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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演练

替身编号005 Llosa 3288 2024-12-05 23:02:40

中期选举于今日尘埃落定,议院目前的席位分布为:未民党108席,众合党64席,工进党22席,社明党6席。

联首的个人影响在此次选举中尤为关键。民调显示,在选举前夕,联首的支持率飙升至82%,达到就任以来的最高点。

部分未民党议员仅仅与联首合影,或共同出席一个地方活动,就提升了选区支持率,可见联首的个人魅力和政治影响力已成为未民党竞选策略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选民们对联首的高度信任和支持,转化为对其党派同僚的广泛支持。

未民党拥有议会多数席位,对政策走向也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选举落幕后,联首发表讲话,对公众的信任和支持表示感谢,并承诺将继续致力于联邦的长期繁荣与发展。

——SUN记者江印白报道。

基地的跑道上,战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指挥官难得来到演练现场,周围的军官们望着战机,紧张中带着一丝期冀。

信号弹的烟雾升起,演练正式开始。战机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精准的线条。

塔内的指挥室里,屏幕上代表战机的红点飞速闪烁,记录下飞行数据和战术动作。随着飞行员的每一次急速爬升、俯冲、轰炸模拟和紧急回避,数字迅速跳动。

随着日渐升高的太阳,演练接近尾声。指挥官下达收队的命令,所有飞机陆续返回基地。钟长诀站在观察平台上,直到最后一架战机安全着陆,才转身走进指挥室。

传令官把报告递给他,他飞速浏览着,各分队的成绩大都在预期内,只有一点不对劲——

霍尔中尉的数据仍在105师第四中队下面。

“把霍尔中尉的分队长给我叫来。”钟长诀说。

一位军官踏步走进指挥室,并腿敬礼。

钟长诀看着他:“霍尔中尉没有调动?”

“没有,将军。”

“为什么?”

“他自己撤回了申请。”

钟长诀皱了皱眉,这显然不合常理。“什么时候撤回的?”

军官想了想,说:“在霍尔中尉违反军纪的指控撤销之后。”

“违反军纪?”钟长诀把手里的报告扔在了桌上,“他做了什么?”

“对部下进行性骚扰。”

这可真是出其不意。那个一脸正气的青年居然会骚扰别人?

“我们有一位新兵上报了他的不当行为,”上尉说,“本来他应当立即停职的,不过贝肯上尉出面,找那位新兵求了情,她最后撤回了指控。”

“然后呢?”钟长诀问,“霍尔中尉撤回申请,表示愿意继续担任C-336的副驾驶?”

上尉愣了一下,挺直身子:“是的。”

钟长诀沉默一瞬,解散了上尉,拿出终端。传令官在旁边紧张地说:“将军,您不会要和夏厅连线吧?”

“我想请教他,联邦空军是他的护卫队吗?”钟长诀说,“他这么摧毁一个士兵的价值,就不怕上战场的时候,人家把他的儿子从万米高空扔下去?”

“霍尔中尉还有母亲在后方,不会那么做的。”

钟长诀冷冷地说:“拿国家机器压迫一个士兵,他们不觉得恶心?”

传令官的神情有些紧张。

“让他听到了又怎么样?”钟长诀说,“我的士兵凭什么给他的儿子当保镖?知道霍尔好用,抓住就不放手,吃相也太难看了。”

“联首想让贝肯上尉活到战争结束,”传令官说,“您也知道,这靠上尉自己是很难做到的。”

钟长诀扯了扯嘴角:“说把人事任命权交给我,这是交给我吗?”

“您刚才说得对,联首跟确实压……联首确实干涉了低阶士官的调动,但也就是低阶士官了,对分队长以上的、有指挥权的职位,阁下从来不插手。从军官预备班毕业到现在,贝肯上尉不是只升了一级吗?”传令官说,“您拿一个飞行员的调动去跟联首对峙,最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的,是的,一粒沙子的命运无足轻重,被践踏也掀不起多大风浪,被牺牲也造不成多大损失。一场战役的成败不是一个飞行员能决定的。

所以就这么算了吗?

在海啸般的时局面前,一粒沙子确实算不了什么,但这就是无动于衷的借口吗?

可钟长诀的食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还是没按下去。一次调动申请,就惹出了性骚扰指控。再来一次,会出现什么新事故?

再者,把霍尔调走,还得让其他人来顶替,根本是个恶性循环。

最终,钟长诀松开了终端,脑中响起冷冷的嘲讽:说到底,你和联首也没什么不同。

忽然,传令官的终端铃声大作,他看了一眼,变了脸色。

他走到外间,接起来,随着通话进程应了几声,与此同时,钟长诀翻阅着手里的报告,眉间的皱纹随着视线的挪动愈来愈深。

对于飞行员而言,技术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决定因素是心理状态,贝肯上尉就是范例。

他在AI上的模拟训练成绩很好,演习时表现也不错,但进入交火区后,他的肌肉极度紧张,反应也变得迟缓,几次出战后,这样的畏战情绪也并没有改善。如果不是中队的同僚支援,他早就命丧高空了。

如果是普通军官,军队会立刻将他调到后勤,或者做文书工作。但贝肯却依旧留在105师的前线。

还连累了一批优秀飞行员。

脑中再度隐隐作痛,他拿起另一份战机损耗报告,胸口的石头又往下一沉。利瓦之战固然取得了胜利,雷霆A2、猎鹰X2、天隼F7、幽灵盾A9都损失惨重,还有一部分出现了严重的技术故障,需要维修,而各种零部件和工程师都短缺。

传令官恰在此时插了进来。“将军,”他说,“伯飞上将想跟您进行远程会议。”

伯飞是远洋战区的总司令,与钟长诀一向势同水火,这无关个人恩怨,都是为各自军队的利益。之前,有关打捞战机残骸的事,对方丢下一句“第四海军不是105师的仆人”,而后,因为空军在科罗纳大洋的部署问题,两人又大吵一架。

钟长诀合上了报告:“她不喜欢我的战备需求报告?”

