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抱期待地去爱一个人会轻松很多,也容易收获意外之喜。
就像我对唐泾川。
我从来没指望过他真的爱上我,但是有一天,他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水航,我爱你。”
于我而言,这已经足够了。
从前那未遂的爱情如今变成了尘埃落定,漂浮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有了着落。
对待唐泾川,我始终秉持着小心轻放的原则,就连接吻的时候都格外耐心,生怕惹他生厌。
反倒是他,有一次问我:“水航,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跟我接吻?”
这问的是什么话?
我恨不得跟他吻到天荒地老。
“为什么这么问?”
他说:“因为每次你都好像很勉强。”
我笑了,然后直接把人拉到我腿上坐好,无奈地告诉他:“我是怕你不习惯。”
毕竟第一次跟男人在一起。
唐泾川跟我不一样,我是天生就弯的,打从性意识觉醒,幻想的就是跟男人接吻做爱,可他不是。
“你不用这样迁就我。”
“这不是迁就。”我说,“是疼惜。”
我疼他,爱他,格外珍惜他,所以更怕他觉得不舒服。
唐泾川看着我笑,双手捧着我的脸,主动地吻了上来。
这是除了我们第一次接吻之外,他唯一一次主动,深情的、缠绵的,他呼出的温热气体扑在我的脸上。
我喜欢这样主动的唐泾川。
因为格外珍贵。
我们俩在一起的前半年,就这样,偶尔牵手,偶尔接吻,我名正言顺地跟他同居,这一次是以男友的身份。
不过,我们始终睡在两个房间,两张床上。
说不想要别的,那不现实,毕竟我们在一起之前唐泾川就是我的性幻想对象,那些不可言说的夜里,我都是想着他过来的。
不过,我不敢逼他,也不想逼他,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等他爱我已经等了这么久,等待对于我来说并不辛苦,因为我很清楚,至少这次我的等待不会落空。
然而,话说回来,我其实很好奇,好奇唐泾川有没有欲望难解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不是我。
接到唐泾川电话的时候,我刚下飞机。
“时间掐得真准,”我笑着说,“正准备去取行李。”
“嗯,我在外面等你,不急。”
天已经黑透,之前我说要他别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可是唐泾川非不听话,坚持过来。
陶裕宁开我们的玩笑,说他一定是一个星期没见到我想我了。
我倒希望是这样。
不管他想不想我,我是很想他的。
我这人,一年到头,出差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忙起来,行李箱都不用整理,直接从这个地方去下一个地方。
不过自从跟唐泾川在一起之后,我刻意减少了出差的频率。
没办法,离不开他。
别人都说是唐泾川依赖我,离不开我,但其实我最清楚,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是我离不开他更多。
这一次一走就是一个星期,我归心似箭。
第一次觉得等行李是件这么磨人的事,我不停地看手表,每隔几秒钟就要看一眼传送带。
我焦虑得像是个准备上门提亲却发现自己订的玫瑰迟迟没送来的愣头青,在外人眼里,我一定很可笑。
等了好久,大概有几个世纪那么久,我终于等来了我的行李。
没管陶裕宁,我提了行李就往外走,走得很快,快到我几乎要跑起来。
七天没见,他其实没什么变化。
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的是上次我们逛街时一起买的那件衬衫。
他站在接机的人群里,我却一眼就能找到他。
我爱的人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亮的星星,哪怕在白天,哪怕被乌云遮挡,我也能轻易发现他。
唐泾川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笑,我又加快了脚步,到他面前的时候,直接抱住了他。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没人会在意两个男人的拥抱。
这个地方最擅长的就是生产这样的拥抱,不明所以的人不会察觉这简单的拥抱里藏着的浓浓爱意,他们以为是久别重逢而已。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辛苦了。”
“嗯,太辛苦了。”我说,“想你想得很辛苦。”
他笑,笑声一如往常,清清淡淡,温柔矜持。
“回家吧,”唐泾川用力地抱了我一下,然后说,“回家。”
“回家回家。”我想牵他的手,但考虑到他那性格,还是作罢。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们没聊太多,深夜里要走高速,他专心开车,我专心看他。
忽明忽暗的光线让他看上去像是某部经典电影中的人物,沉默寡言,却性感撩人。
后来我不敢再继续看,偷偷地把手搭在身前,怕暴露了男人最本真的一面。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我们从下车开始就牵着手,到了这里,不用再担心别人的眼光。
“你是不是瘦了?”我握着他的手,总觉得我不在他瘦了一大圈。
他笑:“没有吧,这次我有好好吃饭。”
“我不信。”我说,“等会儿洗完澡,你称下体重给我看。”
唐泾川之前那些日子折腾得瘦到几乎皮包骨,看着可怜兮兮的,后来我们在一起,慢慢涨了点儿肉回来。
他笑我:“你怎么跟操心的家长似的?”
