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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想你

直到他想杀死我 久陆 4416 2025-04-30 07:19:27

白鸽这只鸟,现在不扑棱了。

顾维最近总是会想到以前白鸽死命跟他扑腾的时候,那年冬天他们的第二次,他把白鸽拽进酒店之后,又躲了白鸽半年。

他们的第三次,又是夏天,顾维最讨厌的夏天。

顾维躲着白鸽,看不见白鸽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但是看见白鸽人了,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刚入夏,那天下暴雨,风也大。

白鸽摁开门铃站在他家门外,手里还握着一把伞骨都被风吹断了的雨伞,伞柄往下滴水,白鸽身上也在滴水。

白鸽身上的衣服都透了,夏天衣服本来就薄,衬衫贴着皮肤,顾维能隔着半透的布料看出他往下凹紧的腰线,裤腿应该是脏了,往上挽了几道,露着沾着泥点子的脚踝跟一截紧致的小腿。

白鸽头发也湿漉漉的,贴着脸,白鸽一眨眼,额头上的水淌到睫毛上,再从睫毛流过脸颊,也不知道是被雨淋的还是被风吹的,白鸽脸很白,嘴唇也很白。

白鸽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淋得湿漉漉又很狼狈的眼睛,望着顾维的时候在变亮。

顾维不说让他进去,白鸽也知道顾维有洁癖,他身上都被雨淋透了,鞋上都是泥,刚刚还被汽车溅了一身泥点子,就一直站在门外的屋檐下面。

“顾维,我好……”

白鸽本来想说的是“顾维我好想你”,但他看见顾维妈妈往门口走,笑着招手让他进门,他又立刻改了口:“顾维,好久不见啊。”

姚秋文让顾维带着白鸽进去说话,外面雨太大。

顾维抿着唇让开路,白鸽把破伞放在门外面,立马侧身钻了进去。

姚秋文给白鸽找了条毛巾,让他擦擦身上的水,顾维接了毛巾,往白鸽脖子上一搭,拽着白鸽就往楼上走,还跟他妈妈说是带白鸽上楼洗个澡换个衣服。

“好,你们去楼上玩儿,”姚秋文往厨房走,“我跟刘阿姨一起去给你们做晚饭吃。”

一进顾维房间,白鸽身上的湿衣服就被顾维撕成了破布条,一块块散在地板上,彻底露出顾维这段时间想到快疯了的身体。

白鸽一身雨一身汗,跪坐在顾维身上:“顾维,我想你,别躲着我。”

白鸽的气息带着潮湿的雨腥味儿,但是压不住白鸽自己身上不断往外渗透的毒液,一缕一缕往顾维身体里钻。

顾维当时心里想,他会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了,见不到白鸽的时候,火烧火燎没一天是好过的,哪怕勉强克制住了自己,但一见到白鸽,他这半年的克制顿时像个笑话一样塌了,身体里积得满满的欲望膨到了极致,晚一秒就会爆开。

白鸽没一会儿就不动了,下巴枕着顾维肩膀,说话声音鼻音很重:“雨太大,我打不到车,我是跑过来的,很累啊顾维,每次都是我在上面,咱俩能不能换一下,还是说你不行?”

白鸽说的话像是挑衅,又像是在撒娇。

顾维一个翻身就把白鸽扣了下去,摁着他腰跟脖子,只想把人凿死算了。

白鸽没一会儿又不痛快了,刚刚他在上面自己把握的时候只是腰酸而已,现在是腰快被顾维斩断了。

“算了算了,要不我们还是换回来吧。”

“不换,就这样,弄死你。”顾维手心贴上白鸽脖子,手指扫到白鸽喉结上,一点点用力往下摁。

白鸽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压迫感,快窒息的时候顾维就会松一点儿力道。

白鸽咳嗽两声,故意说起之前的事儿:“上个月,凌晨两点,你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了,你不说话,但是我听到你电话里的声音了。”