“是,”传令官说,“上将让参谋转告,远洋战区正面临驱逐舰和反导弹系统的严重短缺……”

“我们的制导武器和侦察机就不短缺了?”

“她觉得西线占用的国防资金早就远超合理范畴了……”

“会随便开,数字我不会改。”

传令官点头,随即陷入了沉默。钟长诀的目光钉在他身上:“她还有其他需求?”

过了很久,传令官才缓慢地说:“需求倒没有,评论可能有一些。”

传令官闭口不言,但钟长诀大概能猜到,无非是之前的变体,“穿着军装走红毯”“夏厅传声筒”之类的。远洋战区的战况残酷,牺牲惨烈,不亚于西线,但夏厅一直让媒体把关注点放在钟长诀身上。随时可能葬身海底的军官不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传令官的眼睛瞟着钟长诀。对方眉间的皱纹逐渐展平,又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

“她评论得对,”他说,“面向全国的战后汇报在几点?”

传令官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讲稿呢?”

“夏厅那边刚刚发过来。”传令官说着调出了投屏。

钟长诀看着屏幕莹莹的光,每一个文字都经过精心修饰,能最大程度煽动听众的情绪。在演讲上,联首是当代无二的天才。

钟长诀往下翻,果然看到了那一句:每一位联邦士兵的生命都举足轻重。

何其讽刺。

“记者的问题和回答都在后面列好了。”传令官说。

“知道,”钟长诀走出指挥室,“又不是第一次走秀。”

回到宅邸时,他眼前还闪烁着镜头的反光。记者嘈杂的提问,如同战机俯冲时的高饱和气流,扰的人耳内嗡鸣。

不知为何,他很庆幸看到客厅中那道洒落的影子,而不是昏黄如萤的灯光,或者摊开的书。

祁染正靠着沙发看新闻,也许是刚洗完澡,头发潦草地散落着,身上穿的是睡衣。屏幕里播放着晚间新闻,他看得很专注。

“你还挺关心政治。”钟长诀说。

“毕竟我现在在为军队高官工作,关注时局总没错。”祁染随着他的靠近,礼节性地向他投去一瞥,忽然定在那里。

又是这种目光。轻柔、关怀、犹豫不决,又徜徉不去。那目光在他脸上搁浅了一会儿,又游回屏幕的光亮中。“今天心情不好?”

他自觉神情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来的。

“军备不是有着落了吗?”祁染问,“还有什么烦心事?”

钟长诀的眼睛尖利地扫过去:“谁说军备有着落了?”

祁染说:“未民党已经占议会多数席位了,党内议员又对联首唯命是从。如果这时候抬出《战时紧急法案》,规定政府可以在国家安全收到威胁的时候,紧急接管民间企业,强制执行军事生产,议会通过法案的可能性很大,那装备短缺的问题不是有解决的希望了吗?”

钟长诀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一样。

“哦,”祁染抬起手上的终端,“我在一篇SUN社论上看到的,我觉得有道理。”

“你还看社论?”

“我说过了,我在学习。”

钟长诀犹豫了两秒,最终决定不去理会这个解释。

“真的会有《战时紧急法案》吗?”祁染问。

钟长诀沉默有顷,说:“会。”

计划一早就是如此。

祁染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干脆:“这不是机密吗?”

“很快就不是了。”

祁染关掉屏幕,往后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书。

“所以,”他说,“那篇社论说的会成为事实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坐到沙发上,这次是祁染旁边,两人中间虚虚地隔了半米距离,“还有很多利益方需要权衡。”

“现在联首的支持率可是历史最高,”祁染说,“而且未民党顶住了‘中期惩罚’,这势头,看起来没什么做不成的事。”

“中期惩罚”是指在中期选举时,联首所在党派会失去大量席位。这很正常:在执政两年后,联首普遍无法兑现选举时的承诺,民众对联首的政策产生怀疑,而在野党又会煽风点火,加重这种不满情绪,最终导致选票流向执政党之外的其他党派。

联邦历史上,挡住中期惩罚的情况凤毛麟角,更别说在保住席位的同时,还成为议会多数党。

钟长诀的目光如同落地生根一般盯着祁染,好像能穿透衣料和肌骨,看到他心底的隐秘。这目光实在难以招架,祁染不自在地拢了拢睡衣。

“作为一个风俗从业者,你还挺好学的。”钟长诀说。

“你真的很刻板印象,”祁染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心情不好?”

钟长诀挪开了目光。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面前人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感觉。“在意我的心情干什么?”

“我是您的私人秘书,”祁染说得认真,“改善您的生活体验是我的工作。”

那种隐隐不安的心情又开始作祟。过了很久,钟长诀说:“后天跟我一起去科摩多海湾吧。”

祁染挑了挑眉。他知道后天有金橡俱乐部的年度聚会——俱乐部把请柬发给了钟长诀的秘书,但他以为对方不会去。

“你不是对工作很执着吗?”钟长诀起身,“好好安排一下行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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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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