进屋,放下行李,换了衣服。
唐泾川要我先吃饭再洗澡,他已经做好了,就等我回来。
“在吃饭之前,有个礼物我先送你。”
在他疑惑的注视下,我走到他面前,故意使坏似的笑了笑,然后含住了他的嘴唇。
一个绵长的吻,这是我的礼物。
是我送出的礼物,也是跟他讨的礼物。
七天不见,我急需一个吻来续命。
“好了。”一吻完毕,我心满意足地坐下吃饭。
唐泾川不跟我一般见识,只是红着耳朵,吃饭的时候都不看我。
等我吃饱喝足,去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已经快一点。
唐泾川不是经常熬夜的人,这个时间对于他来说,早该上床休息了。
我催着他睡觉,他一边蹲在那里收拾我的行李箱,一边说:“好,我洗个澡就睡了。”
他去洗澡的时候,我被赶回了卧室,本来想等他洗完跟他说句晚安再睡,但开了一天会又晚上赶飞机的我实在扛不住疲惫的侵袭,开着台灯靠在床上睡着了。
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是被吻醒的。
一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春梦,毕竟从前不是没有过。
可是,那吻过于真实,唐泾川抚摸我的感觉也过于真实。
我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着昏黄的台灯看清了压在我身上的人。
穿着跟我同款睡衣的唐泾川双腿分开,跪在我身体两侧,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正抚摸我的心口。
我睡觉时,睡衣只扣最下面的两颗扣子,他的手轻易地就在我身上游走。
我的嘴唇被堵着,被吮吸着,在我惊讶得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牙齿被他的舌尖顶开。
唐泾川的舌头在我口腔中作乱,勾着我的舌尖打转。
我缓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他咬疼了我的嘴唇,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泾川?”
唐泾川的脸红得不像话,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嗯。”他听我叫他,应声答道。
我叫他并不是要跟他确定他是不是唐泾川,而是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
“水航。”他微微起身,原本在我胸前抚摸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分身。
隔着睡裤,我甚至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
他说:“你硬了。”
我心跳快得像是随时都能蹦出来,命根子被他握住的时候,差点儿没绷住,直接交待了。
这不能怪我,谁让我面对的是唐泾川。
“泾川。”我攥住他的手腕,“别闹。”
“没闹。”他眼睛看着我,手放开了我的分身。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的手竟然伸进了我的睡裤里,在我惊讶地伸手去拉他的时候,他说:“水航,我们做吧。”
我跟唐泾川,恋爱半年,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他对我说:“我准备好了。”
他褪下了我的睡裤,跟着睡裤一起被脱掉的还有我洗完澡刚换上的内裤。
照理说应该更加熟练的我,竟然只能傻愣愣地躺在那里任他摆布,他要我解他的扣子,我就解他的扣子,他要我吻他,我就听话地吻他。
他的身体很烫,像是皮肤下的血液已经沸腾。
他趴在我身上,被我抱着,被我亲吻着。
“你认真的?”我不确定地问他。
可问他的同时,男人的本性使我无法控制地爱抚着他的身体。
他的脊背,他的腰,他那一碰甚至会发抖的臀瓣。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认真的。”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他反手抓住我,带领着我摸向他双臀中间的缝隙。
又湿又软。
“我准备好了。”
难怪他要在我后面洗澡。
“泾川……”
大概外人都觉得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我永远都在付出,我无休止的等待,毫无奢求地陪伴。
但其实只有我清楚,唐泾川心里也始终念着我。
他和我不一样,经历不一样,立场不一样,我们能给对方的也不一样。
但是,他在努力地对我毫不保留地奉献。
他奉献了他最宝贵的爱。
和他自己。
我抱紧他,那一刻真的恨不得就此跟他融为一体,我们骨肉相融,从此生生世世在一起。