“什么声音?”顾维假装听不懂。

“你自己在弄是不是?”白鸽笑了,“你想听我的声音,顾维,你现在真的非我不行了。”

顾维确实给白鸽打过一个电话,他想忍着,觉得忍着忍着或许就能把白鸽戒了。

那天晚上,顾维自己怎么都到不了,他太难受了,只能给白鸽打电话,白鸽应该是半夜被电话声吵醒的,隔着听筒的那声“喂”听起来懒懒的沙沙的。

顾维只听了白鸽一声,一直难受的身体立刻就找到了出口,冲着白鸽就去了。

第二天顾维自欺欺人,把打给白鸽的电话删了,假装这件事儿不存在,现在被白鸽戳穿,顾维脸上发热,捂着白鸽的眼睛,加重了力道凿。

现在看来,不管多久好像都没用,那就干脆别戒了也别忍了。

白鸽继续刺激他:“你不是说你有洁癖吗,我身上都是雨,衣服也都湿了,你这回不嫌我脏了?”

“反正一会儿还要更脏,”顾维说,“一会儿再洗。”

“借口,”白鸽很想找出顾维语言里的逻辑漏洞,“其实是因为你喜欢我吧。”

顾维不说话,白鸽开始表白:“顾维,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喜欢我吗?”

顾维掐着白鸽的腰,喘着粗气说:“不喜欢。”

“不喜欢我?”白鸽手指摸到连接的地方,“你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跟我连着?你跟我不爽吗?”

顾维没说话,白鸽说着自己的逻辑:“不说话就是爽,爽就是喜欢。”

顾维咬着牙,最后说了六个字:“喜欢,身体,而已。”

白鸽又问:“那你跟我说说,你不喜欢我哪里?我脾气不好,人不好,还是长得不好?”

顾维在白鸽屁股上拍了下:“除了最后一点,你还有哪点是好的?”

白鸽红着眼,摸摸自己的脸,“啧”了一声:“你还挺客观。”

窗帘没拉,大雨还在下,玻璃窗上的雨帘成了屏障。

窗外的世界被大雨刷模糊了,窗内的世界也是模糊的。

白鸽偏头往窗外看,雨帘每一秒都在刷出新的轮廓,每一次的褶皱也都是新的。

顾维拖着白鸽的下巴,把他的头正过来:“这个时候你还有力气走神儿?”

“我不是走神儿,”白鸽也抬起手,捧着顾维的脸,“我在想,咱俩好像进了平行世界,这个世界里就我们两个人。”

白鸽的手慢慢往下移到顾维胸口上,手心贴着顾维的心脏,握着顾维砰砰的心跳问他:“你有这种感觉吗?我们别离开这里,就这样吧。”

天塌了就直接砸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地陷了就把连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起吞进去。

顾维不知道白鸽说的就这样是哪样,他只感觉自己快被热化了,白鸽发白的脸跟嘴唇现在红得冒红气。

“里面这么热,你不会是淋雨发烧了吧?”

白鸽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头晕,但是他心里面坚持认为头昏是被顾维弄的。

“我从小身体就好,从来没发过烧。”

顾维终于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儿,手心往白鸽头上一摸,白鸽头上的温度烫人。

顾维立刻停了,一抽走抱起白鸽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用自己的浴袍裹着白鸽,把人先抱到床边的沙发上,他房间里就有常备的药,找出退烧药让白鸽吃。

白鸽不喜欢吃药,推了下说没生病,顾维烦了,直接摁着白鸽乱动的手,又掐着他的下巴,把他嘴撬开塞了一粒退烧药,灌了两口水才把药给喂进去。

白鸽吃个药还呛了半天,边咳边骂顾维。

顾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快速换了新的床单被套,不知道白鸽是累的还是发烧昏的,等顾维踢他小腿让他起来,白鸽蜷着身体跟个虾米一样睡着了。

