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陪岑砚两天,答应的时候,庄冬卿可一点都没想到,是不正经的那种。
别说研墨添茶,他能离开主屋就烧高香了。
可惜,事与愿违。
“你不困的吗?”
庄冬卿揉着眼睛,受不了了。
“卿卿困了?不是才醒吗?”
岑砚还嗓音温柔地回问他道。
“……”
他是才醒,但岑砚中午前就起身去了书房,用过午饭等他睡饱了起来,对方也回来了。
但看起来并不是回来补觉的。
至少不是正经的那种。
庄冬卿去推岑砚的手,含混道,“不,不来,让我起来。”
说着不管三七一十一就往床下爬。
膝行了几步,蓦的脚踝上横出来一只手,将他牢牢拽住。
“这一幕好像我们刚见的时候……”
在广月台的时候。
声音带了些烧灼的干哑。
“卿卿喜欢玩这种吗,之前是不是没试过?今天刚好试试。”
庄冬卿:“……”
啊啊啊放手!
挣不开。
用脚去蹬。
还是没甩开,并且被岑砚捉着他脚踝,让他踩在了自己身上。
“……”
脚掌下的触感让他不敢动。
怎么这样都能……
是变态吧。
一定,
多少沾点。
“卿卿你怎么又不动了?”
岑砚还理直气壮地问他。
庄冬卿把脸埋进床单里,放弃了。
……
晚饭是被岑砚抱着,喂着吃的,困,倦,但是很饿很饿。
吃完洗漱了回来,倒头就睡。
一觉睡沉。
天还没亮的时候醒了,终于睡饱了,动了几下,岑砚也醒了。
早晨嘛,都有自然的反应……
虽然庄冬卿没有。
按理这么频繁,岑砚也不该有。
但人家就是牛逼哄哄的行。
他不行。
岑砚不让他退缩。
“又不要卿卿动,卿卿你闭着眼享受就行了。”
岑砚大言不惭道。
说这话的时候,庄冬卿喉咙里正是呜呜咽咽,眼泪止不住地掉。
无法反驳,便就着岑砚的手腕咬了一口。
咬完就后悔了。
“怎么没什么力气,牙齿怎么了,我看看。”
长指伸进了庄冬卿嘴里。
一颗一颗牙齿地摸索过去。
庄冬卿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指节的存在感太高,吐不出去,
岑砚又使坏地去捏他舌尖,口水都包不住。
一时间感觉哪里都是湿哒哒的糟糕,一动,泪水就跟着往下淌。
呜好乱七八糟,
好爽,
要命。
睫羽下覆,庄冬卿受不了地闭上了眼。
最后泪眼朦胧地看着岑砚摸出来,
庄冬卿哭诉道:“要坏了。”
稀得厉害。
“不会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岑砚吻着他脸颊哄着。
庄冬卿不信,“你又不是我。”
说完被岑砚温柔地吻住,紧闭的眉心在这一记长吻里慢慢地舒展了。
“我怎么舍得弄坏卿卿……”
“没事的,”
“歇歇就好了。”
岑砚低声地安慰着。
庄冬卿难受,晕乎乎的,甜言蜜语多听了几句,没那么气愤了,这才颐指气使道:“我要洗澡。”
“我抱卿卿去。”
“你给我洗干净!”
“自然……”
“呜可我还是好生气。”
“那我给卿卿咬几口?”
“可以……”
想了想,庄冬卿要求道:“不要手臂,咬不动。”
一使力全是肌肉,根本下不去嘴。
得到岑砚带笑的应答:“好。”
下午终于没再来缠着庄冬卿。
但庄冬卿在躺椅上坐着喝茶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快要无欲无求了。
这天终于在书房陪了岑砚一下午。
但和许诺是反的。
喝完了茶,庄冬卿把空杯子往矮几上一推,不一会儿,岑砚会掺好新的茶水,给他送过来。
尚一进门看到这一幕人都愣了。
“小少爷,您这是……”
瞧着庄冬卿半躺着不起,尚一还以为怎么了。
“休息。”
将躺椅搬到了书房,并且懒洋洋躺着的庄冬卿回答道。
“那……我找个下人来?”
