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前夜,叶钦在剧组安排的酒店的床上和程非池视频。
视频教学,非常正经的那种。
程非池的右手受过伤,当时伤口很深割到肌腱,因为没有及时缝针治疗落下病根,基本的动作没问题,就是不太使得上力。
叶钦认为这个伤和他脱不了干系,到处找法子帮他治,听说按摩有疏通经络的效果,每天睡前都要给他按一按。
唯恐按摩中断影响效果,不在家的时候就让他自己按。
“先这样顺着掌纹……再反过去推……用点力气,要让皮肤发热,不然没效果……对就这样,再重复几次……热了吗?”
程非池摇头:“不热。”
“不应该啊……”叶钦想不通,“平时我给你随便按按就热起来了。”
程非池“嗯”了一声。
不想耽误“治疗”,叶钦抓耳挠腮,最后痛下决定:“我还是早点回来吧。”
说话算话,第二天上午补了两个镜头,下午就打飞的到家了。
“剧组的哥哥姐姐们都特别好,知道我有家室,刚杀青就放我走了。”
程非池请了半天假,这会儿正帮着收拾叶钦带回来的行李,手上动作停了停:“哥哥?”
叶钦立刻改口:“不不不,是大哥!这次又演女主角的弟弟嘛,顺嘴了……”
“看来处得不错。”
“还、还行吧。”
“那他们知道你今天回来为的什么吗?”
叶钦扭过身来,握住程非池的右手,扑闪着大眼睛虔诚地看他,期待呼之欲出。
两人对视良久,到底是程非池没忍住,抬起手戳了戳叶钦的脸颊:“走,去医院。”
叶钦的智齿炎症由来已久,天气一凉就疼得睡不着觉,于是今年程非池早早看了他的行程表,给他预约了拔牙。
两个小时后,叶钦捧着自己的一颗智齿,哭丧着脸从诊室里出来。
程非池等在门口,问:“医生凶不凶?”
叶钦摇头。
“有没有交代你少吃糖?”
叶钦又摇头,口齿不清地说:“我拔的四自此,不四卒牙。”
把冰敷包轻轻按在他左边脸上,程非池又问:“疼不疼?”
叶钦惯性摇头,摇到一半改点头:“也不四很疼,就四不棱次大餐了。”
今天七夕,街头人山人海。
第三次堵在市区的红绿灯路口,叶钦叹了口气:“算了,则么多伦,餐厅肯定多没位子了。”
程非池手握方向盘,看着前头冗长的车队:“我们回家吃。”
“气氛,要的四气氛……嘶。”
这会儿麻醉过去了,叶钦疼得捂脸,眼角泪花闪闪。
程非池扭头看他肿起半边的面颊:“不舒服就少说话。”
叶钦向来听程非池的话,乖乖闭了嘴。
又不甘心嘴巴就这么闲着,眼珠滴溜一转,趁还在堵车,侧身凑向驾驶座,吧唧一口印在程非池脸上。
许是太久没在大庭广众下被亲,程非池呆了好几秒。
反观偷袭成功的叶钦,满脸都写着得意:“蝈蝈七夕快落!”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被程非池按在墙上把债讨了回来。
舌吻,很深的那种。
亲完叶钦才想起自己刚拔了牙,喘息未平,捂着嘴惊恐道:“药多进里嘴里了!”
程非池笑了下:“没事,甜的。”
许是不忍心毁气氛,两个人在光线昏暗的玄关多待了一会儿。
叶钦牙残志坚,借机发问:“我不在家的一过月,里想不想我啊?”
几乎不曾犹豫,程非池回答:“想。”
复合后两人鲜少当着对方的面说肉麻话,叶钦听得脸热,哼唧道:“我不信。”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程非池摸到叶钦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不信你摸摸,热不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当然热火朝天。
晚上做完运动,两人窝在床上,一个给对方冰敷,一个为对方按手。
按着按着,叶钦傻呵呵地笑起来:“勒了勒了,尊的勒了。”
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又不放心,扭头问身边的人:“别伦按不会勒吗?”
“只有你按过。”程非池说。
这下叶钦满意了,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还在咕哝:“为森么会勒呢……”
叶钦偶像包袱重,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丑爆了,拿围巾给自己裹了个脸套,睡觉也不摘下,还让程非池平躺睡,不准扭头看他。
于是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程非池才侧过身,看向身边的人。
高二的那年的暑假,他就曾像这样,在黑暗中看过无数次叶钦的侧脸。或许为了填补那五年的空缺,如今但凡有机会,他都要静静地看上很久,从来不觉得腻。
滴答的时钟在静谧中将错过的光阴快进,曾经受过伤如今已愈合的手抬起,温热指腹轻轻拂过覆着朦胧微光的面孔。
程非池在黑暗中启唇,低声答道:“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