顾维蹲在沙发边看了半天,睡着的白鸽没有攻击性,能让人短暂忘掉很多事。

姚秋文做好晚饭上楼叫人,顾维站在窗边在看外面的雨,白鸽躺在顾维的床上睡觉。

“白鸽睡着了?”姚秋文放低了声音,“晚饭做好了。”

顾维转了身:“淋雨,发烧了,吃完药就睡了。”

姚秋文往床边走:“我听刘姨说,去年夏天就是白鸽照顾你的吧,多亏了他。”

顾维想否认,最后只是鼻子里面“嗯”了一声。

姚秋文看见了白鸽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都是吻痕,床脚底下还有没收拾干净的破布条,当妈的一眼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姚秋文走到窗边,拍拍顾维的肩膀:“你都20多了,处对象很正常,又不是早恋,还得藏着掖着,不用瞒着爸妈,我看白鸽这孩子挺好的,冒着大雨来见你,你说你也是,不知道开车去接一下,还给人淋发烧了。”

顾维整个后背连带着脊梁骨瞬间就麻了,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要把他淹死了,他想说他跟白鸽没处对象,一辈子都不可能,他们不是这种关系,但是张了好几次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好好照顾他,”姚秋文说,“晚饭我给你们留着,一会儿等白鸽醒了,你俩再下楼一起吃。”

大雨下了一夜才停,第二天窗外的世界被刷得干干净净重新变得清亮,但里面的世界还是模糊的,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始终背对着背。

白鸽在顾维家睡了个好觉,烧也退了,早上一醒,一个懒腰还没伸完就被顾维打了一棒子。

“以后别来我家,”顾维还背对着白鸽,“也别靠近我家半步。”

白鸽打着哈欠问:“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顾维冷冰冰的:“你自己克服一下。”

“昨天把我拽上来的可是你,”白鸽嬉皮笑脸,“感觉需要克服一下的是你。”

顾维沉默了半天,又说:“只有这个关系,其他的不需要。”

白鸽明白了顾维说的“这个关系”指的是床上关系,下了床他俩还是该谁谁,最好路上见面也别打招呼。

白鸽掀开被子,气哄哄起了床,他的衣服被顾维撕了,穿了身顾维的,袖子跟裤腿都长,挽了好几道,他扶着腰,走之前瞪着顾维眼睛:“做的时候恨不得死我身上,下了床就这么无情。”

走到门口,白鸽又折回来,一张嘴一低头,隔着衣服在顾维心脏那里咬了一口,恨恨地说:“真想把你心脏给咬出来,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的血,这么无情……”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白鸽给顾维发了张照片,白鸽攥着那天早上离开时穿的那件顾维的衬衫,衬衫下摆包着自己,只露了个头跟半截腰给顾维看,衬衫上有很明显的脏腻的白东西。

顾维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眼前直接蹦出了白花,捞起外套就给白鸽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白鸽贴着手机喘气,顾维压着声音骂他:“白鸽,你太不要脸了。”

“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看,视频要吗?”

顾维拿着车钥匙摔门出去:“你在哪里?”

“我现在,离你200公里。”

顾维上了车,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你要来找我吗?”白鸽又喘了口气。

“你在哪里?”第三遍。

白鸽就不告诉他:“你刚刚还说我不要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在哪里。”第四遍。

白鸽还是不告诉他:“你也不要脸。”

顾维深吸一口气,小声承认了:“是,我也不要脸,你在哪里?”