端茶送水什么的。
庄冬卿:“不用。”
“……”行吧。
离开的时候,看着岑砚一手拿着奏事折,一手拿着水壶给庄冬卿添茶,尚一感觉脑子都混乱了。
岑砚:“烫吗?”
庄冬卿:“我尝尝,刚好,不过有点淡了。”
“那换一壶?”
“好哦。”
说完,岑砚起身给庄冬卿找茶叶,边找还边报名字,问庄冬卿喝哪一种,拿不准的话可以都泡了尝尝……
尚一:“……”
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主要是没见过岑砚动手伺候人?
哦不,也没见过主子这么好声好气的模样?
等等,主子这算不算做小伏低地伺候着小少爷?
Cpu过载,尚一管家决定忽略,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
晚饭终于见到了岑安安,已经穿上了封地的小褂子,特显摆。
“爸爸好不好看?”
“昨天我就想让你瞧瞧的。”
“但是爹爹说爸爸在睡觉觉……”
“爸爸现在睡够了吗?”
庄冬卿面皮有些烧,强撑着镇定道:“好看,安安转一圈我瞧瞧。”
“好哦。”
白底的长袖,靛青的扎染马褂,胸前还带了把银子的长命锁。
若脑袋不是个西瓜头,能把小辫子扎起来,就更像了。
庄冬卿还是不吝夸奖,夸得小崽子捂着嘴巴笑,高兴得脸都红了。
“我还有几套。”
“慢慢穿给爸爸和阿爹看。”
大口大口吃饭,岑安安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庄冬卿却想到了别的,看向岑砚。
似是心有灵犀,他还没问出口,岑砚便回答了他心中所想,“自然要带着安安出去。”
“临近年关了,之前大家又没见过他,必然是要瞧瞧的。”
“刚好把见面礼一并收了,免得年关的时候堆到一处,清点麻烦。”
庄冬卿点头。
岑安安早就知道要出去玩了,岑砚一提,也兴奋得不行。
“爸爸,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庄冬卿:“那可多了。见过雪山吗?”
小崽子摇摇头。
庄冬卿开始侃侃而谈。
说得岑砚都侧目。
好似庄冬卿才是本地人,他是外来的。
认真听了听,居然大部分也没错。
骗倒本地人差了点,糊弄两岁的小崽子,很够了。
岑安安星星眼,“哇,安安迫不及待了。”
庄冬卿:“爸爸也是。”
出去玩诶!谁不喜欢!!
说完一大一小都将岑砚望着,岑砚笑道:“明天收拾东西,我把公务结一下,后天出发。”
岑安安:“好耶~”
庄冬卿:“好耶~”
*
后一日安稳,王府上下开始清点,收拾行囊。
太妃听得岑砚要去各部族走一趟,愣了愣,继而点头,“也好。”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便也一起再住不了多久。
省得在一个屋檐下,相看两厌。
想到什么,太妃又问:“我瞧尚一和柳七近来都见不到人,在忙活什么?”
葛嬷嬷:“哦,在筹备婚礼事宜。”
意识到什么,太妃抬头:“要办得很盛大吗?”
葛嬷嬷笑道:“太妃您平日都不过问,自然不清楚,前几日陛下御赐王妃的恩典到了,浩浩荡荡好几车东西呢……”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据说今上登基前,同庄公子交好,再者,您也瞧见了,人王爷也喜欢得不行,于情于理,都是要大办的。”
太妃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是这个性子。”
喜欢的,自己的,维护得厉害。
庄冬卿又是男子之身,孩子也早生了,若是要彰显看重,隆重的婚礼便是最好的态度,刚好让各部族心里也有个底,免得有谁日后还想送人来,闹得双方不愉快。
太妃:“所以,这次特意带庄冬卿和世子去各部族走动,也有给他做面子的意思?”
