天他才全根没入。
我们都松了口气似的抱在一起，然后彼此抚摸，热烈接吻。
水航没有急着动，一直和我接吻到我示意他可以了。
他的手指轻划过我的皮肤，在我冰凉的背上留下点点火星。
我跪坐在他身上，感受着他一点点开始抽插。
我们不是第一次做爱，却是第一次在户外这样亲昵。
那种冲破禁忌的刺激感让我有些意识混乱，不停地吻他以求安慰。
随着水航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我们身边的水被激荡起来，扑在我身上的水花像是他的爱，把我冰凉的身体给焐热了。
一开始我被异物感纠缠着，慢慢的，那种感觉退去，留下的是水航带给我的欢愉。
我开始尝试着配合他，有些笨拙地扭动着腰，羞耻至极。
然而，我的动作似乎让水航格外兴奋，他落在我身上的吻都更加用力。
他的亲吻像是给我的鼓励，我很快像是掌握了技巧，虽然并不熟练，却可以很好地跟他配合。
我们频率相当，无比契合，搅得水花四溅。
这样做了好半天，我几乎累得瘫软在水航怀里。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去摸我的膝盖，然后停下了动作，从我身体里抽了出来。
我不明所以，直到他皱着眉吻了一下我通红的膝盖。
水航拉着我要回房间，被我阻止了。
「别，」我握着他的手，笑着吻他，「换个姿势就好了。」
我转过身去，趴在池壁，回头看他：「这样就好多了，来吧。」
我对水航发出邀请，他只迟疑了一下就抱住我，亲吻着再次进入。
后入的姿势让他插得更深，我好几次几乎站不稳，都是被他圈着支撑起来的。
就像过去这么多年里，他始终拖着我，把我往他身边拉，往温柔温暖的地方拉。
我回过头跟他接吻，舌尖相抵的时候，恨不得就这样融化在他怀里。
我们在冬天的室外，燃烧成了两团火，罪魁祸首是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