他大概是被我勒得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地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比任何催情的药都正中我的红心,我直接抱着他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不能反悔了。”我说。
唐泾川躺在那里看着我,他笑了笑,然后打开双腿,圈住了我的腰。
他的动作比任何言语的回答都更有力量,得到应允的我,抓住他的腿,猛地将他拉近,甚至连前戏都来不及做,直接抵到了他的穴口。
我不知道唐泾川是怎么学会自己做扩张的,但是很显然,扩张后也不能立刻接纳异物的进入。
才刚刚插入一个头,他疼得皱起了眉。
我不能让他疼,停下了动作。
“我慢一点。”吻他的时候,我尽可能克制自己,我如同山林一样燃烧着的欲望在他面前,不得不一再压制。
我不能让他疼。
唐泾川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依赖着我。
他说:“没事,我可以。”
尽管他这么说,我依旧没办法放任自己。
我吻他的鼻尖,吻他的嘴唇,顺着他的嘴角一路往下,在他的脖颈间来回亲吻。
我抚摸他的脸,抚摸他的心口,抚摸他紧绷着的小腹,然后握住他也慢慢挺立起来的分身,小心地套弄。
他也硬了。
他是真的在渴望我。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有些难以抑制的想哭,所有的不安在此刻都一扫而空。
唐泾川是真的爱我的。
“水航……”
“宝贝。”我凑过去,含住他的耳朵,轻声说,“你也硬了。”
他笑了,然后抱紧我:“再进来一点。”
他的耳朵似乎格外敏感,我的舌尖轻轻舔弄,他就发出了暧昧的呻吟。
我一边疯狂舔舐他的耳朵,一边在他的低吟声中缓慢进入。
他很紧,紧到我都觉得疼。
我们俩一起咬紧牙关,在进入一半之后,我说:“泾川,我来了。”
话刚说完,我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猛地顶入,在他疼痛的叫声中,我终于全根没入。
他的那一声,叫哑了嗓子,我疼惜地吻他,安抚他,轻声跟他道歉。
他全身紧绷,夹得我疼到冒冷汗,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疼痛,但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水航……”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水航……”
“泾川,没事了……”我不停地抚摸他,从他的额头吻到嘴唇。
“水航,”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痛感大概缓解了一些,他睁开眼看我,抬手给我擦着额头的汗问,“都进来了?”
我笑了,拉过他的手亲吻。
“嗯,你真棒。”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松了口气似的,抱住我,在我胸前蹭了蹭。
此刻的唐泾川,脆弱又美好,美好又柔软。
“很疼吗?”
“还好,”他说,“比我想象得要好些。”
他笑弯了眼睛,看着我:“不过,你真的太大了。”
我从来没指望他在床上会说什么哄我开心的话,毕竟,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也足够我兴奋了。
但是,这话一出,无异于给我打了一阵兴奋剂,他闷哼一声,抱怨:“怎么又大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笑了出来:“因为你太美了。”
我开始尝试着慢慢地抽送,一开始他咬紧牙关,忍受着我带给他的疼痛,每次见他受不了了,我就停下来让他适应一会儿,等到他觉得可以继续,我们再继续。
身下的床单湿透了。
身下的唐泾川被我彻底占有了。
从一开始的慢慢抽送,到后来他开始抓着我的肩膀要我再快点,唐泾川彻底为我打开了自己。
温暖,柔软。
他的身体和他的人一样。
我每一次狠狠顶入,他都不可抑制地呻吟出来,那声音像是抖落的玫瑰花粉,把我们都染成了浪漫的颜色。
我们身体交接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淫糜又漂亮。
他接纳我的部位,此刻像是一朵正在盛开的玫瑰,吞吐着我们的浓稠的爱情。
我幻想中的场景在这个晚上尽数实现,他因为我喷射出粘稠的精液,因为我发出缠绵的呻吟。
他被我亲吻,被我爱抚,被我插入,被我占有了一切可能的触碰的部位。
我不断在他身体里作怪,顶弄那能让他几乎失魂的部位。
他泪水涟涟,抱着我求饶,可我一旦停下,却又咬着我的肩膀说:“水航……快……再来。”
在最后时刻,我本想退出来,然而他紧紧地抱着我说:“射在里面,别离开。”
我没戴套,有些担心等下不好清理。
他却祈求似的说:“都给我,你的一切都给我。”
我的一切都给他,我的整个人生都愿意交付于他的掌心。
射精的时候,我们十指紧扣,我听见他说:“水航,我好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