葛嬷嬷:“奴婢瞧着应当是。”
太妃失笑,“难得见他如此花心思。”
说完笑容又淡了,“你说得对,我就该跟着敏敏过,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咱们住在这儿,互相添堵呢,属实是没必要。”
葛嬷嬷不接话,只道:“不是说郡主的信今天到吗,还不来,奴婢再去门房问问?”
“哦对,你去问一声,我等她意见呢。”
“好嘞。”
出门的时候,嬷嬷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
*
翌日,车队整装待发。
走得早,庄冬卿还是在马车里补眠。
醒了,一睁开眼睛,便瞧见岑安安的脸杵在眼前,一脸的兴奋。
“爸爸你终于醒了!”
“爹爹让我不能打扰你!”
“安安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你说。”
庄冬卿捏着小崽子肉嘟嘟的脸一通揉搓后,放了手,洗过手脸,喝着茶吃糕点当早饭,见小崽子视线一直望着他手上,庄冬卿会意:“只能给你尝一点,好不好?”
“好!”
糕点吃多了小孩子不消化,日常都是管得很严格的。
庄冬卿掰了点荷花角角给岑安安,岑安安啊呜一口,吃得格外香。
“这个好次。”安安道。
“我也觉得。”
庄冬卿把剩下的一口塞了。
岑安安这才讲起一路见闻。
什么路边好多漂亮花花。
天高云阔,蓝得特别好看。
路过一片湖水,可惜庄冬卿没醒,那个水的颜色岑安第一次见。
小崽子赞叹,庄冬卿就捧场,一唱一和,不亦乐乎。
岑砚今日骑马。
车队休息的空当,庄冬卿下车才见到人。
肩背笔挺地拉着马绳在下命令,换了身飒爽骑装,头上虽然还没绑小辫子,但是扎起了高马尾,庄冬卿喜欢岑砚这个装扮,简单又英气十足,很养眼的。
他刚到近前,柳七便对着他的方向行了一礼,唤道:“小少爷。”
“卿卿醒了?”岑砚转头过来,脸上也带着笑。
庄冬卿一到,柳七便有眼色地藉口离开。
庄冬卿打开双手:“我像不像你们这儿的人?”
下来之前,换了身当地的衣服。
岑砚上下打量一番,靠着马抱臂道:“听真话?”
那就是不像了。
庄冬卿不理解,“怎么会,不是这样穿的吗?”
明明昨天还特意拉着尚一问了一通,就该是这样的啊。
“难道因为我没戴银饰?”
岑砚摇头,“不是。”
庄冬卿迟疑,“你该不会诌我吧?”
把岑砚说笑了,“这有什么好诌的,不然我们打个赌,我不说,到了部族他们都能认出来。”
庄冬卿实在好奇,点头,“行。”
“还没说赌注呢,就答应?”
“你说。”
岑砚在庄冬卿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庄冬卿:“……”
庄冬卿吐槽,“你下次不会让我叫爸爸吧?”
“什么?”
“没。就是感慨一下,这赌注的别致。”
岑砚扬眉:“赌吗?”
“赌呗。”
这才哪儿到哪儿。
庄冬卿:“那要是你输了,也一样。”
岑砚丝毫不介意道,“行啊,相公~”
“……”
怎么气势上感觉已经输了。
*
“一哥,三姐,快快,让阿咪去找族长。”
“王爷他们已经在外了。”
一青年小夥,下马道。
“怎么确定的?”
小夥子比划:“浩浩荡荡一大堆人哇,那个马匹、马车,只有王府有这阵仗。”
“哦对了,”
“不是说王妃是汉人吗?”
“我瞧着领头几个骑马的,有一个虽然穿着我们的衣服,但那皮肤白得跟云一样,水灵灵的好看,一打眼就和我们这儿的长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