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怀瑾回家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抱着个大大的环保袋,附近的超市有活动,他买了许多必需品回来。
‘啪’的一声,直到屋内灯光亮起的时候鹿怀瑾才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模糊人影,傅景曦像座雕塑般矗立着,一动不动。
“在家怎么不开灯啊!”Omega连忙拍了拍胸脯,小声抱怨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alpha紧蹙的眉头直到看见恋人才缓和了些,他若无其事地搓搓脸,试图将负面情绪赶出身体。
呦呦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傅景曦不断在内心深处重复这句话,意识与理智缓缓回笼。他走上前接过地上的袋子,一件一件把物品归类整理。
鹿怀瑾也蹲了下来帮着alpha拿东西,傅景曦直直盯着鹿怀瑾的脸,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清澈炙热。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就甘愿让傅景曦为他付出一切。没有什么比鹿怀瑾更重要,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失去面前这个Omega。
手里传来冰凉的触感,傅景曦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玻璃杯,又看到袋子里还有两个不同颜色的同款杯子,不禁一愣。
“这是……”
“啊,”鹿怀瑾轻轻朝alpha手里瞥了一眼,随即继续着整理的动作,“咱们的牙杯该换了,超市买二赠一,正好三个。”
“三……个?”
为什么是三个?
傅景曦像是意识到什么般快速找寻袋子里的东西,果然又被他翻出三支牙刷和两个一模一样的新款剃须刀。
alpha如遭雷击,整个后背一僵,全身的血液都顺着血管向上涌,灼热的血缓慢流向他麻木的四肢,整个人像是烧着了一半灼热。
为什么要买三个。
这是他和鹿怀瑾的家,就和他们的感情一样,是只属于两个人的。
傅景曦强迫自己镇定,平稳问道:“怎么都是三个?”紧接着他拿起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剃须刀,精美的包装盒还分别打了不同颜色的蝴蝶结,就像被命运之神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他和傅景苳。
“为什么买两个剃须刀?”
Omega用不上这个,鹿怀瑾是给谁买的?
Alpha一遍遍问着,仿佛这样就能抵消恋人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
“当然是给你和哥哥啊。”鹿怀瑾有些莫名其妙,“除了咱们仨还能有谁,每年寒暑假哥哥不是都会来和咱们一起住吗?”
傅景曦错愕地看着他,面色愈发惨白,而面前的恋人似乎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自顾自地说道:“今年咱们仨去哪玩啊,我想出国滑雪,西西你觉得呢?不过好像上次哥哥说滑雪危险,他想去日本……”
直到从呦呦口中听到傅景苳的名字,alpha才猛然回过神。他后知后觉般起身环顾整间屋子,面白如纸。
玻璃橱窗里摆放着许多相框,从孩童时期至现在,每一张照片上都是三个人。
深邃的眼眸幽幽地泛着冷光,傅景曦眯起双眼打量着所有属于他和Omega的回忆。从毕业典礼到旅游游玩,他和鹿怀瑾竟然没有一张单独的合影。每一张照片,或在角落,或是站在鹿怀瑾和自己身边,每一幕都有傅景苳的身影。
甚至就连他和呦呦现在居住的这套三居室,也有一个属于哥哥的房间,他们的家,好像永远都是三个人。
只是一直没有人发现。
无论是他还是鹿怀瑾都没有意识到这段关系的畸形,傅景曦突然想起哥哥说过的那句话。
「是我们三个一起长大」
不是你们俩。
傅景苳和鹿怀瑾无疑是傅景曦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此时好像坐在天坪的各自一端,两人不断拉扯不断纠缠,让alpha倍感痛苦和折磨,可他无法放弃天坪的任何一端。
如果他不曾知道傅景苳和呦呦的这件事,是不是他们三个人还能一直这样相安无事地走下去?
不可能。
每一张照片上哥哥隐晦着爱意的眼神都在告诉自己他早晚会出手。傅净苳就像蛰伏在暗处的捕猎者,所有的不经意都在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作掩饰。
既然傅景苳对鹿怀瑾抱有这样的心思,那呦呦知道吗?
是啊,难道Omega就从来没有发现他们这段关系的畸形吗?
还是说,鹿怀瑾也喜欢傅景苳。
傅景曦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表情空茫茫一片,眼底的情绪如海啸般剧烈翻滚,最后竟无声地笑了起来。
鹿怀瑾整理好了东西,背对着西西伸懒腰的时候半截白嫩的腰肢露了出来,腰窝处印着两个青紫的指印,足以看出做爱的时候傅景苳有多用力地握着Omega的腰。
傅景曦完全做不到像自己说的那么洒脱,尤其是亲眼看到恋人身上多出的属于别人的情欲痕迹。他只要一看见那两个手印,就会想到哥哥曾经品尝过独属于自己的、恋人的身体。
后入的姿势,他们做了几次?傅景苳戴套了吗,他内射了吗?有把呦呦做哭吗,他是很爱哭的,在床上忍不了疼。
他甚至想恶劣地问上一句,是和我做爱爽还是和我哥做爱爽?
繁杂的思绪险些把alpha击溃,他颓然地低下了头,酸涩的双眼逐渐滚落下泪滴。
他又开始心疼呦呦。
他的呦呦,只属于他自己的呦呦。
如果Omega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办,会崩溃吗,还是会伤心,又或者……他会离开。
他没有答案。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覆盖掉傅景苳在呦呦身上留下的痕迹。
傅景曦猛地起身,一把拽过Omega,将他按在沙发上亲吻。动作粗横蛮暴,想要把鹿怀瑾生吞了一般。忘掉,他要让呦呦忘掉那天的情事,反正他还以为是自己,日子多了也就不记得某一天的性事了,他要让呦呦从里到位都被自己占据。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飘了出来,唇舌相缠,alpha急躁地解开鹿怀瑾的裤子,在干涩的入口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啊西西。”Omega有些不适地推搡着傅景曦,他的腰很疼,身体也还没有动情,根本就不想做。偏偏alpha急切地连前戏都没做就拿了润滑油塞进一根手指开拓着甬道,呦呦更觉得难受,不满地抱怨道:“你那天还没做够是不是!我都说了我今天不想做!”