是第五遍。

200公里开车不用三个小时,不要脸的白鸽就见到了不要脸的顾维。

那天晚上白鸽又问了一次,顾维你喜欢我吗,顾维还是说,只喜欢你的身体。

往后的很多年,白鸽无数次问过顾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哪怕一点点呢。

顾维的回答一直都跟第一次一样,不喜欢,不爱,一点点都没有。

白鸽头几年听顾维说“不喜欢,不爱,一点点都没有”的时候心脏还会一抽一抽地疼,到后来都习惯了,免疫力也提高了,最后就轻飘飘一句。

“没事儿,再过个十年,我再问你,我就不相信,顾维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

不用再等十年,顾维侧躺在病床上,小心翼翼搂着脸朝着他一样侧躺着的白鸽。

单人病床很小,两个男人侧躺着很挤,顾维的后背贴着栏杆,胸口贴着白鸽。

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前,顾维都会跟白鸽说不少话:“还不醒,是不是因为手术之前跟你说的话,你不信。”

白鸽闭着眼,睡得很香,顾维把人箍得紧紧的:“要是我,我也不信,你问了我快十年,我都不愿意说。”

“白鸽,我喜欢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从最开始的恨的毒芽里,已经滋长出爱了。”

“等你好了,我天天跟你说,说到你信为止,好不好?”

“白鸽,我想你,很想你。”

……

-

-

姚秋文去庙里给俩孩子都求了平安符,一进病房就拿给顾维:“这个是大师给开过光,听人说很灵的,你俩一人一个,保健康平安的。”

顾维把其中一个装进自己裤子兜,另外一个压到白鸽枕头底下,手从枕头底下抽出来的时候,在白鸽脸上摸了几下。

“我妈求的平安符,平平安安。”

姚秋文坐在床头,跟白鸽夸了乖乖半天,还说最近乖乖跟一个小野猫走得近,估计是处对象了,她还说,她在努力把小母猫留在家里一起养着,等白鸽醒了,可能都不舍得把乖乖送回去了。

“不行,”顾维先不愿意了,“等他好了,就接回去。”

“哎呦,看你急的,”姚秋文笑笑,“放心吧,出院之后就给你们送回去,没准儿过段时间能生一窝小猫崽儿,到时候我跟你爸留小崽子。”

姚秋文一走,顾维看着外面天气好,推着白鸽出去晒太阳。

白鸽坐在轮椅上,顾维坐在小花园里的长椅上,他的手垫在白鸽脸下面,撑着他的头。

“能感觉到吗?今天太阳大,没有风,天空又高又蓝,连朵云彩都没有。”

“我听我妈说了好几次,乖乖应该是到发青期了,一开始他们还担心乖乖跟小野猫跑出去不愿意回家,后来乖乖每次都能找回去,还把外面的小母猫带回去两次,但是小母猫性子野,待不久,看起来乖乖还得再努努力。”

白鸽的头在顾维手心里晃了晃,顾维稳稳拖着白鸽的下巴跟脖子。

有人路过,跟顾维打招呼:“顾医生,又带着白先生出来晒太阳啊。”

“嗯,晒晒太阳。”

“今天天气好,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挺好的。”

人一走,顾维就跟白鸽说:“刚刚打招呼的是检验科的,你之前还见过,但你应该不记得了。”

白鸽安安静静晒着太阳,顾维往旁边挪了挪,离白鸽更近了,胳膊整个垫在白鸽脖子下面,半撑半抱着白鸽的肩膀,他又说起白鸽写的信。

“白鸽,你信里的要求,我一样都不会满足你。”

“哪怕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把你埋在你买的墓地里,你想离姥姥近点儿,可以,我再买一个离姥姥近点儿的双穴墓,先把你埋进去,等我死的时候,我就埋在你身边。”

顾维手心一下下拍着白鸽,鼻子贴着白鸽脸颊上蹭了蹭:“你不是说要一千年吗?人活着不过百年,死后才是长久。”

顾维又抬起白鸽的手臂,手指摩挲着白鸽的手腕,如果只听声音跟语调,顾维整个人那么温柔。

春天里,太阳底下,顾维说出口的话却是疯狂的。

“你信里说的第二种情况,如果一直醒不过来,也没关系,哪怕你一直睡着,也要睡在我床上才行,刚买的房子环境好,你应该去看看,你要是再不醒,我都不用绑着你了……”

作者感言

久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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