傅景曦准备挺进的动作一顿,下一秒没有半分犹豫地挺进一个头,疼得Omega轻呼一声。
“忘掉那天好不好宝贝,不要拒绝我……”
求求你,不要拒绝我。
被他压在身下的鹿怀瑾挣扎着往前爬,傅景曦一把将他重新拖了回来,两点青紫的腰窝时不时刺激着alpha的眼球,只要一看见那个痕迹,他就会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想象呦呦和他哥上床的样子。傅景苳也是这样把着Omega的腰,又深又狠地用自己的生殖器干他,而鹿怀瑾也呻吟着迎合,敞开双腿直到alpha舔遍他身体的每一寸。
傅景曦多想掐住Omega的脖子问他那天有没有叫床,可他看起来那么无辜,眼神里甚至还带有一丝不知所措,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越这样,alpha越痛苦。
他一边对已经发生的事实无能为力,一边又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自己默默消化这一切。
傅景曦的动作过于粗暴,阴茎完全插入时疼得Omega眼角沁出泪水,他转过头用alpha从未见过的神情说:“我讨厌你。”
alpha顿时被那眼神击碎,他慌忙退出呦呦的身体,拿过沙发上的毯子将他裹住,紧紧抱着他说‘对不起’。身下嚣张的器具也软了下来,傅景曦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在因为一个不属于呦呦的错误而惩罚他。
直到被安抚信息素团团围住,鹿怀瑾才回过了神。他有些被吓到了,双手不断拍打着恋人的后背,憋闷许久的眼泪倾巢而出:“我讨厌西西!西西是大坏蛋!”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别讨厌我,我爱你呦呦……”傅景曦不知所措地吻着爱人的脸颊,敛下眼底的心痛和复杂。
鹿怀瑾的胸口不断起伏,在像吹喇叭一样擤了三次鼻涕后,Omega穿戴整齐对alpha说:“我要出去散散心,你别跟着我。”
傅景曦一听这话连忙起身将裤子拉链拉好,急急地说:“好好好,太晚了我陪你去。”
“我不要!”呦呦哼了一声,倔强地扭过头,“我就要自己走!我不会走太远的,就在小区里,不许跟着我!”
鹿怀瑾刚下楼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鸣笛,车头灯自后方照着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滴什么滴,我又没挡路!”鹿怀瑾没回头,吸了吸鼻子,用脚踢着路边碍事的石子。
直到身后的车与他并驾齐驱,他才看见驾驶位熟悉的身影。
“哥哥!”Omega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傅景苳淡笑着冲鹿怀瑾招了招手,小Omega立即像条游鱼一样灵活地钻进他的车里。
“快入冬了,来给你和西西送衣服。”
鹿怀瑾向后排望去,果然有几个包装精美的牛皮纸袋。他好奇地拿过来看了看,是三件同款不同色的棉绒睡衣,摸上去软软的,一看就很暖和。
“那我要这个米色!”Omega继续翻了翻,道:“哥哥你穿这件藏青色吧,这件灰色的……哼!给小区的大黄穿。”
大黄是小区里一对情侣养的拉布拉多,呦呦很喜欢那只狗狗,每次遇见都要摸好久。
听到这话,傅景苳一向冷峻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笑意。
“怎么了,和西西吵架了?”
“不知道他抽什么风。”鹿怀瑾当然不可能和哥哥说刚才西西在沙发上强制和他上床这件事,他拿起下一个袋子看了看,里面是三双毛绒拖鞋。
“好看诶!”Omega捧着拖鞋,三双拖鞋鞋头处上有着三只不同的玩偶,分别是兔子、狼和老虎。
这一看就是鹿怀瑾会喜欢的款式,他爱不释手地摸着鞋上的小白兔,思索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大灰狼。
“我这次要酷一点的,哥哥你穿老虎,小白兔……还给大黄!”
“我今天刚买了牙刷和牙杯,你晚上就送来了睡衣和拖鞋,真是太贴心了。”Omega好像忘记了晚上的不愉快,小嘴说个不停。
“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住啊,我想吃你做的小笼包。”
这回倒轮到傅景苳愣住了,他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继而轻轻扬唇。
去年来住的时候有一次西西有事走得急,没来得及给呦呦做早饭。于是傅景苳便随意做了点早餐,他没说是自己做的,鹿怀瑾也没问。
可是他居然吃出来了。
像有人在alpha心里撒了一把糖,傅景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你想吃的话,随时。”
鹿怀瑾的手机屏幕不停闪烁,Omega看了一眼,赌气地将手机塞到衣兜里,眼不见心不烦。
“和恋人相处要松弛有度,一直让他掌控你,他的表现就会越来越让你觉得窒息。”
低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Omega有些吃惊地问道:“哥哥你还知道这些呢!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是没谈过,不过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傅景苳没说话,若是这时候鹿怀瑾侧目,定能看到alpha那双饱含深情、如同星子一般璀璨的眼。
“怎么样,要不要给得罪你的西西一点教训?”傅景苳深沉的目的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夹杂着爱恋与缱绻。
“比如?”
“比如……”alpha弯了弯唇角,半开玩笑道:
“跟我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